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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章 陈国皇宫中都是影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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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冷宫,一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你们,不要,不要啊,卿儿,我的卿儿”,妇人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几个面目阴狠的宫人却不为所动,“敬酒不吃吃罚酒”,互相使了个眼色,捡起扔在妇人面前的白绫,绕到妇人身后,两人按住妇人手脚,另外两人将白绫套上妇人头颈,各自反向用力绞杀,妇人蹬了蹬腿,很快便垂下头颅,咽了气。
“呸,一个罪臣之后的贱婢,以为登上龙床就能泛起多大浪花,还不是死的跟泥地里的臭虫一样无声无息”,几个宫人收拾好现场,将白绫系在梁上,又将妇人挂了上去,迅速离开。
嘉熙宫内,十二岁的七皇子猛然从梦中惊醒,口中高声喊着“阿娘,阿娘”,一个宫装丽人拖着华丽的长袍缓缓行至塌前坐下,温柔的将手覆在七皇子额头上问道:“怎么了,卿儿,还在发热吗?”,听闻此声七皇子迷蒙的双眼微睁开,环顾了四周后,答道:“母亲,儿子做了噩梦”。
丽人将七皇子的被角掖好,拿过侍女递来的汗巾,轻轻拭着七皇子的额头,“卿儿,发了汗就好了,快睡吧”。
刚刚递汗巾的侍女将丽人扶起,道“贵妃也回殿休憩一下吧,从七皇子病倒后,您就没合过眼,日夜在这照拂着,简直比亲......,视七皇子如己出,宫中谁人听了都要称赞贵妃一句慈爱啊”。
“本宫到不是为了那句称赞,是这孩子聪明又乖巧,确实得人怜爱”,应贵妃扶了扶腰,这几日确实劳累,好在七皇子的高热退了下去,这一场病又急又凶,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半大少年,突然就高热不退卧床不起。
五洲大陆,除却一些小国家零星散布,疆土最大最肥沃富饶的要属吴楚陈三个国家,因得地势与气候之天然优势,这三个国家发展的格外强盛,呈三国鼎立之势。陈国皇室有六子七女共计十三人,皇十三子早夭,皇六子孩童时发过一场高烧之后便有些痴傻,剩下这健全的皇子便只有张贵妃生的大皇子,皇后生的三皇子,李娴妃生的八皇子,还有应贵妃膝下的七皇子。应贵妃出身低微,原本只是冼马司一名低等宫女,有一次陈皇的马惊了,刚好冼马司的应氏在,应氏极盛的容貌和安抚马儿时的温柔,落在陈皇眼中就拔不出了,这才有了后来的应贵妃。应贵妃膝下无所出,七皇子是过到她名下的,能用过来的儿子晋升贵妃位,可见应贵妃荣宠之盛。不过没有母家加持的应贵妃,在宫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时不时便要被皇后叫去训斥,说她尽想着邀宠,使皇帝枉顾后宫规矩,偏宠偏爱,导致宫中子嗣稀少。一个皇室,刨去不全乎的,只有四个皇子,确实是人丁稀落。
皇后虽母族强大,但与陈皇的感情却甚差,不然三皇子早该是太子,不至于这陈国东宫之位迟迟悬而未决。应贵妃每每被训斥,甚是委屈,以她温婉的性子真是没有想在后宫争什么,在皇室中没有母族支撑的女子,就像随时会飘零的落叶,活的也是如履薄冰,这满目的荣华富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烟消云散的无影无踪。陈皇疼她,过了个儿子给她,让她以后有所依靠。可自从得了这过来的七皇子后,皇后那边越发难应对。
张贵妃宫中,李娴妃正在塌上坐着与张贵妃吃茶。
“妹妹夜里吃这许多茶,当心难以入眠”,张贵妃笑着揶揄一句。
“哎,反正也是深宫寂寞,孤枕难眠,不该这茶的事儿”,李娴妃一脸的落寞。
“妹妹这是怎么了,八皇子功课伶俐,对你又甚是孝顺,为何一脸愁苦”,张贵妃不动声色拿指甲拨了拨茶碗中的浮叶。
“姐姐听说了吗,冷宫那个女人,昨夜得病暴毙了”,李娴妃突的换了个话题。
“那应贵妃岂不就是七皇子的亲娘了”,张贵妃手上动作一滞,“皇后更是要坐不住了吧”。
“姐姐”,李娴妃突然拉住张贵妃的手,口气凝重,“姐姐就没想过这陈国百年之后的新主吗,我这虽有个皇子,可我母家与姐姐家相差甚远,更勿论与皇后母家相比了,本来只有姐姐的大皇子与皇后的三皇子能有一争,可现在平白冒出了个七皇子来,那七皇子说是极聪颖,文才武略学的都很好,加上他那白捡来的母亲日日在陛下面前献媚,七皇子现在也是入了陛下的眼呢,姐姐就不着急么?”
