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第二三二集 皇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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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给凌霄一个颜色，促他快走。眼见凌霄后退离了书房，才放下食盒酒菜，与英招道：“哥哥为国政操心，小弟也帮不许多，如今找些哥哥喜爱职务来此相访，你我叙叙旧情新事如何？”
英招一贯对父皇无法，他既亲携酒食，自不可无故相拒，便命贴身宫人在起居摆下食桌，又添了些时新瓜果。办妥之后屏出宫人，命百步内不许有人，只留了柳青在帷幕外侍候，父子二人方说起话来。
却道那司徒章所带的都是素净之物，对英招而言倒也合宜。那为父的亲自舀了新出的稻米粥，吹吹凉后才递给儿子，又为他布下腌渍的鸭蛋心儿，笑眯眯看他用了半碗。“小弟听闻哥哥胃口不好，吃饭也颠三倒四，想来是御厨的玩意不合饮用，故而让小水子着小厨房搞了些时新玩意儿，不知哥哥可是喜欢。”
英招听他仍旧哥哥小弟的唤着，便长叹口气，放了碗筷，道：“儿子如今这般面目，父皇亦会当成别人不成？”
司徒章道哪里错认别人，哥哥就在小弟面前，怎会认错？真正匪夷所思。
英招又叹了口气，惹得司徒章又问哥哥你究竟为何而叹。这天子便回说：“儿臣虽自认面目无妨，但观之四周，却难以说服自己乐趣。”司徒章挑眉道：“哪个惹得哥哥不快，告知小弟便是。”他说得这般凛凛然，引得英招淡淡一笑，换了话道：“母后怕是对六弟心有成见，但儿子又想留了凌霄在身边办事，只为万一之时，也好有个应对。”
“是以你把他训了一通，于是这小子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便是因此么？”英招辩道并未训诫，只是问了句话而已，于是将所言与司徒章学了一遍。那流氓闻言哈哈大笑，道哥哥这般措辞，怕是铁人也要吓得尿了，我那傻儿虽驽，跪得倒也漂亮。
英招不明其意，司徒章又道：“凌霄在宫中没有根基，在外朝亦无外戚，除了你这天子皇兄，还有何人依靠？是以被如此一问，可不就失了空了，除了跪倒请罪还能如何？”英招闻言，轻问莫非此乃儿子之责？平白让六弟丧胆，真是有违兄长之责。
司徒章见他目光游移，甚有悔意，就柔声劝道：“我的哥哥，你对臣子宫人，只管恩威并施，用下手段。唯有这凌霄只有哥哥你一人依靠，心里自是极仰慕依赖的，小弟以为这宫苑之中，除了小弟，就他最忠信哥哥，所以日后就算心中有疑，间或存有不满，想想他这般恋慕用功，就不要试他吓他了罢。”
英招道：“父皇既出此言，儿子记住了便是。”司徒章道哥哥最是聪慧，小弟一点就明，英招只是微笑，此事便也罢了。
年华悠悠，这一年剩下的日子还算太平。转眼又到四月，又是樱花绚烂之时。苗皇后妊娠顺遂，四月初一生了一子，取名瑾，是为中宫长子。太上皇赐了吉物，皇太后亦赏赐许多珍宝，更无论说宫妃贵妇官员贵眷，自是按礼送上许多贺礼吉物。
天子英招公务繁忙，白日里不能走脱，却每每夜访坤宁宫内，与皇后嫡子至少也要共处半个时辰，至于身边常相配，便是六弟凌霄。
这凌霄虽未行冠礼，却也将生成堂堂大丈夫形貌。这夜英招与他并辔离开了坤宁宫门，并不先回乾清宫，只带了三两侍从在太液池边散心。只因凌霄常在身侧，自然比其他皇弟与天子更亲昵些。此事但见月光如水、寥寥水鸟栖在水畔，英招忽起一念，问：“既然朕已有嫡子，住在宫中的弟弟们也该出宫造府了罢。”
