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Daryl's Cho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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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逐渐变小的尖叫、枪响，追兵听不清词句的慌忙呼喊，都不及自己胸腔的鼓动响亮。Edith看着Daryl狂奔的背影，止住关注他的视线，凝神做了两次深呼吸，强制将注意力转移。
还不是时候。得先离开这里。
“他们都在竞技场！走这边！”Merle头也不回地喊道，一马当先地朝最近的铁皮制的围墙跑。
Rick边举枪向来时的方向，边急促道：“你不能跟我们一起。”
“你真的要现在谈这个？！”Merle脚下不停，抬腿踹上铁皮，金属震颤摩擦的声音在凝滞的空气里越发刺耳，“妈的！”他骂了句，用力一蹬终于踹开条缝，迅速将手伸过缝隙将阻隔内外两边的铁皮拉开，猫腰喊道，“快走！”
Daryl瞟眼出口，握着弩的手用胳膊轻推了把站在身侧的Edith道：“走。”
“你先。”Edith抬抬手上的抢，Daryl刚要开口，她感应般地斜他一眼，又扭开头轻轻地道，“不能让你再这么做一次。”
Daryl默了下，转身跟上前面的Amy，头也不回招呼着：“跟上。”
“宝贝弟弟！”Merle气喘吁吁地将手刀从地上尸体的脑袋里抽出，四周的行尸正朝这里聚集，他闪身躲过一只的扑咬，扯住它的领子将刀插进他的额头，嘴上喊着，“帮点小忙！”
Daryl一箭没入Merle身后近距离行尸的左眼，又回身解决掉靠近出口的一只，看见Edith和Rick先后钻出来才重新看向Merle跑走的方向。
周围的行尸不算很多，但在感到动静后正迅速聚来。
要不要封上出口？Edith扫眼身后，有行尸进去可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别停下。”Rick举枪击毙一只，与她擦身而过嘱咐道。
Andrea和……如果Carol也在这里的话。Edith重新迈动步子追上去。
她们能解决的。其他人就与她无关了。
模糊能见到路上停着的车和三个人影时天色已经转亮，雾蒙蒙的清晨还有初春的寒气，过于透凉的呼吸浸入内里让过度负荷的肺部隐隐翻腾。
“Glenn！Maggie！”
一直靠在车上的Glenn在听见Rick声音的一瞬便站直了身子。
“我们带了位不速之客。”Rick边说边抬手拦在他与Merle之间，哪怕他俩还隔着五米以上，“我需要你和Maggie先退后。”
Glenn瞪大双眼，在见到Merle身形的那刻上前出枪，过大的握把力度让他枪头下压，高举胳膊直指Merle的脑门：“他他妈的在这里干什么？！”
“嘿！”Rick刚要拦住他，瞟见他身后的Michonne拔出武士刀，急忙调转脚步，抽出抢来指向她的脑门，“放下！”
“他想杀了我！”
“放下刀！”
Daryl填上Rick空出的身位，一左一右将Merle护在身后，迎上Glenn的枪口。
“如果不是他——！”Glenn手臂又向前探了些，试图越过Daryl的身体。
Edith连忙朝他伸出手，从侧面慢慢靠过去想按下他的枪：“冷静点Glenn。”
“你站在这个混蛋那边？！”Glenn缩手避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后？！”
“我没这么说！”Edith出声才发现音量有些不受控制，“但我们得先冷静下来！Maggie你也是，把枪放下！”
“他帮我们逃出来了！”Daryl强调道，试图说服举着武器的三人。
“对。”Rick克制地转头冲Daryl吼道，手上还用枪指着Michonne，“在他把你打个半死之后！”
Merle挑了下眉纠正道：“我们各自都受了伤。”
“Jackass.”Daryl别过头骂了句。
Merle急忙骂道：“闭嘴老弟！”
“你才闭嘴！”Edith瞪他一眼，但还是挡在他身前。
“够了！”Rick吸了口气，冲大家道，“都冷静点！”
Michonne见他视线从自己身上转开，抓住机会上前一步，上挑的刀尖越过Rick身侧，直取Merle的心脏。
“嘿！”见她一个横手就能切开Rick的胸口，站在后排的Maggie连忙调转枪头。
Rick余光看见身侧的刀刃，反倒上前将枪口朝她逼得更紧：“放下！现在！”
“Wow，wow，wow，没必要这么激动。”Merle神色有一瞬的僵硬，很快如常地挑衅起来，“天啊老弟。”他懒散地靠着树干，像这场争执不是因他而起，“你身边真是群不开化的野人。”
Daryl猛地出了口气，回身指着他的鼻子吼道：“比得了你和那个疯子鬼混在一起？！当他的宠物狗？！”他感到身后的Glenn又上前一步，烦躁地转回来朝他的方向挥了把手，“把那鬼枪从我脸上挪开！”
“我得承认他是挺有魅力的。”Merle耸耸肩，视线在周围人转了圈，在Amy和Michonne之间游弋了一瞬后，最终落在了Michonne身上，意有所指地舔/动几下舌头，“Yeah，非常有魅力，把你的好闺蜜Andrea干得欲/仙/欲/死，宝贝。”