张贵妃淡淡一笑,抚了抚衣角的金丝秀纹,“急有什么用,我既不是后,又不得陛下宠爱”。
“可姐姐的儿子是皇长子,母族又握着陈国兵权,陈国不是向来有立长的俗成么,若姐姐愿争一争,我愿助姐姐一臂之力,也唯有姐姐的儿子是陈国未来之主,我们母子的日子才会好过”,李娴妃听起来一片诚恳。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叨扰姐姐了”,李娴妃讲完上述的话后到不打算在张贵妃这久留,与张贵妃告了别,转身回自己的宫中去了。
待李娴妃离开后,张贵妃的心腹女官边伺候贵妃卸妆更衣,边道:“贵妃,您说李娴妃,她说这话是真心的么”,张贵妃冷冷答道:“真不真心不知道,但如果她想要与我争,我必不留她母子活路”。
“皇后那边来了帖子,邀请贵妃明天去赏花,咱们去是不去”
“当然去,皇后这是看着七皇子越发得陛下喜爱,慌了神儿了吧,别说,那个应贱人到真是有些能耐,竟能请到盛京第一剑士无封做七皇子的老师,那剑士出身萧氏一族的支系,怎没去帮皇后,却去了应贱人那里”,张贵妃拆了头饰,一件件装进首饰匣中,边在镜中仔细照了照自己的容貌,不只是李娴妃落寞,陛下已经很久没来看看自己了。
“那无封出身萧氏支系?”,女官有些惊讶,“从没听说过啊”。
“一般人是不知道的,我张家的谍报网络遍布五洲,也是偶然机会得知无封并不是他名义父亲的亲生子,而是他娘亲从萧氏支系带来的遗腹子”
“如此隐秘,难怪天下人都不知”,女官接着又道“既是与皇后一族沾亲带故,怎么没应皇后的邀请做三皇子的老师,而是便宜了七皇子呢?”
“她萧氏如此之大,并不是每一支都承她的情吧”,张贵妃缓缓起身,离开妆台,卧到床上,合上眼用手指细细抚着身边的玉枕,仿佛是情人的脸。
女官见状,无声叹了口气,放下帷帐,退出了张贵妃寝宫。
陈国皇宫中一荒草重生隐蔽处,七皇子紧紧拉住一个佝偻着的老宫人衣袖,“秦公,你不是这陈国第一医师吗,我阿娘她怎么就能忽然得了暴病,你为何不救救她啊”,七皇子边说着边泣不成声。
“别哭,公子,您是兰茵士族最后的血脉了,小姐为查兰茵士族当年灭族之案入宫,生了公子之后,身体每况愈下,这些年她背负的太沉重,最终损了心脉”,秦公不敢告诉七皇子他阿娘是被勒死的,七皇子年岁尚幼,秦公怕他藏不住心思。
兰茵士族是陈国拥有开山辨土寻矿之术的士族,说兰茵士族掌握着陈国最大的宝藏也不为过,不论是铸造钱币的金银,还是炼制兵器的铁矿,兰茵士族都可凭家族秘传之术寻得。在小姐十五岁那年,兰茵士族突来横祸,一夜之间灭族,兰茵山庄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秦公曾蒙过兰茵士族最后一代族长的恩情,是他将恰好外出的小姐找到,带着小姐隐名埋姓查灭族的隐情,查着查着,竟发现这线索在宫中,于是小姐不顾秦公劝阻,一意孤行入了宫。到今日,香消玉殒。
“听说公子突然生了重病,让老奴查看一下,得罪了”,说着,秦公将银针从七皇子食指刺入,七皇子微微吃痛,缩了下手。秦公将银针拔出,放到眼下仔细观察,又放在鼻翼轻嗅,“公子,您不是生病,是中毒”。
“中毒?”七皇子神色疑惑。
“是,不过这毒到不是要命的,只会让人高热卧床,虚弱几天便可恢复,看起来到更像是食物吃得不当相克而至”
“哦”,七皇子凝神仔细想了想,眼神闪动。
“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七皇子不敢逗留太久,藏了悲声,整了整神色,在杂草中仔细寻了几朵带着露珠的鲜花,转身向丽景宫行去。
“母亲,母亲”,七皇子一路小跑进了丽景宫,边走边唤母亲,声音甚是欣喜,“母亲,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来”。
“是卿儿来了”,应贵妃正与侍女一起为皇帝着衣,听到七皇子声音后,迎了出去,“卿儿,一大早这是跑去哪里了,这一身的露水,鞋袜都打湿了”。
“母亲,前日见您头痛,我听御医说这带着朝露的紫荆花能安神,特意一早去摘了”,七皇子给应贵妃行礼。“父皇也在,儿子见过父皇”。
“起来吧”,皇帝一脸关切看向应贵妃,“爱妃头痛?叫了御医没有?可有大碍?”
应贵妃娇弱的摇摇头,“陛下,无碍,只是这几日有些操劳,休憩一下就好了,谢陛下怜惜”。
“怎么会操劳?不是让你不要胡思乱想,将七皇子过给你,升了你的贵妃位,是朕的决定,那些文官啊,史官啊要找就来找朕,何必对一个弱女子口诛笔伐的”,陈皇有些气哼哼,“好在这七皇子还是有些孝心的”。
“父皇,前日儿子生病,母亲一连几日在塌前照顾,许是累着了,儿子心疼母亲,这般劳累还要每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每日?”陈皇看向应贵妃,“你已是贵妃,又不是那等品级低下的嫔啊,美人啊,不必每日去问安”。
“陛下,她为后,臣妾为妃,还是应当去的”,应贵妃欣慰一笑“只是卿儿这般为臣妾着想,臣妾还是十分高兴的,谢陛下怜我膝下无子,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七皇子”。
陈皇见应贵妃与七皇子一派母慈子孝的祥和,心中也甚是高兴,“来,卿儿,跟父皇讲讲最近都学了什么?”
七皇子口中郎朗作答,将今日先生所讲各自陈述。
“嗯,不错,不错”,陈皇边听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