《他与年岁同在》半糖春池

16、少年永远明朗

　　新年过后，一切又回归了往常的平静，高三学子早早地就开学进行最后的魔鬼训练和冲刺。

　　无休止的卷子，讲不完的习题，拖不完的堂以及濒临崩溃的情绪…一切的一切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仿佛快要决堤的洪水，只要再加一滴水珠，就会奔涌而出。

　　林意虽然没有他们这么大压力，但情绪总归是低落的。许正洋不在的日子，总觉得少点什么，少了那份为了他去拼命拿第一的劲头，少了那个为了他去往死里做数学题的决心。林意在拿卷子进过一班后门的时候，依然会下意识地往那个座位瞟，什么也没有。桌子上干干净净的，已经铺上了一层细小的尘土，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在哪儿做过一样。每每这时，林意都会抬头看看天，天天飞鸟，希望远在大洋彼岸的他能够思念一下这个地方，思念一下那些思念他的人。

　　一天天的就这么过去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进入四月，清河的天气渐渐回暖，历经了一个严冬的磨炼捶打，少年少女们对此刻的暖阳，春风格外喜欢。感受着春风拂面的温暖，闻着清新的空气的味道，被暖洋洋的阳光照着，每个人都好像陷入了热恋，脸上皆是甜蜜幸福的表情。这样的好天气，把一天的坏心情和对卷子的厌烦都赶跑了。

　　“意宝…不活了！累死了！这一天天的全是卷子，他们是疯了吗？？”林意在食堂安静地吃饭，程玥端着翻盘一屁股坐下来就跟她开始发牢骚，一会儿去骂骂这个，一会儿骂骂那个，恨不得把学校拆了。

　　“你熬着吧，还有两个月，快了。”林意吃了一口西蓝花，挑了一下眉，味道还行。

　　“熬不下去了怎么办呀？”程玥把饭放在一边，趴在餐桌上，一脸无辜。

　　林意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嘴里吐出两个字儿“硬熬”。她不就是在强撑着吗，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一个人奋斗，一个人奔跑，一个人冲刺，有什么熬不下去的。

　　“林意。”一道清冽的男声在林意背后响起，程玥抬眼看去脸上就出现了扭曲的表情，林意自是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发现碗筷站了起来。

　　“怎么了？”林意疏离又客气地问道。

　　林成泽眸子暗了暗，垂下的手握紧又松开，他看着林意，这个自己喜欢了整个高中的女孩儿，沙哑道：“想和你说几句话，能出来一下吗？”

　　林意又挑了一下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和程玥说了句让她吃完赶紧回教室休息，就和林成泽走出去了。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太阳直直的照着站在竹林口上的两个人，照的林意有些晃眼。
　　“你想说什么？”林意只想速战速决，便开口发问。

　　林成泽的嘴唇动了动，神色紧张，也没有开口说话，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其实林意已经知道他要说的话题了，但自己不想现在就捅破这层窗户纸，这样对谁也难堪，更何况，快高考了，不能让两个人因为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分神。

　　正当林成泽下定决心开口的时候，林意打断了他。

　　“林成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希望我们都把这件事儿放一放，好好准备高考，行吗？”林意说这话的语气是温柔随和的，没有了之前的疏离，更像是老朋友之间的聊天，她眉眼带笑，荡漾了林成泽沉静已久的心。
　　“好，但是林意，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林成泽看着林意的表情，最终下定决心“我喜欢你”。说完，他笑了笑，那笑容和这春风一样，和煦温暖，让人怎样也讨厌不起来。
　　“……我”
　　“好了，考完试咱们有时间聊，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林成泽抬头看了看那升的越来越高的日头儿，又看了看林意的脸，“你要加油，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林意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心下是疑惑和细微的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意摇了摇头，一脸无奈，自叹道：“唉，自己真不是个好人啊。”

