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Tricks and tru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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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ndall的脸被打肿了，充血泛青的眼眶上破了道皮肤擦破的血痕。Daryl没有留手，不难想象Randall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Edith在他眼前打个响指，“我以为你没被割掉舌头？”
“你骗了我们。”Randall缩在墙边，上半身含胸，没有什么意义地防御姿势。
“Yes,I did.”她坦承地笑道，“但那里从来都没有‘你们’，不是吗？”
“你在小队里一直不受欢迎，甚至比不上我。而现在你被抛弃了，记得吗？”她见Randall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你看，我没多少时间，刚刚那个能把你直接打到死的男人只给了我五分钟。上一个惹毛他的人失去了右手。”
上一个惹毛他的人好像是自己。她想着，嘴上不停。
“他还有串行尸耳朵的项链挂在帐篷上，我真的不想惹他生气。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你要杀了我吗？”Randall的声音微颤。
“我还没决定，你之前对我非常……不尊重。”
“我知道之前那次小镇之行我们太混蛋了，但那都是Dave的主意！不是我的！你知道我不能反抗他！”Randall被绑起来的双手在身后挣扎，“你也不能因为我看到你这样的美人想追求而讨厌我！这太没道理了！我只是想表示友好！”
Edith用刀柄压住他的肩膀，强制他挣扎的动作停下，开口道：“别动。我不是来听你辩解的。”
“我只是来和你聊天。”
“什么…？”
“也许还要打碎一两块骨头，切掉一两根手指什么的。”她无所谓地耸着肩重新靠回椅背上，“让我想想，在车上你用哪只手碰了我的耳朵？”
她抽出刀来，指着他的腰，指着被他腰部挡住的手。
“左手？”她将刀移到另一侧，“还是右手？”
“不要！拜托！抱歉！我错了！”Randall紧紧地贴着墙壁一动不动，他知道她是认真的，“我已经废了一只脚了！拜托！你想聊什么？！什么都可以！”
“你给刚刚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我——”
手上用力，赤裸的刀刃贴上他的腰线。
“只是之前那两个女孩的事！”他仰头闭眼，嘴唇不住地颤抖，“他问我人数和装备的事！那是你想知道的吗！我可以说！不要杀我！”
“别多话，回答我的问题。”抽身的刀刃割破他右边单薄的衬衫，隐隐能看见从新绽开的皮肉里停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的殷红血液。
Randall叫了声，转向右侧地蜷缩起来，将那块伤口收在阴影中。
“拜托别杀我。”
他在Edith刀尖轻点两下地面时闭了嘴。
“你说了人数吗？”
“我没有，但我可以——”
“啪”
Edith收回身子，还有停在Randall脸侧的手，在自己大腿的裤子上擦了擦手心。
“再试一次。”她笑了笑，“你说了人数吗？”
“不……”
“武器？”
“不…”
“位置？”
Randall摇头。
“名字？”
Randall咽了口唾沫。
“我没听到答案？”
“什么的名字？”他轻轻地道，自下往上的视线闪躲又警惕。
“你团队的名字。”
“没有。”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在开口的那刻狠狠闭上。
“很好。”Edith把刀收回鞘里，“我只说一次，所以你听好了Randall。”
“我非常想就地解决你，但不幸的是。”她蹲下来，在他的身前，虎口张开掐住他的两侧脸颊，“你也是我等待了这么久的机会。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只需要记得，你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在我搞定这伙人之前，我会保证你活着，Okay？”
“也许会被打得有点惨。”她看了眼门的方向，“No pain no gain（没有付出/疼痛就没有收获），是不是？”
Randall的鼻子抽了抽，像已经想象到自己鼻梁被打断的惨状。
“怎么说？”她收回手，搭在自己膝盖上，“想配合吗？”
Randall怀疑地道：“你要放我走？”
