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秦》无闲和有闲

18、第 18 章

　　倪莹在农人家中歇息了一晚，第二日向农妇要了一套男子衣服，那农妇有些为难，说是家中本就拮据，衣服即便是补丁加补丁也还能将就着穿戴。

　　倪莹翻遍了背包也不知该拿何物与之交换，后来想起脖子上的一条吊坠，那条吊坠是她初到西安念书之时父亲买来送她的礼物，她戴了六年有余实在不舍，后来实在无法，自己这身衣服怕只要上了官道便会被当做异类抓去衙门审讯，只得咬咬牙将吊坠解下送与农妇。

　　农妇瞧了瞧那吊坠，把银链子留下了，上面那颗小碎钻解下来还给了倪莹，倪莹有些吃惊，心下却又欣喜若狂，却不敢表露，只问说阿妹不喜欢这块小石子是吗？

　　那农妇说，这银链子虽细，却可管我一家四口十日饭钱，可这亮闪闪的石头却无甚用处，秦国境内但凡有山之处，掘个山洞到地下三米，这种石头随处可见。

　　倪莹皱眉，她在后世不曾听说内陆有如此矿场，或许中间这一二千年又发生了别事也未可知。

　　农妇帮倪莹换上了男装，还将她披肩的头发盘成男式的发髻。

　　倪莹头发短，盘在头顶一侧十分难受，她让农妇将头发固定在头顶正中，谁知农妇却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村口那家瓦房人家阿姐可见过？”瞧倪莹点头了她才说，“那家三个儿子两个死在了战场上，剩下一个受了阴封，这才敢把发髻往中间移了移，却也不敢摆在正当中。”

　　倪莹恍然，原来这发髻的位置是有讲究的，她换了男装，梳了头发，却难掩女子俏丽，直看得农妇掩嘴偷笑，说是这般打扮只怕更惹人注意。

　　倪莹便去农妇家的灶台下寻了些黑灰，将脸蛋涂得又脏又臭，这才得意地问农妇，“这下不像女子了吧？”

　　农妇有些疑惑，“谁家女子不爱俏，但凡出门只怕不能将自己收拾得美丽些，今日第一次瞧见阿姐这般人物。”

　　倪莹将自己的背包背在肩头，这只背包她识得，王文哲上课做实验总爱背着，黑色牛津包，有些老旧了，她摸着背包的皮面，有些沉默，想走却又忐忑，这家农舍的大门迈出去，只怕不知道外面是怎样一番天地了。

　　倪莹拿捏不住此时秦国是何境况，便又在门边流连了一会儿，她历史实在不好，只记得秦国在商鞅之后逐渐富裕，而商鞅此时是否已经变法成功，她实在记不清楚了。

　　她拱手朝向农妇，“阿妹，我想请教一二，商鞅商…大夫，是否还在秦国。”

　　那农妇大惊，将倪莹拉到角落，“阿姐此番出去，可千万记得不能再提及此人名讳。”

　　“为何？”

　　“此人百年前便被车裂，身后名声并不算太好。”

　　倪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又问了去赵国邯郸的路线，那妇人说自己自从出生以后，连村庄都很少出去，便叫来了男子。

　　男子说若是按照直线到达邯郸，怕是要取道魏国，魏国虽然此番和秦国并无嫌隙，但过境还是需要文书，你别说是秦国文书，便是出生文件我瞧你也是拿不出来，你还不如取道东北，往义渠方向直达赵国，再由赵国境内的官道折返邯郸。

　　倪莹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了地图，将几条主要道路问询清楚，这才同农妇家人告别，两个孩子一直送她到了村口，这才牵着她的手，说昨日里的食物真是好吃，问她还有没有了，倪莹摊开手，说没有了，两个孩子有些难过，问她是不是要去赵国，倪莹说是的，两个孩子又说，让倪莹在赵国等着他们，等他们年满十六，便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