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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06年 秋冬 ...

  •   回到北河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正是西部晚饭的时间。
      石天在萧郁的住处安排接风宴。石天知道萧郁肯定有话跟他说,晚宴只叫了老婆图雅。临时叫来的厨师做完饭后,石天就让他回去了。四个人坐在餐桌上开始吃饭。
      司勤是饭桌上最活跃的。手上的筷子和嘴巴一样的频率。不停的吃不停的说,不停的给萧郁夹菜,不停的腆着脸朝着萧郁傻笑。
      石天和图雅交换了一下眼神,拿起酒杯:“来,图雅,我们一起敬大哥一杯。”
      “还有我!”司勤端起杯子拼命往前举。
      “你是一起敬大哥呢,还是让我们敬你俩?”不爱开玩笑的石天也坏坏的笑起来。
      “都算吧。”司勤打马虎眼。
      “不能模棱两可,两选一。”石天盯着司勤。
      “小姨夫,你怎么也学坏了啊?小姨,你看石天啊,他好坏啊。”司勤向图雅撒娇。
      “大小姐,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啊。”图雅还是那副宠爱的笑。
      “哼,知道就知道。”司勤干脆搀起萧郁的胳膊,“来,你们敬我们俩。”
      萧郁只是尴尬的笑。
      “哎,小姨夫,你以后得叫我嫂子。”司勤又举起杯子伸向石天,但瞬间头一歪,说:“嘿嘿,你叫他大哥,叫我嫂子。我叫你姨夫,他也得叫你姨夫。是不是有点乱哈。”
      “乱说。脸皮怎么学得这么厚。”图雅用筷子点了一下司勤的鼻子。
      “恋爱中人智商等于零啊”石天又调侃了一句。
      “乐意,乐意,乐意。”司勤又摇头晃脑起来。
      小姨问外甥女:“幸福吗?”
      “幸福!”
      “快乐吗?”
      “快乐!”
      小姨轻轻的刮了一下司勤的鼻子,调侃的说,“你们这些女孩啊... ...”后边的话显然是顾忌萧郁在场而没有说出来。

      吃过饭,萧郁和石天来到书房抽烟。图雅泡了两杯茶水端了过来,要拉着坐在萧郁沙发扶手上的司勤走。司勤扭了扭身子:“不嘛,我要听。”
      “让她听吧。”萧郁说着推了司勤一下“去那边好好坐着”
      司勤乖乖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了。
      图雅抿嘴笑了笑出去了。

      谈话的气氛比较严肃。
      萧郁从国际大环境谈起,仔细分析了大宗商品的下步可能走向,又分析国内行业的最新动态,然后,又分析石天本人和矿业面临的环境。最后说:“石天,我建议趁国内炒作矿业的热乎劲,把矿业全部卖出去。”
      “大哥,我基本能听懂你的意思了。”石天说这里,向萧郁眨了眨眼,继续说:“在里面我们无数次讨论过,只是那时候像做梦似的说着玩的。现在看还真是要动起来了。但怎么动,什么时候动,我还是说不明白。”
      “前些日子,有好几拨人来考察参观谈合作。还有什么北京、上海的投资公司来过,说要帮助我们在香港上市,说是上市后总市值上百亿。”石天有点兴奋。
      “上百亿在香港、在国内都是小公司。”萧郁接过话题来:“现在好多所谓的投资公司到处忽悠矿业上市,别听他们瞎吹。他们基本上是来挣你的中介费的。海外上市中介费很高的。即便是能上市,那也要三年以后。估计三年以后,美国经济、中国经济都会达到顶点,那就会掉头向下,受冲击的首当其冲的是大宗商品。那时候资源价格会急剧下降,矿业就不值钱了。抓紧时机出手是上策。”
      “有这么严重吗?”
      “有!”