“What？”一直站在后方侧着枪警惕Merle动作的Amy愣了下，枪不由自主地低了些，求证样地看向Edith，“我姐姐在伍德伯里？”
“我不知道。”Edith哑了一下，“我们一直被管着关着，没有见到。”
“噢，她在。”Merle这才看向Amy，“本来应该和总督一起去竞技场去看我和我可爱的弟弟斗个你死我活，就贴在总督旁边，像两只分也分不开的鸳鸯鸟。但她没有，总督当天早上肯定非常卖力，即使是你的漂亮姐姐也受不住。”
Amy狠皱下眉，高高举枪直指他的面门：“注意你的嘴。”
“Amy。”Edith侧踏一步拦住。
“我相信总督也会喜欢你。”Merle继续道，抽了下眼角，扫眼Edith的背影，嘴上不停，“他看上去对金发有种癖好。”
Michonne沉下身子，握紧刀柄又要上前，Merle敏锐地后撤，但她刀剑还没举起来就被Rick的枪管压下。
“我说过要你放下！”Rick盯着她，直到她沉默地妥协才做了次深呼吸，微微平静下来问，“你认识Andrea？”
Michonne看他一眼，将视线转回Merle身上，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认识Andrea？”
“Yep，她认识。”Merle在后面笑道，“和那个金发女在森林里躲了整个冬天。这位部落女王还养了两只行尸宠物，砍掉手和下巴，用锁链拴着，那光景我想了想，还挺讽刺。”
Oscar听见他的话笑了笑：“所以你是种族主义者，难怪这里每个人都讨厌。”
“没人和你说话大黑屁/股，你又是谁？先是T-Dog现在又是这个？我们的好好警长也有些不同寻常的爱好。”
“闭嘴吧老哥！”Daryl被他吵得眉头紧皱，他太熟悉这样的Merle了，熟悉到他能回忆有多少次就是这样在街边引起一场场让他到第二天还在骨头疼的群殴。
“怎么？你要帮这个脏兮兮的黑鬼说话？嘿兄弟，是我们把那边的武士和Andrea从林子里拖出来，当时Andrea都快病死了。”
“Carol呢？”Edith压着火气，尽量平静地问，“你们有没有找到Carol？”
“抱歉宝贝女孩，就像我之前说的，天下不会有两次奇迹一起发生。”他冲Edith撅了撅嘴，继续道，“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警长？被一群骗子、懦夫、暴徒，还有几个小女孩围着，我都要为你哭了。”
“闭嘴！”Rick冲他吼。
“哦天啊，快看看。”Merle笑起来，声音故意拖长，戏剧化得像要唱一首咏叹调，语速越来越快，“多可悲！这些玩具枪里甚至没有子弹——”
“Merle！”Daryl威胁地逼近他，一字一顿道，“闭嘴！”
“你他妈自己闭嘴！”Merle身体前倾，笔直地瞪着Daryl，像只竖起角的公牛，皮毛全部炸开，急促地喷吐，“我把你教得比这好！和一群脏兮兮的孬种混在一起！”
他离Daryl太近了。Edith皱眉。像随时会再给他一拳，或者一头槌。
Daryl没有言语，他看着自家哥哥的眼睛抿了下唇。
“一群没种的懦——”Merle没能说完，破碎的尾句随着断线的身体砸在泥土里。
Rick收起砸在他后脑的枪托，抬眼看了看Daryl，见他只是眯了下眼没有多反对，才收起枪：“我们得谈谈这件事，冷静地。就让他躺在这里，我们去那边说。”他指着公路上不远处，扫了眼Michonne，“你去车边等着。”
Michonne看了眼地上昏迷的Merle，又看眼Rick，举起刀一点点，磨磨蹭蹭又过于用力地砸进刀鞘里，转身走远。
“Oscar，你是我们里面唯一一个和他没有过节的，你留在这里守着他。”Rick顿了下，“如果他醒了，就让他在这里等。”在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后，Rick这才率先朝着公路上走去。
“Asshole.”等大家都走出去几步，Daryl才对着Merle淡淡骂了句，扭头看向旁边还在收枪的Edith，“你有没有受伤？”
看了看他脸上的擦伤——Merle之前打出来的，Edith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疼吗？”她抬手蹭了下他的伤口，Daryl因猝不及防的刺痛眯了眼。
Daryl后知后觉地别开脸，搓了搓那块道：“这没什么，会好的。”
“我知道。”Edith握着步枪的背带，把它挂在肩上，飞快地靠了下他的手臂，欲言又止地长了张嘴，又合上，最后迈开步子吐出一句，“来吧，别让他们等。”
Daryl和Merle会离开。Edith边走边想，那她呢？总督马上就会打过来，监狱里的战力应该越多越好。她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内部的皮，将粘膜一段段地用门牙撕扯下来，用舌尖舔/舐泛疼的铁腥。但是，但是。她看着走在自己身前半步的Daryl的侧脸，他真的会回来吗？
那要不要和他一起走？Edith垂了下眸，或者说Daryl考虑要和Merle离开时，会不会把她包含在内。
那边的Rick说完句什么，被Glenn极力地否决。
“不！我们不能让他一起回去！”
“我不是在说——”Rick试图安抚他，“我的重点是我们得一起解决这件事，冷静地谈一谈，商量这件事。这件事很难，我懂，我和你一样知道Merle很危险。”
Glenn摇摇头：“你不是认真在说要带他回去吧?”
