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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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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如水地过去，陆宅某天却不是很太平。
先是陆子轩拿出真正的拾光，当众让他那位继母没了脸。
然后就是他逐渐演变成后爸的亲爸在所有宾客走了之后，差点拿出家法教训他。
最后是收到赝品拾光的陆家奶奶黑着脸阻止了这场闹剧。
这出戏最后的效果很让陆子轩满意，继母也算得罪了奶奶，足够她这阵子混不好了。
他奶奶什么都好，但只要谁得罪她，那人日子就不好过了。奶奶看儿媳妇这方面识人不清，他也是帮帮忙，让奶奶看看她挑出的儿媳妇没那么完美。
陆家大哥陆子松忙着公司的事，压根没什么时间应付家里的事，只在第二天下班回来后问了句：
“子轩，拾光哪来的？”
“噢，谢二叔的。”
谢二叔谢江辰，是位不折不扣的宝石收藏家。
陆子松咂了咂舌，“君言帮借的吧，你还没那么大面子。”
“瞎说什么大实话！”陆子轩瞥他一眼。
“什么时候来公司帮帮忙，我看你整天闲着没事干，还不如来公司多怼陆子荣几句，不好玩吗？”
陆子轩瞪他一眼，“谁说我没事干？我现在要去还拾光，很重要的事好吧!”
他把礼盒收在口袋里，出门去了。
但门口站着陆子荣，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面上带着冷笑。
陆子松坐沙发上，只扫他一眼，挑了挑眉，端起茶杯自顾自细品。
“呀，是二哥啊。”陆子轩勾唇，“劳烦二哥往边上挪挪，我怕你不小心碰到我，我摔了没关系，但拾光摔了怎么办，毕竟是谢家二叔的藏品。”
陆子荣脸黑了一下，给他让路。
陆子轩拿手机出来，笑着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
陆子轩其实没指望着凭一颗绿宝石就能让继母和陆子荣滚出陆家，他只是见不得继母坑骗他奶奶。只要他在陆家，就时时刻刻膈应他们，让他们过不好。
“君言，我等会给你还拾光，你现在是在海晏公寓那边吗？”
“嗯。”谢君言在做饭，“或许你可以直接去谢家主宅，二叔今天在那。”
陆子轩脑补一下场景，“不了不了，我一个小辈。”
“......我家只有小叔会捉弄小辈，二叔挺好相处的。”谢君言扫了一眼料理台，“你来的路上帮我买一瓶醋。”
“噢，做饭是吗？要加我的一份噢!”
陆子轩开了辆低调的奥迪去最近的商城，打算买醋，再多买点别的。
排队时他前面几个结伴的女孩讨论谢铮，乔伊什么的。
“谢铮出院了，你们快看他的微博。”马尾女生惊讶道。
“看见了，说实话，我还是觉得是他买水军黑了我偶像乔伊，还脚踏两条船，他吊威亚摔了也活该。”棒球帽女生撇撇嘴。
“谢铮也就脸和演技看得过去了。”短发女生说。
陆子轩不经意看到短发女生手机上的图片，忍不住吐槽——还没他发小一半好看。
马尾女生一转头要说什么，一眼看见陆子轩，眼前一亮，用眼神对同伴们示意。
“帅哥，能加个微信吗？”短发女生眼睛亮亮的，她是个颜控，看见帅哥美女就想勾搭。
“抱歉，恐怕不行。”他拒绝了，付完钱后看见她们还在，就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个谢铮，还没我发小一半好看。”
短发女生听了，眼睛更亮了，超想认识一下，但棒球帽女生拦住了她。
棒球帽女生看了一眼陆子轩的背影，觉得有点玄幻。
“刚刚那个帅哥，他手腕上那块表我好像知道......应该是爱彼的最新款，价值这个数的。”她比了个数。
短发女生也觉得玄幻了，“现在的富二代也亲自来买菜的吗？”
陆子轩到达海晏公寓坐电梯上楼，想去封从锡那。
他坦白，比起去谢君言那吃饭，他更想在封从锡那蹭饭。
谢君言的手艺，比起封从锡的来，隔了好几个级别。
但他已经和君言说好了，他又吃不了两餐，只好老实地到君言那。
他把礼盒放到谢君言卧室里，再去厨房打下手。
谢君言围着蓝色的围裙，神情认真专注地炒菜。看着真的有模有样，但成品也就一般。
陆子轩忍不住低声笑了。
以前学校组织全年级自由组队露营的时候，谢君言玩游戏输了，给全队做的那道菜，让人不敢恭维，现在的水平已经进步很多了。
陆子轩笑着和他聊他读书时这件糗事。
“你当时真是糗大了，从锡做的那道菜被抢着吃，你的那道......哈哈哈......”
