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计划》化物

8、实验

　　“四号实验体，有栖川望月。……近日身体指标均为达到平均值，伤口愈合缓慢，低于正常水平。”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在纸上写着什么。

　　男人面对的房间只有几叠大，四处被封死，没有窗户。房间里是一个穿着统一白衣的男孩，和有栖川望月一模一样。男孩的手臂上缠满了绷带。

　　男孩在房间里借着偷藏的镜子碎片观察着门前的男人，在看到男人走后将绷带全部解开。

　　男孩的漂亮的手臂上只有淡色的痕迹，没有任何血痕或者疤痕。

　　男孩从枕头下面拿出一瓶用细口瓶盛放的液体和玻璃碎片。他用玻璃来回在缠着绑带的部位划着，很快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明显的伤痕，流着鲜血，但血液似乎并没有流下的征兆。

　　他将一粒不明的药物猛地吞咽了下去，接着又向伤口上泼上液体，很快，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下，伤口开始发炎溃烂。男孩面无表情地缠上了绷带，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凪，怎么样了。”说着，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依旧穿着白色大褂。

　　“一切正常，只不过药的数量不多了。”男孩的声音很平静，“你分析出药的成分了？”

　　“啊··这药。成分···分析出来了。只不过，要是将药做出来··这·几乎不太可能了。”

　　“怎么？”

　　“凪。这药···药的成分中含有磷酸三钙，氧化钙。钙和磷的成分很高。这··这里的成分和某一种东西很类似。”

　　“钙磷的含量很高··骨头？”男孩问道。

　　“差不多。更准确地来说是人骨，不应该是人的骨灰。”

　　“骨灰？谁的？”抬起头来，看着男人。

　　“ 在药物中我提取到了与你血液中很相似的东西。可以大致判断，这应该你们一族中某一个同样拥有能力的人的骨灰。

　　很可能当年，你的族人就已经在就研究出了抑制能力的办法，只不过··这个法子确实··唉。”

　　“所以，这药····”

　　“嗯。凪，你来这儿多久了？”男人问道

　　“两年多了。”凪回答道。

　　“两年了啊~以你的能力···我想这里拦不住你的。为什么要一直待在这里，这样的日子，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熬得过去的。”

　　“没什么。再等等，等到他们彻底死心了。好了，我打算休息了，你该离开了。”

　　“你。唉~如果当初你拒绝了有栖川家，凭借你的天赋，在未来整个医学界的里程碑上必有你的名字。”

　　凪指着不大的门，“不管这件事重来多少次，我也不会拒绝的。你该离开了。”

　　男人见凪态度如此，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将药剂放在凪面前，转过身去，离开了。

　　三个月后···

　　“四号实验体，有栖川望月。实验开始进行。”

　　“实验部位，双腿。器具，匕首。”另一个机械式的声音从一旁传了出来。

　　一把锋利的匕首快速在凪的腿上划过。霎时，鲜血横流，七七八八的伤口在腿上叠加，一层接一层。 血液没有降低流下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四号，凝血值未达平均标准，伤口愈合缓慢。无异常现象。经过205项检测，初步确认，此非特殊实验体。是否要转移实验对象？”

　　“有栖川望月····据伊东先生描述，确实拥有不一般的愈合能力，可这205项中没有一项超出平均值···”一个年老的带着眼睛的老头看着表格，又看了看凪的伤口。

　　“山崎教授，这两年多来，整个研究所花费半数精力和资金全部投在四号上，如今没有半点有用数据，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教授，四号或许真的不是特殊体。
　　我们已经耗不起了，教授！”一旁的年轻男人大叫着。

　　凪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似乎已等候多时了。

　　名唤山崎的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将表格递给了其他人，“好了，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放弃一切对四号的研究，所有人将四号的项目转移至一号和十四号。”

　　‘一号和十四号···这两人的状态应该可以维持半个月。应该能将研究所的火力全部吸引过去。’凪从研究台上‘慢慢地’缠好绷带，被推回了狭小的房间。

　　“凪，你最近变了不少。”还是上次的那个男人。

　　“哪变了？”凪问道。

　　“模样变了，身高也长了。不过也正常，孩童的成长期总是和幼年差别挺大的。”

