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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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宗政和二年秋，戚少商与顾惜朝金銮殿一战后，逆水寒一案告结。傅宗书的篡位阴谋落败。傅宗书、黄金鳞及同谋被斩首。铁手离开六扇门，戚少商代替铁手成为六扇门的总捕。赫连春水回边关，息红泪回毁诺城。
同年冬，宋微宗再招蔡京为宰相【注1】，徙封鲁国公。这是蔡京第三次拜得相位。
顾惜朝在灵堂带走傅晚晴的遗体后安葬于京城南城郊。因为京城是傅晚晴生长的地方，顾惜朝不希望她背井离乡。之后顾惜朝在墓旁建了一间名为“惜晴小居”的小屋。做完这些后不久顾惜朝得了失心疯，从此痴傻浑噩的度日。
后来辞去六扇门总捕之职的铁手便开始照顾痴傻的顾惜朝。铁手还求无情治好了顾惜朝腿上因熊牙而受的伤，此外为了不让顾惜朝受到九幽魔功的侵害诸葛神侯废了顾惜朝的武功。虽然可惜了顾惜朝的一身武功，可这也是无奈之举。再来如今顾惜朝已经痴傻，废了他的武功也是为了防止他自伤或伤人。
只是无情和诸葛神侯都治不好顾惜朝的失心疯。无情说那是顾惜朝的心病，除了顾惜朝自己没人能治得好。
顾惜朝身上的伤被治好后铁手就陪着他住在“惜情小居”。只是刚开始铁手照顾顾惜朝的日子一点也不平静。因为时常有人来找顾惜朝寻仇。不过都会被铁手击退。大多顾惜朝的仇人都惧于铁手的强大而不敢前来，或者是与铁手有交情不想与他为敌。总之顾惜朝在铁手的保护之下安全了。
其实傅晚晴只要求铁手放过顾惜朝，铁手已经做到了。但是出于对傅晚晴的亏欠铁手才决定保护顾惜朝、照顾顾惜朝。
在铁手归隐的半年后，无情派刀童来找铁手，希望铁手能赶往江南东路一带去救遇险的追命。于是铁手就将顾惜朝秘密交给东城郊的一对老夫妇照顾。自从得了失心疯之后顾惜朝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没有自己的意志和想法，所以铁手才放心将他交给老夫妇照顾，但又因为顾惜朝仇家甚多所以只能秘密托付。
铁手用一天时间做完这一切后才离开。不是他不担心追命，而是他相信追命。
可铁手没想到仅是两个月后当他回来时却被告知顾惜朝失踪了。
二老跪求铁手原谅且老泪纵横的诉说着一个半月前，那天顾惜朝和往常一样，醒来就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知道他醒来后老爹为他穿好衣裳，之后大娘喂他吃完饭就将他带到院子里去晒太阳。过去的每天顾惜朝都是这么过的。老夫妇也和往常一样安顿好顾惜朝后老爹就去挑水劈柴，大娘去洗碗洗衣服。一个半时辰后老爹去接顾惜朝吃饭时却发现他不见了。二老急坏了到处寻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铁手没有怪罪老夫妇因为他知道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他留下之前说好的钱给老夫妇，老夫妇起先不肯收可是铁手坚持才收下。之后苦寻顾惜朝无果的铁手无奈回到六扇门求他师父诸葛神侯派人帮助寻找顾惜朝。因为顾虑着顾惜朝的仇家甚多，要是被他们知道顾惜朝落单没有了铁手的保护肯定会来寻仇，所以六扇门也没有铺张只是秘密寻找着。
为了寻找顾惜朝铁手最后又回到了四大名捕之列【注2】。铁手回归了戚少商自然也就将平乱珏还给了铁手。
六扇门是公门，是公门就有法理规律、公差守则。而这些都不适合戚少商。无论铁手是因为什么理由回来，但只要他回来戚少商就没有了留下的理由。而他也想离开了。
可是诸葛神侯却不愿将戚少商这样一个人才放走。于是他以铁手因为顾惜朝失踪暂无法全心于公事为由让戚少商继续留下帮忙。
戚少商知道这只是诸葛神侯想留自己下来的借口。铁手就是铁手，他知道他该做什么和怎么做。即使他担心顾惜朝也不会因为担心而延误公事。只是戚少商也不愿违逆诸葛神侯这个让他尊敬的前辈的意。于是答应先留下来。
可是大半年过去之后顾惜朝依然无所踪。铁手不断自责有负晚晴所托。
在铁手自责时戚少商也开始有点担心顾惜朝。戚少商对顾惜朝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对顾惜朝他有恨、有敬、也有怜。顾惜朝追杀他三千里害死他那么多兄弟朋友毁他半生基业。他该恨他入骨。可戚少商敬顾惜朝那一身的志气、傲气与才气。那本《七略》戚少商是真心佩服。可是戚少商怜的也是顾惜朝那一身的志气、傲气与才气。顾惜朝有鸿鹄之志更有惊世才华却因为出生低微而怀才不遇报国无门，后更是遇人不淑被人利用。他一生坎坷处处受人耻笑，好不容易遇到晚晴姑娘，还最终为他而死。顾惜朝悔悟却为时已晚。
