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秦》无闲和有闲

31、第 31 章

　　倪莹跟在赵姬身边，瞧着异人本就不同于男人的身子骨一天弱似一天，这一年的秋天格外漫长，秋风起了又落，落了又起，西北的天气干燥缺水，异人感染了小小的风寒，谁知竟一病不起，卧在榻上咳了血在赵姬的帕子上。

　　倪莹拿着大夫配得药方在膳房里煎药，她最怕中药的苦味，眼下只觉得那药的气味儿顺着鼻腔，只往自己的脑门和四肢百骸里钻，她拿了把蒲扇来回地扇火，没一会儿便失了耐心，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嘴里念念有词。

　　“早知道这样，就让王文哲给我带两包消炎药来了，这儿的大夫说得那么严重，照我看，两包消炎药保管药到病除。”

　　身后有个声音响起来，“王文哲是谁？”

　　倪莹将一把蒲扇跌落在炉子上，火苗将蒲扇燃着了，秋天风干物燥，火势一下子便窜了上来。

　　倪莹手忙脚乱的，想把蒲扇从炉子上够出来，却被火苗舔了两下手，她又慌慌张张缩回手，拿在嘴边吹风，蒙骜之前还覆着手缓步而来，眼下瞧着倪莹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帮她把扇子从炉子上取下，扔在地上踩灭了火苗，倪莹没碰到扇子，一只手还染上了煤灰，蒙骜把扇子取回踩熄了，两只手却白白净净的，当真是高下立现。

　　倪莹不作声，又去边上另取了一把蒲扇，坐回原位，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扇风。

　　蒙骜陪了会儿，才说道：“我听了你的建议，从吕大人的府上搬来了这里，想想自己也觉得可笑，你我素未平生，我竟会觉得你可靠。”

　　倪莹瞧着炉子，中药氤氲的热气徐徐而上，伴着外头一地的落叶，黄透了的秋天还有高到遥不可及的蓝色天空，院子里错乱的石榴树坠满了沉甸甸的果实，那样纯粹的颜色就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倪莹在曾经的那个世界里从来未曾见过，她将痴迷欣赏的眼神从这里转到那里，却根本不愿理睬身边的蒙骜。

　　蒙骜也不为难她，陪她静静坐了会儿，药罐子里的水矮下去，三碗水变成了一碗，她倒进一个药碗里，又放在托盘上，她端起托盘，朝着蒙骜矮了矮身，“若是无事，我便先去送药了。”

　　蒙骜却不肯了，他将倪莹的去路拦住，又得寸进尺，捉住她的肩膊，“你…愿不愿意过来跟我？”

　　倪莹只作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倪莹一介婢女，在哪儿当差不是做事，在夫人这边和去大人那边，有何差别？”

　　蒙骜便生出些怒气来，两只手略略松开，倪莹趁机矮身出来，她端着托盘急急走了几步，从膳房里出来，沿着小路径直往赵姬房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