“我没这么说。”她笑了笑，“这伙人今早才讨论了是不是要折磨你之后再杀掉，也许就是今晚。”
“……你会保证我的安全？”
“只要你还有用。”
“我当然有用！”Randall挣扎着想摆脱手脚上的绳子，无果，讨好地笑道，“任何事情！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人数，武器。”
“30！重武器，很多步枪！”他紧张地答，像小学课堂上被抽起来的学生。
“还可以。”Edith淡淡地评价，“位置？”
Randall沉默得移开目光。
“我以为你说了会配合？”她的刀尖放在他左腿的膝盖上，“记得我怎么杀那些行尸吗Randall？你觉得是你的膝盖骨硬，还是他们的头骨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试图后退，但已经抵到了墙，“我们没有据点！在车上过日子！拜托我只是加入他们而已！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是无辜的！”
“你们有很多个小队？”
“3个！！拜托了，拜托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你有用不是吗？你留着我这条腿，我能做很多事！对你也更方便！”
“闭嘴。”她皱起眉，“你的团队有名字吗？”
Randall皱起眉头，摇头，看上去完全不理解她在做什么的，但还是选择沉默。
“那你现在有了。”
她站起身来，把刀别回腰间，让心脏收紧一瞬的名字轻飘飘地从口腔滑出。
“救世军。”
“救世军…？”Randall的脖子回缩了下，“这名字会不会太……”
“别质疑我的品味。”虽然不是她的品味，“如果还想呼吸到这个谷仓之外的空气，按我说的去做。”
Edith打开谷仓的门，外面刺眼的光线让她偏了偏头。
“我说了五分钟。”
“嗯。”她朝声源看去，右手放在眉毛上挡住光线。
Daryl站得离谷仓的外墙很近，一拳的距离，似乎刚刚为止还靠在上面。他肩膀和背习惯性地微微拱起，身子前倾。
随时会受到威胁的姿势。
“所以？花这么久你得到什么？”他上前一步，“秘密特工小姐准没准备分享她的情报？”
“我……尽力了。”Edith本能想要后退，但她这次忍住没有挪动步子，只是双手背在身后抵住关上的门，从腰部给自己支撑，“有一些收获。”
“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他又上前一步，靠近的脸和眯起的眸子，将她逼得背部紧贴门板，缩进退无可退的逼仄缝隙。
“我不想你做这个。”她移开目光，见不得他目光里被刺痛的怒火。
“你在说什么。”
“审问。”她的嗓子哑了，自己都没有发现，“我不想你做这个。”
虽然Daryl需要这个。他需要通过证明自己的能力来在团队里获得一席之地。但这不对。一开始团队接纳Andrea，接纳Amy，接纳Carol和T-Dog，甚至是她自己和Glenn，都不是因为她们证明了什么。但事情在他身上就变得如此不同。
凭什么？为什么？她咬住后牙。她知道为什么。
他有没有……Edith因冒出的想法而呼吸不畅。在没付出任何努力的情况下就被接纳过？
“这不……适合你。”
总会有别的机会，他不用非得靠这证明自己——他不用证明自己。她试着看向他。
“我可以继续。我已经吓到他了，他会说的。”
如果Daryl说一个不，表现出一丝的不情愿，哪怕抽动一下眼角或轻皱一下眉头。无论是对被像马仔样地差遣还是对被默认为施展暴力的最佳人选。
她会做的。她想着，终于直视他的双眼，不偏不倚。任何事。
“你不需要做这个。”
说“不”吧，Daryl，说“不”。
“Please.”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他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不语，慢慢收回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撞开她的身侧推门而入：“说得像这件事有多适合你似的。”
“等在这里。”
门合上了，轻巧又快速，她没来得及回答。她抬手停在门把上。
但是Daryl说等在这里。Daryl不想她看见。Edith叹了口气，垂下手肘，侧依在门框上，双手抄在裤子口袋。
起初，里面没什么动静，接着是Daryl的怒骂和Randall的惨叫，伴随着他嘟嘟囔囔的急促道白，隔着门版听不真切但她捕捉到了硬物撞上木板的闷响。Randall的声音越来越小，从高声哀嚎变成越来越低微的哭腔，直到微不可闻。
Edith后退一步，门向外侧打开。她先注意到的是他扒在门上的右手，从手背半腰到第二指关节，全部充血晕红，破皮的地方看上去层层叠叠，擦破一次又一次。
“你听见了？”
“什么？”她将目光转到他脸上。
“他说你是骗子。”Daryl松开门，大步朝营地走去。
