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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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低序列非凡者与普通人来说，不死生物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对手。
包括活尸、幽影、怨魂在内，这些不死生物难以被物理攻击所伤害，又不知疲倦。当它们成群出现时，即使是中序列的非凡者，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要吃亏。
而此时，在这座已经毁灭的城邦的梦境里，他们将要面对的，正是这样一群难缠的敌人——一群来自于第二纪的“死神”格蕾嘉莉神国的不死生物。
崖城背靠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不必担心背后偷袭，因此主要的防线是面朝着开阔平原的那一侧。当守城的士兵发现成群的不死生物与灵界生物时，它们已经来到了无险可守的平原之上，崖城的城墙便是最后一道防线。
经过了大祭司的首肯，李奕和伯特利跟随着守城的队伍前往城墙。在穿过街道时，伯特利低声在李奕耳旁道：“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内乱。”
祂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依据的。
城中房屋的门户与装饰或多或少都雕刻着鸟形的徽记，应当来自于城内居民所信仰的神明，但居民们祈祷的手势却是在胸前画出十字，说明这里的信仰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一次彻底的改变，由第二纪的“死神”不死鸟始祖转变为了全知全能的造物主。
城内的建筑明显划分为两个不同的等级。祭台周围的房屋精美高大，甚至修筑着架空的花园，但却遍布新鲜的战斗痕迹，断墙上残留着飞溅的血迹。靠近城邦外围的建筑则简陋许多，但保存得更为完好，还有几个孩子从紧闭的窗户的缝隙中偷偷打量着外面。
这里的叛乱由下自上，底层的人类杀死了顶层的异族，原属于不死鸟的城邦成为了人类的领地——皈依于了全知全能的造物主。
在跟随守城的队伍经过城墙之下时，他们看见城内的居民们已经准备好了修补城墙的物资与大量武器，甚至还有不少装着属于“太阳”领域的油膏的木桶，显然早就做好了与死者战斗的准备。
结合先前在广场上那位似乎是军队领导者的阿狄森的话语，这座城邦为什么会在不死生物到来前便做足战备的缘由已经昭然若揭——
这座与死者之城相距不远的城邦本来是不死鸟的领地，在信仰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的大祭司等人的领导下，城内的居民发动了叛乱，将原先留守于城中的不死鸟始祖的眷族通通杀死，宣告皈依造物主。
这场叛乱想必在造物主那里已经走了明路，否则单凭这些常年处于不死鸟始祖的眷族的奴役下的居民，绝对不可能在它们眼皮子底下底下无声无息地弄到这么多克制不死生物的、“太阳”领域的油膏，更不会一结束叛乱便迫不及待地祭祀新神——因为他们知道，没有神明的帮助，单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从不死鸟始祖的怒火中活下来的。
可惜他们的祭祀注定是无用功，因为造物主身陷与不死鸟始祖的神战之中，无法回应他们——祂不能分心，因为祂尚未得到所有五条途径的唯一性和序列1非凡特性，与不死鸟始祖一样属于序列0，优势并没有大到可以一心多用。
但是同样，这座城邦也无需承受来自不死鸟始祖的愤怒。那位“死神”现在恐怕满脑子都是怎么留下自己的性命，没那么多功夫纠缠一座叛变的城邦。
崖城的居民们只需要撑过这一波冲击，便能等来造物主的天使的支援。
是的，造物主天使的支援，李奕非常肯定。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确定自己没有以“降临”的方式来到过崖城。
不知道请求“影国之主”降临的这次祭祀有没有启动，但是总归是没能成功带来真正的影国之主，最终将这座城邦从不死生物与灵界生物的冲击中解救下来的，一定是造物主的哪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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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城墙后，才能更直观地感受到崖城所面临的危机之严重。
平原之上，一直延伸到仿佛压着沉沉黑云的天际，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是不死生物与灵界生物的天下。一具具裸露或身穿皮甲的骷髅与挎着长剑的苍白活尸混杂在一起，僵硬而无目的地前行；幽影、怨魂、各种奇形怪状的灵界生物盘旋在上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前进方向上的一切。
在这样数量庞大的敌人面前，崖城如同面对海潮的沙堡，随时有被冲毁的危险。
大祭司与那位叫做阿狄森的指挥官已经登上了城墙，周围围了一圈较高序列的非凡者，此时正在低声讨论什么。李奕尝试着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可惜似乎因为梦境的主人认为他“应该”听不见的缘故，他并没能得到什么信息。
很快，他们得出了什么结论，重新分散开。
大祭司踱步至城墙边缘，注视着近乎无穷无尽的敌人，慢慢举起近两米高的手杖，微阖双眼。
