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深几何》绵云冷萃

21、两个帅哥

　　没走几步，几人便到了仓库门口。

　　停下脚步，杨子君说：“郑哥哥，先看仓库吧？看完仓库再看前面的包装车间？”

　　郑思林笑说：“好啊，听你安排。”

　　杨子君也一笑，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仓库的门。

　　这间仓库和前面那几个车间一样大，分区域堆放着已经用麻袋封好的药材。郑思林绕着这些货物走了一圈，扭头问杨子君：“这些都是7号要送到厂子里的吗？”

　　杨子君点头：“是啊，检验合格的就先存到仓库，等7号一起送到洛宁去。”

　　郑思林伸手拍拍身边的鼓鼓的麻袋包，又扯着麻袋包上的标签看了一眼。说：“你们厂每个月要给洛海供1.75吨金银花，我看这仓库里放的，连零头都没有呢吧？今天已经20号了，下个月，来得及么？”

　　闻言，杨子君愣了一秒，然后低头哼笑两声，再抬头的时候眼神已经有一丝凌厉之气了。

　　她依旧笑着说：“郑哥哥，你来咱们这，不光是随便转转啊，还顺带视察工作呢？”

　　不等郑思林答话，她又接着说：“你放心！前几月送迟了，那是因为过完年好几个工人辞职了，我们为了不耽误交货期，都给工人加工资了呢！这个月不会再迟了！”

　　“呵呵呵，视察谈不上，我只是怕你们下半月太吃紧了。”郑思林笑着解释，脸上多少还带些尴尬。

　　顿了顿，他猛地侧身把林清致揽过来，推到杨子君面前说：“你跟我秘书讲一个咱们厂的工作流程，他也刚上任，很多事情不懂。”

　　然后，他作势扶额，眯缝着眼睛说：“我还有点头晕，去那边转转，缓一缓。你们先聊~”说完，他便留下三人，自己负手在这仓库里漫步起来。

　　望着郑思林的背影反应了一阵，那杨子君才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林清致，笑着说：“李秘书，原来你刚上任啊！刚刚在饭桌上，我以为你跟着郑哥哥很久了呢。”

　　林清致也轻轻一笑：“怎么说？”

　　杨子君：“直觉？女孩子的第六感可是很强的。你们之间没有上下级那种敬畏跟疏离。”

　　林清致又望了一眼越走越远的郑思林的背影：“可能是郑总这个人没有领导架子吧，他对谁都这样。”

　　杨子君眼睛亮了一下：“是吗？他这样的性格，喜欢他的女孩子也很多吧？”

　　听出了杨子君话里话外的意思，林清致眉毛一挑，摸摸下巴，迟疑着说：“……是很多。但是……”

　　杨子君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但是……？”

　　“但是他有个表妹，我看两家倒是有意结亲呢。”林清致说。

　　杨子君的表情暗淡下去：“哦……这样啊……”

　　陈家瑜在一旁竖着耳道听，内心：“哦？是吗？我怎么没听说？”

　　“那林秘书你呢？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有对象吗？”杨子君提提精神，又问。

　　林清致：“哦，我有。”

　　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玩笑的神情。

　　杨子君的脸色又暗淡了：“哦……这样啊……”

　　陈家瑜内心：“哦？是吗？我怎么没听说？”

　　杨子君颜控一个，她从不否认，甚至是惯着自己这无伤大雅的秉性。从前在外念书的时候，她的审美已经没养刁了。现在成日奔波在这宜州小城，和一群糙老爷们打交道，她觉得自己都快佛了。

　　今天她终于得见年龄相仿的帅哥，还一次来了俩！

　　两人都穿着修身西服，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小郑总高些壮些，衣架子一般把西服撑得饱满挺直。他大方爱笑，总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林秘书则更像欧美时装周上走秀的模特。他的五官长得浓郁而含情，气质却清雅冷淡，叫人只敢远观，不可亵玩。

　　但无论是谁，这两个帅哥应该都不可能跟自己产生什么感情纠葛了，杨子君便重整精神，迅速关闭了刚刚那一阵短暂的少女模式，重新摆出那副自信的职业笑容，说：“你看我，就顾着八卦了，都忘了郑哥哥给我交代的任务了。咱们开始吧？”

　　林清致：“好，您说，我录音记着。”

　　杨子君跟林清致大概讲完，郑思林也转回来了，见林清致听得认真，他笑问：“怎么样了？”

　　杨子君接话道：“讲的差不多了。郑哥哥你好点了吗？咱们去包装车间看看？”

　　郑思林答好，几人便随杨子君去了包装车间，草草观摩一圈，就又去了远郊的种植基地。

　　杨子君全程陪同，不仅待客礼数周全，讲起业务来也头头是道。郑思林好几次都在心中暗暗叹服：谁说女子不如男呢？

　　带着三人看完了最后一块种植基地，杨子君卸了一口气，抬脸笑道：“郑哥哥，咱们厂子也就这么多能看的了，您看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郑思林凝眉思索一阵，说：“我听说宜州的气候条件也是很适合种植川乌的，一路上我也看到好多地里成块成块地种着些，咱们厂倒是没有种，是什么原因呢？”

