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陈嘉川要知道她的想法，只能说她想太多。
他回家没多久，便走进房间，耳机一戴就沉入学习的深海。剩下的三个月，繁重的备考任务对于很久没有碰过文化课的他，显然是吃力的。
三小时的网络补课结束。
他熄掉电脑屏幕，疲倦地瘫坐在滑轮椅上，双手交叉置于腹上，头往后仰，阖着眼。
在他看来，在房间里睁眼和闭眼几乎无区别。
因为他的房间在好几年前就换成了黑沉沉的黑窗帘，特质加厚，换句话说是压抑、沉闷。
原因无别——防止狗仔偷拍，还有那些狂热的“粉丝”。
他懂，这个职业，想要隐私总得少一些自由。
嗡——嗡——嗡，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有人打电话进来。
陈嘉川好像知道是谁的电话，极其随意地将手机拎到自己耳边，他没有开口说话。
“川哥，刚上完课？”
他用低沉地声音说:“嗯。”
“过几天要去参加《余年》的新闻发布会，到时候我直接在你家楼下接你，学校那边我也会帮你请好假的。”
“行，可以。”
“那你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真的不需要我进去教室里面？”唐烨对陈嘉川简直是操心第一人，一时怕他在学校被排挤，一时怕学校里太多人围着他，一时......反正是老妈子一样的啰嗦。
“你来又怎么样？你都二十五了，还高考？”陈嘉川打趣，“不过，你真的要想的话，我批准，你现在就回归学生身份。”
“欸欸欸，别搞，我不问行了吧。”
唐烨服了他，老是拿他的工作开玩笑，这份工作好比性命，他的主子可是当红的明星，弄不好该有多少女娃子来找他。
唐烨准备收尾：“最近的行程就这一个，还有，娜姐让我问你，补课的事情......”
“行，我自己再考虑一下。”声音还是懒洋洋的，但是他知道就算是发脾气也解决不了她们对他补课这件事的操心，还不如换个说法，起码让唐烨好交待一些。
嘟嘟嘟——
唐烨拿下耳边的手机，重重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陈嘉川的想法，没有拒绝，反而考虑，这样的回复已经算是温柔的了。
——
翌日周一。
校长在升完国旗之后，给全校严厉地上了一节校规的课。最近有些同学的状态总是像这三月的天气一样，化不开又吹不散，有点低迷。
中气又洪亮的男声响彻整个校园，不仅说了校规里学习、早恋、玩手机的问题，这次还有......针对陈嘉川而说的，禁止骚扰同学。
一小时三十分钟，站到腿都酸了。
最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拯救了大家，纷纷攘攘的雨滴落下，大家抱着头就冲回教室。
不料，胡老大在班会课上接着讲下去了......
胡老大一手撑在腰上，一手撑在桌子上给怀孕的腰借力。
她清清嗓门：“我发现我们卓越班的同学非常不守规矩。校长下的明令，说不能去围观高三艺术班陈嘉川同学，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去？”
“你们细想下这是满足你们的好奇心了，但是他作为一个高三学生却没法安静学习。”
班主任的气场直接碾压所有躁动的心。
“起哄围观的同学，想想自己未来高三的压力。”
“带着追星头号的同学，你们想想这真的是对你们喜欢的明星好吗？”
胡老大说的对象是全班大部分同学，没有针对。
静静坐在桌子上的周祈齐，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她瞬时红了眼角。她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她还把自己带进了陈嘉川的角色去想象。
胡老大说的话像棒棍，迷糊的众人被敲醒。
揪心、忧郁、迷茫都堵在她的心头，他没有属于她，也没有属于谁，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理了下额头的刘海，拉下细碎的头发，遮住眼睛。
一声不发。
都是形影不离的姐妹，张小葵一早就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整个早上都在想方设法安慰她。
周祈齐知道张小葵在安慰她，她也没有很难过，就是不能马上还原以前嘻哈的样子，还是有点担心。