　　后来的几天，日复一日，所有人都在卷子中度过，试卷满天飞，压力也与日俱增，每个人都像那被囚禁的小兽，仿佛只要把那个笼子稍打开一点，小兽们就会破笼而出，肆意破坏。

　　自从上次林意和林成泽“坦诚相待”之后，二人之间的气氛不那么怪了，好像更熟悉了些。一下课林成泽就会过来给林意讲题，起初林意还有些尴尬和抗拒，但是林成泽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就单纯想给两个月后的文科状元讲题不行啊”，这话一出，林意反倒觉得是自己矫情了。随后也不再扭捏，二人就一边讲题一边聊天，成了很好的朋友。

　　林意觉得林成泽身上的一些气质和氛围与自己十分相似，和他聊天很舒服，因为他笑得温和，谈的儒雅，绅士且礼貌。

　　回家的路上，林意心情很好，在落日里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程逸在她旁边抱着胳膊走着，皱眉看她。

　　自从这几天看见林成泽下课就往林意哪儿凑着讲题，他就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虽然自己刚来几个月，也不怎么认识林成泽这个人，但是从程玥那丫头嘴里，大概能猜到那小子对他妹子有意思，这怎么行？凭他也配？

　　“林意。”程逸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叫她。
　　“怎么了？”林意回过头看着他，满脸疑惑。
　　“那个…叫什么林成泽的，喜欢你？”程逸说的理不直气也壮。
　　“……”林意彻底服了，他怎么什么也知道？
　　“对，怎么了，你有意见？”
　　“有！”程逸一听急了，看来以后得在广播喇叭里和全校警告一下了。
　　有个屁……
　　“有就有吧，和你又没关系。”林意说完不再去看他，继续向前走。
　　“怎么没关系，我可是你哥…”
　　“又不是亲的…”林意小声嘟囔。
　　“那也算！长兄如父懂不懂？”程逸越说越不要脸。
　　“滚，少占我便宜。”
　　“我说真的，那人不行。”程逸追上去凑到她跟里说。
　　“哪儿不行？”林意到想看看他能放出个什么屁来。
　　“不知道，就是不行。”程逸见到林成泽就知道他是个好学生，玉树临风，一身书生气，白净白净的，好像个女人…但人好像还行…反正只要追他妹妹不管多好，都不行！
　　“……跟放屁一样”
　　“你听我的”
　　“不听不听”
　　……

　　林意很忙碌。她在学校跟同学们一样一起做题，听课，还有林成泽给开的小灶，回了家不仅要完成正常布置的作业，还要写各科老师偷偷塞给她的好几张特训卷，当然还得给她的小同桌打电话讲题。

　　整个文科年级里的老师都极其看好林意，认为她绝对有能力冲今年的文科状元，都想着给她加料，各科老师不舍昼夜地给她找了好几套有难度并且题型新颖的卷子让她加班做完。其实这对林意来说也就是家常便饭而已，就算老师不给卷子她自己回家也会找卷子做。但这可把陈燕心疼坏了，每次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去厨房喝水的时候，林意房间的灯还开着，小姑娘仍在台灯下奋笔疾书。

　　她也和林海峰说过这种情况，并且也嘱咐过林意再这样下去身体会累垮的，小姑娘表面上答应的可好了，但到了晚上还是老样子。林海峰知道这丫头倔，跟她妈一个性子，自己也没办法让她早早休息，陈燕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每天晚上给林意送一杯热牛奶，尽力把每天的饭菜做的更好些，给林意补充更多的营养。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程逸看看自己的早餐：豆浆油条，又看看对面林意的早餐：红豆薏米粥，小笼包，一碟小菜，还有保温杯里的热牛奶。他不由发出了质疑，自从林意来了之后，陈燕对他俩的态度真的天差地别。对他拳打脚踢，对林意温柔慰问。

　　“不是，你才知道吗，快去，你也要毕业了，之后就赶紧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吧，找到之后记得把十八年抚养费给我。”陈燕面无表情地回答。

　　“小意啊，这点怎么样，够不够，你呀也别太用功了，现在身体最重要，成绩这么好，肯定能考上！”陈燕笑意盈盈地对林意嘘寒问暖。

　　“操！”程逸把筷子一甩，爆了句粗口

　　“你给谁摆脸子呢？！胆子肥了啊！”陈燕一看他这个二流子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程逸彻底死心了，他妈现在是完全被林意这个小妖精洗脑了，很好，非常好，林意，好样的！程逸眯着眼看着坐在对面吃的正香的林意，决定搞她一下。