想到他们相遇的那一夜戚少商依然感叹他是真的将他当知音并推心置腹。可结果……
戚少商不知道该最恨自己引狼入室还是该最恨顾惜朝利欲熏心心狠手辣。但恨又能怎么样？什么都换不会来。顾惜朝已经受了惩罚，遭了报应。戚少商不想恨了。恨，太累了……
那时阻止老八杀顾惜朝也许戚少商就已经将恨放下了……
……
政和四年春，武林第一美人息红泪嫁给了赫连春水【注3】。
江湖人对戚少商的忠义深感敬佩，可是对他终与息红泪天各一方十分叹惋。想当年戚少商只为佳人一笑，铤而走险断崖摘花。可是后来戚少商为兄弟道义留驻连云寨竟未出席他与息红泪的婚礼弃美人于不顾。息红泪因爱生恨建毁诺城只为杀戚少商，可是最后在戚少商有难时放弃半生基业助戚少商千里逃亡。其情其义深为江湖人感叹。戚少商与息红泪郎才女貌，英雄侠女羡煞多少旁人。
可谁知如此神仙眷侣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只是戚少商和息红泪自己都知道他们并不合适。戚少商是龙，他需要翱翔于天际。息红泪是花，她需要呵护备至。赫连春水无论哪方面都是更适合息红泪的。而且赫连春水对息红泪用情至深也是有目共睹。息红泪是美人，更是聪明的美人。这样的女人自然知道该选谁。
所以戚少商对这段感情的结束也只是有些痛却不遗憾。毕竟他爱了息红泪这么多年，所以会痛。可是他也知道息红泪不是能陪他一生的人，所以不遗憾。息红泪能和赫连小妖喜结连理他也是为她高兴的。小妖一定会爱她一生一世。
戚少商是大侠，大侠要拿得起放得下。赫连春水和息红泪大婚时他去参加了并送上贺礼。
不是情人还是朋友。
政和五年初，女真领袖完颜阿骨打称帝建国，国号大金。随之金辽之间战事不断。宋朝因此而少被骚扰边关安定许多。
从政和三年春到政和五年夏，两年多过去了，顾惜朝依然杳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铁手还是不断的在找顾惜朝，即使只是尸骨他也想找到带回傅晚晴的身边。
戚少商这两年也依然在六扇门做捕头。在代替铁手进入六扇门成为捕头之后戚少商就帮助民众伸了许多冤，破了不少案，因此赢得了一个神龙捕头的称号，与以前的九现神龙先对应。在铁手回归之后戚少商还是暂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两年。这两年戚少商也破了不少案子。他的声望如日中天。可是戚少商知道，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
政和五年夏末。
戚少商为追捕一盗匪从北方追到南方。最后追进了藏云山。藏云山因山高峰多也多悬崖峭壁又山峰之间连环相扣使得云雾难飘出仿佛被山藏起来而得名。
现在戚少商追捕大盗廖恒来到藏云山，并将廖恒逼至山顶最高的悬崖处。此处因处在其他峰岭之间所以云雾更是浓厚，那悬崖之外的深渊深不可测，而此处悬崖的地势突出，左右亦是悬崖，唯一的生路被戚少商挡住。
“廖恒，你已经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吧。”
廖恒皮笑肉不笑的说：“戚少商，你自己也是盗匪出生何苦这么为难兄弟呢。”
戚少商不是盗匪，可是连云寨在戚少商当上大当家之前确是土匪窝。但即使他们是土匪，他们也是盗亦有道的土匪。戚少商以他们为荣。
“住口！就算我出生土匪，但我连云寨有道义，是抗辽的土匪！可你居然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下手。抢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谁会和你这畜生是兄弟！”
“哈哈哈哈——戚少商，这世道活下去已是不易，有几个还抱着不能吃的道义？你还真是一怪人，也难怪你会引狼入室害自己的兄弟全部送命。冲这点我也不想和你做兄弟！”
“你！”
廖恒的话刺中戚少商的痛处。当年逆水寒一案江湖皆知，自己引狼入室害死兄弟是他心里的疤，伤好了，可疤很深，被碰到还是会疼。因为他的兄弟好友都不会再复活了，所以即使他不再恨顾惜朝了也无法不痛。
平定心神戚少商拔出逆水寒指向廖恒。
