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好。（靖康克）》芝麻油

4、4

　　邱处机一贯以严厉出名，可杨康并不太把这个中队长的话放在心上，当面也算恭敬，转身就该干什么干什么。私自带人上机绝对是不允许的，可是杨康就是这么做了，估计也没人敢把他怎么办。
　　“你坐稳了，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抱紧我。”
　　欧阳克不说话，只是笑了笑，系好自己的安全带。
　　发动机开启了，神奇的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远处的出舱门缓缓启动，一层一层顺序开启，直至现出了黑色的另一端。
　　飞行器在舱体内滑行，离开舱门的瞬间腾起。
　　“1、2、3”欧阳克在心里默默数着。三秒内庞大的太空堡垒已经被他们甩在身后很远。
　　欧阳克扭头向后看，那个他刚刚生活的地方，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漂浮在黑暗中的铁盒。

　　两分钟后，他们开始看到第一颗星，现在还不是很亮。
　　“这是什么星？”
　　“根据位置估计，这应该是半人马座阿尔法三星之一。”
　　“红矮星？难怪不是很亮。难道我们正朝返回地球的方向飞行？”
　　“是的，但还是很远……那些你以前认识的人早就已经很老很老了。我要飞的更近一些，戴上防护眼镜。”
　　欧阳克戴上眼镜，看着远方越来越清晰的火球，“红色的星，像一颗心脏。”
　　“照你这么说黑矮星就成黑心了？什么时候让我验验你的心是什么颜色。”
　　“不用验，我心的颜色肯定和你的一样，你把自己的掏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杨康猛然扭转操作盘，嘴里念念有词，“我本向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欧阳克正要说他这诗用的不是地方，但突然旋转的飞行器令不适应飞行的他感到一阵头晕，“哎呀，怎么了？”
　　杨康想到在这黑暗外太空里，欧阳克只能处处听他的，心里倒是颇有点成就感，“我早就说了，你要是害怕就抱紧我。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可不比你的实验室，但是放心，我会保护你。”
　　杨康这么说欧阳克心里肯定窝火，但是也不敢这时候惹他，万一杨康多来几次急停急转，他非把下午喝的水全吐出来。

　　茫茫无边的空间里，各种物体受制于引力约束都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唯有他们的飞行器随心所欲地飞驰在星间。
　　杨康问：“克儿，你想看什么？”
　　欧阳克想了想，回答说：“红巨星、亮星云、还有星体碰撞产生的爆炸。”
　　“好，我们今天一次看个够。”

　　在银河系这个古老的星系里居住着许多红巨星，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膨胀的火球，近一亿度的高温表面看上去却是那么柔美。红色的双环像蝴蝶张开翅膀从火焰中升起，又如同新娘的红纱笼着乌黑的秀发。缥缈的红色里露出一块黑色的空洞，中心的白点发出幽光，好像黑暗中潜伏着的幽灵的鬼眼。
　　欧阳克的指尖压在驾驶室的玻璃窗上，似乎那鬼眼正在诱惑他靠近，或者他想抚摸那红纱下的秀发，“好美。”他轻轻感叹“一切在这里开始，又在这里结束。”
　　“要是能停下来就好了”杨康一边操作一边说：“这样我们可以一起看，现在我必须驾驶飞行器。”
　　“你继续向前飞，一会或许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

　　星和星之间的距离通常少说也有几个光年，但如果飞行器可以以近光速移动，上面的人只会感到是短短的几分钟，这就是时间的膨胀效果。

　　“那颗小行星怎么样？”欧阳克说的是左前方的暗红色小行星。
　　“根据简单测算应该可以安全降落，我来试试。”
　　飞行器减低速度，开始缓缓靠近星体，在离星体表面几百公里处开始变形，最后以适应下方冲击的陆地形态稳稳落在地面上，扬起灰尘沙粒弥漫了几公里。

　　杨康迅速对星球表面气体作出检测，并把结果递给欧阳克看。
　　“除了悬浮物浓度太高，以及缺乏氧气，并没有检测到毒性物质。”
　　“那就好。”杨康说着按动按钮，驾驶室从母机体里脱离，自行伸展出四个轮子，成为一个mini型陆地车。
　　他们驾着小车，首先要离开烟尘区，然后就是在星球表面寻找最佳观赏点。