　　“妈，我跟你说，林意啊，她不学好学人家谈恋爱！”程逸恶狠狠地说道。

　　“？？？？”林意看着他，一副“还有这回事儿呢”的样子。

　　陈燕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程逸幸灾乐祸的笑了，他知道这是他妈发火的前兆。

　　“小意啊…”

　　“陈姨，我没有谈恋爱，就是有人喜欢我而已。”林意擦了擦嘴，静静地说道。

　　“啊，害，没事，阿姨又不是古板的人，我是说这还有一个星期高考了，你别分心，考完想怎么谈就怎么谈！”陈燕笑道。

　　“嗯。”

　　这下轮到程逸发蒙了，这是什么情况？还记得他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就跟一外国姑娘走了一道，手就搂了人家一下，他妈看见之后直接把他提溜回去打了一顿，差点把他打残。那时候还说什么“别给我招惹小姑娘”，在那之后，程逸虽然跟着那些狐朋狗友玩儿，但从来没玩过女人。因为他妈说“你要是没有那个负责的心和胆子，就别瞎搞，因为你是个男生，你需要对你所做的事情负责。”

　　但是现在…操…不愧是林意，呵，蛊惑人心什么的，最擅长了。

　　“林意，你是不是会什么巫术啊，还是给我妈下药了，她怎么那么喜欢你？？”
　　“……”林意看着他宛若看一个傻子，“是吗，那我也给你下药了？”
　　“什么？”
　　“你不也挺喜欢我。”林意看着他，两眼透亮，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又媚又可爱。
　　“你别瞎说！”程逸咽了一下口水，脸陡然红了。
　　“噗嗤哈哈哈哈，程逸，你怎么那么逗！还脸红…”
　　“……闭嘴！”程逸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她，真想把她丢出车外。

　　来到学校后，就进入了一如既往地加速模式，压力，愤怒，激烈，崩溃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生活。
　　林意一到教室，就看见她的小同桌恹恹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怎么了，萌？”林意赶紧把手放在她脑门上，以为她发烧了。
　　“啊，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有点累。”靳萌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
　　“你这么容易被吓啊。”程逸从林意身后走到她跟前，给她放了一杯热奶茶，“喝完，继续做题。”说完就走到自己座位上补觉了。
　　“……我”靳萌刚想说什么，但那人已经睡着了，也不好再去打扰。此时那杯奶茶拿在手上暖呼呼的，但她的心里，这一刻更柔。
　　“见鬼，程逸什么时候这么像人了。”林意吐槽了一句就坐下背单词了。

　　此时程逸埋在帽子下的嘴角微扬，从缝隙中看着靳萌拿着奶茶手足无措的样子，轻说了句“真他妈可爱。”

　　“来，同学们，我们要下去拍毕业照，大家赶紧精神精神，然后站队，班长组织一下。”邓倩雪走进来，大声吆喝着。

　　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的学生都被炸醒了，一个个激动的不行，女生们拿出镜子和偷藏的口红涂抹着，一遍遍地问对方自己好不好看，男生们则已经跳了起来，让他们开心的仅仅只是不用再做卷子了。

　　林意看着他们笑了笑，转眼就对上了林成泽炽热的目光，她顿了一下还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感觉转了过去。

　　“林意，咱俩站一起吧！”靳萌拉着林意的胳膊甜甜地说道。

　　“你这小个子确定能和我站一起？”林意身高一米六八，而靳萌只有一米六，再加上她人比较瘦，就显得非常矮小，但天生的娃娃脸让她看起来又很可爱，是个很好看的娇小可爱的女孩子。

