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铁第一名[穿书]》生花一梦

14、Chapter.14

　　“雪女？”风栖璧二人相视一望，接着又转而向何老爷询问起具体信息来，可那何老爷也是一知半解，听旁人说来说去，最后再加上一点自己的主观臆断，他自己并未亲眼见过，也未曾与什么雪女打过交道。
　　可那雾一般的影子，恰恰消散在何府门前。

　　风栖璧略一拱手，直言道：“在下正巧与师妹有要事需逗留此镇些时日，那便叨扰何老爷了。”
　　李霞裳没敢扭头看，但她觉得何老爷此时的表情应与她相似。

　　“师兄......”李霞裳凑过去同他咬耳朵“就算你不是凡人，也得懂点凡人的.....”
　　“好,”何老爷大笑道：“府上这么多年不曾来过客人，今日道长与同门前来，真让何府蓬荜生辉啊，来人，去将夫人与姑娘请来，全一全礼数。”
　　小厮“哎”一声去请府上女眷去了。

　　李霞裳瞪大眼睛，师兄还微笑着，探头过来用眼神询问冤种师妹刚才想说什么，李霞裳把到嘴里的话咽回去，皮笑肉不笑道：“无事。”
　　府上主人并不多，除了面前这位何老爷，只有何夫人及二人膝下独女。

　　何老爷笑着，正讲到何夫人生产那日，他看见寒冬腊日雪里生花，所以给女儿取名为“雪卉”的故事，门外便有人笑道：“这事老爷天天讲，天天也讲不烦。”
　　人未至笑先迎，这声音好听极了，惹得李霞裳伸长脖子回头去望。一只素白的手挑了帘子，映着墨绿的帘子，更白的欺霜赛雪。

　　那是一双美人的手，指尖染着淡色丹蔻，画一般的手，主人似一位画里的美人。她进来的那一瞬间，李霞裳自觉呼吸都暂停了。
　　两辈子加一起这么些年，头一次知道看呆眼是什么意思，她像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对着从未见过的美貌姐姐鼻血流个不停。
　　还是风栖璧伸手拉了她一下，李霞裳这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才察觉问题，这么一个美人走进来，在场两男人目光，还没李霞裳自己来得痴迷。那美人自然是何夫人，她进来后微微一笑，对风栖璧二人行了一礼便直奔何老爷身边去了，美人身上暗香浮动，行走间便勾的人如痴如醉。
　　何老爷夫妇也是如胶似漆，一见面便缠在一起，你侬我侬，笑个没完。
　　这就显得门口那位的身影格外寥落。

　　李霞裳回头看风栖璧，恰见他端杯饮茶，长睫垂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这二人痴.缠够了，何老爷方才想起还未曾介绍。
　　“这位是内子秀禾，那位便是我夫妻二人独女，雪卉。”

　　雪卉是完全不爱说话的个性，进来这么长时间，李霞裳只看见对方光洁的额头。

　　雪卉低着头，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

　　可哪怕低着头，也能看出来比起何夫人，女儿的样貌，也太过普通了一点。单独站在那里，自是清秀的，可这屋里有了何夫人，雪卉就成了牡丹身边的小石头。

　　啊……可能，小女孩还未长开，等年纪大了，必然同母亲一般倾国倾城。

　　李霞裳正这般想着，便听得何老爷喊雪卉过去，老爷对女儿当真是宠得如珠似宝。雪卉脖子里挂着虎威，手腕上带桃木。

　　李霞裳看了一会儿，自觉违和，却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何老爷还在自以为隐晦地炫耀女儿的聪明伶俐，善良可心，是自己的小棉袄，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掌中宝。

　　风栖璧认真听着，并未表现出半点不耐。
　　直到那何家的女儿抬眼看了风栖璧一眼，忽而又红着脸低下头去。

　　李霞裳愣了一瞬，脑子里窜电似得：这何家女儿不会是看上她师兄了吧！

　　这剧情何其熟悉，简直像每个话本里都会讲的故事：因为各种缘由来到偏僻地界的男主都会在这里遇见一位贵人，而这贵人总会有一个女儿，女儿总会变成男主的红颜知己！

　　李霞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自己是在看话本。

　　###

　　她沉迷构思话本剧情，想得入迷。

　　直到她师兄问她：“你怎么看？”
　　李霞裳叹着气摇摇头：“俗，要是我来写，我一定不会把贵人的女儿写成红颜知己，我会写他和贵人的女儿相爱，但其实那是贵人的女儿故意引.诱他假装的，是想夺取他的东西想黑吃黑，两人相爱相杀，相杀相爱，哈哈哈哈哈……”

　　然后李霞裳抬头，借着月光，看清了风栖璧的神色。

　　压迫感扑面而来。

　　捂着嘴“咳”一声：“师兄你说啥？我刚才没仔细听。”

　　风栖璧神色莫名，看得李霞裳汗流直下，所幸他没追究刚才什么相爱相杀，又爱又杀。

　　“今日何府一探，可看出什么问题了？”

