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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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正式进组之前由于要拍定妆照，梁云川又和程盏见了一次面。
然而拍定妆照的前几天，梁云川终于收到了苏沅传来的完整剧本。
他翻了一夜，第二天顶着一个黑眼圈去找苏沅，剧本砸在对方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合着最开始你给我的是删减版的剧本是吧？”
第一版剧本纯然是清水，苏沅着重描写两个主角之间的感情，连亲吻都是浅尝辄止的那种。氛围感暧昧，像只戳破了一个小洞的窗户纸，透出一点昏黄色的灯光来。
而这2.0版本的，里面每隔几页就有吻戏、吻戏、吻戏……
梁云川看剧本有个习惯，遇到亲密戏份都会用显眼的荧光笔标注出来，这一本不算太厚的剧本，起码有一半都是晃人眼的荧光色。
甚至，苏沅还给他写了几场床/戏——被他用红色着重涂出来了。
亲密戏分的占比对梁云川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大量的近距离的戏，意味着梁云川要对程盏有一种非常浓烈的感情，拍出来就会觉得情感上有缺失，不够完满。
至少他必须和程盏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来。
一想到程盏，他就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说：“你给程盏的也是这版剧本？他经纪人能答应？别跟我说你连这点都没和他说清楚。”
苏沅反问他：“怎么，我们梁大帅哥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就你这条件，想和你拍这种戏的人多了去了。”
苏沅这话是没有说错的。
梁云川今年二十九岁，相比起其他演员，除掉在奖项上略有缺憾，梁云川简直可谓娱乐圈的天之骄子。
这不仅得益于他优越的演技与英俊的外貌，更是由于他背后密布的资源与人脉。
他母亲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外国演员，金发碧眼，容貌上乘，享誉世界。
而他父亲则是圈内有口碑保证的名导，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奖项拿到手软，若非已经退出影圈和夫人周游世界，梁云川必然能够在他父亲手下拿到一个证明自己实力的大奖。
梁云川是为大银幕而生的。
没有人不会折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哪怕只是在镜头下微微皱眉，也是对剧本上标点符号的体现，他的共情能力简直是一流的。
梁云川是许多年轻演员的偶像。
成为下一个梁云川或与梁云川并肩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
“再说了，早你一个月，程盏那边就拿到我这版剧本了。”
苏沅的话语把微微出神的梁云川拉了回来。
他得到了苏沅的一个戏谑的眼神，苏沅调笑着道：“据我了解啊，程盏小朋友对这些戏份可是非、常、满、意呢。”
进组的前一周，梁云川与传说中“非常满意”的程盏在定妆照的拍摄现场会合。
他到时程盏已经换好衣服开始拍摄了。
在摄影师不断按下的快门声中，梁云川的眼睛几乎是黏在程盏身上了。
程盏瘦了些，估计是角色要求——他的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显出一些疲态来，这是种不太正常的消瘦，可能是节食导致的。
而在白色圆领毛衣中露出的锁骨精致，圆润白皙的肩头有红色的指印，梁云川想应该是化妆师的精心设计。
他跪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手上拿了把涂抹着人工血迹的银色小刀。现场的灯光调成了不太明亮的蓝紫色，梁云川看到了锃亮的刀上反射出的光。
只一秒的停顿。
他就与程盏对视了。
对方的眼神中充满着许多情绪，有不甘、愤恨、乞求，还有一点闪着细碎光芒的期待。
梁云川入戏了。
对于演员来说，只要入了戏，拍摄就会非常顺利了。
梁云川原本就对定妆照的拍摄流程非常熟悉，不需要摄影师的引导就能给出最好的反应。
他拍得比程盏更快，下了场休息时看到程盏一个人正坐在一边低着头，怀里抱了一只小猫，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些什么。
这猫通体纯白，程盏抱得很紧，和猫咪对碰了一下鼻尖，双手握着猫咪的小爪，梁云川看到了猫咪的粉色肉垫。
还怪可爱的。
苏沅要求他们俩再拍一组合照。
前面还有不少人在拍单人照，时间仍有余裕，梁云川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对着还在和猫咪深情对望的程盏来了一张。
双男主戏，免不了杀青之后还要继续营业。
梁云川思考着，把照片存到署名为“营业期限定”的相册中去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小时，梁云川点开了程盏的微博主页，开始浏览这个一年能上365个热搜的顶流的日常生活。
