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暮云》明日黄昏

22、22

　　学员们上场了。
　　这个综艺共有100人参加，共被分为10组进行表演。导师在学员表演完后打分，最高能打10分。总分低于10分的直接淘汰，高于24分的直接晋级，其他学员进入待定区，每组的前5名均可进入下一阶段的PK。第二阶段就要跟据成绩进行分班，然后再慢慢淘汰掉一些人，最后剩下8人打包，不，组团出道。
　　选手们在台上激情开唱。镜头时不时转到导师席上的三位，他们时而闭且侧首，时而神情迷离，时而跟着节拍而发出啧啧惊叹。
　　选手表演结束，向前鞠躬。
　　观众鼓掌。
　　苌达达：“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选手略带青涩地笑着，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陆仁家，来自A省B市。我喜欢唱歌，喝歌让我快乐。我的梦想是让许多人能听到我的歌声，因此，我来到这个舞台。”
　　哦，了解了，是无关紧要型选手。三位导师都清楚已应该说什么了。
　　曾又又：“你唱得非常好！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满意。你刚刚表演的时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有跟观众有互动。你就干干地站在这里唱，难道就不能有一点肢体动配合吗？你这样无法将观众带入你的表演里哎！”
　　陆仁家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期了个躬说：“谢谢老师。”
　　“他在乱讲。”叶望朝说，“他看不出人家表演得好还是不好，但他作为导师总要提点人家两句，所以乱讲一个缺点。前面那个一边唱一边跑来跑去的还被说不够专注呢。这些一听就是背模板。”
　　“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误人子弟？“渠雨愤怒地说。
　　“你还把这玩意儿当正经比赛看啊？这就是一场秀，一场导演已经编排好一切的剧，你现在呢，就是在看《心机大战》，看不懂？没关系，我给你解说。怎样，这样想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一点也不。你可以当观众，可我还要上台呢！渠雨心想，待会李物上台了，导师们就可以轻松点了，不必费尽心思去编造缺点，因为李物的缺点显而易见。
　　剩下的两位导师不痛不痒地做了点评。陆仁家得到了6分、6分、7分的成绩，进入待定区
　　第二位选手卢人义上台，表演完毕，自我介绍：“……（基本信息省略）……哦，其实，我是曾又又老师的粉丝！”
　　叶望朝：“嚯，这个聪明，懂得讨好导师，还知道讨好哪个导师最有用。”
　　“怎么说？”渠雨问。
　　“说自己是导师的粉丝不但可以炒个‘追是成星’的热度，还能刷导师好感度，得分也高些。如果我是学员，我一定会说自已是曾又又的粉丝，因为......他给的分高。”
　　因为赵包包是(可能）缺线才来这个综艺的，在节目组里地位不高，讨好她作用不大。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她的丑闻（不知真假）最近铺天盖地，聪明的路人都不会选择与她发生什么关联，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粉丝关系。
　　苌达达也是满兵负面传闻。首先，他是“关系户”型的明星，经常在节目中给其他人甩脸色，招惹了许多人的粉丝。还时不时在节目里大吼大叫，摆架子，也让路人缘变得很差。你说你是他的粉丝他自己都可能不信。不过其实讨好苌达达效果应该会很好，毕竟他是那种尾巴能翘到天上的人，应该很喜欢别人的尊敬，虽然假了点。