“我是说我们必须得考虑这种可能性。”
“必须得这样。”Daryl的声音将他俩的注意吸引过来，Daryl耸下肩，重复道，“Merle得一起走。”
“这会引起内部矛盾。”Rick难办地摸了圈胡子，左手插在腰上。
“听着。”Daryl看看他，又看看Glenn，半是强调，半是说服，“总督现在可能就在去监狱的路上，Merle了解他，而且我们也需要打手。”
“我不同意带他回监狱。”Maggie在Daryl看过来后顿了下，“我不信任他，我不想睡觉的时候还要担心。”
“我会看着他。”Daryl快速道，“我会确保他什么都不做。”
“Merle差点杀了我们三个。拿枪指过Maggie，拿刀架着她的脖子，拿枪比着Edith的腰。”Glenn强调地加重语气，肿起的右眼眶浸血地透着不自然的紫，“你真的想让他和我们睡在同一个区威胁到Beth和Sophia？”
感到荒谬地耸下肩，Daryl辩解道：“他不是强/奸/犯。”
“他的同伙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昨晚以后就不是同伙了！他是我哥，他会出去乱搞但几十年来从没强迫过别人！”
“Yeah，那他也许在和你分开后变——”
如汗毛炸起般，Edith想起不久前Merle落在自己身上的手，陌生的热度和老茧，上下滑动地刻意放慢流连，忙沉声道：“Glenn.”
被叫到的人恍然自己失言，在Maggie讶异的注视下哑然地张嘴，他看眼Edith，这不是他意思的重点。Merle曾经和那群人一起混在一起，还如鱼得水，这就足以说明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压下急躁的心情缓口气才开口道：“总之，我不同意。Edith？”
站在Daryl旁边的Edith感到大家投来的视线，咽了口唾沫。确实，如果说这里谁最有可能改变Daryl的想法，劝他放弃Merle的，那只有自己了。而Daryl——她飞快看过去一眼，Daryl有些紧张地眯起眼。
她只需要抛出一个问题，让Daryl在她和Merle之间做一个选择。一个归属的抉择。
“我——”她能感到身侧Daryl拉着弩/箭背带的手收紧，不自觉地左手扣住自己右手肘部。
她不能这么做。虽然她用这样的借口威胁过Merle，也只是威胁。
但她也不能要求大家带Merle一起回去，要求Glenn和Maggie为了Daryl咽下殴打和羞辱。
“我认为该带Michonne一起。”她避重就轻，“我们确实需要人手，而且她毕竟带你们来救我们了。”
“然后把我们丢在半路。”Rick摇了下头，“她不会和我们回去。”
“她现在没办法独自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带着这么重的伤，我们这会和杀了她没有任何分别。”Maggie回头看眼靠在车上的人，“至少让我爸爸帮她缝完针。”
“她太不稳定了。”
“她认识Andrea。”Amy双手环在胸前，终于开口地忙道，“如果Andrea相信她，至少意味着她不是坏人，她也许能把Andrea带回来。”
Rick还是摇头：“我们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Edith意外地看向Rick，他对Michonne不能一起走这件事意外的很坚决。
“说得对，我们不知道她是谁。”Daryl重新将话题引回来，“但是Merle？Merle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还是说他只是对于不带底细不清、无法信任的外人一起走很坚决？她沉默地看着Rick，他因Daryl的话咬了下腮帮子。
“不。Merle是你的兄弟。”Glenn说，“我的家人现在就站在这里，还有那些在监狱里等我们回去的人。”
“而你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Rick微微偏头，更似颔首，“但他不是，他不是。”
“别这么说。”Daryl摇头，回身看眼在林子里已经醒过来的Merle，Rick那一下估计敲得不轻，他揉着脑后不知在和Oscar说什么，脸上还是那熟悉的惹人嫌的笑，“你要把Merle丢在这？”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Fine.”Daryl垂了下眸子，又很快回到Rick身上，轻轻晃动身体，退后半步，“我们自力更生。”
Edith听着，拢了拢衣服。
“我不是这个意思。”Glenn解释道。
“没有他就没有我。”Daryl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一眼也没有看Edith，甚至有些回避地将更大的正面转向Rick那边。
Rick双手插在腰上，深皱着眉，但毫不意外地看着他。
“Daryl你没必要这么做。”Maggie引得他看过去。
“反正在这一切之前也是我和Merle相依为命惯了。”
“你认真的？”Glenn抬起右手，又脱力地垂下打在自己身侧，“就这样离开？”
“你也会为了家人这么做。”Daryl说完，冲Rick点点头，转身准备迈开步子，却正对上Edith的眸子，他脚步一顿，在她的注视下咬住后牙。
不知道她是从多久开始看的，也许是他说出“自力更生”那一刻，也许是他说出“没有他”的那一秒，没有什么区别。用这种颤颤巍巍的，惴惴不安又克制回缩的眼神，就像最初在亚特兰大的树林里，她被吓破胆的那晚。
“Daryl？”Edith还穿着他的背心，他记得她说过很喜欢。
“你——”Daryl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次，紧抿的唇线带着他抓弩背带的手指都泛白。