她不是那种整日垂头丧气的人，给点时间想清楚了，就自然会自己走出来。
她掐掐张小葵的肉脸：“我没什么的，实际行动，用对的方式支持他。”
见她心情还好，她假装撇嘴：“行行行，你这个明智的小粉丝，先填饱肚子再说。”
心情挡不住好胃口，她还是点了计划里的菜，肉沫豆角、蒸滑蛋、蜜汁鸡排。
她想先尝鸡扒，比起鸡腿，今天的鸡扒师傅做得更好。筷子分开，夹起一小块鸡排，煎香的鸡排，香气弥漫，“啊呜”一口就塞进一块，吃完还唇齿留香。
她俩买完水，一进教室门就听见何永带着小分队在“开会讨论”。
“我和你们说，陈嘉川一般都不出门吃饭的。我兄弟就和他一个班，人家都把办公室当成个家了，下课吃饭全在办公室。”
什么叫把办公室当成个家？
听到他那嬉皮调侃，周祈齐来气，但她没说话。
张小葵拉了下她的手，安抚她，别给何永气着。
何永根本没发觉：“听说啊，陈嘉川长得还不错，老师都挺宠着他，你看全校女生都是，围着他转，也不知道什么魅力。”
太明显的嘲讽了，她必须纠正他的思想。
她转身，敲了敲何永的桌子：“何永同学，背后说学长坏话不好吧。”
何永见到是周祈齐，也微转身听她说话：“哟，周祈齐同学这话怎么说？帮别的班？别的学长讲话？”
“上次，胡老大说的时候，给我‘插刀’最多的就是你，你怎么不帮同班同学说话呢？”
张小葵帮腔：“何永，帮谁说话不是要看人吗？”
张小葵扯了下周祈齐的西服袖子，意示这种小事她帮她出头，能解决，别费口舌。
周祈齐反而回抓住她的手，将她抵住，自己往何永的桌子前走了一小步。
她声音不大，但是硬气朗朗：“我呢，一般敬佩阿基米德这样的大数学家，微积分你知道吧，还有数列扩充。”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数列的出现？难不成阿基米德先辈还跳出来说你？有内涵的人根本不在意别人的三言两语。”
真的很少，见她去反驳何永这些人的无聊的言论，每次她都是全当空气充耳不闻，要不然就是张小葵去反驳，她都是温文的那一类人。
这次......她主动站出来说话，何永简直不敢出声，别见她音量小小的，但是说话的逻辑和气势，就是一下子把大家给震住。
连张小葵也惊呆了，她的小祈齐，果真有点料......
可以说，周祈齐完胜何永。
无论在理，还是在情。
何永还是不服气，非要找个岔子：“周祈齐这人真的驰名双标啊，你看看她怎么说的，分明偏心别的班帅哥学长。”
气不死何永，她还真的点头表示认可。
三两个围观的同学看到吃瘪的何永，只能表示同情和可怜，还忍不住笑出声了。
周祈齐自愈能力强，早上的事情她几乎内消化完了，还是和个兔子一样蹦蹦达达地放学。
今天张小葵值日，晚修过后，周祈齐照旧在教室陪她一起做卫生。
原本教室安排两个人的任务，每次三人一起完成，速度加快一倍。
“祈齐，再见啦。”张小葵走到榕树大院。
“再见再见，赶快回家。”周祈齐回她一个拜拜手势。
街上的路灯连城一条亮珠，就算一个人走回家，她也不会感觉寂寞和害怕。掏出兜里的MP3，将一只耳机塞进耳朵里，剩下一条耳机线自然下垂。
听着他的歌走回家是周祈齐这个声迷最爱做的事情。
耳畔响起陈嘉川的歌声，这是前段时间他闭关前录的电影主题曲。救赎主题的电影和他温柔的声线相搭，般配度极高。
周祈齐是陈嘉川的声迷，虽然他哪哪都好，但是她还是喜欢听他唱歌。在他出道前，她就听过他在家里练的歌，音准音调很好，而且嗓音与生俱来的温柔。
初一的时候，她还记得他的声音还是小孩子那样，稚嫩的。学校周年庆的时候他上去唱歌，唱了周杰伦的《七里香》。
虽然他唱歌的风格从出道到现在都在变化着，但是唯一不变的是这种调子经典声音柔情的歌，陈嘉川也说过，他也很喜欢这首歌。
而后，他真正成名了，那首歌被网友挖出来，她存在歌单里，时常单曲循环。
特别适合上学的这种时候。
可能她喜欢的是这种恰到时候的氛围感。
身边的人，都是相仿的年纪，他们没有太多资本，单纯懵懂但不缺年少的热情和勇气，事事都积极面对，前路永远都有光。她觉得众人坐在教室里，埋头奋笔，亦或是一群人在课间嬉笑玩乐，都是一件值得珍藏的事情。
追风的少年，不是把青春藏在里面，是将自己融进歌里。
回忆忽而涌上心头，她将MP3里放的歌，切成《七里香》，有时候她也会想这样，莫名地想起他唱的某一首歌，然后迫切想让它溜进自己的耳朵里。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最后一句，她想把她的少年，也归在自己青春的回忆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