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虞》雪域玄冰龙

3、二、山魈

　　云舒心里大呼不妙，这山魈多日不曾发难，难道今天突然要狼口夺食？自己这块肥肉还真是遭多方惦记！
　　部落长老曾告诉云舒说，山魈这东西铜筋铁骨，力大无穷，喜食独食，刚出狼穴，又入“魈”口，再倒霉也不过如此。可云舒也没打算就这么认命，他不再观望，拔腿就跑，不跑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山魈和狼群争的。
　　云舒没跑两步，一只毛手却将他一把按住。云舒一惊，硬着头皮回身就是一猎矛，盘算着就算刺不死山魈也能让它疼一下，好创造机会逃跑。
　　不料山魈竟一把抓住猎矛，一甩就把云舒摔了个七荤八素。云舒挣扎着爬起来，吐出啃了一嘴的雪和泥，却见山魈正直勾勾盯着他，双手艰难地胡乱比划，嘴一裂竟口吐人言：“我，帮，你……”
　　不等云舒惊诧，山魈背后的狼群伺机而动。八匹雪狼从山魈背后发起进攻，它们身形鬼魅，速度极快，转眼八狼一起向山魈跳扑。山魈没反应过来，被扑了个正着，但山魈只是身形稍有不稳，并未像云舒一样被扑倒。群狼见状，直接将利爪刺入山魈的厚皮里，甩着头疯狂撕咬着山魈。
　　山魈吃痛，一手抓住一匹咬在背上的雪狼，抡圆了胳膊一拳打飞出去。又一手拎起一匹咬在腿上的雪狼，狠狠摔在地上，那雪狼挣扎着站起身，却不敢再次上前撕咬。
　　其他雪狼见状，反而更加疯狂，一起用力把山魈侧腹硬生生撕开，那黑色的皮毛随着雪狼一起剥落，山魈见皮被撕开，怒吼一声挡开所有雪狼，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可诡异的是，山魈竟未流出一丁点血水，只是一手捧着皮毛，吼声中竟还有些，惋惜？
　　雪狼们愣住了，在一旁的云舒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在黑毛皮之下，竟是人类的皮肤！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山魈，而是一个全身裹着毛皮的野人！
　　这野人一看毛皮再也接不上，一声怒吼，般转守为攻，他野兽一般咆哮着四肢奔跑，冲撞进群狼之中，一拳一拳把这些雪狼揍得夹尾逃窜，刹那间凶狠的雪狼们像落水狗一样被冲散，灰溜溜跑回森林。
　　云舒都看呆了，自己部落里面最厉害的勇士，也不过勉强能打败一只狼，碰上狼群只有逃的份。可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人，打狼就和教训小狗一般，几拳就把这些在山林中称王称霸的雪狼打得哀嚎连连，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打跑狼群，这野人还不罢休，只见他站了起来，冲着狼群逃窜的方向一阵怒吼，吼得群山之中都是他的嚎叫声，惊起一片在山中过冬的飞鸟。
　　接连怒吼之后，野人见群狼已经没入深山不见踪影，便弯着身子，一跳一跳跑到云舒面前，双手不停比划着，咿咿呀呀地说：“你，我……”
　　见云舒不懂，这人一把抓下裹着脸颊的黑毛皮，他脸上脏兮兮的，看上去年纪与云舒相仿，棱角分明的脸上两道剑眉带着几分英气，眉下一双大眼正目不转睛盯着云舒，中高鼻梁下，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努力地想说什么。
　　他的声音十分急切：“人，人，你，我。”看云舒实在不懂，他又开始拙劣地模仿云舒走路。
　　云舒看着野人四仰八叉走了半天，忽然一拍脑门说：“你是说你我都是人？”
　　野人一怔，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指指自己和云舒说：“人，人。”
　　“你是哪个部落的？”云舒问到。
　　野人一脸茫然。
　　“你的家人呢？”云舒接着问。
　　野人歪着头，只听懂了“人”字，高兴地跳来跳去。
　　云舒心里一阵同情，这野人听得懂一部分话语，很小的时候一定还和自己的部落在一起，可现在他的部落很可能覆灭了。人类在这大山之中很不易，除了豺狼虎豹的猎食，还要应对严寒和饥饿，小一点的部落很容易就会灭绝。
　　“我叫云舒，你叫什么？”云舒指着自己反复重复“云舒”两个字。
　　野人想了半天，似是明白了云舒的意思，很费力地挤出两个字：“无……叶。”
　　“你，跟着我，到我的部落去，人，全是人。”云舒生怕这个叫无叶的野人听不懂，比划着对他说。
　　“人？”野人兴奋起来。
　　“对，全是人，大家一定会帮你的。”云舒这话不假。云舒的部落单名一个火字，有一百多人，有人擅长采集，有人像云舒一样是猎手，每个人在部落里都有独一无二的作用。也正因如此，部落长老总是对他们这些孩子说，要帮助每一个人才能让部落活下去，人要帮助人。一个人再强大，在野外也很危险，也许某一天一睁眼，会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熊或狼的腹中美餐。
　　云舒费了好半天劲，才让无叶明白，自己要带他回部落。
　　无叶一听要见更多人，撒欢似的在雪地上用四肢狂奔，跑了几圈后，又站起来，模仿云舒两脚行走，看上去古怪而笨拙。
　　驼鹿狩猎彻底失败了，鹿角也没拿到，今年云舒不能和夏花在一起了，可这趟狩猎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还“救”了一个“野人”（云舒决定告诉夏花，是自己从狼口下救了无叶，这样至少还有点面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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