Edith看着他踟蹰的闪避，反倒浅浅地笑了下。说不清谁更害怕，于是她吸了口气，微抬下巴更加笔直地注视他的眼睛。
没有关系。既然Daryl没有那么笃定，那就由她来伸出手。无论多少次。
“你想要我怎么做？”
哪怕他害怕开口，只要他想。
Daryl吐出口气，故作轻松地朝Merle那边偏偏头道：“你想来吗？”
她笑了笑道：“没有我你哪里都不去。
只要他不拒绝自己呆在身边。
“什么？？？”Glenn猛地看向Edith，拽住已经跟着Daryl往前走了几步的她。
Daryl只是转头看了眼Edith，见她点点头后便继续朝车边走。Rick两步追上去，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Glenn松开Edith的手腕，声音无力又压制着焦躁：“……拜托别说你要和他一起走。”
“我要和他一起走。”Edith重复道。
“不！我以为你要劝他留下来！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你是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
“我不能这么对他Glenn，不能让他在我和他的兄弟之间选。”
“所以你就和他一起走？为了什么？！那个混蛋Merle？！你和Daryl要抛弃我们所有人？！就像这样一走了之？Sophia会怎么想？我该怎么给她说？”
“不是为了Merle。”Edith看向在车后备箱里捣鼓的Daryl，Rick在他旁边不断地说着什么，只换来他稍微放慢些的动作，“Sophia是个坚强的女孩，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会照看着她。”
“别走。”Amy拉住她。
“对不起Amy，我不能留Daryl一个人在外面。至于那个Michonne，我觉得可以信任，既然Andrea在伍德伯里，你就有机会把她找回来，她肯定会站在你这边。”
Edith交待事宜的语气让Glenn转开头，不知如何言语地用舌头顶起腮帮子。
“他不能离开他的兄弟，而你就能离开你的？”
“Glenn……”Edith抬手想握住他的肩，但他发抖的身体后退一步，别开脑袋看向旁边的树林，她只能叹口气收回手道，“听着，我会试着把他带回来，但我不能保证任何事。总督很快就会打过来，你们得做好准备，我们的监狱大门很脆弱，一辆马力足的车就能很容易地冲破，到时候要面对的就不止是总督了。你们得做些路障，尽快，让Beth他们呆在隔间里别到院子去。”
“但你听起来像你永远都不会回来。”Glenn终于重新看向她，泛着血丝的眼球红得更甚，“你知道在现在这种世界，一旦你离开，可能永远也见不到我们了对吧？”
“所以我更不能离开他，他需要我。你理解的，对吧？”
“我们需要你们！你！还有Daryl！”
“Glenn。”Maggie拉住有些失控的他，Glenn顺着她的力度看过去，眨眨酸涩的眼睛，Maggie对Edith道，“你觉得你能把他带回来？”
“我会试试看。”Edith叹了口气，“Daryl得自己决定他更想呆在哪。”
Maggie点点头，松开Glenn抱住她，一触即逝的拥抱，算是道别：“你们在外面小心点，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
“嗯。”Edith笑了下，意有所指地扫了眼Glenn，“你照顾好这个蠢蛋，Okay？别让他把自己害死。”
“我会的。”
Edith松开Maggie，又和Amy道过别才重新看向Glenn，他双手握拳垂在身侧，眉紧紧地皱着。
“没有最后的拥抱？”Edith笑道，张开双臂。
Glenn重重地呼出口气，无可奈何地看向她，上前接住她的拥抱。
“我向你保证这不会是最后一面。” Edith拍拍他的背。
纵使Daryl最后决定要和Merle一直在路上过日子，她也会去寻找终点站，寻找救世军，他们的道路一定会再次交汇。最后一次用力抱紧Glenn的身体，Edith撤开一步，冲他们所有人挥挥手，朝Daryl走去。
Daryl见她那边结束，冲Rick点点头，将整理好的背包甩到背上。
“Edith。”Rick叫道，但只得到她歉意的微笑和擦肩而过的背影。
Merle冲自家弟弟张开双臂，先是抱了下，挑衅地冲远处的Rick露出笑容，得意地揽住Daryl的肩，这才看向走在后面的Edith道：“欢迎加入Dixon兄弟小队，甜心。你做了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
“闭嘴bro。”Daryl回头看向Rick，他左手抓在车打开的后车厢盖上，还有慢慢走向他的Glenn，后面擦着眼角的Amy，Daryl收回视线，落在Edith身上。
“怎么了？”Edith将挂在肩上的枪取下握在手里，抬眼看他。
“没什么。”Daryl默了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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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来得比想象中快，树林中除了偶尔冒出的几只行尸再没有别的动静。Daryl再次举起弩观察树端，也只收获了发酸的胳膊和刺眼的阳光。
早春的阳光不该刺眼到这个地步。Edith用手挡在额前，却发现没多大用，还是晃得她头疼。
“Well，看起来我们很不走运。”Merle眯起眼道，“还是你的打猎水平下降了？宝贝弟弟？”
Edith斜眼Merle，见Daryl不出声反驳便也由他去，一路上Merle这张嘴像放着错位唱片的唱片机，半刻不停的嘈杂。她已经重新将枪背回背上，转而把Daryl给她的短刀握在手里，在林子里浪费为数不多的子弹实在是太奢侈了：“我们得找好今晚的落脚点。”