      “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哪种资源最重要?”萧郁问石天,头却转向司勤。
      “现金为王。”司勤脱口日出。
      “对,手持现金,等待时机。”萧郁赞许的向司勤点了点头。
      “也是啊。可这么多的矿怎么卖啊?”石天面有难色。
      “我在北京找了中天国际,你应该知道这个公司吧?”萧郁问石天。
      “知道,中国最大的民营资源公司,在加拿大和澳洲两地上市。”石天毕竟是业内人士。
      “对。我在北京的时候和他有过合作。本来想借他的力量成立一家期货公司,专门做大宗商品期货。办公室、人都找好了。可一下子被抓起来了……”
      萧郁又点上一支香烟;“我用一个月的时间看了你全部的矿,又让司勤帮我找了所有的资料,编了一个比较详尽的投资评估报告,在去北京之前就发给了王仲文,奥,他就是中天国际的大老板,你应该知道他的背景。”
      石天点了点头。
      “我已经跟他初步谈好了,你全部的矿业打包卖给他,初步估值40亿,人民币啊,不是美金。”
      “40亿啊,是不是有点少啊?跟他们说的100亿差了一大半啊。”石天挠了挠头。
      “我在做初步评估的时候已经把有些矿剔出去了,比如,有些矿没有矿权、有些没有采矿证、有些长年欠缴资源费,等等。司勤在证券公司做过投行,应该很明白上市规则。你应该知道,产权不明晰的资产,中天国际是不会要的。”
      司勤点了点头,得到师傅的表扬很高兴的样子。
      石天有点急:“可就那些矿每年也能挣小1亿啊。”
      “那些矿怎么处置再商量。但就算能挣1个亿,整个盘子的帐也不是那么算的。先按照三年期,司勤,你算算看。”萧郁转向司勤,显然他想考考这个徒弟。
      司勤因为紧张有点脸红,说话也有点结巴:“应该…先算利息…,对吧?”看萧郁点头,她的语速正常起来:“现在三年定期存款利息是3个点多一点,就按三年百分之九算,40个亿就是三亿六,如果按理财年化收益按百分之十算,三年收益就是12个亿。对吧,师傅?“
      “不可能全部理财。也不可能全部存银行。我做了一个投资组合,20亿存着不动,10个亿做理财,10个亿去做定增或者打新股。这样下来,收益率不会低于百分之十。这样整个资产非常安全。而且,就像司勤说的,每年有4个亿的纯收入。不需要成本,这个事司勤一个人就干了。”
      “怎么不需要成本啊?”司勤故作生气状:“我要工资,最高的工资。”
      她歪头想了想,伸出一个葱白样的手指:“我要100万!”
      石天笑着说:“不多。不多,给双份,双份。”
      萧郁爽朗的笑了起来,接着对司勤说:“司勤,这比你在证券公司强吧?你就是做十年投行,未必能管理这么多资产,能挣到这个工资啊。”
      司勤搓搓手,好像摩拳擦掌,急切的对石天说:“小姨夫,这个比你挖矿肯定挣的多。而且,挖矿还要整天担心安全啊、检查啊、偷矿啊、抢矿啊,对不?”
      石天开始频频点头了。
      “司勤,你继续算。”萧郁显然对这个徒弟比较满意了。
      司勤有点得意:“如果40个亿,有10亿的中天国际的股票,再增值10个亿也没有问题。也就是说,操作的好的话,三年后可能会是60个亿。”
      “60亿,也不算少哈。”石天忍不住的喊了起来。
      “这是理想状态,50个亿应该没有问题。”萧郁显然不想让石天期望值太高。
      “大哥会算账,大哥会算账。司勤也不错,看来跟着师傅睡了就是长进快啊。”石天笑嘻嘻的看着司勤。
      “石天!”司勤又娇又羞,顺手把沙发靠枕砸了过去。
      “哎。”萧郁摆手制止司勤的撒娇。又非常严肃的嘱咐:“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政府部门需要疏通,这么多钱怎么支付需要缜密筹划、矿上原来的人要平稳过渡。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前功尽弃,还有可能惹上大麻烦。”
      石天脸色凝重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站了起来向萧郁拱了拱手:“凡事拜托大哥了。认识大哥真是我们的幸运。”
      他又对司勤说:“司勤,你说是不?”