　　听他这么说，杨子君先是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但她很快缓过神来，笑说：“郑哥哥还挺善于观察的嘛。确实，宜州适合种川乌，但是咱们集团制药不用川乌，我们就没有种植。宜州就我们一个大药厂，我们不种，川乌自然就少了。你路上见的那些，都是小户们自己种的，也就偶尔会有小商贩来采购而已。”

　　“哦……”郑思林点点头。“确实，川乌这种药虽然成本低，但是药性因人而异，不够稳定。咱们集团在这上面是吃过亏的，又前车之鉴，就不要再蹚浑水。”

　　顿了顿，他换了一副轻松的神情，笑呵呵地说：“好啦！该看的都看完啦！我们也该回去啦！”

　　“啊？这就要走了吗？晚上不留下吃饭了吗？？我都准备在我们宜州最好的酒店给你们安排一顿了！”杨子君脸上的神情是稍有浮夸的诧异，即便是郑思林也能看出，她的挽留不过是客套罢了。

　　但他也只能顺着往下说：“今天中午在厂里的食堂已经吃的很好啦！再说了，我们再不走，岂不是要耽误杨大小姐工作了？这一路上你都接了多少个电话了！”

　　杨子君作娇嗔状，讪讪说道：“郑哥哥这是责怪我招待不周了？那你下次再来，我把手机关机，一个电话都不接，行了吧？”

　　郑思林大笑：“哈哈哈哈哈那怎么行，这样，下次你去洛宁，我来招待你！”

　　杨子君连声称好，郑思林又说：“我们先开车把你送到厂里吧，然后我们再走。”

　　杨子君忙说：“不用不用，这里往前走拐个弯就能上高速了，你再把我送回去，太耽误时间了！我一个朋友正好今天从外地回来，待会儿就下高速了，你们把我带到高速口，我就下车等他，正好可以送送你们呢！”

　　听她这么说，郑思林也不再坚持，一行人便一起上了车，按照杨子君说的，把她放到了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口，双方道了别，陈家瑜便驱车过了收费站，上了返程的高速了。

　　然而车刚开了两分钟，郑思林便说：“家瑜！到前面的服务区停一下！”

　　陈家瑜道：“怎么了哥，想上厕所了？”

　　“不是。”郑思林表情严肃，他往后一靠，对林清致说：“林秘书，说说吧，刚刚都发现什么了？”

　　自与杨子君道别，林清致就在脑子里复盘今天的所见所闻了。闻言，他也坐正身体，通过后视镜与郑思林对视，娓娓说道：“首先，这次我们来宜州，搞得是突袭。但我们车一到，门口那个保安就知道你是小郑总，而杨厂长、魏主任他们却表现地完全没想到我们要来的样子……这一点，你应该注意到了？”

　　郑思林点头：“注意到了，只是一直在陪他们做戏。他们显然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但怎么知道的，难说。”

　　林清致说：“往最严重的可能性想，可能是存在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且一定是不希望我们在这次突袭中查到什么的人。”

　　“但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宜州的药厂有问题。而且，他们还有同伙。”郑思林又往前坐了坐，继续说：“杨子君跟你讲流程的时候，我不是在仓库里转了转吗？我发现，西北角那边有一大块地面是相对干净的。我还拍照了，你看！”

　　说着，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然后把手机递给林清致。

　　林清致接过手机，把那照片放大又缩小反复看了几遍，又递还给郑思林，凝眉道：“你是说，地面积灰的程度不一样？我觉得很有可能那边原本堆放着什么东西，然后又被搬走了。”

　　郑思林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知道我们要来，临时把那些东西搬走的，就是不想被我们看到，但时间仓促，他们没能顾上这些细节。”

　　“那你觉得，搬走藏起来的东西会是什么？”林清致问。

　　郑思林神色凝重：“我怀疑，他们可以接了私活。”

　　“集团不是有明明白白的合同，要求各地分厂只能给洛宁总部供货的吗？”林清致又问。

　　“没错，各地分厂都是总部出钱建设的，各地厂长拿的是工资和分红，职责也只是代管。每家分厂出什么药材，出多少量，都需要由集团合理把控，否则就会出现既不保质也不保量的情况。眼下看宜州这几个月的情况，八成就是了。”

　　听到这里，一边开车一边探着耳朵的陈家瑜插了一句：“那他们不就是违反合同了吗？集团可以处罚或者要求赔偿的吧？”

　　“集团没有证据。”林清致说，“而且，明显有人在帮他们消除证据。”

　　郑思林也仍是愁眉不解，叹口气说：“是啊，我们没有证据……”

　　“不过……想要证据也不难。”顿了顿，他又故弄玄虚说。

　　但林清致好像早已猜到他要干什么了，轻轻笑了一下。

　　见林清致会意，郑思林又问：“你觉得可行吗？”

　　“可行。”林清致说。

　　郑思林脸上终于跃起一番喜色：“家瑜，下个高速口，折回去！”

　　“好嘞！”

　　陈家瑜脚下的油门又踩重了几分。

　　三个男孩的眼神都跳跃着几分期待，仿佛不是要去涉足的不是什么商业侦查，而是要去玩一场激烈的游戏。

　　——
　　小剧场：

　　今天杨子君终于得见年龄相仿的帅哥，还一次来了俩！

　　陈家瑜：？？？姐姐康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