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春又来》万*

3、第三部分 2002年-2003年的冬天

　　    融冬时节，课程已结束，大家都忙着整理笔记应付学期考试。望江吃饭时接到陈明德条短信，扒完饭赶紧奔去辅导员办公室，对于这个陈老师他有些芥蒂不敢怠慢，抄开门时带进一股冷气。
　　    陈明德缓慢地抬起头嘴角牵动半分，指了指望江大敞的外套问：“不冷么？天气预报今天已经零下了。”
　　    望江喘吁吁带上门，咧嘴笑道：“不冷。”
　　    “行，那你帮我收下邮件，我去吃饭。”陈明德捎了外套让开，“你坐吧。”
　　    望江有点郁闷，陈明德几次三番找他来均是为了些鸡毛小事，对于这老师的人品他早有耳闻，心里不禁庆幸自己不是女生。望江是不知道，上过陈明德床的又何止雌的，凡带洞的他都是要的。
　　    陈明德回来时发现望江还是喘着气，脸色还发红，便挥手说：“你们也快考试了，回寝室复习功课去吧。”
　　    望江自然没乖乖回去温课，离了陈明德那儿他去了一小女朋友家，大冷的天掀了被子就干了她一场，爽得回到寝室夜里就高烧不起，身子乏力了一周。
　　    缺了几场考试可不是小事，这天望江正躺着昏昏沉沉地担心自己挂科太多的下场，门就被打开了，传来皮鞋沉重的脚步声。
　　    望江钻出被窝正对上那人关切的眼神，“望江？”
　　    “陈老师！”望江赶紧坐直身子，想下床招待却露出半个赤裸的身子，受了凉一阵哆嗦，陈明德一步上前揪起被子给他包好，用力地紧紧抱了他一下，问道：
　　    “好些了么？”
　　    “恩……好。”望江身子还有些颤。
　　    “在外头敞着外套，在寝室还裸睡，你以为你年轻就不得病了？”
　　    看陈明德一脸严肃批评，望江心虚地笑，哪好意思说这是前两天吐脏了睡衣没衣服穿呀。一阵尴尬的沉默片刻，望江提高了声音说：“谢谢陈老师关心，我明天就能去考试了！”说时嗓子挑的过高，倒像是女人一样尖厉。
　　    陈明德扑哧一笑，轻轻拍了拍被他包地像年糕团子的望江说：“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男孩子身体平时看着壮实，毁起来可容易着呢。”
　　    望江点点头，脸都埋进了被子里。陈明德走时，望江发现自己竟莫名心慌起来，想必又开始烧了吧。
　　    这之后陈明德给望江发过几条关照短信，只字未提缺考挂科的处理，时间一长望江就心慌了，学期基点低会对他的职务造成巨大的影响，但只要辅导员肯保他就能无事。
　　    正式放假前一天望江忍不住了，小心叩开辅导员的门，礼貌地问候完，磨蹭地开了口。
　　    “陈老师……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看望江一脸为难陈明德暗自发笑，脸上摆出不知不觉的假象先发制人：“有什么就说……但是要我徇私包庇你可不行，你又不是小姑娘……”说着陈明德挑眉朝望江隐晦一笑。
　　    他是很直白的，在望江面前无所顾忌作风的顽劣，但叫望江心凉的又岂是这个？不肯帮忙……是女孩子就能帮忙了吧？
　　    望江对陈明德很失望，这是种很微妙的患得患失，跟人品道德无关，只是觉得自己错附了某种情感，一厢情愿自责难堪。
　　    “没……我明天回家了，来跟老师道声别，这是最后一次，下学期我不做班长了。”说着望江眼眶有些发烫。
　　    陈明德放下手头的事，盯着望江低沉的头片刻，问：“家在哪儿的？”
　　    “吉林。”
　　    “东北人呐，没口音啊。”陈明德笑道，眼里眯黠透出份得意。
　　    望江抬起头，换了张面目带了份轻松回答：“小时候家里住南方，初中回的吉林，老师有空就来玩吧。”
　　    陈明德越发觉得这孩子有意思起来，点点头说：“回去时坐火车？得一天半了吧？”
　　    望江点点头：“明早4点就得走了。”
　　    “那我们去洗澡，”陈明德起身整整衣服，“你不见得脏兮兮的回去吧？”
　　    “陈老师……这……方便么？我回寝室也能洗呀！”望江有些疙瘩。
　　    陈明德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笑：“这有什么不方便？两男的洗澡不跟吃饭一样？你还怕我吃了你？”
　　    望江心一横，点点头跟了出去。
　　    陈明德先是带望江吃了晚饭，再后就领着他往教师宿舍走。
　　    “陈老师……”望江隐隐有些不安。
　　    陈明德没回话，按下了上楼的电梯。
　　    打开门，陈明德一声不吭地先进了房，身后的望江已是一脸血红，他稳稳地关上门，心里做好了跟男人睡觉的准备。不为了班长的名分也要为入党的名额，反正又不是处男还矜持个屁？望江是这样想的。
　　    这个房间不知多少学生进来过，谁不是为了讨好他求一个半个好处？望江蹲下身脱了鞋子，起来时陈明德正好出来。
　　    “要我先洗么？”望江眼神尽量冲着他，扑扇着，羞涩又固执。
　　    陈明德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亲手编织的是何等暧昧的场景，但他只是笑，走近了望江，双手按在他微颤的肩头，轻柔地说：“一起。”
　　    望江的脸越发红了，他看着陈明德进卧室以为去拿避孕套，出来时却见他拎着块毛巾。
　　    陈明德把毛巾往江身上一丢，又去卫生间抓了一条，说：“走吧。”说着便开门出去。
　　    望江的脸红得几乎要渗血了，他点点头，赶紧跟了出去。
　　    很多年后，望江每每想起那次在教师浴室里陈明德均匀的身体，水柱打过的鲜红滑腻，被压抑的激动就又抬起头来，深夜四下无人时肆虐起他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