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改造计划（无限）》同步

3、医生

　　“六点五十四，也就是说，距离那则奇怪的新闻播出才过去了七分钟？”齐麟看着头顶电子时钟说道。

　　元绒与齐麟边走，边查看走廊两旁的这些门，毫不意外，这些门都不能打开。

　　齐麟挠挠头，边回忆边问：“那则新闻怎么说来着？无业的人……残废？残破的人……还有啥来着？”
　　元绒停下脚步给他看。

　　只见手机备忘录里记着：无业之人、残破之人、作恶之人、无用之人。

　　齐麟说：“噢对！是这四类！”

　　他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我是无业，你是……第二个，那……”说着说着，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停顿下来。“这个医院……如果按照这个条件的话，那岂不是……”

　　四周一片死寂，齐麟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中急速搏动的声音，他抬头向上看，视线越过天花板，试图触及第三层、第四层。他记得四层属于重症病房，楼层入口都加固了两道铁门，那些人……还有夏霖……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齐麟颤抖着嘴唇用气声说。

　　“找一找出口吧。”元绒在手机上打道。

　　齐麟一张脸变得煞白，回了半天神，他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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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间，是我办公室。”齐麟指着走廊尽头一间敞开的门说道。

　　元绒率先踏步过去，齐麟虽然害怕，但他还做不出来把比自己小的人推到前面去打先锋，于是他大着胆子追上元绒，将他护在后面。

　　齐麟的办公室面积也不算大，放了三张桌子，明显不止他一人使用。齐麟的办公桌在门后，上面乱糟糟的，还有一堆未来得及收拾的东西。

　　“都怪那个傻逼。”齐麟看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连收拾东西的时间都没有，他就着急把老子赶出去，那家伙不会心里有鬼吧！”

　　元绒捡起地面上掉落的一本书，看着封面，发现了某些异常。

　　这本书他读过，元燕从不让他出门，书是他唯一获取知识的途径。元燕在市图书馆当助理馆员，倒是可以利用职务之便为他提供来源。

　　“这不是邻桌那书呆子的书吗？”齐麟凑过来看，“你怎么盯着这个看这么长时间。”

　　“这一版书我有印象，看这里。”元绒打字给他看：“这里原本有斧头的剪影，现在却消失了。”

　　“陀……啧，俄国人名字真他妈难念。”齐麟接过书仔细看了看。“不知道，可能是这家伙买的盗版书吧。”

　　他视线移到自己的桌子上，突然发出一声哀嚎：“尼娅！”

　　桌子上有几个粉色长发女性角色手办歪歪斜斜地躺着，其中还有一个1/4比例的断了一条腿。

　　齐麟心疼地捧着摔断的手办，试图将它们拼合在一起。

　　就在此刻，这间屋子的门突然被一阵无名风给关闭了。

　　“靠，哪来的风啊？”齐麟抱怨着去开门，结果发现门纹丝不动。“搞什么鬼？”他踹门也无济于事。

　　此时元绒却在另一张靠近窗户的办公桌上发现了端倪。
　　主治医师，元兴。

　　元绒想起之前母亲在咨询室时确实说过要找一个姓元的医生。

　　“哦，你在看他啊，他就是那个傻逼！”齐麟注意到元绒的动作，“这个姓元的，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明明之前还挺慈眉善目的，突然今天下午突然翻脸，非要诬陷我偷了他的表，卡我试用期，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搞我。”

　　见元绒盯着桌上名牌沉默，齐麟才突然想到：“元兴……元绒，你别误会啊，我没有说你。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姓还真是不多见，你跟这个傻……这个人不会是亲戚吧？”

　　元绒拿起名牌若有所思地盯着看。

　　这名字十分陌生。从他有意识以来，他从未跟除元燕以外的人打过交道，元燕也刻意避免他见到外人。今日元燕破天荒带他出门，本身就很反常，她又闹着找元医生，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元兴。

　　只是面对齐麟，元绒不动神色地隐瞒了这些信息。

　　齐麟看元绒摇头，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要不我们还是找找怎么出去这个鬼地方吧……妈的，找不到出口就算了，居然还又被关在房子里，真倒八辈子血霉了……”齐麟拿了一张卡，试图用这方法把锁刷开。

　　元绒知道这间房子虽然没有产生外观上的明显变异，但应该也已经成为了某种需要破解机关才能离开的房间。

　　元绒隔着衣服布料触摸着口袋中盒子的棱角，暗中猜想，如果这种音乐盒……不止一个呢？

　　他将实现移到地板中央，仔细打量，果不其然，发现一片与周围颜色不同的地砖。

　　元绒不想暴露自己会解，他拽了拽齐麟的袖子，将手机递给他看。

　　之间手机屏幕上写着：

　　“齐麟哥哥，那里好像有手办上的碎片。”

　　齐麟见状，顺着元绒所指的方向，小跑过去，推着眼镜，蹲在地上到处摸索。

　　元绒心中默数三秒。

　　刹那间，整个房间的白炽灯突然爆开强光，两人在一阵眩晕中被传送出齐麟的办公室。

　　齐麟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他将手中底部刻着D208的音乐盒举起凑到眼前：“这是什么玩意？我们就这么出来了？”