      “哼。”司勤得意起来。
      萧郁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密!千万千万!”

      图雅推门进来了:“都快2点了。你们还不休息啊?”接着又埋冤石天:“大哥刚从北京回来,也没捞着休息,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啊?”
      “对对对,差不多了,大哥,先休息吧。”石天站了起来。
      “先别急,石天,我有点事单独跟你谈谈。”萧郁又拉石天坐下。
      “我也要听。”司勤耍赖似又坐下。
      萧郁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听话,我们说的是男人之间的事。”
      图雅也过来拉着司勤往外走:“咱还不乐意听来,是不?”
      司勤又撇嘴又瞪眼,鼻子“哼”了一声不情愿的出去了。
      见她们把门关上后,萧郁主动递给石天一支烟,又主动帮他点上火。
      石天知道又有大事发生,盯着萧郁等他说话。
      “有李宁琪娘俩的消息了,但还是找不着。”萧郁重重的吐了一口烟,把王仲文说的话和他联系悉尼的情况说了一遍。
      石天沉吟了一会,用安慰的口气说:“大哥,我觉得她们搬到其他地方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王仲文送出去的,那出国手续等肯定很正规的。西方国家总的还是讲规矩的,所以,她们应该很安全。”
      萧郁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找也无从下手啊。”
      “现在不是时候。等我们把所有的事安排妥当了,再撒网甚至登广告找,一定能找到的。”石天说的所有的事,萧郁明白,他是指眼前出售矿业,当然包括调查和报复左向南。
      “兄弟,怎么说你算是道上的人,有些事还得指望你。”
      “大哥,咱兄弟俩不早就捆在一起了啊。出售矿业还不要全指望你嘛。”石天心里很明白。
      “还有一件事...,”萧郁盯着石天,好像有话说不出口。
      “大哥,你说。咱兄弟俩早就无话不说了的。”石天预感萧郁要说司勤。
      “我一直在想,你也知道我一定会找李宁琪娘俩的。你怎么还会对我和司勤的事听之任之呢?毕竟她是你的亲外甥女,毕竟我比她大那么多。”
      听到这,石天主动给萧郁点上一支烟,顺势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似乎表示靠的越近说话越可信。
      “大哥,你老是在说世事难料。对这话我真的太有体会了。你和我的经历真的验证了什么叫世事难料。说到嫂子娘俩,找得到找不到是个问题,什么时候找到是个问题,找到了会有什么变故,还是一个问题。世事难料,现在不可能预料会发生什么,对不?”
      萧郁点头,对石天有点刮目相看了。
      石天继续说:“对司勤,还是要说世事难料。你和我的婚姻用世事难料来形容一点也没错。你从高中就喜欢嫂子,但36岁才和嫂子成婚,还带着仇人的孩子。我从小喜欢图雅他姐高云,虽然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也不能说不幸福,但中间夹着图雅和司勤,我和高云得多内疚啊。如果司勤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是她喜欢的,不管今后她遇到谁,都会无怨无悔。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其他的都不重要。大哥,这都是命啊。司勤想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看挺好。至于以后,也是世事难料。这个你比我懂,就不用多说了。”
      “你的好多事,我都提前跟她说过,也提醒过她,包括你可能最终会找到嫂子娘俩的事。她说她爱你,她愿意。她愿意才是最最重要的。我和图雅没那么老旧,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萧郁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石天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谢谢兄弟,也谢谢图雅。”