程盏的微博和他本人一样寡言。
除了发合作方的推广时微博字数会多些，其余要么只有一个标点符号，要么就是个emoji表情。
简直是完全不想营业的状态呢.jpg
微博里自拍很少，大多是他拍。
程盏在照片里给人的距离感更甚。
不过他身边的人是蛮会给照片调滤镜的，明明看起来是个美得不近人情的人，在有效的调色参数之下，会让人觉得程盏眼尾养了一窠青蛇。
勾人。
再往下翻，梁云川看到了这样一条：
“我和小河。[抱抱][抱抱]”
小河？
梁云川一看到这两个字就想到吃席的那天晚上。
当晚程盏转身看到了他，先慌乱了一秒，又长吸一口气，朝他走来，为下午的事道了歉。
“前辈，”程盏的眼神干净透亮，“热搜上的事您都看到了吗？我没有内涵您的意思，我很喜欢您，喜欢很多年了。”
梁云川觉得回廊的光线在那一刻变得不好起来，暖黄色的光线晕染在程盏魅惑人心的脸上，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他听到程盏的话，微微笑一下，不计较地说：“好，我知道了。”
新人对他表示喜欢这种事太常见了，他并未当真。
程盏喝了酒又抽了烟，身上环着一圈薄荷的香气。
熏得梁云川的脸颊和眼眶微微发烫。
他们离得很近。
超过一般人交往的距离了。
他听到程盏说：“前辈，我可以帮您做很多事情，什么事都可以的，只要您不嫌弃——”
事情就是从这句话开始不正常的。
程盏这话说得太有技巧了。
倘若梁云川起初没听到他打电话，可能会觉得这个小孩是真心想给自己帮点忙、刷点好感度。
但程盏可能有另一层意思。
一个演艺圈的新人，又恰好和上一任主儿断了关系。
并且一改初次见面的冷脸，把讨好都写在了脸上，那双很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梁云川觉得自己懂了。
于是他果断地拒绝了程盏：“你还年轻，之后可以有大好的发展，不需要帮我做什么。”
毅然决然拒绝了人家的示爱，梁云川却不忍看到对方失落的神情，又补了一句：“不过拍戏的时候我会尽量带着你，不要担心，好吗？”
拍摄地点信号不太好，过了好一会，图片上显示的正在加载的小圆圈终于没了，梁云川终于看到了小河本人——
小河竟然是程盏怀里的那只猫？
非常罕见的九宫格配图，竟然全是程盏和小猫咪的合照。
梁云川明白那句“别碰小河”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哪有人分开了还去撸前任的猫的？
跌份儿。
刷了快一小时的微博，梁云川自觉眼眶酸涩，顺势关上手机。
正巧时间也差不多了，那边过来叫人去拍照。程盏不舍地亲了亲小猫咪的额头，把猫咪交给了助理菁菁。
他俩合照程盏得穿短裤短袖，刚换上就冻得哆哆嗦嗦。
场地空调温度不高，梁云川远距离地指挥：“暖一点，别给我们小孩儿冷着了。”
程盏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半的被子搭在肚子上，另一半展开盖着梁云川的小腿。
两个人的腿紧紧贴在一块。
梁云川刚触碰到程盏时，程盏受惊一般瑟缩一下，很快恢复自然。
他们俩现在的姿势不算太亲密，氛围感看起来差点什么。
“哎小盏，转头看看云川。”苏沅在场外指挥。
程盏就顺势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柔软又安静地盯着梁云川。
梁云川左边侧脸上有一道小小的伤疤，估摸着两厘米。
就像天使的吻痕。
现场的光影打得很朦胧，程盏温柔的眼神里全是说不清的爱意。
“俩人换姿势，亲密点儿。”苏沅示意，“小盏你凑近点。”
程盏于是一点点靠近梁云川。
苏沅：“还不够，云川你去抱他。”
后来他瘦瘦的手臂被梁云川攥紧，梁云川俯身压在他的身上。
冷白的脚踩在梁云川的大腿上，程盏麻到脚趾蜷缩。
苏沅满意了，提了点小建议：“川儿不用挺那么直，背弓点儿。”
梁云川为了这戏剪了一个寸头，剃得很短，这会儿背光看起来有些凶。
程盏是不怕的。
喉结微微动了动，灰暗的环境下两个人的情/欲都被无数倍放大。
少年和他的爱人对视，温温柔柔地用双手捧起对方的脸，沉沉的爱意稳稳地裹住对方。
梁云川感到程盏贴近他的部分身体在发颤。
他们俩对视着。
他看到程盏鼻梁上的那颗小痣。
原来耳垂处也有两点小痣，像两个天然的耳洞。
梁云川捻住他的耳垂，在距离他的脸几厘米的地方，轻声哄了句：“别怕。”
又问：“给你穿两个耳洞好不好？”
两个人对于拍照都是有经验的，浸入角色之后情绪到位，拍摄起来顺利得不得了，很快结束了今天最后一组照片。
下了场之后程盏的耳垂还红着，梁云川的指腹干燥温暖，让人一阵阵地过着电。
梁云川脱离角色情绪，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后就打算回了。
这时听到几声很轻的叫声，在人心上挠痒痒呢，是程盏的那只小猫咪。
他循着声音寻去，没走几步就看到那只纯白长毛的猫蹲坐在器材室里。
蓝色眼睛，又圆又亮。
鼻尖和嘴巴都是粉红色的。
比照片上更可爱。
估计是没找到程盏就开始满场地乱逛，梁云川打算把它抱出去。
顺便摸一把。
事故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他刚走近没几步，就听到耳边传来奇怪的响声。刹那间抬眼却见不远处的钢材高架朝自己砸来——
轰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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