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酿》执此浮生

7、第 7 章

　　“这便是你的妻子？”端坐高位地皇后和蔼地看着杜娘。杜娘尽量维持浅笑，即便是出自乡野的人也想维持自己仅有的尊严。
　　“回禀皇后，是微臣的妻！”杜泽沉声回道。那是杜娘从未见过地严肃和戒备，似是杜泽周身披上了厚重的盔甲，紧紧防备这周围地一切。杜娘似乎隔着岁月，看见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地少年将军。
　　“人长得不错，清秀又标致！只是若我记得没错，将军夫人应当是有官职有朝服的，怎地不见她穿呢？”皇后略带疑惑。
　　进宫之前，杜娘看着担忧她的杜泽，也不知怎地，突然就决定褪去所有的珠宝华服，仅一身布衫前来应召。
　　杜娘轻笑：“回禀娘娘，乡野之人见识浅薄，珠宝华服穿在身上难免心生忧虑。皇恩浩荡，民女实在是承受不起！”
　　杜娘原就是一介村姑，习惯了她的木屋和瓦舍，高床软枕反而不甚舒服！加之她原就是个执拗的性子，此番行径虽惹得皇后不喜，倒也不慎重要。毕竟，他们终归要离去！
　　是的，杜娘终于下定决心离去，就如同不久前她固执地要离开村庄！
　　“禀陛下、皇后娘娘。臣已十载不曾领兵，又是身残眼盲，当不得大任。如今归来，也不过是想看看家中家中高堂，如今心愿已了，这京师富硕地实在不适合微臣，微臣是时候回去了。”
　　杜娘出宫地时候还晕乎乎地好似做了梦，她竟见到了至高无上的两个人，而那两个人竟还如此好说话，轻易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怎么，你不开心？是不是你并不想离开？”
　　这夜的月极好，杜娘的心情也极好！她看着身旁心思沉重地杜泽轻快地开口。
　　只是杜泽，怀着满满地心事却又只能无奈地笑笑。
　　杜娘皱眉，轻声抱怨：“你怎么同我兄长一样，总是用这般复杂地眼神看我？我不喜欢！”
　　是了，杜娘幼时记忆里的所有时光，总是充斥着兄长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训斥，以及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地复杂又莫测地目光。似乎藏了什么沉甸甸地心事，无法宣之于口！
　　那时杜娘不懂，只觉得他们是不喜，不喜她这个拖油瓶，不喜她这个只懂得吃什么都不会的孩子！
　　她的记忆里没有爹娘地印记，只兄长一人养护她长大。所以杜娘很早就学会了酿酒，学会了糕点和绣花，她为的也不过就是不被人遗弃罢了。
　　“小时候旁边地村子里有一对双亲尽失地兄妹，那个兄长为了过得好一些，直接把妹妹卖给了人牙子，没多久妹妹就死了。我幼时最怕地就是兄长把我卖了，所以不敢顶嘴不敢不听话，可最后，他还是把我卖给了你！”
　　杜娘说着说着就自己笑了：“幸好我长大了，自己也能养活自己！”
　　那个时候，杜娘真的想好好地回去跟兄长服个软，告诉他：“京师的繁华我看过了，可我还是觉得咱们村子好！”
　　可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不过是半年光景，等她离开又归来，早已物是人非！
　　皇宫
　　“是她吗？”
　　雕着龙纹地高座，那至高无上地人面无表情地批注着奏折，似是随意说出口地话，却吓得底下的人胆寒。
　　“瞧着有几分相似，但她这般粗衣素裹地模样却又同那人相去远矣！大抵真是个乡野丫头吧了！”皇后回道。
　　“乡野丫头？父母来历皆有不妥之处，唯一的兄长还在我们的人找去时病逝，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那陛下的意思？”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