      当他们走出书房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司勤直朝萧郁和石天翻白眼。
      图雅还是微笑。
      “司勤,你是在这里睡呢,还是跟我们回去?”石天看来心情怪好,又开始调侃司勤。
      “滚!”司勤的脸一下红到了脖根。

      石天心里搁不住事。好多事情前前后后缠在一起,使他的心里像乱麻一样。他自己知道,按照自个的知识和经验,他是不会理解整个操作的内部逻辑,感觉有点虚无缥缈。只有萧郁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他自己弄明白了,心里才能踏实。
      第二天,刚刚才十点——那时是西部的早餐时间。石天就急迫的给萧郁打电话:“大哥,起了吗?起了我带你去吃烧麦,北河的烧麦早餐可是全国有名的啊。”
      电话里传过来司勤故作生气的语调:“哎哎哎!小姨夫,我们昨天半夜3点才睡觉唉。你不睡,也让我们多睡会啊。”
      石天有点尴尬的笑。
      电话传来萧郁的声音:“起来了,起来了。你半小时后过来吧。”萧郁知道石天着急谈后续的事情。电话还没撂,萧郁又说:“穿随便点,吃完早饭你带我们去郊外逛逛。”
      电话又传出司勤兴奋的声音:“去白桦林,去白桦林,我们去吃手把肉。”幸福的气息从电话那头飘了过来。

      四个人在城里吃完烧麦,就出发去白桦林。
      北河原来是林区,林区四周是草原。上世纪九十年代矿业兴起后才迅速崛起。虽然和中国其它城市一样,城里高楼比邻,城外却是秀丽的北国风光。最令人感叹的是,这里的林地保护的超好。出了城之后就是茂密的森林,沿着公路一直往外蜿蜒。朝着路边的山脉望去,红色的枫树、黄色的银杏、绿色的松柏,层层叠嶂,交叉辉映,透露着西北特有的深秋气象。
      石天开车,图雅在副驾驶,萧郁和司勤坐在后座。与司勤车里的西洋味不同,石天的车里播放着降央卓玛的歌曲,充满着空旷、悠远的西北风韵。
      像卡车一样宽大的大林肯吉普车在公路上疾驰。
      突然,司勤一惊一乍的欢呼起来,拉着萧郁指着山上说:“白桦林!白桦林!”。
      惊呼声吵醒了几乎睡着的图雅。
      开车的石天也回头:“咋呼啥,吓我一跳。”
      顺着司勤手指的方向,萧郁看见在红、黄、绿之间,出现一大片银色。蓝天、白云、红、黄、绿,加上银色,一个多彩的大自然。
      是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色彩斑斓的,人生也应该色彩斑斓。经历了三年多灰砖高墙和四壁水泥色的黑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色彩斑斓的冲击。萧郁心里顿时豁朗起来。也不顾忌前座的石天和图雅,用力搂了搂司勤,使劲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连连说:“真好!真好!真好!”
      经过昨晚和石天的谈话,萧郁对他和司勤的关系已经释然了。
      大家不知道萧郁说的是风景好?司勤好?还是其它什么好。

      来到白桦林里的小木屋,石天的马仔们已经开始宰羊了。
      司勤和图雅围着宰羊的现场这看看那动动,大呼小叫的欢呼着。
      萧郁悄悄的拉了一下石天,俩人沿着小路朝着白桦林深处走去。
      “哎哎,师傅,萧郁,我们骑马去吧。”看着萧郁往外走,司勤赶忙跑过来拽他。
      “你跟图雅去玩吧,我和石天谈点事。”萧郁和蔼的对司勤说。
      “我也谈事。我不去骑马了。”
      “男人之间的事。“
      “男人之间哪有那么多事。我不,就不。”司勤开始耍赖。
      图雅过来拉司勤:“一霎霎都离不开,羞不羞啊。”
      “听话。有些事你最好不知道。”萧郁推了推司勤的腰。
      “哼,你等着。”司勤噘着嘴走开了。

      两个男人点了支烟,边走边谈。
      “王仲文买矿的钱不能是人民币,也不能直接打到你的账户。必须洗一下。”萧郁开门见山的对石天说。
      怕他不明白,萧郁说的更直白一些:“那些矿有的来路有瑕疵,有的原来是国有的。将来追起来会后患无穷。何况,你是有案底的人,这次侥幸过关,下次就可能没有那么幸运了。”
      石天听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大哥看得远。”,随后又问:“你在里边也给我讲过洗钱,讲得我似懂非懂的。具体怎么操作?”
