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秦》无闲和有闲

41、第 41 章

　　倪莹自然是知道其后发生的所有事儿，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好似老僧入定，后来天色愈发浓稠，暮色渐渐四合，珠儿轻敲了几下房门，想要送饭进去，可里头悄没声息，她和倪莹对瞧一眼，便又将饭盒送回了后厨，作罢了。

　　第二日天光放亮，两扇房门这才重又打开，倪莹和珠儿低着头进去收拾，惊得几乎心颤。

　　几乎所有的瓶器都被打碎了，幔帐被从房顶上扯在地下，几张檀木椅子和桌子被掀翻在地，房里乱得几乎没有下脚之处。

　　除了乱，还有一股难闻之气，倪莹是过来人，知道那是奢靡之气，珠儿却不懂，一双眼清澈无辜，二人不曾抬头，手脚麻利地将破碎之物抬出屋外，又拿了清水进来擦拭，半个时辰便收拾停当，这才去后厨抬了早膳回来给赵姬进食。

　　赵姬只披了一件薄纱在身上，一双玉腿伸得笔笔直，姿态慵懒，一双眼睛似能滴出水来，嫪毐已从后门走了，她似乎是意犹未尽，美目流盼，将一双手伸在眼前瞧来瞧去，又去问倪莹。

　　“莹儿，你尝过几个男人？”

　　倪莹几欲将手中扫把摔出去，她支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老实交代，“两个。”

　　身边的珠儿一脸惊恐抬起头去瞧她，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赵姬紧追不放，“孰优孰劣？”

　　倪莹一张脸几乎渗出血来，“莹儿愚笨，分不出高下来。”

　　赵姬仰天大笑，“也是，寻常男人便是这样了，只顾自己快活，哪里知道如何取悦我们，莹儿，原来竟有这般大不同，枉我白活这许多年。”

　　从那以后，嫪毐便日日前来赵姬的宫里相会，二人胆子一日大过一日，后来还顾了马车出城游玩，倪莹跟着去了一趟，发觉他们连马车都不下，一次竟在马车上待足三日三夜，下车的时候，赵姬直接从马车上跌落在了地上。

　　疯狂的日子一过便是半年，嫪毐眼瞧着一日日消瘦，赵姬却媚态百生，好似返老还童一般，这期间嫪毐索性明目张胆地搬进了赵姬的宫里居住，日日缠绵，闹得愈发不像话了。

　　这一日里，天光还没大亮，倪莹和珠儿守在赵姬的寝宫外头，似睡似醒的当口，宫外大门轰的一声被推开，倪莹和珠儿乍然惊醒，往外处一瞧，原来是嬴政来了。

　　倪莹和珠儿守在门口，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嬴政已走到近前，好在他倒也不推门而入，只是指住倪莹问道：“里头除了我母亲还有其他人吗？”

　　倪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奴婢不知。”

　　嬴政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哐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尖直直指向倪莹的要害之处，寒光闪耀，几乎立时就要将倪莹斩在剑下。

　　嬴政身后的蒙骜上前几步，跪在倪莹身侧，将剑锋挡了过去，他磕头在地，说道：“陛下手下留情，这是臣的内伺，种种情由才在宫中当值，望殿下看在臣的面上，留她一命。”

　　嬴政脸色愈发冷凝，将赵姬的殿门踹开，好在外头这样一通热闹，嫪毐早就就地遁了，只是殿内杂乱，嬴政又不是痴傻之人，只在殿内转了几圈，便已了然于胸，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倪莹趁着这机会，倒是好好瞧了几眼嬴政，这孩子已然长成了大人模样，须发皆厉，隐约中能瞧出文哲的轮廓，倪莹低下头去，掐了掐自己的手掌，竟然又听到蒙骜在说：“陛下，可否许臣将内人带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