“废话少说。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自己跳下去？”
廖恒往后一看，身后世被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掉下去谁还能活命。可是被捕回去依然难逃一死。廖恒咬咬牙怒视戚少商。
“戚少商！我跟你拼了！”
说完廖恒就不要命般的冲向戚少商。
廖恒的武功一般但是轻功甚好，再加上他善于隐蔽行踪才使得戚少商追捕了他这么远。廖恒的武器是一对弯刀。弯刀从左右砍向戚少商，戚少商用逆水寒一挡一旋转隔开双刀，又立刻跳到廖恒背后马上挥剑将廖恒的背部从左肩到右腰的劈开一道伤。不过戚少商还想活抓他所以没有下重手，却也让廖恒痛得握不住手里的弯刀。仅是这三下廖恒已经落败。
“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廖恒背对着戚少商，戚少商看不到廖恒此刻的表情。但是他看到刚刚他那一剑已经让廖恒疼得全身僵直了。最后廖恒慢慢转过来，戚少商愕然发现他左手拿着三颗已经点燃的火雷弹！戚少商一眼就认出这三颗火雷弹是霹雳堂特质的一种体积小威力却极大的炸弹，名为火云龙！
戚少商没有想到廖恒居然连霹雳堂都去盗过了！
因为刚刚的出招此刻变成戚少商站在了悬崖边，后左右均无路可避。戚少商暗骂自己大意了！
廖恒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戚少商，将戚少商更逼近悬崖边。
“哼哼，戚少商今天我死也要拉你垫背！能让九现神龙捕头给我陪葬，死后我一定可以名扬天下的！啊哈哈哈哈……”
此时火云龙的导线即将烧完。
但是戚少商十三岁起浪荡江湖以来他成名的绝技之一就是快剑！在廖恒反应过来之前戚少商第一剑砍断廖恒的左手，紧接着三剑砍熄三颗火云龙的导线！
廖恒痛吼着跪倒在地，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断腕。
可也就在戚少商以为可以将廖恒逮捕时廖恒的身后爆炸了！爆炸的冲击将戚少商推出悬崖。
落下途中戚少商想到廖恒不只有三颗火云龙。他还藏了两颗在走近自己的时候丢在了身后。手中那三颗完全是吸引自己注意力用的。而落下前他也看到廖恒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戚少商苦笑，他不怕死。只是没想到会被廖恒之流害死。
……
当戚少商醒来时他正躺在一间茅屋中。全身的痛处提醒他，他还活着。他身上盖的是自己那件狐裘外衣。戚少商艰难的移动下发现筋骨没大碍，只是内息紊乱，运气有点困难，也许内脏还有点伤到。
他回想起来在落崖途中他借崖壁调整姿势后用逆水寒刺进崖壁下落，下坠之势得到缓冲。不知落了多久后下方出现一棵长在崖壁上叶子茂密的树。戚少商将剑收起想先抓住树干先稳住再说，可谁知那树看似枝繁叶茂，却是树干太细经不住戚少商下坠中的力道立刻被折断。戚少商想再将剑刺入崖壁却发现树下那块没有了崖壁，崖壁内凹到一丈之外！
之后好像不久就觉得一阵剧痛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该是差不多到崖底了吧，所以还活着。戚少商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个人说他总是不死。看来自己真的是命大呢。戚少商再度苦笑起来。
深呼吸几下戚少商忍着痛坐起来，发现自己上身赤|裸，身上有不少伤口但是都被上了药。逆水寒正在床尾靠着。再看这茅屋，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茅屋。简陋无比又很小。他躺的床就已经占去茅屋三分之一的空间。而这床还只是让他平躺就占满了。茅屋也真的是茅屋，用树枝搭起来的支架再用细藤条绑住固定。屋顶和墙壁被枯枝枯叶还有稻草包围着。再看屋内，床也是用树枝搭起来的，铺的也是稻草。床之外就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木桩应该是充当桌椅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茅屋的主人就是救自己的人吧，他是什么人？
正在戚少商疑虑时，那扇用树枝稻草做的门被搬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逆光让戚少商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可是那个感觉是那么熟悉。戚少商发誓这个人即使化成灰他也认得！