Edith顿了下，眨眨眼，笑了笑追上去。
“你认为呢？”
Daryl头也不回：“别靠过来，我还在生气。”
“Okay.”她落后一步，保持在不会让他紧绷的距离。
“你刚刚给他说了什么？”
Edith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随着步幅左右晃动的肩膀。
“我说我会放他走。”她慢慢开口，“我给了他我不属于这个团队，还会背叛你们的暗示。就像我之前对他们做的。”
“然后他蠢到去相信我。”Edith道，冷硬，沉闷，又轻飘飘，“又一次。”
“你会吗？”Daryl转身，“放他走？”
Edith慢慢顿住脚步。
……
重心从左腿换到右腿，在Daryl的注视下，又换回去。
深呼吸。
她抿了抿嘴。
“……不。”
“什么时候？”
“When what？”
“这个决定。”
右手小指和无名指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今天的阳光太强了，她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他。”
气若游丝。她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深深地吸了口气。
“从我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必须死，我会确保这一点。”她说，祈祷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祈祷自己听上去很坦然。
她从来没有信过神佛，也不知到底是在向什么祈祷。
“这就是我没办法告诉你的。”她后退一步，因为她听到了来自身前的脚步声，“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再清楚了。但是我不想让你……”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坏。”她现在开始祈祷自己听上去没有那么可怜，“或者残酷、冷漠？即使我怀疑也许这才是我的本性。”
一步，一步。她想逃跑，擂鼓的脏器将全身的血液带得震颤，呼吸、奔流，肌肉鼓动。
但是她得说完。
“还有，是的，我是个骗子。”她的喉咙发紧，“只要事情可以变得便利一些，我已经对Rick说过谎，对Shane说过谎，Carol、Andrea……Glenn。”
从嗓子里压迫逼出的声音尖脆，像风干后失去硬度和柔韧贝壳表皮。过去的思考、选择，每次的游弋、忽视，席卷而来，将她抛入高空，失控、碾碎。
用谎言维持生机，大大小小，也会继续下去。永远无法到来的，坦诚。
她不想。
至少不对他。
“所以你怎么想？”她笑了下，“我是个伪君子？一个骗子？我不能被信任？”
她攥住身前的吊坠，黑色的绳线与掌纹重合，低着头，连他的衣角都不敢看，被太阳暴晒到枯萎的干草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赎。
“……你要把这个拿回去吗？”
Edith感到Daryl抬起了手，越过她肩膀来到她的颈后。她缩紧脖子，肩不受控制地耸起，想要反抗又脱力，在他手指的热度贴上肌肤时合眼。颤抖地被宣判死刑，手上越攥越紧。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我不会对你说谎，永远不——”
她没能说完，颈后突然加重的力度打断她的话语，被抬起的下颚打断她的呼吸。来不及反应的大脑接收不了任何感触，大脑皮层的空间徒劳地解读眼前放大的面孔和唇上来自他人的热度。
她被吻了。
大脑先一步窒息。
她被吻了。
记不得触感，记不得温度。只记得这个事实。
“你话太多了。”
鼻息交叠，带着气流的低语让她回神。Daryl松开她的下巴，刚好能够开合的嘴唇，模模糊糊的触感，近在咫尺。
“我把它给你了，就是你的。”
她抽了抽鼻子，微弱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
“I don't.”气息组成的话语，她慢慢地，试探地将双手搭上他的肩，十指交叉圈住，重复，“I don't.”
“我让你待在附近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完美淑女。”移动到腰后的手，将她的重心带向自己，“或者那些花哨的话。”
“我是个猎人。”Daryl看着她下垂的视线和睫毛，看着它们因他的话语而垂得更低，努力遮掩其中的水汽，“我比你想的看见得多。”
“别看太多了。”她笑笑，又落寞地眨眨眼，“你知道我都在想些什么后不会喜欢我的。”
“是吗？”他抬起右手蹭过她的眼角，像被挑衅样地扬起眉毛，得意地道，“Try me.”