“别害怕，小女孩，树林对Daryl来说就像第二个家，你得入乡随俗。”Merle用手刀毫无必要地砍断面前拦路的刚抽芽的灌木枝，转头冲他俩调笑道，“当然，如果你们是需地方要亲热，大哥哥会走远点给你们把风。”
“别这么混蛋。”Daryl警惕着周围，朝他们颤巍巍走来的行尸还有好段距离，他们轻松就能甩掉，他把视线落回树冠，无论Merle怎么说，他们确实得进食，尤其是从昨天中午被抓走起就没用过餐的Edith。他看着她神色如常的警惕模样，将弩握得更紧。
“怎么？”Merle转过身来，明知故问得更起劲，“Little Darlina现在是个男人了，我好心给你留点私人空间，这怎么是混蛋？”
“别叫我Darlina。”
“我只是不想睡不踏实。”Edith蹲下来割起一串野果，举给Daryl看，得到他否定的答案后随手丢开。她确实饿得难受，但冬天时更长的时间也经历过。
站起来的瞬间有些晕眩，Edith扶了把树干。她有些意外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夜未眠，空得犯恶心的肚子，干得有阻塞感的口腔，长时间的作战、跋涉、狂奔以及经历的拷问，还有身上单薄的背心，冷得手脚冰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比自己想的消耗要大。
“E。”Daryl拽住她的胳膊，让她能将重心靠在自己身上，“我们休息一会。”
“我没事。”低血糖，多么熟悉的滋味，Edith吸了口气摇摇头，“我们不能呆在这，太危险了。”
“你听见了吧！别像个怂包，我怀疑你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小弟，我们在这里不动就像三个活靶子，摇着开餐铃铛喊行尸们过来饱餐一顿。你不会笨到连这都想不到。”
Daryl扶Edith坐下，仰头冲他吼道：“我说了我们休息一会！”
“好吧，好吧。”Merle脸上的笑卡壳一瞬，很快又接上，“Darlina想做好男人。”
“我只是需要喝口水。”Edith揉着眉心，“抱歉，很快就好。”
“别道歉。”Daryl取下背包，从里面翻出剩下的三分之一瓶水，扭开瓶盖递给她，“慢点。”
Merle看她就着Daryl抬起的瓶身一口口喝水，笑起来：“哦天啊，你们还真是旁若无人。我以为你要更强点女孩，这才走了多远？”
“闭嘴老哥！”Daryl抬起头来瞪他一眼，“如果你最开始没把她们抓走，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事！”
“Yeah！然后留你和那堆怂包一起？”Merle被刺到样的冲他喊，左手点点自己的太阳穴，“他们不肯——”他咽下后半句话语一转，音量更大，“别把他们抓走？！你在想什么？！宝贝女孩的软弱传染给你了吗？！她在你周围像只柯基撅着屁/股打转的时候我就该料到！”
“别这么叫她！闭上你的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
“嗤！噢弟弟，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
Edith呛了一下，终于看向Merle。他怎么会提起这个？在Daryl面前？他是有多蠢？
Merle后知后觉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地半张着嘴，在Daryl愤怒的神色中硬着头皮，刻意放慢声音地道：“Wow，别紧张！你了解我的，我更喜欢那些大胸大屁/股的美女，即使她手感不错，该有的料还是欠了点意思，我从来不cao亚洲女孩。”
这可算不上辩解。
Daryl瞬间起身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Merle险险地躲过，但没能躲过Daryl抓住他领子的动作，忙举手投降地道：“嘿嘿嘿，放松！我是在救她！Martin当时正要一枪爆了她的头，你指望我怎么做？”
Daryl揪着他的衣领，盯了他两秒后狠狠朝旁边甩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别他妈再靠近她！”
“Okay，okay，老天。”Merle耸着肩理理自己的衣服，舔了下嘴唇，“我去那边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他拍拍自己的小腹，示意道，“等我回来？我们就出发。别让我等，爱情鸟们。”
他转身选了个方向，朝林子深处走去，僵硬的背影有几分气急的落荒而逃。
Edith看Daryl走回自己身边，嚼了几下下唇，一言不发地端起弩靠在树干上。她捡起地上一片落叶在手上转着，拢了拢背心——这件衣服对她来说真的有些大，冷风不断从领子处灌进去。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Dary？”她捏住树叶的叶面，一点点从尖端处将它扯碎，把碎片握在手里。
Daryl垂头看着她，看着她的动作，顿了下耸耸肩道：“没有。”
“你不想谈谈？”Edith收起双腿抱在身前，“我会说的，如果你想知道。我——”
“不。”Daryl打断她，“如果你想谈谈我会听。但对我来说？你平安回来了，这就够了，你不需要解释任何事。”
她愣了愣，合上嘴，慢慢倾斜身子靠在他的小腿上，微弱又轻颤着道：“谢谢。”
稍微从头晕的状态缓过来些，Edith扒着树干站起来，眼尖地捕捉到左前方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
“Dary！”
“看见了。”与他回答同步的是破空而出的箭矢，稳当地将兔子钉死在地上，穿头而过。
