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
-
“阿镜,这几日你为何不理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冯衡托腮笑问。
“阿衡,你明知道那就是江湖中人人渴求的极致武功,为何你还要骗周伯通呢?”李镜满脸痛惜。
冯衡一滞,满脸的笑容渐渐消了下去,她红了脸:“是我不对,周世兄为人淳真,我却为了外子欺骗于他,实在是愧为人也。”
“不,阿衡,你明知道我恼的不是这个——婚前你明明答应我,那怕婚后再幸福,也一定珍爱自己。可如今,你为了黄老邪,竟然违背做人的原则!你太让我失望了!”李镜简直痛心疾首。
“我……”冯衡张口欲辩,半晌终是低头:“对不起,阿镜。”
良久才低低道:“可是,能让药师开心,是我心中第一愿望呀。”
李镜愣住。
情爱,使人盲目呀。她心里想。
一晃又是数日过去,李镜日日见黄药师冯衡二人耳鬓厮磨,言笑晏晏,只觉心塞,每日里早出晚归,四处游荡。不想晚间回来,又见冯衡将默写的《九阴真经》用簪花小楷抄了,又珍重的用放到一个紫檀木盒里,这才双手奉于黄药师。李镜只觉眼疼,她不由来到外间,却看见一个铜盒里正燃着许多纸张,随意一瞧。
恍然明白,这便是当初冯衡默写的《九阴真经》。李镜不由暗笑,小丫头警惕性还挺高,惟恐被人偷看了去。
她一想到这个‘偷’字,忽然便想到日后陈玄风梅昭风二人偷取《九阴真经》一事,而随后冯衡又逼自己为黄药师默写,从而早产而亡。
李镜思及此,暗叹一声,轻展双掌,如一对灵梭一样上下翻飞,一股阴寒之气迅速扑灭火苗。她又伸开右手,腕上隐约有个胎似的东西,一张张纸便飞到其手中,她细细瞧去,虽有些字已没了大半截,但度其上下意思,竟也能猜出个大概。
如此过了近一个时辰,她已诵读两遍。李镜猛然间若有所得,忽挺直身子迈步而出。身后,一束阴蓝的火苗又舔上那些纸张,一燃而尽,徒留一堆灰烬。
外面月华甚好,李镜于野外临风而立。她双手抱圆,脚踏八卦,做起手式,一缕清气似被从遥远的月上牵引而来,从其顶百汇穴浇灌下来。李镜默念刚才诵读的《九阴真经》,竟借这股子清气练起功来。
如此运转两个周天,李镜只觉愈发神清气爽,而身体愈发有凝实之感,而右手腕上那个胎记亦有清晰之兆,隐约是朵玫瑰。……
又过数日黄冯夫妇二人由南至北,又由西至东。这一日,夫妻二人东行至泰山脚下,其时鲁地已归金国,泰山下尽是金囯兵士陈列。
黄药师看看这些对平民尤自威赫的金兵,大感扫兴,欲每人来一根附骨钉,让其欲死不能,欲生不得。不想一旁的冯衡见他皱眉,便明白其意,不由伸出纤纤玉手,轻拉他的衣袖。
黄药师回头看看娇妻的玉般脸庞,终是心里一软,声音也温和起来:“阿衡,你放心,我不要他们性命便是。”
冯衡听了,不由露出笑容。
是夜,冯衡负于黄药师肩上,又用两团棉花塞住耳朵,黄药师手持一根碧色玉笛,放于唇边,一首缠绵悱恻的曲子飘扬开来,正是《碧海潮生曲》。
只见一个个金兵东仰西摊,面露迷离之色,更甚者有人口鼻涌出鲜血。
在一地‘尸体’中,黄氏夫妇二人飘然上山。
黄药师倒是不负‘东邪’之号。李镜想。
待到日出,黄氏夫妇恰巧登顶。
日出东方,光如金线一下射到人的身上,在薄雾中并不刺眼。被阳光一照,李镜第一次感到有丝温暖流动全身。她浑身一震,深吸口气,随即疯狂运转《九阴真经》,直至浑身如烈火灼身,方停止自已运功。
“真是疯魔了。”李镜低头自语。
日上中天时,黄氏夫妇游至碧霞祠,冯衡跪在蒲团上虔诚叩首:“愿元君娘娘保佑信女早日为黄家诞下男婴,传承黄氏香烟。但得如愿,信女愿为娘娘重塑金身,重修庙宇。”
李镜看着冯衡一心叩首的,不由目瞪口呆,随即心里叹息:情爱,真的是使人盲目啊。
而黄药师听得爱妻如此祈祷,不由走上前,拥住冯衡,轻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阿衡,我本不信鬼神之说,求子之事不必着急。况我的阿衡天生灵慧,你我夫妻二人一向同心同德,将来何愁没有一个顶用的孩儿继承衣钵?!”
“再一个,你我朝夕相处,感情融洽,还怕没个孩儿——我现在倒担心我的阿衡给我生几个过目不忘的小阿衡,再生几个行事古怪的小东邪,到时只怕没有为夫的立足之地了。”黄药师在妻子耳边低低私语。
冯衡听了羞红了脸,她依偎在丈夫怀中,良久才偷偷看向李镜所站的位置。
杳无踪迹。
如此又过了将将两个月,黄氏夫妇二人日日把臂同游,好不逍遥自在。这一日终于来到海边。黄药师亲自揖舟,让冯衡坐于船头,二人不时诗词相和,于风浪中谈笑风声,偶然肚饿冯衡亲手烹调美食,很是相得。
直至红霞满天,黄昏已至,二人方至一处芳菲小岛。
只见岛上桃花盛开,如一团团粉雾样在晚霞中相映生辉。黄药师对妻子一笑:“阿衡,这就是我们的桃花岛了。”
冯衡听了‘我们的’三人字心中甜蜜,不由也笑看丈夫,眼中波光潋滟,在霞光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意。
黄药师心神不由为之一荡,正欲说些什么,忽听一阵脚步声,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师父,你回来啦!——怎的去了那么久,若华好想你啊。”
随着声音,从桃花树后,转出一个人来,却是一个相貌清丽的十四五岁少女,只见她脸带娇嗔,一双眸子满是欢喜。
正是梅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