　　齐麟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看到后不由得惊叫：“靠！这里面这个小人简直太逼真了，要是做尼娅手办的工厂有这水平，我就定制等身比例的，直接去邻国结婚！”

　　元绒垂下眼睛，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这外壳，手摇音乐盒，老古董啊。”齐麟发现盒子右侧精致的握把，上面雕刻着悬风铃花，一直延伸到盒子内板，随着摇动，清脆的音乐响了起来。

　　“这是……”

　　音片划拨在旋转的音筒上，《献给爱丽丝》如期响起，音乐盒中央的小铜人也随着乐音缓缓转动，独自旋舞。

　　音符击打在耳膜上，很快充斥满整个寂静的走廊，声波受到墙面反射，一圈圈回声延长这首曲子。一时间，他们好像身处无人的礼堂，又好像寄寓在幽长的深谷。

　　“收好。”元绒提醒他。

　　看见手机屏幕上这两个字，齐麟才突然如大梦初醒一般回神，他连忙将盒子放进裤兜，那耳熟的音调也戛然而止。

　　走廊内恢复安静，刚才那清脆飘渺的音乐仿佛是只是一个梦中片段。

　　“这东西……是啥啊？”齐麟隔着裤兜触摸盒子的棱角。

　　齐麟边走边研究，丝毫没注意到他们已经来到了楼梯间，可这里也发生了异变，楼梯间的门消失不见，被一面光洁的白墙替代。

　　“楼梯呢？”齐麟揉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哎不是，那么大的楼梯呢？我不可能记错啊，好歹我也在这工作一个多月了。”

　　元绒走上前，发现眼前这面墙的质感似乎有些不一样。

　　看上去没有其他墙面那种粗粝，触碰上去，指尖感到一片柔软。

　　齐麟想到了什么，忍着恶心摸上去，稍微用力，墙面居然凹陷下去，但随着齐麟将手撤回，墙面又极有韧性地回弹起来。

　　“这玩意……应该可以剪开吧？”齐麟大着胆子又摸了两下，发现手感还不错，“手术室的准备间有组织剪，说实话，我看到这玩意下意识就想到了……皮肤。”

　　“去那里看看吧，这里很不对劲，我们也需要一点东西防身。”元绒打字道。
　　齐麟说：“手术室在另一头，你跟好我。”

　　两人来到走廊的另一端。齐麟试了下门锁，听见咔哒一声。

　　“太好了，这里的门能推开。”

　　他推开手术室大门，往里面探头，跟料想中的一样，这里并没有人。

　　“快找，找完我们赶紧溜，总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齐麟蹭了下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准备间就在左边……哎哎？小朋友你去哪？”

　　齐麟看见元绒直径走进一间房子，怎么叫元绒都不回头，他没办法只能快步跟上。

　　“不是我胆小啊，是我怕他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齐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嘟囔着。

　　当两人踏入这间手术室后，时间刚好来到7点15分，此时所有的灯突然被关灭，屋内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齐麟跳到元绒身边，将他护在身边。

　　没等元绒回应，刹那间，整个房间四面八方传来巨大的尖叫声。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多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厉声叫喊同一句话，像砂纸一样摩擦着耳膜。

　　“啊啊啊，什么啊！”

　　齐麟吓得喊出声，但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这些刺耳的尖叫中，他一手捂住元绒的耳朵，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哪边也没捂住，声音照样往耳朵里灌。

　　“你，你有没有办法解决……”齐麟吓傻了，他抖抖索索说不完话。

　　“啪。”余音未落，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突然亮起，瞬间，那些尖叫声无所遁形一般冲散掉了。

　　只见手术台旁逐渐凝聚出一个绿色的光影，这个人影让齐麟格外眼熟。

　　“这不是……元兴吗？”

　　他猛然想起，今天7点15分，元兴有一台手术。

　　只见那个虚影似乎哼着歌，低头在与空荡的手术台说着什么，无视着一旁蜷缩着的齐麟和元绒。

　　“这里听不清，靠近些？”元绒打字给齐麟看。

　　齐麟害怕到牙齿都在发抖，但元绒既然提出这个要求，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总不能退缩得这么明显。

　　“走慢点……”他拽着元绒衣角，用气声说。

　　愈发靠近，元医生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死了多好，这是你们脱离这个世界的唯一方法。”

　　元医生的嗓音中带着笑意，他仿佛在与老朋友谈心一般，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令人难以理解的话。

　　“不然在这里，你得一直这么疯下去、蠢下去，循环上成千上万次，一直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你们记住，是我，你们最伟大的医生拯救了你们。”

　　“出去了之后，记得感恩戴德。”

　　“他说的啥意思？”齐麟小声问。

　　元绒同样也是迷惑不解，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去看门，能不能打开。”

　　齐麟瞪大眼睛，快步往门的方向去，元绒没动，他在飞快地思考。

　　如果门打不开，那这件房子会不会已经发生了异变。可这一次，该站在房子中央的人是谁？

　　元医生有职业，不属于无业的范畴。同样，看虚影的表现，他应该也不属于第二类……无用……作恶？

　　如果他是第三类作恶之人的话，那么他当然也会被留下来！

　　想到这里，元绒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