虚幻的辉光从手杖的顶端与城中的祭台同时亮起，升向空中，在城邦正上方汇聚为一轮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光球——如同缩小版的太阳。
下一秒，那轮光球当中炸开，崩碎为无数细碎的光雨淋淋落下。
李奕伸出手，几滴光雨落在他的手上，暖意从手心扩散开来。
同样也是“太阳”领域的气息，但与涂抹在长剑上的油膏不同，光雨中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应当来自于“观众”途径。
这样的温暖与镇静并没有因为光雨的消散而消失，而是久久地残存在了体内。
他捻了捻手指，明白了什么。
大祭司使用了一个范围足以笼罩全城的、为城中所有居民加上了“反灵体”的高级buff的封印物，按照现在的教会的分法，这恐怕至少得是个1级……最关键的，大祭司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说明封印物的副作用至少在现在，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李奕盯着她。
好家伙，这个大祭司该不会是阿纳托利耶维奇的哪个眷者吧？
不对，那家伙的眷者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他绝对不会记漏的。
这时，一个人从他身后拍了拍他。他转回头，看见一个背着一捆比他本人还高的箭，还抱着十几把长剑的年轻人。
不出意外，这应该专门是分派武器的居民，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城墙上的守军及时补充被消耗的武器。
“拿好它，不要丢掉了。”
分派武器的年轻人递给李奕一把涂着金黄色油脂的长剑，不放心地再次嘱咐，“我们的武器有限，不能浪费。”
说着，他看了一眼伯特利：“你们看起来不太像是经常战斗的样子，等会儿可不要一下就死了。”
不经常战斗的李奕看了看自己这幅连道疤都没有的身躯，又看了看旁边一副第四纪贵族打扮的伯特利。在混乱的第二纪，这样的打扮确实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养尊处优的贵族。
于是他肃穆地点头：“你放心，就算打不过，至少我们肯定跑得比活尸快。”
“——也不要立马就跑啊！”年轻人急眼了，差点上手去晃李奕的肩膀，“虽然不是擅长战斗的途径，但你们好歹也是序列5吧！”
“开玩笑、开玩笑的。”李奕连忙举起手，笑道，“我们还不至于死在一群失去控制的不死生物手上。”
听见他这么说，年轻人才勉勉强强地放过了他。他撇了撇嘴，转头去将自己背上同样涂着金黄油脂的箭分发给弓箭手。
等到没人注意他们，伯特利朝远处的不死生物伸出手，尝试着一握。
本该坍塌毁灭的空间毫无动静，祂刚刚仿佛就是普普通通地抓了一把空气。
祂的动作顿了顿，望向旁边的李奕。
“我觉得，还是不要对这场梦境所能承受的力量报以太大的信心比较好。”外神朝祂微笑，仿佛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做，“毕竟梦境的主人最多只是个序列2的天使而已，万一不小心打破了梦境，可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那么，我们真的要履行你的那个承诺？”伯特利问，“用‘旅行家’的能力？”
“是啊。”
李奕回答，目光重新落在不远处的大祭司身上：“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进入这场梦境吗，要毁灭梦境，也至少要等到梦境的主人梦见城邦毁灭的那一刻。”
他的表情平静得有些可怕。
下一秒，他重新笑了起来：“不过这还得仰仗你啊，伯特利。我可没法转去‘门’途径，对于开门这件事，那是绝对的有心无力。”
他所在途径的序列7“捕食者”能够模拟出曾被他吞食途径的非凡能力的表象，但也仅仅只是表象而已，真要他开个门什么的，那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是他们还肩负着运送灵界生物血肉的“任务”。
门先生对此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在面前这个倒霉外神说他们两个都是“旅行家”时，祂已经便对现在的情景有了预感。
作为第四纪最接近序列0的天使之王，就算是哪个真神叫祂来当这么一个工具人的角色，祂都能立刻扭头走人。但提出要求的是一个压制着祂身上来自于堕落母神的污染、拿捏着祂的命脉的旧日……
于是祂心平气和地点头：“我知道了。”
外神欣慰地拍了拍祂的肩膀：“太感谢了，林格斯塔都没你让我放心。”
伯特利噎了一下：“我真是受宠若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外神不放心林格斯塔，但是祂相信，至少神遗者不会在心底朝自己信仰的神明翻白眼。
这时，天空中盘旋的幽影与怨魂已经率先逼近了城墙。察觉到活人的气息，它们半透明的扭曲面孔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如果城墙上的都是普通的非凡者，那他们此时应当已经受到了来自于怨魂的影响。但在大祭司先前所降下的光雨的庇护下，这些灵体生物不再是最大的威胁。
口令声响起，弓箭手们弯弓搭箭，射出了第一批涂着油脂的箭。
“太阳”领域的气息是这些不死生物天生的克星，一支箭甚至能接连穿过好几只幽影，再将地面上某只骷髅烧成灰烬。
被射中的幽影与怨魂先是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然后溃散，但依然有为数不少的穿过箭雨，扑到了城墙之上——它们面对的，将是一把把同样涂着油膏的刀剑。
这场战争由此，正式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