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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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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口外,林益纠结万分,他思虑半天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没准能救下林冉,可是……
林益在衙门口踱来踱去,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冲到衙门口,敲起了登闻鼓。
就这样,蔚县百姓又看到了戏剧化的一幕,向来淡漠的主簿,又做出了一奇怪至极的事情。竟然在衙门口,敲登闻鼓。
嘴里还喊着:“冤枉啊!”
很快,蔡和顺也被人叫了过来。林益几次与他作对,蔡和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直接叫人把他拖了进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蔡和顺瞪着堂下挺直脊背的林益,质问着。
林益挺直身子,目光坦然地看着蔡和顺:“草民侄子的案子有冤,还请大人明察!”
林益都自称“草民”了,这是要与府衙划清界限的意思了。
蔡和顺皱着眉头,不耐道:“你找到证据了?”
林益:“不用证据,林冉也不是凶手。”
“哦?那看来林主簿是知道凶手是谁了?”一侧的师爷吴保平突然开口。
林益深吸了口气,把在心里默念了很多次的话说出了口。
“因为凶手是我。”
林益话音一落,满堂皆惊。原以为是他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虽说林益如此说,但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蔡和顺只当林益是来捣乱的,不耐烦地道:“林主簿,莫要胡言乱语了,你不能为了救你侄子就胡说八道吧!这是公堂,不是你们叔侄两个胡闹的地方!”
旁边的吴保平也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附和道:“林主簿,切莫病急乱投医,这样的玩笑开不得。”
林益早就料到了他们会如此反应,抬头义正言辞道:“草民没有说谎。我与那陈福的矛盾大家都知道,他与我有仇。就算我不找他麻烦,也避免不了他寻我晦气。”
“前几日,他又来找我麻烦,还说要我身败名裂,我与他争执了两句,他竟然还动手打我。后来,我就失手将其打死了。”
满堂上下看着他睁眼说瞎话,却又没法辩驳,谁叫他的说辞这般多。
吴保平干咳了两声,问道:“那林主簿,前几日怎么不说,今日怎么肯承认了呢?”
林益挺直了脊梁,一本正经地编瞎话:“我本没有要杀陈福的意思,只是误伤到了他而已,更没想到会牵扯到小侄。虽我两家已经很多年没有往来,但是毕竟还是自己家的晚辈,自己犯下的错,怎么能叫别人承担呢?还是将来会有大好前程的后辈。”
林益都不想解释了,赶紧把他抓了吧,哪那么多事。
“这……”
蔡和顺看了看一侧的吴保平,吴保平笑了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将林霁押进大牢。林冉受冤,即刻释放。”
大牢里。
林冉已经在这里面待了五日了。他静静地坐在牢房中的干草垛上,静静地望着地面不言不语。
如今的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吧!他倒是不害怕死,主要就是担心外面的母亲,还有……
他或许会为自己担忧吧!或许在为怎么救出自己绞尽脑汁!应该会的吧!林冉心中也不自信。
突然,大牢里的狱卒过来打开了林冉的牢房门。
“林冉,你可以出来了。”
林冉愣在原地:“为什么?”
狱卒闻言笑道:“怎么,你还不想走了?”
林冉回过神来,跟着狱卒出去,但是路上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究竟是为什么我可以出去了?”
狱卒笑着:“没罪了就可以出去了呗!这次你得多谢你那好叔父啊!我是头一次见有人能做到这份上的。”
林冉突然心中一热,真的是他!他来救自己了,可是,他用了什么办法,才把他救出来的?他这可是要砍头的死罪,怎么可能随便就将他放出来,更何况,蔡和顺那个样子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
突然,林冉的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就在大牢门口,见到了费心竭力救自己的好叔父。
“你……”
别扭的青春期孩子,终是将感谢说出了口。
“多谢你救我。”
听着自家的别扭男主对自己的感谢,林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只觉得心在滴血,想要为自己的“愚蠢”大哭一场。但是面对自家的别扭侄子,还要笑着宽慰他:“没事。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便是了。”
林冉默默地点着头。
看着原本跟石头一样固执的侄子,终于弱化了一点,林益也是深感欣慰,好在他的牺牲没白费。
“你赶紧回去吧!”
林冉:“你不同我一起走吗?”
林益一时无言,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狱卒抢了先。
“他呀,走不了了,他得替你在这呆着。”
林冉不敢相信地看着林益,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仿佛再等林益开口,否则他不会相信。
林益苦笑:“你赶紧回去吧,毕竟是你替我背了锅,到底是叔父对不住你!赶紧走吧!”
紧接着,林益便跟着狱卒进了大牢,实在是他不想被林冉死死地盯着看了,着实叫人难受。
林冉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赵屠叫他。
“小冉!莫叫齐哥失望了!他一直都是关心你的。”
林冉没有回应,反而跟失了魂一样转身离开。
倒是孟川知道了这事,十分恼火,冲着来报信的赵屠,一顿发火:“什么?你怎么也不劝着他点!他傻你也傻?”