“我在说要杀了Randall。”
“你想保护这个团队。”
“我是说我会的，我会动手。也许用我的刀，也许用你教我的箭。”她抿了下嘴，说不下去，“也许用你给我的枪。”
“我会的。”她腾出手来，覆上他的手腕，“而且我不觉得我因此有任何的……负罪感。这个念头，我甚至没有犹豫。”
“唯一让我对这件事多分注意力的就是你会怎么看我。”她荒谬地冷笑出声，对自己，“这个？这个吓坏了我。”
“我，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她看向他，不确定自己期望看见些什么，排斥？讶异？——什么也没有，他在平静地听她说，像一张网，接住她的下坠。于是她也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她握住他手挽的指头收紧，像那是她全身唯一有知觉的地方，“当我后退，从来都不是因为你，从来都是我……”
Daryl的手动了，她连忙松开，失去安身之所的手掌无所适从地拍在腿侧。
“你的底线在我听上去很清楚。”他说得坦然，将她蹭得自己脸颊微痒的发丝别到耳后，“你在乎的人。”
她叹出一口气：“我会不惜代价保护你和Glenn，我以为我不会有任何感觉，对那些我已经做出的选择，但它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串影子。”
“我们都有影子。以前或者现在，我们做必须做的，不意味着我们要对它感觉良好。”
“我们只是在尽力生存，做不到自己想的那么好。世界一直都是这么操蛋。”
“你呢？”她想知道他想起了什么，靠近，“那些操蛋的事？”
“数都数不清，有的是Merle挑起的，有的是我，特别是喝醉以后的我，很混蛋。”
Merle。这个名字快要成为来自深渊的噩梦低语。她得做些什么，在解决Randall的事情以后。
她得……补救。
Edith定定地看着他。Daryl在安慰，在开解，用他笨拙的，唯一会的方式，挖出自己鲜血淋漓的过去，揭开自己的伤疤。
用沉默的，已经不再发苦，沉淀在嗓音和肌肤里的伤痛告诉别人，“你不是一个人”。
“……你会待在我身边？”她舔舔唇，“无论我会做什么？不管我会变成什么？”
“像我说的，承诺就是承诺。”他耸耸肩，“我和你捆在一起了（Stuck with you）。”
Edith哼笑声闭上眼，侧头吻在他的掌心，长久地停顿，直到胸腔因缺氧而徒劳起伏。
这个吻太久了，久到他们肌肤相触之地的热度合二为一。Daryl看着她的小心翼翼和轻柔，在她抬眼的那刻吐出口气。
“你需要包扎。”她没有放手，眼睛里还湿润着但是眉眼重新展开，“还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得意的样子？”
“当你谈起你的弩，你的打猎旅程，Chupacabra（卓柏卡布拉*）？”
“那是真的。”Daryl皱了下鼻子。
“我持开放态度。”她因被打断而顶了下他的额头，“特别是当你教我，嘲笑我，变着花样地骂我。”
Daryl嗤笑道：“你有些不得了的癖好，huh？”
“哈！”她惊讶地睁大双眼，“你已经能和我开这些玩笑了？那个害羞的Daryl去了哪里？”
“把你的位置放正，城市女孩。”他轻笑，“我房间窗外发生的那档子事比你这辈子见的都要多。”
“那些？苍白又无聊。”她不屑地撇嘴，“They have sex，but don't make love.”
Daryl因她这句话眯了眯眼。
“你不知道我能做什么，Daryl，我天赋异禀。”
Daryl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她能感到他的手指隔着衣服按下她腰。
“我能展示给你，但是在那之前。”她拇指的指腹按上他的下唇，“我刚刚没反应过来，不作数。”她看上去难以启齿，又蠢蠢欲动，开口的同时微微侧头。
他预见她的动作，舔了下唇。
“Again.”