凌霄道：“此事陛下原也提过，臣弟接了差事，现已交了新都王府计划之图，陛下要是想看，回宫看看便知。”
只因这脚下乃多朝旧都，地下窟洞机关数不胜数，于是自大周开国，便有迁都南阳之事。现在除了具体操作的官员，在皇帝身边谈论此事的，就是六皇子凌霄。
凌霄全心为天子办事，监察迁建新都之时也是尽心。
“说到众皇子府之事，臣弟依从陛下圣意，把他们都安排在皇城以东六个坊内，形制大小按照众皇妃品级，不知可合陛下心意。”
英招轻笑道可，凌霄照规矩来便是。凌霄又简单说说宫城格局，英招听得也无什么异议。最后来到徐来亭处，英招又问凌霄婚事。
“臣弟起誓不离陛下身侧，更无论手下差事甚多，哪有时候与女子结盟？等到新都成了，再论婚配不迟。”
英招被他推脱惯了，大笑道：“你这般说，倒是朕耽误你了？”凌霄忙道不敢。英招并非真正诘问，随即低声劝道：“朕与你找个高门淑女，与苗皇后一般的懂事女子。你把家门交予她管，省心省力，自不会耽误你为朕尽忠。如此这般，可是好啊？”
话说到这，凌霄知道不可再拒，便问陛下属意哪家淑女？英招早把这事放在心头，脱口便说了两三家，其中亦有苗皇后亲妹，是个嫡出的十四岁女郎。
凌霄十分聪慧，心知其他儿女不过配着，这苗小姐才真是皇兄所想，便道：“莫非皇兄觉得你我兄弟缘分不足，还要添个连襟的情谊不成？”英招不答，只问他如何？凌霄道：“臣弟惶恐，全凭陛下作主。”
英招点头，道：“自太上皇把你予我，却有好几年了，你我兄弟情谊，自是比别人要更深些。如今在做连襟，亲上加亲，朕也更放心了。即便朕将来死了，你也有法子自处才是！”
凌霄闻言大惊，急忙跪倒，劝道：“陛下何出此不吉之言？臣弟惶恐，请陛下赶紧收回便是。”
“生老病死，自然之事，凌霄何必如此？”英招扶他起身，言道：“自从那此染了天花，容颜破碎，朕每每揽镜自照，真正恍如隔世一般。加之日日相同，度日浑然，便时时想想何事未毕，便要早早安排了才对。”
“臣弟婚事？莫非…”
“朕给你置些家人环绕，日后享受天伦，莫要忘了朕才好。”
“臣弟…谢恩。”
“还有一事朕心中也很介意，不知可否说与六弟听听？”
“陛下…”
“凌霄之母早被贬斥而亡，母家没有势力依靠，朝中大臣也与你走得不近，看来看去不过是公事使得。若是太上皇与朕在世，尚可给你照拂，若御座上坐了别人，只怕凌霄没有依靠，如此看来，不仅要给你选个好亲家，还得给你找些合意伙伴才行。”
凌霄大惊，急道：“臣弟只效忠陛下与父皇，至于结党自立，臣弟不敢…假若日后陛下登仙，臣弟愿结庐陵侧，日日夜夜洒扫拜祭，与陛下守灵。”
英招叹道：“我与你计划将来，你却要守什么劳什子陵，真是没有出息！”
凌霄大半夜被英招言辞扫过，与其说心中惊惧，不如说是哀伤难耐。“陛下口说什么辞世之言，臣弟不忍细听，如有不当之词，还请陛下责罚。”
“凌霄之心朕明白，只是你这般不为自己打算，朕心实在忧虑。”英招想想，转了念头道：“苗家根基不旺，看来想要保你将来，苗家不够，”他看凌霄面色复杂，又道：“南阳大族独孤氏可有宫妃居于后宫?”
凌霄道父皇宫中有大小独孤氏，一为婕妤一为美人，都是无子嫔妃。英招道：“原来如此，那南阳独孤氏倒也合宜。不如朕让人查查，看独孤氏可有适龄佳人，与六弟为正妃也好。”
这新都就在南阳，英招又想要南阳独孤氏选送淑女配了凌霄，其中深意，凌霄也懂。英招似嫌不够，又道：“六弟也将行冠礼，常在宫中日子怕也不长，不如封爵与你，混个王爷当当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232章 第二三二集 皇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