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九子之囚牛篇——相逢似故人》天心鱼

6、中意

　　英夜到底是败给了囚牛憨憨的笑容，虽不情不愿，但还是撅着嘴儿，陪着囚牛进房间换身干净衣裳。
　　英夜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脚踩在另一只凳子上，手撑着腮，看着囚牛，神色毫无扭捏。
　　囚牛找好衣服，刚要穿上，发现衣服上破了个小洞。他瞧着这个洞，皱起了眉头。
　　英夜被他逗笑了，笑话他：“大男子家家的，衣服破个洞至于那样为难？拿来！”
　　囚牛有些惊讶，但也丝毫不怀疑地递给了她。

　　英夜又看了眼她左边桌儿上的锦盒，囚牛立马会意，过去将锦盒捧起，端到她面前。
　　英夜难得地夸奖他：“你这眼力见儿倒是极佳。不似那些又笨又懒的臭男人。”
　　只见她双手飞快打开锦盒，拿了线团比对，最后选定和衣服彷佛颜色的米白色，又飞速拈起了针，便聚精会神穿针引线起来。
　　她的手因为常年动武，有些大大小小的疤痕，也不甚白嫩，然而此刻却如优雅灵活的蝴蝶一般，在丛中翩然起舞。囚牛看着看着就看痴了。在出现两个弟弟之前，他一直一个人生活。虽然有仆人侍女打点一切，但他总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此刻看英夜飞速缝补，神情认真，他总觉得，这般情景似曾相识。彷佛记忆里也有个人，曾坐在那里，为自己亲手做衣绣鞋，为自己量身裁剪。
　　英夜飞速收好针脚，线刚好用完。她将针线放回到锦盒里扣上。长手长脚的她坐做起这个，那真叫一个行云流水，干练利索。
　　抬眼见囚牛呆呆的模样，她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被姑奶奶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已了？那你可就完蛋了，我告诉你。我的优点是数不胜数，你有幸与我近距离相处，你定会被我迷得鬼迷心窍走火入魔。”
　　囚牛心里悄悄嘟囔：这都是些什么自恋至极的鬼话。
　　但他不否认，看惯了她打打闹闹刁蛮任性的排场，刚才那一幕，意外有些惊艳。
　　囚牛接过衣服，老老实实说了声：“多谢。”
　　英夜不客气地摆摆手，说道：“要想谢我，就替我早日找到囚牛。”
　　囚牛脱下衣衫，拿起新衣服问道：“你找囚牛，究竟为何？”

　　英夜抬眼要回答，却定住了眼睛。她瞧见了他骨肉均匀肤色白净的上半身，眼珠子便一直黏在了囚牛身上，从锁骨到细腰，从细腰到锁骨，再到喉结。英夜啧啧有声，频频点头，赞赏不已。
　　囚牛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家家这样近距离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心下有些害羞，但想着，男子汉大丈夫，人家姑娘尚且大大方方，丝毫不避讳扭捏，自己如果躲一边或者转过去换衣服，多么不上台面。所以强装淡定，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一紧张就灵力倍增，会不能自已地变到灵变体金牛的模样。此刻他摸到了自己发鬓已经鼓出的牛角，大惊失色，心跳如擂鼓。他不敢想象此刻亲眼见到自己身份的英夜，会不会一生气剁了自己。
　　英夜也终于瞧见了他颤抖的手，开心地笑了笑：“你害羞的话，我转过去便是，作什么这般假装淡定。你不必感到羞愧，我从小就是没脸没皮惯了，比不得你书香世家有涵养，但有涵养的人普遍有一个缺点就是脸皮薄，我很理解你，所以你不必内心紧张和害怕。以后跟着我，有什么就要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你明白了？”
　　囚牛慌乱地回答：“明白了，明白了。”
　　等下，明白什么了，跟着她？
　　囚牛突然想到他俩额头上的草叶索，大概是说必须跟她一起行动的意思了。

　　英夜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她现在看这个小书童怎么看怎么满意，以前父亲曾经告诉他最厉害的只有一种人：大智若愚、上善若水的人，这样一看，这小书童完全符合，尤其他不似一般书生身材羸弱，看到他身材的时候，英夜立刻决定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婿了。无论神仙两界还是魔界，能入眼的男人极少。父亲从小就教育她，选夫要趁早，看到中意的就要立刻拿下，不要学神仙那些委婉矜持故作优雅之态。他们一家子一致认为无论魔、人、神、仙，但凡是个有思想的灵肉就得顺应内心而活，不然就是暴殄天物，枉为生灵。
　　而这小书童答应的也极为爽快，可见也是十分中意于她。

　　想到这儿，她伸手将垂下来的头发拂至耳后，深深感谢自己继承了母亲美丽的容貌和父亲健康修长的体魄。英夜总是认为，只要她想，所有男子都会拜在她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