　　但此时还有第三个选择——拥有超高人气的曾又又！曾又又除了演技差没什么槽点了。而且“演技差”算是明星们的通病，大家都很能接受。相对比前两位来说，曾爱豆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是望朝（假设他与叶家没关系）,他会先说明自己是曾的粉丝，然后苌达达评论时说上句像“老师您的点评像是拔开了我心中的迷雾”之类的假话。卢人义不够聪明，没有着重付好苌达达，得了8分，3分，6分进入待定区。
　　“哇，给了8分呢，曾又又还挺臭美。如果他看到自己的丑照发到网上一定会很痛苦。”
　　“什么丑照？”
　　“就是他没P过的照片，我这里刚好有一张，刚刚在他旁边路过时捡的。”叶望朝掏出一张证件照给渠雨看，上面的曾又又跟浓收和精修后的
　　他判若两人。
　　渠雨：“你怎么不还给他？”
　　“我的直觉：知道这张照片的都会是他的敌人。之后再悄悄还回去吧。”等我发完视频再说，叶望朝心想。
　　卢人义向三位导师鞭躬，走入待定区。
　　渠雨问：“如果你是选手，也会这样讨好导师吗？”
　　“不会。我没有去浪费口舌的必要，我在该会是每组的7、8号那类的人”
　　“哪类的？”
　　“那种保证能出圈的人。”
　　“不会吧？我记得李物是第一组的7号……”渠雨不敢相信，前面唱那么好的人都待定了，自己能出圈？
　　叶望朝平静地说：“我丝毫不惊讶，毕竟他的经
　　济人是梁养。”
　　“梁养？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是一个特别正常的经济人。她肯定在李物出道录节目前带他拜访了所有与节目有关的人，比如导演、明里前辈们。”
　　“你怎么知道的？你当时又不在......莫非你有千里眼？”渠雨惊呼。
　　叶望朝：“我猜的。”
　　第3位选手表演完了。
　　赵包包点评：“看得出来你有些紧张是第一次上这么大的舞台表演对吧？不过音乐能让你放松，你一开口唱，就好像有个小宇宙爆发了……”
　　“快听，她又在背稿了！前面那几个人她也是这样点评的，上来就先说人家有点小紧张，后面就好说多了。”
　　渠雨：“你怎么知道？”
　　渠雨在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这让叶望朝有些得意。他说话的时候，渠雨很认真地在听，叶望朝觉得这比自己的鬼畜视频上热门还有成就感。
　　叶望朝不由得越说越多，有问必答。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么健谈。
　　“那么大的舞台，谁都会紧张；能上更大的舞台谁还会在这里？所以她开头那两句对谁都有用。这个路任饼唱歌的时候其实很自信，我想他应该是更期待被肯定而不是被安慰。”
　　这个选手让叶望朝想起谪仙人以前还是个无人问津的小账号的时候，他每次发视频前都幻想视频的点击量会一夜破亿，然而一两个月过去了只有个位数的播放量。
　　“他之前可能得到过一些肯定了，可能是什么校园十大歌手或网红之类的小成就。”
　　此时，工作人员给苌达达悄悄递了张纸条：他是网红，某某歌的原唱。
　　苌达达：“我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哎，你是不是唱过某歌？”
　　“嗯，是的，我是原唱。”
　　“所以你经常发歌到网上是吗？所以你是个网红咯？现在有多少粉丝了？”
　　“4万多。”
　　三位导师get到了，这是潜力股选手。
　　“哦，难怪唱得这么好。”
　　“对对，我觉得他唱得很有活力。”
　　“嗯，很好听。”
　　渠雨觉得自己旁边坐了一本娱乐圈的百科全书。
　　渠雨：“太历害了，你莫不是占星转世？”
　　叶望朝也没想到自己会说中，毕竟他刚才讲的有一半是编的。
　　他刚想说“我居然猜中了”，但他看到了渠雨崇拜的眼神。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说：其实我有读心术，能看透人内心的想法......”