　　李霞裳：“？？？”

　　她心想探什么来着，怎么探了，什么时候探了，她怎么不知道。

　　风栖璧同她对视半晌，大概是李霞裳的眼神太清晰，清晰的透过眼睛能看见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风栖璧同她一起站在何府给他们两人分配的房间门前，叹口气，说道：“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师兄没说别的话，但他分明说了：傻子，早点睡吧，不然越来越傻。

　　说着风栖璧就要走，李霞裳赶忙拉住他，疯狂暗示道：“师兄你看晚上，我自己一个人住，多……不安全啊。”

　　风栖璧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来：“师兄就在你隔壁。”

　　“不行，”李.菜鸡.霞.废物.裳道：“师兄，这里太吓人了，我的脑子告诉我今晚必出事。”

　　看话本的经验告诉她今晚必出事。

　　风栖璧拍拍她头，目光怜爱：“一个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的人还有什么预警，那都是大脑骗你的。”

　　虽然李霞裳遭受到了侮辱，但是她还不放手。

　　风栖璧无法，只得将出了剑宗之后从未用过的配剑抽出来：“此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却也同我一起斩杀过不少妖物邪祟，夜晚将它放在枕边，一般邪物不可近身。”

　　李霞裳手握住这佩剑，询问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风栖璧的目光落在这剑身上，似雪覆面那般轻：“无名无姓。”

　　“无名无姓，那我怎么呼唤它？”

　　“不必呼唤，它存在，便能守护。”

　　李霞裳眨眨眼，心说自己未曾把师兄拐过来，还让师兄蚀了一把神兵。

　　“师兄，你把你的佩剑给我，那你怎么办？不如还是……”

　　只见师兄反手一抽，李霞裳腰间顿时一轻。

　　她眼睁睁看着青鸾好兄弟落在师兄手里，眼巴巴的。可拿人手软，无名无姓还在她手里没暖热呢。

　　风栖璧将青鸾剑看了又看，满意地点点头。

　　李霞裳：“……”

　　她合理认为师兄只是看上她这把剑。

　　###

　　李霞裳看头顶垂下的刺绣床帐看了有好半天了。

　　床帐上金色菊.花若隐若现，藏一半露一半，可要是问她这菊花是什么样式，她保准什么也记不住。

　　看了，又似乎没看。

　　满脑子都是分别时风栖璧略带点无奈的同她说的那句：“不必担心师兄，师兄可不是小孩子。”

　　师兄可不是迟钝的人，他目光如炬，火眼金睛，可聪明着呢。

　　哪怕没了修为，也能应付一切棘手的事情，这一路上有能力的人是李霞裳，解决问题的人却是风栖璧。

　　李霞裳迷迷糊糊的，半阖着眼皮，昏昏欲睡。耳边忽然略过风声，叫人齿冷的寒意从地面攀袭而来。

　　李霞裳哆嗦着，却又进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梦里没有什么恐怖的画面，没有火光，没有血迹，更没有什么雪女。

　　只有一对恩爱的伴侣。

　　看不清面容，只知道比白天何家夫妇还黏糊。李霞裳在一个旁观的角度看这两人如何恩爱，好的像是一个人，她总觉得这二人背影很熟悉，那男主更是熟悉的不可言说。

　　她心里隐隐觉得荒谬。

　　直到二人中的女子微微转过头来，她笑着对旁边男子说了句什么，男子扭头去听。

　　李霞裳心跳快了几拍。

　　那男子侧脸转过来，似乎察觉身后人的目光，他回头，眼神直视李霞裳，叫出了那一声：

　　“师妹。”

　　###

　　阳光已经照到脸上，李霞裳迷糊了半晌才艰难从榻上起来。

　　这一夜睡得比干了一宿活还累，尤其是那最后一声，她整个人几乎是惊醒过来。

　　是一个梦啊。

　　深刻怀疑是自己话本想多了，不然怎么会梦见雪卉和师兄你侬我侬。

　　李霞裳一边下床，一边讪讪地想道：一定是叫何家夫妇给刺激的，竟叫她想出这样的情节来。

　　可是……那梦境十分真实，真实的她从梦中醒来，依然觉得那是事实。

　　师兄喊她的声音很真实，雪卉和师兄相处得很和谐，更重要的是，师兄在她的梦境中穿了一件紫色外袍。

　　她十分十分确定，她认识风栖璧这么多年，他从未有一天穿过紫色的衣服。

　　梦境可以杂糅回忆，但是可以创造记忆吗？

　　李霞裳不得其解。

　　罢了，这事想不明白，她决定先去见见师兄，顺便同师兄说说昨天夜里她给他安排的好姻缘。

　　李霞裳回头望榻，身形一顿：在她枕头边上，昨夜师兄给她的无名无姓，她明明剑身入鞘好好放着，甚至给了它专属的另一半位置。

　　可是现在，它躺在床榻上，剑身出鞘，已经碎成了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