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夔城》sherry_茶

13、死亡

　　不知道是不是卯然想通了，拍了几个人来照顾智歆，昀斐也来过一次，不过是来找我研制生完小孩如何保持身材。
　　他的话明显是说给智歆听的，意思让他尽早离开，等昀斐离开，智歆便问：“你会离开吗？”
　　我答：“会……带你一起离开，好不好？”
　　智歆笑了起来，像个孩子：“可惜我再也不能抱着你飞了。”
　　“那就我带着你一起走，明天开始，我陪你多走动……”智歆点点头，我小心翼翼问道，“智歆，你试试动一动那边的翅膀……”
　　智歆摇摇头：“已经完全不能控制，我知道你是在等我同意再切除，没关系，我同意……反正也是多个负担，尽早切除，我们早点离开……”
　　“好……我带你离开。”

　　第二日，我彻底切除智歆的翅膀，虽然虚弱，但他仍然坚持行走，想要锻炼好身体。
　　“在中，你是不是真的会带我走？”
　　“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智歆突然甩开我的手：“现在是因为允浩哥不在，如果……”
　　我低下头：“没关系，如果他在，我也会带着你。”
　　“你和允浩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们再多走走。”

　　才半个月，智歆便像普通成年人一样了，我很高兴，想着什么时候离开，但这时，卯然突然通知郑允浩来主岛，夜夔城没有完成任务，所以卯然也不打算交出郑允浩，我觉得是我那天说的话起效了，卯然既不打算撵走智歆，也道出了要拉拢郑允浩的话。
　　我和智歆在沙滩上走，郑允浩便迎面走来，智歆便借口离开，时隔十余天，再见郑允浩，心里的疙瘩始终还在，但还是可以笑颜以对。
　　“俊秀还好吗？”
　　“恩……虽然他不记得我，但和小时候一样，还是很喜欢我。”
　　听出他的得意，我笑笑：“俊秀对谁都一样啊……只是你从小一直这么认为吧……”
　　“才没有！”
　　“……那个……我想带智歆离开……”
　　“还是去有仟那吧……”
　　“你呢？”
　　“我知道卯然有意拉拢我，如果我离开去有仟那，我只怕会给他们兄弟带来麻烦。”
　　“可是我答应了智歆……”
　　“我明白！现在的我们根本身不由己，就像当初我会离开夜夔城一样……一切都无法靠我们所想发展！”
　　“我明白！”即使我不清楚，但我明白你的话。
　　郑允浩对我点点头，我们都明白……

　　暴风雨毫无预期的到来，卯然和昀斐还有其他吸血鬼都架起翅膀想要飞走，水浪慢慢淹过山腰，我只能求着卯然让他带着智歆走，可是他只用他血红色的双眼冷漠地看着我们，而昀斐却抱起了智歆，她绝美地笑着：“在中，我怀孕了……你给我活着，然后来给我回复身材！”
　　智歆倔强着，不想离开，被卯然强行打晕，最后母性大发的昀斐抱起他飞走。
　　看着渐渐淹上来的水，我硬是没哭出来，郑允浩紧紧抓住我，突然笑了起来：“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出去……被人仍在悬崖边……”
　　无端的恐惧感袭上全身……同样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高大少年一手抓着岩壁，一只手抓着一个白衣少年，白衣少年的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一只小秃鹰。
　　“告诉你，快放了那只东西，抓住我。”
　　“不要，他还没过了哺乳期，现在放他就等于杀死他！”
　　“你是笨蛋吗？快点抓住我，不然我们三个一起死！”
　　“我还有一只手！”白衣少年紧紧回握住高大少年的手臂。
　　秃鹰突然发出一声叫声，从白衣少年的手中挣脱，半飞半跳着从他的手臂直到高大少年的右手，最后虚弱地飞向岩壁，尽管他多么努力，但毕竟没有过哺乳期，最后还是沿着岩壁掉了下去。
　　“允浩……”
　　“如果你能活着，还有更多人需要你的医治……”高大少年的腹部映出淡淡红色……
　　“允浩，你受伤了？”
　　高大少年左手用力将白衣少年拉入后背。
　　“抱住我。”白衣少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空出手的高大少年手脚并用向上爬，坐到平地上后，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让两人拥抱在一起，劫后重生的快乐充斥着泪水。
　　扑扇着翅膀的小秃鹰慢慢飞上来，来到白衣少年身边，再次蹿进他的手里……
　　两人相视一笑……

　　对……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和郑允浩的行动，他为了保护我而飞下悬崖，那时我们仍有一线生机，我们不放弃，此时此刻的我们，却只能等待……等待海水的蔓延……
　　水淹过我们的脚，郑允浩突然将我抱住，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这是我等待的话语吗？”
　　郑允浩说：“对，你一直在等我这句话……”
　　水来到我们的腰部，郑允浩对我笑着说：“我像有仟他们发射了信号……只是……恐怕来不及了……”
　　蔓延速度十分之快，郑允浩突然吻住我：“如果不死……我们就远走他方好不好？”
　　我点点头，眼泪还是没忍住留了下来：“允浩……”
　　“害怕吗？”
　　我使劲摇摇头：“世界末日的话，还有你……从我被人遗弃开始，我的世界里只有你……直到最后……”
　　水淹过我的头顶，我紧紧抱住郑允浩，我能感受到他的热度慢慢冷却下来……却不能看到他最后一面
　　眼睛好像重的再也抬不起来……

　　对不起，俊秀，我不能来看你了……
　　对不起，智歆，我没能履行我的承诺带你离开……
　　对不起，昀斐，怕是我见不到你的孩子了……
　　对不起，韩庚哥，我没能好好的活下去……
　　对不起，希澈……
　　对不起，昌珉……
　　对不起……

　　似乎能回想起以前的事了，我与允浩的相遇，我从来没带着姓叫他，因为他是第一个愿意带着我的人，我依赖他、听从他、爱慕他……
　　从我被人遗弃开始，他便出现在我的世界，他是我的救世主，是我的神，我所有奉行的信仰……即使进了夜夔城，我依然想念他，知道他就在离我不远处受训，还是止不住思念想他……
　　那一年的分别，我以为已经转向希澈，但再见到允浩的时候，我还是想抱住他，告诉他这一年我无时不刻想着他，本以为他会嘲笑我……但他的手却还是紧紧钳住了我……那时，仿佛第一次感受到有人重视你的感觉……有人爱惜你，有人想念你，那样的情感，从不奢望，而那时的允浩给我的感觉便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家人……

　　如果没有失去关于允浩的回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以为这是爱情……在这片沙滩上第一次见到他，他笑着和我说话，表示友好，在这片沙滩上，只有我和他是同类，我相信他，喜欢他……却意外地爱上他，一切都是不受时间回忆的影响，我从心底里呼喊着……这是我将要跟随一辈子的人……我和允浩，是无法分开的……因为，我早就深深地爱上他……

　　可是……却再也看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