Edith走过去连着箭将兔子从地上拔起来，边朝Daryl走边将二者分开，一手拿箭一手拿死兔子，两个都呈到他面前，邀功般地笑道：“我的动态视力是不是进步了？”
Daryl笑了下，示意她把箭插回箭筒里，自己接过兔子蹲下来，拔出猎刀插/进兔子的肚子里道：“Yeah，但准头是另一回事。”
“少得意，我在练了。”Edith抱怨地嘟囔着轻推他一下，跟着他蹲下来，握上他还在动作的手道，“我来处理。”
看她一眼，Daryl握刀的食指摩挲了两下刀柄后才松开：“好。”他拍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重新站起来端好弩在她周围警戒随时会闯进这片的行尸。
Merle回来时Edith正在掏那只兔子的内脏，旁边Daryl已经搭好了一小堆燃着的营火。
“看来我们的虚弱小姐已经缓过来了？”Merle调笑着走到火边蹲下，伸出手感受火光的暖意。
“看来你尿了蛮久？”Edith嗤笑道，利落地将兔子切成三份用木棍串起来架到火上，“需不需要找个男科医生？”
“Wow，wow，看看是谁恢复精神了。”Merle抽了抽嘴角，笑着鼓了两次掌，“我还以为你被总督吓破了胆。”
“这个总督。”Edith转着手上的兔子，油脂浸出的火燎声让她捡起手边的石头将兔子架得高了些，“说说他。”
“嚯，你对他感兴趣？我得对你说声抱歉了Edith小妞，我可不想Daryl再给我来上一拳，即使是我，脸被打到也是会疼的。”
Edith瞅了他一眼，不接嘴炮地正色道：“我不是在开玩笑Merle，他会怎么报复？”
“你知道这个有什么用？”Merle哼了声，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火边，“现在总督没准正开乔迁派对呢。”他恶意地笑起来，又看看那边脚步停下来的Daryl，不知是对谁说地继续开口，“Yeah，你的那些好伙伴？全都死定了。”
“哼，你这么确定？”Edith笑了下，“听起来你很怕总督。狗当久了的本能？”
Merle的笑僵在嘴角，从Daryl身上收回视线，压着嗓子道：“如果不怕他你就是个蠢货。他有一个小镇的人，比你们一路上见过的还要多的枪、手/雷，这位好总督抢了好几个失去指挥的军/事小队，你们的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太小看Rick了。”Edith拿起兔子戳了戳上面的肉，被烫得缩了下手指，她招呼Daryl过来把最大的那块递给他——她切肉时刻意分的。
Merle拿走另一块，塞进嘴里咬了口，满嘴油光地道：“你想怎么赌？”
“你为什么要把所有东西都搞得像比赛？”Daryl接过兔子在Edith旁边坐下，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他草草地咀嚼两下咽下去，但Merle说得对，总督的装备比他们的好太多了。他嚼肉的动作越来越慢，盯着火光。
“只是找点乐子。”Merle撅撅嘴。
Edith默默地啃着兔子。总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过去的，说到底，Rick到底是怎么赢的？她咬着下唇，但大脑好像停转样的一片空白。她只想得起Merle的死，自己一个人去刺杀总督后寡不敌众死在枪下，被赶来的Daryl发现已经变成行尸的他。
这不重要了。她晃晃脑袋。Rick在剧里怎么赢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赢。
“今晚我们可以去岔道那边几个房子里看看。”Daryl把吃完的兔子骨头丢在地上用落叶埋起来。
Merle看着他笑了下：“这是你那些新朋友教你的吗？huh？怎么捡垃圾？”
“我们在这里几个小时才逮到一只兔子。”Daryl搓了下手，“还不如去找条小溪逮几条鱼。”
“我觉得你只是想把我带回大路上去，带我去那个鬼监狱。”
Daryl垂着眼帘，耸肩道：“那里有住的地方、吃的，还有尿壶。也许不是个坏主意。”
“对你来说也许不是个坏主意。”Merle丢开兔骨头，坐直身体前倾，“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们会习惯对方的。”
Merle嗤笑声：“我没想到你还是个乐天派，这也是从好好警官身上学的？”
Daryl别开脑袋没有说话。仿佛压抑变成本能的木然模样让Edith咬兔子的力道都重了几分，有些磕牙。
Daryl在面对Merle时好像被拔去了尖刺，拔得太过彻底，气焰和生命力都瑟缩起来。
她还是更喜欢他得意的样子。她吃完最后一口，把骨头摔进火里。但这是他的后遗症。长久和一定要压自己一头来获得价值感的人呆在一起的后遗症，由对否定的习惯和对强势的服从堆砌起的保护壳。
“我也没想到你是个胆小鬼。”她冷眼瞧着Merle。
“嘿小妞。没人要你跟来，你现在就可以滚回去。”
“这不归你管。”Edith站起身来，“无论回不回去我们都得找个过夜的地方，以及晚饭或者明天的食物，既然高贵的Merle瞧不上我们捡垃圾的行为，我建议他拿个不会把我们都害死的好主意。”
Merle也站起来，自上而下地俯视她，在她脚边啐了一口道：“我们去钓鱼。”
Edith不太在意地偏偏脑袋示意他带路。但这是需要Daryl自己察觉的事。
她朝还蹲在火边收拾火堆的Daryl伸出手。Daryl最后挖了把土扔进火堆里，握住她的手站起来，将掩盖火种的土层踩实。
察觉到哪个归宿更加舒适，更能让他成为自己。她帮不了太多。
“吃饱了？”她笑道。
“我不会说这是‘饱’。”Daryl晃晃脑袋。
“晚饭是烤鱼。”她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肯定让你吃饱。”