她说。
Daryl和Edith走到营地时含着硝烟的气氛还没消散干净，大家齐刷刷地看过来。Daryl像从未同时接受过如此多不含恶意的注视，不适地含着下巴，将刚刚得到的信息快速说了一遍，略去Randall对Edith的指控。
“救世军？”Rick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皱起眉。
“他这么说的。”Daryl瞥了眼Rick，他站在Lori和Carl的身边，比她们往前半部的位置，“危险的队伍，如果他们找过来？我们的男人会死，女人们会希望自己死了。”
T-Dog抬了抬眉毛，叉腰道：“好极了，现在他们听起来很危险，还有个有上帝情节的自恋变态狂领队。”
“他们还是不知道农场在哪里。那个男孩不知道！”Dale强调，试图寻找能够支持自己的人，“我们真的要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了他还没犯下的罪？”
“我们不知道他认不认得路。你不觉得等他犯下就太晚了吗？”Carol扶着Sophia的肩膀，迎着大家的视线，抿了下嘴但笃定地道，“他们会伤害小女孩。”
“他们——”
白热化的争吵，割裂的团队意见除了矛盾得不出任何结果。Rick一言不发地眉头紧皱，他得决定，他的视线扫了一圈。
“我得想想。”他开口，大家安静下来，“我们得想想。Dale说的对，这是一条人命，这太重要了。我们不能在没想清楚的情况下就做决定。”
Dale冲Rick抬手：“正是！我们要好好处理这件事！像文明人！我们不是刽子手！”
“那你提议我们怎么做？”Andrea双手环在胸前，“就这么放他走吗？”
“文明人。”T-Dog摸着眉毛摇头笑道，“去找个法官？如果所有白人都能有你这个觉悟，美国会变成一个多美好的国家。没有冒犯的意思Rick。”
Rick歪了下头，示意他自己没在意。
“至少我们有现成的律师。”Carol耸耸肩。
被点名的Andrea感到荒谬地转头：“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那个唯一在团队里有亲人的，我和你一样在乎这个团队的安危。”
Rick摆摆手制止他们，沉吟了下道：“两天。”他顿了下，“我们好好想两天，后天下午，我们投票，决定要怎么做。”
“就像这样？”Dale不敢相信地道。
“这两天，Daryl和Edith可以继续，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再挖出点什么。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来农场的路。”Rick快速看了圈，不光是Dale，所有人都皱着眉头，似乎没人对这个决定满意，他左手叉腰，捏了下鼻子继续道，“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我也是。但还有机会，只要他不知道我们的位置，我们就还有机会可以救下一条人命。如果证实他对团队有威胁，我会亲自扣下扳机，我不会犹豫。我会做任何事，任何事，来保护我的妻子，我的儿子，这个小小的团队。”
“但是生命应该有意义，特别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不能就这么夺走它。”他低了下头，语气沉重，“我们想清楚，如果我们要做这件事，我们保证自己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保护’。”
“两天。”他说，“然后我们做我们必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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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篷里Edith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熬了个大夜。她翻出袋医疗用品，看了眼自己的枕头，还是直接掀开帘子朝Daryl帐篷的方向走去。
“Daryl？”她掀开帘子，动作停在半空，舌头也是，“呃……”她木讷地张着嘴，“哇哦…？”
虽然她不知道Daryl为什么要这个节骨眼换衣服，可能是佐治亚的天气。但紧致又流畅的肩颈线条让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挪不开视线。
“你不会敲门？”Daryl瞪着她，衣服正脱到一半，挂在胳膊上的衬衫挡在胸前，也遮掉腰腹，“他妈的滚出去。”
“咳。”她转身，但没有出去，“我不看你就是了。”
她听见Daryl从鼻腔喷出口气，不知道生气和害羞哪个多一点。
“但你——”
“别说话。”
她鼓了下嘴巴，乖乖闭上。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心猿意马，只能上下左右地打量这顶见过八百次的帐篷。
衣料摩擦的声音渐渐停下。
“转身。”
Edith听话地转回来，被出现在眼前的脖子和肩，猝不及防地惊得没能控制地后退半步。
“哼。”Daryl笑出声来，回到床边坐下。
“……这次又是报复什么？”她无语地走过去，把那袋医疗用品丢到他床上，“闯进你的帐篷？”
