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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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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遇见周明深时,方宁溪冷不丁告诉他:“我跟阿琬复合了。”
周明深觉得拳头硬了,转身就走。
“方先生,你要不先回去吧。”纪嫣尝试先将方宁溪劝走,“万一被媒体拍到也不好看。如果阿琬醒了,我再打电话告诉你,行不行?”
方宁溪不听,在医院坐了两天,终于被纪嫣通知了吴哥,被像拎小鸡一样带走了。
吴哥本以为方宁溪老大不小的人,也这么不省心。他是负责任的经纪人,对方家长投诉上门,他就过来把方宁溪带走;只要不成为云应娱媒明天的新闻,他也不想操心。
等到方宁溪上车,吴哥才循循教导:“你别惹纪嫣。俗话说谈婚论嫁还要讨丈母娘欢心;你杵在这里,纪嫣看见你就不高兴了。”
方宁溪有自知之明:“我知道纪嫣不喜欢我,还有周明深那个门神,恨不得我从哪来滚哪去的。但是我担心阿琬,我怕我一走就再也见不到阿琬了。”
小杨助理在前面开着车,还不忘八卦:“方哥,其实我觉得俞哥也没有很喜欢你。强扭的瓜是苦的,说不定就是你一厢情愿。”
方宁溪听到这话就急了,吴哥也挥挥手:“小孩子不会说话,一边呆着。”
“吴哥,我只想和阿琬在一起。”方宁溪就像垂死挣扎着想抓住最后的希望,“阿琬说,他是爱我的。”
吴哥无奈地摇摇。
医生说俞琬的病情严重恶化,现阶段出现的失明、头痛、呕吐的症状都是由于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的生理性病变。
至于频繁性的记忆错乱现象,可能是由于生理和心理压力过大所致。在心理学上的病症确断为记忆障碍,是严重的精神类疾病,具体诱因推测为精神创伤后遗症。
谢珂在周五早上离开云应,俞琬躺在靠窗的病床上,感受到阳光透过窗格落在他身上。
云应在漫长的阴天过后,终于放晴了。
陈园过来送饭的时候,俞琬突然想起问她:“你有见过我的手机吗?”
“哥,你手机坏了。”陈园回头说,“嫣姐说,等你出院了就把新手机给你。”
“我的手机是被摔坏了吗?”俞琬努力回忆着,“我记得,好像在一个很黑的房间里,我的手机就被摔坏了。我想打电话给你们,可是我的手机被摔坏了。我出不去了。”
这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循环不断的记忆。
他被关在一个很黑的屋子里,他的手机被摔坏了。
“哥,我帮你去找嫣姐好不好?”陈园察觉到俞琬的异常,就出去给纪嫣打了电话。
此时纪嫣在跟吴哥交涉,双方意见统一,觉得现在确实不是谈恋爱的时候,由双方团队施压分手才对他们好。
不过方宁溪和俞琬都不是听经纪人话的新人,两人的翅膀都很硬,未必就听他们的话。
至少方宁溪肯定不会听吴哥的劝。
纪嫣不希望俞琬再受到刺激,就让吴哥先稳下方宁溪,别让他再来医院了。
吴哥露出很为难的神情,表示这事确实不好办,难不成他还能将方宁溪绑起来不让他走吗?虽然他也不想闹出意外,但方宁溪也并不那么听他的话。
“那也不一样。”纪嫣刚要说什么,就接到陈园打过来的电话,然后表示马上赶回去。
吴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忙的话,那下次再聊。”
来到医院,正好遇见刚从病房里出来的陈园,小姑娘看见纪嫣就像看见了亲人:“嫣姐。俞哥刚睡了。”
纪嫣进病床里,看见窗帘被拉上了,又过去将窗帘拉开,让外面的光线透进来。
“嫣姐。”俞琬并没有睡着,听见动静就拢着在身上的被子,“那个开门的人是你吗?”
“不是。”纪嫣的回答很干脆,没有给他再多的希望,“明天梁医生过来看看你。”
俞琬躺在床上,似乎没有听见纪嫣的话;纪嫣过去在床边坐下,才听见俞琬轻声问:“嫣姐,他呢?”
纪嫣温声道:“他最近很忙,说等过两天就过来。你好好休息,别想这么多。”
“我不想见梁昭颐。”俞琬执拗背过身,很抗拒再和梁昭颐交流。
“阿琬,讳疾忌医是不行的。”纪嫣苦口婆心地劝他,俞琬依然不为所动。
对于俞琬来说,命都保不住了,再说别的也是扯淡。
他只是想要见到方宁溪,或者说渴望见到方宁溪,就像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祟。
很多年前他就中毒了,后来他的异常都能用戒断反应解释。
直到再见到方宁溪,他确定了这个事实。
他就像一个疯狂的瘾君子,沉浸在虚幻的假象中,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抽身出来。
再次沾染上了令他如痴如狂的毒|品,只会令他更疯狂,而方宁溪就是他的药。
纪嫣不会明白,那种被操控的恐惧。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连在梁昭颐的心理咨询室接受治疗时,他都不敢说得太清楚。
他希望有人来救他,可他更怕被发现他有可能是个怪物。
“嫣姐,你就看在,我是一个可能快要死了的人的份上,让我再见他一面吧。”俞琬的语气多了几分哀求,就像被迫戒断依赖性药物的病人,在哀求着身边的人,哪怕再让他最后一次吞服下药。
纪嫣脸色变了下,很忌讳这样的话:“别胡说!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么危险的手术,谁能保证他能活着走下手术台,能清醒康复。
第二天早上,方宁溪过来森和医院。
俞琬就像雕塑一样躺在病床上,神情麻木地盯着某个角落发呆。
方宁溪在病床边坐下,俞琬才扭过头望向他,对他挤出笑容:“你来了?”
“吃早餐了吗?”方宁溪看见俞琬怏怏的模样,就关怀地问他。
“没有胃口。”俞琬就像蔫黄的嫩芽无精打采,出现在他面前的方宁溪依然是不太清楚的人形轮廓。
病房里实在太闷了,方宁溪起身去将窗门开了一点。
“你陪陪我吧。”看见方宁溪回来在旁边坐下,俞琬觉得眼睛有点疼,轻声开口。
“好。”方宁溪从善如流地挪动位置,见俞琬又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半晌才问:“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他就像总不愿配合治疗的问题病人,总想要逃离医院。
方宁溪并没有直接拒绝了他的异想天开:“那你想去哪里呢?”
俞琬很茫然,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从前的画面,他能很清晰地列举出来曾经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等到你好了,我再陪你去,好不好?”方宁溪亲吻他的额边,像哄着小孩一样说道。
俞琬却转过身熟稔地搂着方宁溪的脖子:“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