“噢不对，还是有人愿意吃的，你和从锡两个人吃完了是吧？”陆子轩大笑。
谢君言敛了敛眼睑，并不出声。
那次露营......谢君言拧眉，冷漠抿唇。
他其实不太想回忆，奈何记忆一上来，收都收不住。
那次露营后，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谢君言原本已将疑惑放到一边了，但此刻记忆奔涌而出，将疑惑冲到他面前，让他再次面对。
那是露营结束的第一天早上，谢君言醒来时看见手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点开屏幕时诧异的发现——页面停留在一个贴吧上。
是他的账号，发布了一条帖子。
现在应该还找得到，是该好好再看看。
将陆子轩送走后，他拿过手机，打算——
谢君言愣了一下，他原本想做什么来着？
他炒菜时想着要拿手机去做什么？
他当时在疑惑什么？
有一种冷意，伴随恐慌蔓延整颗心脏，直至将他整个人都淹没，让他难以呼吸，手指僵直。
陆子轩接通谢君言的电话，听见对方有些急促又迷茫的声音。
“子轩，我炒菜的时候，你和我说了什么？”
陆子轩收起自己要出口的调侃，正声道：“我和你说高二那年的露营，你做的菜很难吃，最后是你和从锡两个人吃完了。”
语毕，他轻声问：“怎么了？你状态不太对，我折回去看看你。”
谢君言握着手机。
对，露营，做菜，然后呢？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慢慢捂住脑袋，他曾经失去过什么？他的一段记忆吗？
陆子轩快速到达他门口，急切按下门铃，“君言，开下门。”
谢君言开门后，陆子轩心头跳了一下。
他没见过这样的谢君言，眼里没了冷淡，被迷茫填满，唇色惨白，像失了生气的花瓣。
如果是封从锡看了，只怕会心疼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君言坐到沙发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缓过来。
“我没了露营后的一段记忆，然而这些年来，我都没察觉。”他定神，“直觉告诉我，那段记忆很重要。”
他觉得，不止露营后的一段记忆，可能露营中有些事他也没了印象......甚至还有别的时候的记忆，比如那天晚上。
“我明天要去趟医院。”
尽管他觉得，很可能会没有用。
但他只能寄希望于此。
他不敢去想，是不是什么荒诞的、虚妄的力量刻意抹去了那些记忆。
陆子轩担心他，帮他预约医生。
陆子轩晚上在这住的，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去厨房做早餐。他读书时经常参加夏令营，做早餐还是会的。
他出厨房时看见谢君言房门开了，一眼看去，目光落到他脸上，怔住了。
谢君言一晚没睡好，睡一会醒一会，一晚也不知道睡着的时间有多少。因为皮肤很白，稍微有点黑眼圈就会显得很重。唇色浅浅的，双唇微抿的时候看起来格外脆弱。
出门的时候陆子轩恨不得背他走，怕他摔碎了。
电梯在下一层就停了，电梯门外是封从锡。
电梯里两个人，他目光只落在最里头的人。
那人今天没穿正装，穿着白色的休闲T恤和黑色长裤，戴着白色帽子和黑色口罩，低着头，身子微微靠在身后的电梯上。
谢君言是个严谨的人，一般时候不会允许自己站得不正，他今天很不对劲，就头发丝都写着主人状态之糟糕。
不过一眼封从锡就深深拧眉，大步走进去，到他面前弯下腰，忍不住想捧起他的脸，看看他此刻的神情。
但其实不用看都能知道他一定很难受。
封从锡最终只是隔着口罩，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谢君言意识有点模糊，但竟然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心疼。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偏头躲开。
他刚侧过头，对方就先撤回手。
封从锡看向一边的陆子轩，后者压低声音：“君言昨天晚上开始就不舒服，一晚没睡好，今天精神很差，我带他去医院。”谢君言昨晚叮嘱过他别的都不能说。
“我也去。”
陆子轩没说什么，因为知道这个时候拦不了他的。
电梯有别人进来，陆子轩和封从锡挡在谢君言面前，不一会儿到达了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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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约的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因为提前预约过，陆子轩直接带人去神经科拍CT。
等结果的时候谢君言在走廊座位上睡着了。
长腿交叠，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低头睡着。
平常绝不会有的状态。
路过的护士不由得屏住呼吸，小心地走过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青年戴着口罩和帽子，低头时完全看不见长相，但手指很好看，交叠的双腿格外修长。
一小时后医生拿了结果出来递给他们。
谢君言迷迷糊糊醒了，感觉手被谁牵了，走向神经内科专家门诊。
他一路上倒是清醒了，理智回笼的时候认为封从锡不该来，但他如果这样说未免不识好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