“怎么？”他轻晃脑袋，“我以为你喜欢？从走进来眼睛就没从上面挪开过。”
“小心点Daryl，今天进来之前我可什么都没保证。”她挑挑眉，把袋子打开，朝他伸出手，“让我看看。”
Daryl抿了下嘴。他的右手上很随便地缠着块手帕，黑底白纹，被沾湿的白色织布贴在肌肤上染成肉的，能透过布料看到下面红黑的凝血。
“……你做了什么？”
“和他小聊了下。”
“我说你对你的手做了什么。”她解开他的结，“谁管你把他揍成什么样。”
“基本是酒。”
“基本上？”她瞥他一眼，利落地抽过他放在一旁的杯子放在下面，不客气地打开酒精淋上去。
Daryl肩膀吃痛地耸起，朝旁边扭开脑袋吐出口气：“……还有点水。”
“这就是你说的‘不好好处理伤口会死得更快’？impressive。”
“街头做法，第一次见？”他笑道，“得为二轮留出时间。”
她笑着摇摇头，抽出绷带和医用胶带，裹上去，一圈一圈，注意不缠得过紧。
“好了。”Edith把剩下的塞回袋子，慢慢地，绑了个过于标准的漂亮蝴蝶结，开口道，“所以，两天。你怎么想？”
“我以为我们谈过这个问题了。”Daryl转头看她，拎过她腿上放着的药品投掷状地扔进角落衣服和包杂乱的布团里。
“谈过了我的想法，基本上是牢骚，但你听了。”Edith不好意思地笑笑，收起双腿盘坐在床上，面对他，“让我听听你的。”
Daryl顿了下，踢掉脚上的鞋：“行吧。”他胳膊一撑到了床头，双腿顺势带上去，与Edith错身，收起左腿曲在身前。
“你要他死，我没意见。你肯定理由。”他眯了下眼，“在我进去之前他还说了什么？”
敏锐。Edith咽了口唾沫。确实是猎人的嗅觉。
“他认识Maggie，单方面的，高中同学。”
“所以他知道来农场的路。”Daryl不解地身体前倾，左手搭在腿上，“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就听着他们在那里没意义地个个都想当救世主？”
“因为我需要时间，我需要Randall暂时活着。”她停了下，试探地看向Daryl的神色，除了更加不解地皱起眉外没有别的反应。
没事的。她咬了下舌尖。他会接受。
“这个农场很好。”她慢慢开口，盘起的腿伸直又缩拢，她双手交叉从小腿前侧抱住自己，“有点太好了。”
“好到Hershel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好到Glenn忘记行尸有多么危险。谷仓是一记警钟，但大家早晚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我害怕……大家会变得，松懈。”
特别是Andrea和Carol，在没有失去妹妹和女儿的情况下，虽然也在训练，也在努力，但没有那种激进的执着。而专门负责枪/支训练的Shane又离开了。如果尸潮没能避免，这样的Andrea甚至可能会死在遇见Michonne的林子里。
Daryl垂了下眸，很快理解她的意思道：“你想放了他再杀掉？”
“更像是带他出去然后杀掉。”Edith舔舔嘴，“当然要造成他逃跑的样子。”
“大家不能把这里当成永居地，或早或晚我们都会失去这里。他们需要记得这一点。得有个潜在危险一直在那里提醒他们这个世界有多糟糕，他们离生离死别的危险有多近。他们不能懈怠，不然他们会死。”
“冬天行尸的动作也会变慢，是出去勘察的好时机，我想在附近小心地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团队，或适合当下一个据点的地方。有Randall的团队这个潜在威胁，也会更方便找三天两头就外出的借口。”
主要是寻找伍德伯里和监狱，她想着，或许还有救世军——虽然离Negan还很远，但他造成的伤亡太过惨烈。如果能在现在就找到他，找到他的哨站和大本营，让他的队伍胎死腹中。
那都是后话了，在现在看来想得过于顺利的后话。
她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我的计划，我要怎么样……利用Randall的命。全部告诉你了。”
Daryl沉默地一下下轻咬下唇内侧，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道：“Fuck，girl，你脑子里确实在想很多东西。”
“我说了，你不会喜欢的。”Edith故意不以为意地耸肩，开口的时候又小心翼翼，“所以，你和我一起吗？”
“这么快又忘了我说什么了？”他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你怎么上的大学，城市女孩？”
“没忘。”她舔舔唇，“只是想……确定一下。”
Daryl看着她缩在床脚的样子，明明他腾出了很大一片空间。
“过来。”他说，抬起左手的手臂。
Edith愣愣地抬头，膝盖和双手着地，看着他的眼睛跪爬两步到他的身侧，窝进他的怀里。
她能感到他搂着自己的手指在肩头一下一下地画圈，身体也放松下来，脑袋慢慢地靠在他的胸口。
“我会和你一起。”他说，从胸腔传来的声音比往常沉闷，沙哑，也更加安宁。
“好。”她靠得更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Tricks and tru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