　　“你又在说我矮了…”靳萌最不喜欢别人谈及她的身高，总觉得这是缺点，但林意却总爱拿二人的身高开玩笑，也是奇怪，对林意的玩笑，靳萌怎么也发不起火来，只能嗔怪一句。

　　“哈哈哈，好啦，毕业旅行的时候咱俩一起照相，只有咱俩，不比大合照好？”林意阴阳怪气，很难不让人误会。但在靳萌已经知道林意喜欢的人是许正洋之后，也就知道这单纯是她的玩笑话。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许正洋是林意喜欢的人的呢，还是要回到那一次的出行玩耍。在游乐园的时候，林意和她说要坐过山车，她非常害怕，那时候林意就握着她的手说“等到了最高点下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个秘密”，然后到了最高点，靳萌完全不敢看，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马上就要往下掉，林意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啊，有个喜欢的人，叫许正洋。”当时靳萌不知道是怎样结束的，只知道林意喜欢许正洋。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原来也有暗恋啊。

　　毕业照拍完之后，又是被试卷支配的一天。就这样在死熬了一个星期后，高考来了。

　　这一天，学校变得很安静，没有学生的叫骂和抱怨，没有老师的嚷骂和叹息，有的只是那些寒暄“到时候一定要拿好证件和文具”“加油，老师相信你们！”“你们啊，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同学们，不管怎么样，记得，我是爱你们的。”这是邓倩雪在高考前班会上和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个不苟言笑的人，在这一刻，他们才想起来她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也不过是个比他们大几岁的姐姐而已。

　　高考两天，来的快去的也快，三年的奋斗拼搏，就为这两天，上百套试卷就为了最后这几张，说起来也觉得可笑，可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奋斗了一辈子，最后也不过只想图几天的安宁。

　　一切都结束了，他们的高中，他们的青春，他们为之拼命的目标，都在最后一科考完的那一刻结束了。那一天，窗外有彩霞，淡粉色，橘橙色，很好看，是他们在清河一中见到的最后的天空。那一刻，林意又想起了许正洋，要是他在，这应该是很有意义的一天。

　　考完之后，所有学生都已经离校，林意让程逸先走，她自己去了理（一）的教室，坐在那个已经熟记于心的座位上，拂去上面的尘土，慢慢地趴在上面，闭着眼睛，想着那时许正洋睡觉的样子，一切都好像还在昨天。过了一会儿，林意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几颗泪珠，走出教室，像往常一样站在后门看着那个位置，释怀地笑了。阵阵微风拂过，她的声音淹没在风里，被分散成碎片，传到世界的各个角落“许正洋，我不喜欢你了。”

　　毕业旅行来的很仓促，当林意还在家里吃喝玩乐，享受着程逸的诚心按摩的时候，靳萌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林意，你赶紧出来，我们要走了！”
　　“？去哪儿？”
　　“毕业旅行啊！”
　　“？？？”

　　就这样，林意和程逸以飞人的速度赶上了大巴车，林意觉得这一生的奔跑都用完了。待他俩上车后，大家就开始了车程，一路上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充斥着青春气息。

　　他们的目的地是远在清河市与清阳世市交界处的珥山，那里风景宜人，空气清新，是个旅游胜地。林意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相关视频，觉得那里的日落尤其美丽。

　　一行人到达之后便在山下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有少年的地方永远有朝气。他们的到来使得客家旅店更加活力满满，老板说觉得自己瞬间年轻了十几岁。

　　这家旅店是一对夫妇开的，二人都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并不显老，他们身上的热爱生活的模样让他们看起来更像二十岁的小年轻。夫妇二人还有个小女儿，看着五六岁的样子，咋着一个丸子头，包子脸，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别提多可爱了。可能是程逸本人长得比较讨喜，小姑娘一直粘着程逸，说什么也不撒手。