“顾惜朝！”
喊出来戚少商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喊完之后喉咙也是一阵剧痛。
而来人被戚少商的吼声吓住。看着戚少商似乎凶狠的表情看着自己让他感到害怕，身体禁不住的往后退了几乎正微微发抖着。
不知道“顾惜朝”有什么用意。戚少商不顾身上的伤痛硬是要爬起来。可是却从不大的床上摔了下来。身上的伤口裂开了，戚少商在地上疼得缩了起来，满头大汗。“顾惜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想要扶起戚少商。可是被戚少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此时戚少商才认真看清眼前的人。看清之后戚少商吓了一跳！
记忆中那玉般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被披头散发遮住一大半，原本俊美的脸变得枯瘦，还长出了约两寸长的络腮胡。虽然和记忆中差了很多但是戚少商确定这个人就是顾惜朝！可是眼前的顾惜朝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这神情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而顾惜朝绝不会有这样的神情。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不会让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顾惜朝”被戚少商抓得生疼。惊吓之后他挣扎起来，可是奈何戚少商的双手仿佛铁铸的一般丝毫不动。
挣扎许久之后“顾惜朝”才吃力的开口道“放…放开…我……”
戚少商被他的声音一震松开了手。一松手“顾惜朝”马上逃命一般的跑走了。而戚少商还震惊在“顾惜朝”的声音中。
那个不似顾惜朝的声音。顾惜朝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有力。可是刚刚那人的声音暗哑无力。而且说话时还很吃力。
他是谁？
戚少商觉得伤口更痛了。他爬回床上去没多久就又昏睡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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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1）在电视剧中傅宗书为丞相。只有秦汉的宰相的官名才叫丞相。而宋朝是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宰相正式官名，以参知政事为副。宋神宗元丰改制，设宰相二人，首相称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次相称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另设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尚书左右丞为副相。徽宗政和时，改左仆射为太宰兼门下侍郎，右仆射为少宰兼中书侍郎。南宋高宗建炎间，再改宰相官名为尚书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副相为参知政事。直到南宋孝宗乾道间又改为左、右丞相。所以宋微宗时期是没有丞相这个官名的。正式官名太麻烦从简一下还是宰相。
（2）根据温瑞安小说的顺序有记录说明逆水寒案发生的时间是在同年中发于春终于秋。但蔡京在1112年5月就第三度拜相。于是只好篡改历史让蔡京于1112年冬初再登相位了（其实这点不重要啦。只是作者我纠结而已）。
【注2】其实这是个巧合。我自己写完才发现的。在小说中铁手确是在逆水寒案件结束后离开四大名捕之列。这件事发生在这年秋。然在隔年春末因机缘回归。那么铁手离开四大名捕也就半年到九个月的时间。那么我这里就将这机缘写成因为顾惜朝的失踪好了。
【注3】在原著中息红泪确实离开了戚少商和赫连小妖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