　　“什么？!”难怪你能看出我是谁，原来你会读心术！所因为李物不是人没有心，所以没被认出！“那你岂不是把我看透了？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你还真信啊？真有这本事儿我早就骗钱去了，还坐这辛苦工作？”
　　渠雨：……吓死我了。
　　渠雨：“你哪辛苦了？外面那些人才是在工作，你分明在享受！”
　　“确实，跟你同处一室就是享爱！”
　　“恭喜路任饼选手获得了8,8,8的好成绩，直接晋级下一轮！”
　　下一位选手上台，开腔。
　　导师们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苌达达直接把厌恶写在脸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是一个特写镜头）。
　　“哦，托儿来了。”叶望朝把小可爱从箱子里拿出来，让它也欣赏一下音乐。这位唱的其实不是很难听，就是没前的人唱的好听。
　　叶望朝：“导师们若是一直瞎说会被质疑的。这位是节目组请的托儿，故意跑几个调或是出点其他显而易见的错误让导师们骂，好展示导师的水平。”
　　苌达达直接掀桌怒斥选手，曾又又表示差得无话可说，赵包包鼓励他回去继读读书。
　　该选手获得了2,3,3的成绩直接淘汰，他抽这着向四面八方鞠躬，默默地走下舞台跟后来的选手拥抱道别，然后圆满完成任务到后台领鸡腿。
　　渠雨更紧张了，李物唱得并不比他好多少。
　　渠雨小心翼翼地问叶望朝：“那后面的人中要是有唱得跟他一样差的，会被淘汰吗？”废话！渠雨刚问完就觉得问题很多余，有害拉圾跟可回收垃圾都要进垃圾桶吗？
　　“不一定吧，这也不是什么严肃认真的比赛。这节目就是给某些人出道做铺垫的，其他参赛人员全是陪衬，差的全打发走，优秀的留下来几天，能站到最后的只有极为优秀的人和保送生们。保送生？”
　　“嗯，据我所知，明月和阴日的基本都保送了。”
　　渠雨待放宽心，但又有了新的问题：“那观众不会听出来吗？唱得差又能晋级，会被人诟病的吧？”
　　“所以现场观众受过严格训练啊！到电视上播的也不会太难听，毕竟调音师可不是摆设。”
　　这时，曾又又对一名选手的评价刚结束：“总之，你的嗓音很温柔，但是不够苍桑，6分。”
　　“哈哈，我要是选手就问他有没有上过学。”叶望朝边说边在小本于上“曾又又要大牌”的下一行写下“没文化的样子”。
　　渠雨心想：这个人老说病句，但粉丝可能会因为爱他把病句当金句，所以要把他解决掉，刻不容缓。
　　李物马上要上台了。渠雨如临大敌，在休息室里狂做深呼吸。
　　叶望朝：“怎么了，这么紧张？等会要上的是你亲戚？”
　　渠雨：“不，不是啊。”是我自己。
　　“那我知道了，前面听太多垃圾歌了，确实得调整一下，毕竟后面不知还要听多少噪音。”
　　渠雨：……
　　后台，选手区。
　　其他选手关心地问：“李物，你脸色不太好啊，没什么事吧？还能上台吗？”
　　李物：“我没事，谢谢你。”
　　叶望朝不知道为什么渠雨脸色越来越差，他问：“怎么啦？不舒服？看着像不会拿枪的遇到打仗一样。等会儿上的也不是你亲戚，该不会是你相好的？”
　　渠雨苦笑：“你闭嘴，我就好了。”
　　李物上台前，梁养给了他一支话筒，告诉他唱歌先按一个按钮，说话时再按另一个按钮。
　　音乐响起，渠雨害怕地捂住耳朵，希望不要听到叶某惊世骇俗的言论。
　　开唱。咦？李物有点小惊讶，自己的嗓音听上去有点不一样了。好像，有点带感？渠雨把手放下。
　　叶望朝也很惊讶：“电音？不是吧，作弊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不愧是梁养！”
　　“电音？”
　　“那就是调音师的台下十年功啊！”
　　李物从来没有唱得这么好听过，他假装听不见叶望朝的冷嘲热讽，看着导师席上那三颗跟着音乐嗨起来的脑袋，自己也尽情摇摆。
　　曲罢，李物向前鞠躬，台下众人鼓掌。
　　渠雨松了口气：“还行吧。”
　　叶望朝：“炸鸡腿也还行。”
　　渠雨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每天都提供炸鸡腿。那些都是用长期冷冻过的不新鲜的鸡腿做的，如果只用普通方法煮熟，肯定很难吃！但学校为了省钱，就把它们外边裹上面粉扔进油锅里炸。这样做的鸡腿不仅看起来更大能卖更多钱，油炸的香味儿还能掩盖它的不新鲜，引来一众学生购买。唱歌就好比鸡腿，电音就像油炸，偶尔一两句还可以，一整首歌都用我们可以怀疑这人根本就不会唱……你怎么脸色越来越差了？不舒服得跟我说，我马上开车送你去医院！”
　　渠雨咬牙切齿地说：“没事，我只是觉得，鸡腿那么可爱你不应该吃鸡腿……”
　　叶望朝想：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