　　“林意，救救哥！”程逸被磨的没有办法，向她苦苦哀求。

　　“没法救，你受着吧。”林意咬了口肉串，没感情地说道。

　　“萌啊，救救我！”程逸一看这边没戏，就转身对靳萌求助。

　　小姑娘被他叫的脸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竟然张嘴来了句“小妹妹，那时姐姐的男朋友，你不能抱他的。”说完，程逸，林意还有小姑娘都呆住了。当靳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小姑娘一脸纯真，不是很懂。
　　“因为…”
　　“因为姐姐会吃醋的，而哥哥还得哄她。你爸爸妈妈吵架之后，爸爸是不是要哄妈妈？”程逸顺着靳萌的话说下去。
　　“是。”小姑娘嘟嘴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
　　“那我跟姐姐和你爸爸妈妈一样，你总不能让哥哥姐姐分手吧。”
　　小姑娘不懂分手什么意思，一脸疑惑。
　　“就是你总不能让爸爸妈妈分开吧？”
　　“不行！”
　　“所以？”

　　小姑娘这回听懂了，赶紧从程逸身上跳下来，和他保持距离，并且拉着靳萌的手，一副大人模样地说道：姐姐，你可不能和哥哥分开，还要一直在一起，像我爸爸妈妈一样，而且，你们也要有自己的宝宝，跟我一样！”靳萌知道童言无忌，但听到这话，她还是欲哭无泪，真是要死了！

　　程逸听完这话，又看了看小姑娘通红的小脸，满腔笑意。

　　“好好，那个，你是不是该睡觉了呀，已经不早了哦。”
　　“嗯，那我就走啦，你们有了自己的宝宝一定要告诉我哦！”
　　……
　　“好！”程逸回答地一本正经。
　　靳萌看着他，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我干嘛，我好看啊？”程逸噙着笑看她。
　　“没，就是我刚刚…”
　　“我知道，不用解释，喜欢我，我懂的。”
　　你懂的屁啊！
　　“没有！”靳萌真的一刻都呆不下去，起身回屋了。程逸看着她的背影，笑的不能自已。

　　林意早早地就从他们那个尴尬死个人的局面逃脱了，她站在河岸上，静静地看着尖尖的月亮和被月光照的波光粼粼的湖面，眸子里淬了一片星光。

　　“林意。”林成泽在后面叫她。
　　“知道你要说什么。”林意没有回头，看着湖面淡淡说道。
　　“我喜欢你，从高一就喜欢了，喜欢了…三年…”林成泽说完之后，依然是笑的，但这笑容有点苦。

　　“三年啊…谢谢你啊，其实我是个挺麻烦的人，表里不一，激进偏执，我都挺不喜欢自己的，没想到你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我，所以，谢谢你。”林意转过身来，她穿着白棉裙，在月光下，温柔的不像话。

　　“你知道的，我不是想听你说谢谢……”林成泽眸子暗了暗，不忍道。

　　“林成泽，我现在不喜欢许正洋了，但是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因为我喜欢了他三年，你知道的，很难放下。林意坦白道，“但是…我觉得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是吗？”林成泽自嘲了一下，“那就做朋友吧，我们的文科状元，你好。”

　　林意笑了，很真诚，很美丽，“你好，全市第二。”

　　成绩是在毕业旅行之前就出来的，林意不负众望，以715的高分拿下了清河市的文科状元，轰动一时。林海峰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在他也是极力夸赞她，给足了林海峰面子，陈燕在那些富太太全力也是到处说“这是我女儿的呀，可棒了！”留下程逸直接一记白眼。至于周晴，成绩出来后，林意也见到了她，以及她的丈夫，是个很儒雅但又有风趣的男人，说不上来他哪儿比林海峰好，应该是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

　　少年少女们最后都各奔东西。林意报考了南辰市的南华大学文学系，是个很不错的专业。程玥则和顾帆去了一个城市，二人的学校相隔不远，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恋爱。程逸则选择去当兵两年，先锻炼体能，然后再到大学学习相关专业知识。至于靳萌，在离林意不远的莲市扎根落脚。而林成泽，好巧不巧，又和林意在一个学校，继续他俩的校友情。

　　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目标和道路，都在继续奔跑前进，没有人会回忆过去或是停留在过去，生活得向前看，我们也要继续加油，奔向更好的未来。

　　林意又拿出了那个小黑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提笔：你是我年少的梦想和一切的欢喜，感谢你在我生命长河中的昙花一现，你要永远少年，要永远向阳生长，开心明朗。再见了，我的青春，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