　　这个小行星的一面正好对着一个遥远但可见的星云团。星云里的物质通常非常复杂，可以释放不同射线，在特殊的视镜下呈现五彩的斑驳。
　　“你看它像什么，像不像撒了巧克力豆的棉花糖？”
　　“被你说的很甜的样子，让我咬一口吧。”
　　“太远了，咬不到啊，不如你咬自己一口好了。”
　　“为什么？”
　　“因为你也是甜的。”
　　欧阳克看着杨康，眉目里都是笑，伸手解开杨康的安全带，“我现在只想咬你。”
　　然后根据情况做了他们爱做的事。

　　驾驶舱里的空间很狭小，两人在长时间蜷缩后都急需伸展一下筋骨。
　　杨康从座下找出两个宇航头盔，交一个给欧阳克，“我们出去走走吧。”
　　舱门向上开启，杨康先爬了出去，跳在地面上，欧阳克随后也跟了出来。
　　根据在测算，他们在身上安装了重力增加装置，使他们能如平时行走。因为缺乏空气，不能直接用声音对话，必须使用特殊电磁装置，好像面对面地两人在打电话。

　　杨康跑了几步，用脚猛踩了几下地面，“我是第一个登上这个星球的人类，现在我宣布这个星球归我所有。”
　　欧阳克支起胳膊托着下巴看他，“原来早有预谋，怪不得刚才急着先跳下去。放心，我对这个冷飕飕的地方不感兴趣。”
　　杨康突然走近，又单膝跪下，右手举至额前，做出邀请的姿势，清了清嗓子说“尊敬的女王陛下，我已经按照您的愿望找到新的星球，它归我所有，而我以我最大的荣幸将它献给您，愿您赐福于这片土地并给予它新的名字。”
　　欧阳克的手没有动，勾起嘴角笑着问：“角色扮演？怎么不是国王陛下。”
　　“我看那些电影里都是献给女王，要是国王多没意思，我才不想理他们呢。”杨康抬起头认真地说。
　　欧阳克觉得好笑，也懒得给他解释更多，放下手搭在杨康手上，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我亲爱的朋友，我的勇士，感谢你为我们带来了荣誉，这片土地将以你为荣。我将这个星球命名为……柿子星。你可以得到任何你应得的赏赐。”
　　“柿子星……有没有搞错，不能起个高雅点的？”
　　“这颗星红红的像柿子，所以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是桃子？”
　　“不够圆。”
　　“樱桃呢？”
　　“太小了。”
　　“苹果？”
　　“喂，我是陛下我说了算吧，哪来那么多问题。”
　　杨康果然闭嘴了，带着些不满关了通讯器，自己嘀咕了一句“好吧，有风度的我会让着陛下。”
　　欧阳克瞥他一眼，“杨爵士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杨康又把通讯器打开，鼓着嘴巴说“陛下也应该体谅民意。现在应该兑现赏赐了……我要一个吻。”
　　欧阳克稍微抬了抬手，指背触到杨康的氧气罩，“你可以吻了。”
　　“吻手礼！你就这么打发我？”杨康忽一下站起来，不等欧阳克反应就掀了他的头盔，又揭了自己的，把他紧紧压进怀里，唇贴上唇，“我要的是这样的吻。”
　　杨康是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在缺乏氧气的环境里显然比欧阳克的承受力更好。不一会欧阳克就感到缺氧，他想推开杨康，可是杨康还是死死不放，他越是用力体内氧气消耗越快，马上他就没有力气再去挣扎，软软靠在杨康身上，眼神也开始涣散。杨康欣赏了几秒欧阳克带着服软祈求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戴上氧气罩，扶他坐下，自己也整理好头盔。
　　欧阳克猛吸了几口氧气，呛得咳嗽了几声，这才逐渐恢复意识。“完颜康，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不是疯了！”
　　杨康像犯了错又犟嘴不肯认的小孩子一样，闭紧了嘴咬着牙看着对面一脸怒气的人。两个人都沉默了一段时间，终于杨康抚上欧阳克的面罩，深情地说：“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
　　欧阳克默默看着面罩后面的眼睛，他没有说话，甚至关闭了通讯器。两人相互靠着，欧阳克突然笑起来，开始抬头看天空中的星星。
　　正对这他们的那团星云，散发着神秘的光。那里会有什么样的生命呢，他们会不会也在看着我们，杨康第一次觉得黑暗又无边的宇宙其实并不寂寞，因为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这颗孤独的红色小行星，离地球很远，离空间堡也很远，可在这里欧阳克和杨康的心却第一次这样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