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九子之囚牛篇——相逢似故人》天心鱼

26、真相

　　黑蛇和英夜带伯安与花风找到叶小神的山洞。叶小神依旧在沉睡，然而他的脸色已经好转很多。
　　花风说：“他就是神界灵力起源，天命之树。”
　　伯安不知道这一层，问道：“可是他这样年小。”
　　“不错，因为他死过一次了。被天帝击杀。”花风颇为心疼地轻轻抚摸叶小神的脸庞。
　　英夜突然意识到，对于叶小神来说，其实对天命之树的了解也并没有很多，他必定是再次睁开眼，有了意识，就被告知自己是天命之树，被动地接受要做的事情和要走的路。这种事情，对于生性豪放，自由洒脱的英夜来说，简直就是痛苦之至。
　　她想起刚走出黑暗牢笼时候他那枯枝落叶般枯槁的身体，和他无奈的笑容、自嘲的语气，心里突然就开始心疼起来。
　　花风问英夜之后的打算。英夜看向伯安，他从刚才青蛙死去的那刻开始仿佛就在强压住自己的悲伤。她心里有了决定，但是无论做什么，她想和伯安一起。
　　伯安完全没有发现英夜的目光，随着与青蛙老仙的相见次数越来越多，他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被唤醒。他一直觉得，似乎跟他是旧相识。然而，他搜寻自己生活到现在的所有记忆，也找不出青蛙老仙的影子。
　　小黑蛇也一直在瞧着他，目光深沉。他说：“你想了解他吗？”
　　伯安坚定点头：“请务必告知于我他的一切。”
　　小黑蛇难过地低下头，摇了摇，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伯安察觉到他的话，立刻问：“你一直说不能告诉我们，是因为你无法从嘴中透露一些话给我们，对么？”
　　小黑蛇点头。英夜恍然大悟，原来小黑蛇说的无法告知，是不能讲的意思。
　　伯安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依然怀抱希望地问道：“那可有其他方法让我们了解你们的故事？”
　　小黑蛇更加难过地摇了摇头。
　　花风却在此刻突然说道：“如果是想看某些人的记忆的话，我或许有办法。”
　　众人满怀期望地看向她。她也不卖关子，说：“我的花之舞步，有第二层境界，就是将人送入幻境和梦境。你们身上都有他的灵力气息，我收集起来，能进入他的梦境。所梦即所思和经历，或许能了解一二。”
　　她看着沉睡的叶小神说道：“恰好，天命之树也在这里，我想我们可以试一试。”

　　英夜不放心地问：“姑姑，进入别人梦境的人不会有危险吧？”
　　花风说：“不会，只是会很消耗灵力。我想，这小神还是能承受住的。”
　　她转头看向伯安，问：“准备好了么？”
　　伯安看向英夜，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便面向花风席地而坐，点头说道：“前辈请开始吧。”

　　伯安以为自己会昏昏欲睡，结果一点异样感觉都没有。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便置身在一处白茫茫迷雾中。他听到不远处有水花声响，便抬脚往那边走去。
　　是几位美丽圣洁的仙子，在湖边修炼。只是不知道谁先开了头，大家开始打起了水仗。
　　“哗”一声响，一道水柱恰巧袭击到伯安身上。众仙子看见来人，纷纷开怀大笑。
　　“汀望，你家伯安兄来啦。”
　　叫汀望的仙子早就瞧见了他，从湖的对面凌波踏步而来。她身着鹅黄色衣裙，微风吹拂，衣摆轻动，头上檀香发簪只将部分黑发轻轻簪起，散着的黑发似水中藻荇舒展，浑身散发柔软温婉的气息。
　　眼波流转，恰似凝脂面容上点一颗红艳樱桃，开口和伯安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吐气如兰：“伯安兄，我们去那边，我给你和九宴留了桃子。”
　　她上前拉住自己，往一边转去。可是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地嘶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休想好过！水仙汀望，我咒你终会失去美貌，你的所爱皆会将你遗忘！......汀望，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就这样置之不理？求你回头瞧我一眼！”
　　伯安听着声音很熟悉，想回头看，被汀望制止：“不要理他，他总这样下恶毒的咒，纠缠我，被你和英夜多次教训也不悔改，你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她脚步越走越轻快，伯安发现自己也一同飞了起来。
　　他瞧见了那边树下的一女子，她抱着一个小婴儿，逗得婴儿咯咯笑，而本来在自己身旁的仙子，却不知何时早已坐在树下，用灵力将蜜桃削成小块，凌空漂浮在那女子面前，怀抱婴儿的女子便接连拿来蜜桃块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然而伯安却突然瞧见，她们身后的树上，突然出现一双手臂，迅速攥住女子喉咙，女子挣扎，逃脱不掉，便将婴儿托付给汀望，嘱咐汀望赶紧离开。伯安立刻想赶往那女子身边，他能嗅出，那怀抱婴儿的女子的灵力，正是英夜，虽然长相不同，但灵力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然而他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那双手臂下的英夜窒息，停止了挣扎。
　　就在他觉得自己心痛不甘，要有所爆发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
　　是那只青蛙老仙。
　　此刻的伯安意识到，青蛙老仙的灵力气息，和那位水仙仙子汀望，是同样的纯净清澈的气息。
　　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样貌美灵动的水仙仙子，变成一只又老又丑的青蛙？
　　青蛙看向伯安，不说话。他的眼神很柔和，伯安突然想到教自己牧笛的师傅所说过的一句话：此处无声胜有声。
　　“伯安呐，有些相逢可能是久别重逢，不言不语，可能已经包含千言万语。表面的风平浪静，恰恰是源于历尽波澜、千帆看尽。你要悟透这点，灵力境界就会进入到新层次。”
　　他的师傅——水草老仙，教给他牧笛的最后一课时曾这样说。
　　久别重逢？风平浪静？
　　他问青蛙：“你我早就相识对不对？你难道同小黑蛇一样，有不能言说的事情？是谁将你变成青蛙的？可有方法救你？”
　　青蛙依旧带着熟悉的微笑，身体渐渐透明，他将着急上前的伯安一推，伯安便从空中坠落下去。
　　他坠落时看见了一些破碎片段，在某处山坡上对峙的水仙汀望和一只青蛟，在溪水边奄奄一息行将老去的老青蛙，一位神情悲伤的少年.......虽然只有一瞬，伯安还是捕捉到那位少年的气息。
　　他在混沌中，不断整理这些信息碎片，渐渐地，有了一丝光明。
　　伯安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