Daryl随她夸张的动作笑起来摇摇头，右手拍上她的后背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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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过体力后的脚程果然快不少，Edith觉得脑子比上午要清明得多，她想着监狱和伍德伯里的位置，现在他们应该还是离伍德伯里更远。
“有水声。”Merle叉腰缓过一口气，“听上去像萨沃齐湾。”
“我们没那么靠西。”Daryl掀开面前的树杈，“那边有条河，一定是黄衫河。”
“你中风开始说胡话了吗老弟？我们从来就没接近过黄衫河。”
“我们没往西走，只是靠南了一点，我是这么想的。”
Merle嘲笑般地看他一眼，踢开脚边的一块石头道：“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也许失去了一只手，但你失去了方向感。”
Daryl眯了下眼道：“好吧，我们走着瞧。”
Edith没忍住笑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Edith小妞？”
“没什么。”Edith摆摆手。
“停下。”Daryl伸手拦住Edith，视线在周围扫了圈，“你们听见了吗？”
Edith屏住呼吸，听上去像——尖叫。男女混杂的尖叫，还有孩子的嚎哭。
“像是发疯的野生动物。”Merle道。
“不，是个婴儿。”Daryl将弩拿正举到胸前，朝哭声的方向走。
“少胡扯，你还不如往我耳朵里撒泡尿告诉我是在下雨。”Merle翻个白眼，“那听起来是一对浣熊在做/爱。”他舔下嘴唇，笑着对Daryl道，“甜蜜的爱，你懂我说什么吧？”
Daryl不理会他下作的玩笑，自顾自地越过一段断裂的树枝走向开阔地带。不远处的桥上有一小群行尸在走动，扑向上面仅存的几个人，随着行尸的逼近而越来越大的高分贝尖叫近乎沙哑。
“嘿！”Merle冲桥上大喊，“快跳啊！”他朝Daryl笑，回应他的却是Daryl的眼刀和离开的步子，他不解地摊开手，“怎么？兄弟，我可不会为了几个从没给我做过饭的陌生人浪费子弹！你该放聪明点学学我！”
Daryl将他的呼喊落在身后，冲跑在自己旁边的Edith道：“你没有你的刀。”
“这把就够。”Edith晃晃手上的匕首，“我打头阵，你从后面掩护我。”
“小心点。”Daryl看着她冲上桥梁，先是抬手一箭扎进离她最近那只行尸的头，又从弩下抽出两支，一支咬在嘴里，另一支快速上膛。
Edith直杀到货车旁，一只行尸已经抓住爬上去的西班牙男人的腿正要下口。她从后面扑上去，将刀没入它的后脑，看眼呆在货车上的两个男人，转身掐住另一只行尸的脖子将它的头砸在货车边上，抬脚踩碎。
“别傻站着！”她骂道，又解决一只，反手拔出另一只身上Daryl的箭，插/进从右边扑向自己的那只的眼眶。
两个西班牙男人这才如梦初醒地跳下来加入战局。
Edith余光看见行尸从红色轿车的后备箱钻进去，那辆车的驾驶室上坐着怀抱婴儿的女人，她忙边踹开从背后扑向西班牙男人的行尸边喊道：“Daryl！那个婴儿！”
一箭、两箭，Daryl用弩的握把将行尸的头砸碎在车窗上，跑到车后方拽着行尸的裤子将它拖出来，猛地关上后车厢门，四散的血液和脑髓溅到了他的裤子上，他来不及去管，拎起弩要掀飞左边行尸的下颌骨。
“Daryl。”站在战局外好一会的Merle终于举起枪，打断他的动作，“我掩护你。”
Daryl收回视线，越过轿车跑到Edith旁边，扯开从她后面接近的那只，将用光了箭的弩换成刀，扎进它的眉心。
那边的西班牙男人嘴里不知急促地喊着什么，Daryl头也不回地大声道：“说英语！”
“No can do（做不到）！”口音很重，估计是他会的唯一一句。他连扣两次扳机面前的行尸都没有倒下，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地看眼已经空了的手/枪，扔在地上后一边后退一边无措地朝行尸脸上徒劳地砸着拳头。
Daryl冲上去从行尸的侧面一下用刀没入眉间，抬腿将摇摇欲坠的尸体从桥上踢下去。
“呼。”那是最后一只行尸，Edith甩甩刀上的血，还有手上的，她皱了下眉，在裤子上胡乱擦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叫Daryl就看见Merle清开轿车上的尸体，自顾自地打开车门探入上半身。
西班牙男人焦急地上前，嘴里快速说着什么，被Merle提枪定在离他半米处。
“慢点，西语佬。”他挑挑嘴角，“这可不是表达感谢的方式。”
Daryl在车另一边，看看Merle，又看看还在试图说些什么的男人，靠近一步冲Merle道：“让他们走。”
Merle很给面子地收了枪，但将身子转回了车内，边在后座上翻着边道：“他们至少也能给我们个玉米卷饼什么的吧？”
前排的西班牙女人被吓得抱紧了孩子，整个人受惊过度地蜷缩在座位上。
“放松点，小姐。”Merle扯过前排座位上的包，“一切都会没事的。”
Edith走过去从后面看着Merle动作，她手上有刀，现在的Merle没什么防备，她阻止他会很容易。她扫了眼旁边的Daryl。
但这个选择得他来做。
Daryl眯了下眼，握弩的手紧了两次，他终于上前一步轻呼出口气，抬起弩身指着自家大哥的后脑道：“从车里出来。”
Merle的动作僵住了，他的声音有些哑：“我知道你不是在和我说话吧，兄弟？”
Daryl握弩的手僵了一下，但他只默了一瞬便转头向旁边只能呆看着的两个西班牙男人吼道：“滚上你们的车然后离开这儿！”
Edith看着他笑了下，走上前拍拍两个西班牙男人的肩道：“没事的，走吧。”
两个男人犹豫了一下，Daryl不耐烦地用更大的声音道：“快点！走!”