赵屠也不回嘴,只是静静地受着,听到孟川喋喋不休地痛骂林益,直到听到孟川骂林益傻,才小声地嘟囔了句:“齐哥可比我聪明多了!”
孟川气得快昏头了:“这个林雨止,着实是不要命啊!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他这上赶着找死的!”
赵屠小声插嘴:“孟大夫,如今怎么办啊?”
孟川恼道:“能怎么办,叫他在那等死吧!”
赵屠看着暴跳如雷的孟川,大气都不敢喘,旁边捣药的李渔看着赵屠猫一样,遥寄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家口是心非的大夫,打岔道:“先生,想必林主簿也是没了别的法子,才出此下策的,您也别恼了,现如今怎么将林主簿救出来才是最紧要的!”
虽说是生气,孟川也是放心不下他,等他发泄完了,看着赵屠:“你看看能不能安排我我与他见一面!”
赵屠连忙应下。紧接着孟川又开始了痛骂林益,赵屠缩了缩头,赶紧跑了。
因为他还有齐哥的托付。林益家里还有被蒙在鼓里的人呢!
每次林益一出门,元初就在门口等着,一等就是一天,直到林益回来才肯罢休。
今天,林益出门得早,元初他们醒来的时候,林益早就不见了踪影。元初连早饭都没吃,就有到门口站岗了。不管林鸣怎么劝,都不为所动。
“你在这都站了大半天了,回去吃点东西吧!”林鸣看着固执的元初,无奈道。
元初依旧执拗地待在原地,将林鸣的话当作空气。
林鸣:“要不,我把饭给你端出来?”
元初依旧视他如空气。
林鸣挫败极了,他发现了一个比读书还难的事情,那就是劝元初吃饭。元初固执的很,只有看到林益才肯吃饭。
林鸣叹了口气:“你真的不吃?不吃的话,我就告诉爹爹,你今天可是一天都没吃饭,若是爹爹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你自己考虑清楚哦!”
搬出林益,元初果然有了反应,他转头死死地瞪着林鸣,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许……说!”
林鸣耸了耸肩:“那你得吃饭。”
元初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
林鸣:“你不吃的话,我可就把你不吃饭,不听话的事情告诉爹爹了。”
元初抬起头,看着林鸣:“我吃。你……给我……端出来。”
林鸣:“……”
“好吧,好吧。”吃总比不吃好,林鸣转身进了院子。
元初依旧在门口等着,他看着巷口,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那个想见的人。
“听说了没?林主簿入狱了!”一个妇女朝着身边的同伴说着话。
“真没想到平时看着一脸正气的,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同伴摇头道:“什么呀,你觉得就林主簿那性子能做出来?肯定是为了他那侄子呗!”
“也是,原本我也觉得林主簿定然跟那狗县令是一丘之貉,可是最近他不仅为了孙老头得罪县令,听说当面矿场出事还是林主簿自己掏的腰包补贴的那些遭了难的人家。唉,这些年真的是错看林主簿了。”
“是啊,林主簿多好的人哪!”
两个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闲话,可原来门口站着的青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元初,这粥我热过了,若是不够,我再给你盛。”
林鸣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手中的粥碗跌落在地!好好的人怎么不见了!林鸣焦急万分,出门往外跑,正好撞上了赶来告知他们消息的赵屠。
赵屠原本还在想怎样开口比较好,结果直直地撞上了出来找人的林鸣。
赵屠刚要开口说,林鸣已经焦急地不行了:“屠叔,你见过元初了吗?”
赵屠一愣:“怎么了?没有啊!我刚从衙门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林鸣:“我刚去给他端粥,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这可怎么办!爹爹嘱咐过我,叫我好好看着他的!”
赵屠安慰道:“没事,没准是去哪里玩了,他现在跟孩子也没两样。”
林鸣苦着脸:“不可能,他只听爹爹的话!爹爹说过不叫他离开家,所以他只在门口等,从来没有走远过!”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鸣惊道:“会不会是去找爹爹了?上次他就去了衙门不是吗!”
赵屠看着林鸣满是期冀的脸,终究还是把噩耗告诉了他:“齐哥他……他不在衙门……他在大牢。”
林鸣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赵屠连忙安慰道:“你别急,齐哥一定会有办法脱身的。”
林鸣却如同丢了魂一样:“怪不得,爹爹会给我留下信。原来,爹爹想的办法竟然是……”
林鸣拉住赵屠的手:“屠叔,你可以带我去大牢里见见爹爹吗?”
赵屠:“这……我想想办法,你先在家等消息,等有了消息我再来通知你。”
“好!但是元初……”
赵屠:“你去他可能去的地方找找,我去衙门看看,看看他会不会去。”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林鸣点点头。
可是,元初会去哪呢?他也没去过什么地方。
林鸣沮丧至极,可是他还是得去找!现在已经够乱了,他不能再添乱了。
如此想着,也转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