      “简单的说,就是让这钱在国外转一圈,然后以外币的形式回来。”萧郁顿了顿。又点上一支烟,继续说:“具体操作是这样的,王仲文买矿支付的不是现金,而是中天国际资源上市公司的股份。等资源公司把这些矿装进去以后,我们再把这些股份转让给王仲文,转让股份的钱就到了我们自己的账户,这样就会有外币现金了。这些现金再以外商投资的方式进入国内。这是第一次洗。如果更安全,应该再洗一次。也就是在国内再投资一次。当然,这是后话。前提是国外的钱能安全的回来。”
      “你昨天不是说要存款、理财、还要打新股什么的?”石天问。
      “算账是为了和王仲文谈判。我要用这个账向王仲文多要一些钱,这是谈判筹码。”萧郁笑起来,转而又严肃起来:“洗钱是重罪。这决不能让司勤和图雅参与,这是底线。而且,不仅不能让她们参与,也不能让她们知道,否则,她们不仅会担惊受怕,还会妨碍我们的计划。”萧郁加重语气盯住石天。
      “所以昨天你没有说透?我懂了。”石天不由得敬佩萧郁能沉得住气。即便是亲密无间的情侣,该守的秘密也要坚决守住。这正是道中之人保护家人该有的品质。
      “既然是违法的,王仲文能无所顾忌吗?”石天还是有疑问。
      “一切是在合法的程序下进行的。”他们走累了,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萧郁接着说:“你的那些矿大多数都不是你的名字。只是在你的控制之下。中天国际的资源公司买矿的时候是把股份分别记在名义矿主的名下。卖出股份也是以这些人的名义卖出的。这些都是合法的啊。王仲文有钱赚,又是合法生意,他没有理由不做啊。我们后边的操作需要他的帮助,他只要心照不宣就好,说破了就是他违法,他不傻。”
      “那怎么划到我们名下,又怎么回到国内?”石天问。
      “我们在加拿大多伦多成立一家公司,让这些名义矿主全权委托这家公司管理他们的股份,这样,卖出股份的钱就全部进入这家公司的账户。这家公司拿到钱后再到中国投资,钱就回来了。”
      石天恍然大悟:“我懂了,我懂了。大哥,真有你的!这样,我心里踏实了。”
      萧郁拍了拍石天的肩膀:“兄弟,只有这样,你后半辈子才能踏踏实实的睡安稳觉。”

      俩人往回走。老远就闻到了喷香的羊肉味。
      快到小木屋的时候,只见图雅和司勤骑着马飞奔而来,一个漂亮的急停,俩人熟练的跳下马来。
      司勤得意的看着走来的萧郁,扬起手臂向两个男人挥舞。图雅只是恬静的微笑。
      “多伦多的公司必须有可靠的人去操作。你我都是大案涉身的人,显然不能去。只有司勤最合适。”萧郁站住脚,悄悄的跟石天说。
      “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愿意离开......啊!”石天担忧的说。
      “必须说服她!”萧郁斩钉截铁的说。
      他回头又嘱咐:“暂时保密啊!”
      石天凝重的点头。

      手把肉吃的很香甜。
      在自由的空气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真是天赐之福。
      四个人围坐在炖锅边,你一杯我一杯来回推杯换盏,享受着自然和自由给予的幸福。
      手把肉是蒙族吃法。人手一把小刀,把煮得熟透的羊肉割下一块蘸一点盐巴放嘴里就好。
      司勤连小刀都没拿,萧郁割一块,她就随手拿过来,用小手蘸点盐填进嘴里,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萧郁的伺候。她一边吃的满嘴流油,还一边调侃:“你们俩男人,在一间小黑屋里同吃同睡了三年,有多少话说不完啊。为什么谈事不带我?还男人之间的事,切,你俩是不是有”同志“倾向?告诉你们,我和小姨坚决要吃醋!”
      “我才不吃醋呢,要吃你吃。”图雅拿过一小碟醋放在司勤面前:“给给给,吃吧!”
