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秦》无闲和有闲

38、第 38 章

　　春来春去，嬴政登基已有三年之久，赵姬和吕不韦勾搭一气，把持朝政，倪莹和蒙骜倒是将日子过得不动声色，日子平淡似水，在指缝间慢慢划走，只是有些事情，终是不由得人做主。

　　这一日，倪莹自街市归家，只觉得家里仆人有些模样古怪，低着头扫地的，在厨房帮忙的，盥洗的，都低着眉眼从她身边匆匆经过，不敢有半步的停留，倪莹从门前的大院步到小院，又步到厢房，听见房里传出的女子声音，那个声音她听过没几次，可不知为何，这忽忽将近十年，竟也并未忘记。

　　蒙骜背着身子对着她，听见她进来的脚步，这才堪堪回头，她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些慌张和抱歉，可她终究是想多了，这是古代男子，连唐清都不如还是未曾开化的大秦男子，他板着脸，对着倪莹微微侧了侧脖子，“莹儿，你瞧我寻到了谁？”

　　倪莹做不出笑来，只道：“你要将她留在家里吗？”

　　蒙骜僵了僵，“自然，这是我结发的妻子。”

　　倪莹便笑，可胸口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好一个结发的妻子，如此这般，那我便成全你们这对久别的鸳鸯吧。”

　　倪莹绕过二人，将自己换洗的衣物收拾了两包，又带了些首饰盘缠，便往侧门而去，准备静悄悄地离开。

　　蒙骜拦了拦，倪莹侧头瞧他，这个同床共枕四年有余的男人，此刻脸色铁青，气得几乎切齿，他说：“莹儿，不知你闹得是哪样脾气？绒儿回来了，她是大，你是小，你二人和平相处，我一样对待，不分彼此，绝不偏驳便是。”

　　倪莹不去理睬他，低着头只顾自己走路，蒙骜随着她走了三两步，瞧着神色已然颇不耐烦，“倪莹，莫要胡闹，若是认识你在前，我蒙骜可以发誓，今生便只有你一个妻子，可是认识你偏偏在后，范绒为我受尽委屈，我不可能置她于不顾。”

　　倪莹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外头是茫茫街路，白日里的喧嚣已然渐渐散去，三五错落的白灯将街道和矮矮的屋檐映照得面目模糊，不时有野物从墙角处窜出，一对眼睛又绿又悍，倪莹扶着门沿，叹了又叹，忍了又忍，终是回转身来，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从前范绒没来，一间厢房两个人住，蒙骜的房间是这，倪莹的也是这，谁都觉不出别扭来，范绒来了之后，她是正妻，自然是随着蒙骜一同住大屋，倪莹并不作声，只是让下人收拾了一间偏房住下，当天天色已晚，蒙骜在倪莹房里说了会儿话，便说范绒第一天回家，要去陪她。

　　倪莹笑笑，心里百般的不是滋味儿，范绒没回来前，她也觉不出自己对蒙骜有多少感情，可真正走到这一步，不知是不是出于不甘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胸口一股酸水泛出来，直直要将她溺死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