Merle这才慢慢起身，一步一步逼近Daryl的弩间，Daryl本能地缩了下手但没有后退，顶着Merle的视线，威胁性地将弩抬得高了些。西班牙男人砸上车门，等他们的车开动起来从Merle身后擦过，Daryl才抬高弩尖将箭从Merle脸上移开，转身走向桥头，拎起仍在地上的包。
Merle大步追上去，骂道：“看你做的鬼事，拿那东西指着我？！”
Daryl头也不回地道：“他们很害怕。”
“他们不明事理！”Merle挥手抽开一从灌木，“按理应该进贡点东西表示感谢！”
“他们不欠我们的。”Daryl接过Edith递给他的箭，他刚刚没来得及回收的那支，插回弩下。
“怎么？你出于善良的好意去帮他们？即使这可能让你送命？你当自己是什么救世的活菩萨吗？”他的语速飞快地发泄着怒气，“这也是Rick警长教你的？！还是说你想在这小妞面前显摆显摆好心肠？！”
Daryl忍无可忍地走出两步又转身向他吼道：“他们有个婴儿！”
“噢！不然的话，你就会把他们留给行尸是不是？！”
Daryl的神色收了一瞬，Merle难得褪去戏谑的沉闷神色让他抿了下唇。他还在介意被留在天台上的事，还在怪他没有同他站在一起。但这不是自己的错，Daryl顿了下，他不能把这怪在自己头上，他现在能意识到这一点了。
“我回去找过你！”他吼道。
是Merle先离开的。
“我回去救你！但你不在那里！“
是Merle从来就没有相信他。
“我也没有锯掉你的手，是你自己做的！”
没有等过他，永远的自说自话，永远的巧取豪夺。
“他们把你铐在天台上也是你自找的！”
而他永远像个追在Merle身后的小跟屁虫，即使Merle离开了也从来没有放弃，那曾经是他唯一的归宿，靠血脉相连的家人。
Merle感到好笑地侧了下身，又想到什么地面向他：“你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最好笑吗？”他轻哼道，“你和Rick警长现在亲如一家，但我打赌你肯定没告诉他我们本来准备趁天黑抢劫营地！”
“哦！还有这个小妞！”Merle用拇指指了下站在两步之遥看他们兄弟吵架的Edith，冲她道，“我们本来准备把营地抢个精光，就从你开始！Daryl肯定没告诉你我们怎么计划抢走你的钥匙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个山上！”
“他没说那么细致。”Edith耸了下肩。
Merle意外地看着她皱下眉道：“你知道？”
“是。”Edith说，看眼神色僵硬的Daryl，“我想Rick也不会介意，这件事没有发生。”
“对，没有发生。”Merle说着，将视线转回Daryl身上，“因为他们把我铐在天台上留我去死！所以我不能在那里帮你！”
“What？帮我？！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吗？huh?”Daryl被刺激到地逼到他跟前，冲他努起鼻子，“那时候又是谁抛下了谁？！”
“哈！这就是你丢下我让我白白失去一只手？！”
“你失去你的手是因为你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渣！！”不愿再和他多说，Daryl拽过Edith的手拔腿就走。
Merle忙伸出手猛地扯住他单薄的衣服往回拉怒道：“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别！”Edith被Daryl拽得一个踉跄，没来得及阻拦。
布料折断的声音炫耳刺目，被力度拽得跪倒在地的Daryl背上从肩膀蔓延到下腰的陈旧伤痕在空气中绽开，他僵硬地松开Edith，扶手挥开身后的Merle。他迅速又杂乱地将残破的布料拢上背部，后知后觉样地发现那些残片无法掩盖起半寸肌肤，忙将摔在地上的登山包背回背上作为替代。
“Dary——”Edith伸手想去帮他，被他一把推开，自顾自地整理起背包的束带。
“我……我不知道他也——”Merle看着他的背无措地磕磕绊绊，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是的，他虐待了。就像对你一样。所以你才会先离开家。”Daryl将他的话补完，被迫扒掉外壳的尖脆，混着含糊不清的鼻音压在喉咙里，他拾掇起七零八落的箭紧握在手中。Edith帮他捡起掉在旁边的弩递给他，他一眼也没有看过来，只是猛地夺过弩身，借着弩的支撑自己站起。
“我非走不可，兄弟。”Merle咽了口唾沫，连带着别的什么，看着Daryl从地上爬起来，“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Daryl没有回话，将神色埋藏在颔首的弧度和拱起背部的阴影里向前走，右手紧拽着背包的肩带。
“你要去哪？”Merle喊道。
Daryl吸了下鼻子，停下脚步看向他：“回我现在的家。”
“我不能和你一起走！”Merle偏了下头，他局促地在前后脚挪了次重心，“我之前试图杀那个黑婊/子，差点杀了那个中国男孩！”
“他是韩国人！”Daryl踉跄又坚决地吼道。
Merle抿了下嘴：“这不重要。总之我没办法和你一起去！”
Daryl失去力气般地沉下肩膀。Merle还是只能想到自己，即使在这种境况下，他的第一个反应还是关心他自己。
他侧头看向Merle，用抓在手上的箭指着他点了点道：“你知道吗？我也许是那个走开的人，但你才是那个真正离去的。”他顿了下，“又一次。”
“我要回家了。”Daryl最后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站在那，从被他推开后便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般的Edith，舌头在唇缝间舔了两下，他别开头独自离去。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Merle扭头问她。
“不。我见过伤疤，但他从没告诉过我是怎么来的。”Edith吸了下鼻子，迈步朝Daryl离开的方向走去。
虽然她知道是怎么来的，但她从没问过。如果那是Daryl不想她触及的往事，如果Daryl还没准备好告诉她。
“Merle，你甚至都没有试过。如果我能试着接受你，也许别人也行。你可以为了Daryl，至少努力一次，融入我们。”Edith短暂地停下脚步，“这次你也许真的会失去他，即使你是他的哥哥，血缘不代表一切。”
她不再停留地向前跑去，掀开挡在路上的枝叶喊道：“Daryl！”
“Daryl！等等我！”
Daryl没有放慢步子，反倒闷头向前，步子迈得更大。
“Daryl！”她不管不顾地冲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Daryl没再推开她，但紧抓着手上的箭和弩的背带，固执地上低头面向落叶。
“Daryl……my love.”她还没匀气，但这不重要。她伸手握住他的右手捧到身前，他没有反抗，只是紧握成拳。
“我不会要求你告诉我一切。”她轻轻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但是，拜托了。”
她一点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地让他转向自己，与自己视线交汇。无论他有多少委屈、脆弱、痛苦，无论他觉得这些情绪，那些过去，有多么难以启齿，令人羞愧。
“不要推开我。”
她都会承受。与他一起承受。
Daryl猛地皱了下眉，被握着的手要抽不抽地缩了三次。
他抱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Daryl's Choi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