      萧郁和石天笑而不答。
      “哎,师傅。你在北京做生意出的事,怎么会和小姨夫关在一起啊?”司勤问。
      “说来话长。咱长话短说。那时候我在北京做边贸,也就是边境贸易。国家有优惠政策。”萧郁转过头对石天说:“我就是那时候开始跟王仲文合作的。”
      “那时候北疆的边贸全国最火。我们主要是进口俄罗斯的木材、钢材、塑料粒料,还有化工原料等。因为进口口岸在北疆,开具信用证也在北疆的银行。我是因为涉嫌信用证诈骗被抓到北疆的。我跟石天认识也是这层缘分啊。”
      “诈骗了多少钱,拿给我花花。”司勤伸出手来。
      萧郁拍了下司勤的手:“我要是真诈骗了,也不会在这里喂你吃肉肉了。”说着把一块肉塞进司勤的嘴里。
      “那你在北疆做边贸,是不是经常过来啊?说!泡没泡过蒙族妞?”司勤一边嚼着肉一边问。
      “哈哈哈,给你们讲个故事。”萧郁边吃边讲:“在北京的时候经常接待北疆的生意伙伴,主要是口岸的货代公司。接待项目无非是喝酒、唱歌、宵夜,那时候基本是这三部曲。重点是唱歌,一人给他们叫一个陪酒的小姐。北京的坐台小姐个个个高、肤白、胸大,那帮北疆的哥们欢喜的不得了。”
      “切。”司勤朝萧郁翻起了白眼。
      石天和图雅看笑话似的看俩人的表情。
      萧郁点了支烟,看也不看司勤,继续说:“我到北疆,他们也照北京的项目接待我。不同的是,喝酒唱歌跳舞一起。”边说边比划:“里边是一大桌菜,一男一女间隔坐。外间有卡拉ok和一个小舞池。一边喝酒、一边唱歌,一边跳舞。”
      “重点来了。”萧郁坏笑起来:“我旁边的姑娘跃跃欲试,拿腔拿调的对我说:先生,我们跳舞吧?我一看,五大三粗,满腮的高原红,手比我还粗糙。我实在没兴致,连连摆手:对不住啊,我实在不会跳。弄得姑娘好尴尬啊。”
      司勤霍得一下站起来:“就你们北京姑娘好啊?!就你们姑娘好啊?还个高肤白胸大,切。你看看本小姐!”说着原地转了一圈,又把袖子往上撸了撸,把雪白的胳膊伸到萧郁的眼皮底下:“看看,看看,本小姐,啊呸,本姑娘白不白?嗯,白不白?”
      “白,白,”萧郁顺势亲了一下司勤的手臂:“你也个高肤白...大。”
      萧郁、石天、图雅看着孩子气的司勤哈哈大笑起来。
      司勤还不算完,坐下后拧着萧郁的胳膊:“你还没交代呢,你泡没泡过蒙族妞?从实招来!”
      萧郁真有点疼,龇牙咧嘴的说:“求小姐,不,求姑娘放过我。我确实没有,确实没有。”
      “哼,回家给你上家法,看你说不说。”司勤放过萧郁,顺手抓起酒杯。
      “上什么家法啊,打死你我也不说。”萧郁继续调侃。
      司勤用手轻抚了一下萧郁的脸:“不舍得打你。”
      她又歪头想了想,自己先羞红了脸:“我给你使美人计,然后你就将计就计。”随手把手中的酒灌进萧郁的嘴里。
      “真不害羞。”图雅用手指朝自己脸上划了两下。
      “我乐意,我乐意。”司勤撒娇的说。
      然后又撸了撸衣袖,像是要拉开架势的样子:“小姨夫,来,我敬你一杯。”
      “给个理由。为什么敬我。”石天又调侃起来。
      “没有你就没有我们家萧郁,没有萧郁就没有我。就这。”司勤有点语无伦次了。
      “什么话啊,怎么没有石天就没有我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啊?”其实大家都听懂了司勤的意思,但萧郁仍然明知故问。
      “你别说话!就那个意思。就是没有小姨夫认识了你,你也不可能认识我了。你也就没有今天了。嘿嘿嘿。”
      司勤挥手的动作有点大。看来是有点醉意了。
      其实幸福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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