　　凪借着那块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脸和现在的身体状况。

　　脸太久没有修刻已经明显出现不同了，身高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他看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对，毕竟这脸是一刀一刀地削骨去肉给弄出来的。至于身高····”‘抑制生长的药剂很快就要压抑不住了。’

　　“刻出来的？”男人骤紧眉头看着凪。

　　“没什么，就当我胡言乱语。炸药已经准备好了吗？”

　　“嗯，按照你要求以及埋好了，研究所里的也已经藏好了，就等时机到了。”说着男人拿出一份地图，“这是研究所和周边地图，炸药的地方我已经标记出来了，一切都和你计划的一样。”

　　“嗯。山下，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仅仅是因为我向你提供了我的血液？”凪盯着男人问道。

　　“哈哈··我当初进入研究所并不是为了研究是什么‘不死’，我是带着私心进来的。我毕生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研究透彻有关神屋敷的秘密。

　　如今，你向我提供秘密，我让你逃出去。这不正好？更何况，凪，你在医学和生物上面的天分真是让我着迷。”

　　凪瞥了瞥山下，没有说话。

　　“ 我收到了山崎的报告，一号和十四号的愈合能力超过所以实验体。
　　我记得一号和十四号都是贫民窟里抓来的，怎么，半个月内数据就和初次完全不同，你改了数据？”山下想起今天山崎和助手的报告。

　　“没。数据没改，只不过改了他们的身体结构。”

　　“？”山下一脸疑惑看着凪。

　　“在餐桌时，我往那两人的水里惨入了我的血。原本是想试一试的，看来这个实验还挺成功的。

　　虽然达不到急速治愈，但可以将身体的自愈机能提高原来的一半，不过这样的阶段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最多半个月，他们的身体又会恢复原状。”

　　山下瞪大了眼睛，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这···这··按照你的实验结果，如果能喝下五毫升的血液，那么急速治愈就完全不是问题？”

　　“这仅仅是理论。但应该会爆体而亡。”凪说到。

　　“爆体？”

　　“嗯。当初我曾经将血液分给了一只鸟，仅仅是一滴半滴。那只鸟就立马死亡。

　　我初步猜测这应该和血液的饱和度有关。

　　对于体型小的飞禽走兽而言，一滴不到的血液便足以致命。但对人类而言，一滴便可以改变身体中的结构。

　　假设饱和度这说法成立，那么，在绝对理想的条件下，加入适量的血液，恰好达到饱和的最大值，按照推论就可以得到神屋敷一族的能力。”

　　山下接连着点了点头，“没错。那么再提出个假设，神屋敷一族血液中的某些神奇的物质必须在一定条件下才可以存活或者发挥总用。

　　如果能让实验体的血液饱和度恰好达到最高点，并且血液环境使得特殊物质的活性达到最高峰，那···这不就是初代的神屋敷所拥有的不死。”山下说着，神情明显变得激动。

　　凪看了看山下，“当然。不过这只存在绝对理想的情况，毕竟实验体的不可控性太大了，他们的□□稍不注意就会承受不住血液而崩坏。

　　但一号和十四号，山下，你可以去试试。

　　毕竟这两人的体质已经和常人不同了，说不定可以承受住你的实验。你可以乘着这次实验目标的转移，弄点血液样本来研究，说不定可以真的做出类似‘不死’的存在。”

　　“对对对···凪，你的对。这得抓紧，抓紧。”说着，山下忙慌慌地出去了。

　　7月21日凌晨三点

　　实验室在一瞬间化成了平地。没有人活下来。凪，站在局外，淡淡地看着一起又一起爆炸声。废墟和泥土混在了一起，什么也分不清。

　　凪看着废墟中可见的山下的尸体，提起了箱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几分钟前····

　　“快走。爆炸要开始了。”凪站在山下的研究台前。

　　“爆炸？···对，今天有爆炸。你快走，快走···”说着，又开始弄他的血液样品。

　　“你不走？”凪问道。

　　“一路顺风。”山上头也抬地对凪挥了挥手。

　　凪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将没有说出口，“我走了。”

　　时间到，爆炸一发接一发，一切的一切都在大火和爆炸中毁灭，一切都结束了···

　　远方，他提着箱子，不知去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