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试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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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叶娉在602门口刷了一下临时身份卡，不自觉地说出这么一句，听到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后依旧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几秒前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出“我回来了”，好像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表达了急迫的心情，想让屋内的人尽快知道他的到来，与他分享即将重新在一起的喜悦。
叶娉笑了一下，弯起眼眸推开门，想象那只幼犬晃着毛茸茸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扑扇着睫毛。
可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发生。他一打开门便看到了中年男人没来得及收拾的垃圾，依旧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酸臭味。
叶娉“砰”地关上门，心理建设了好几遍才将无谓的强迫症压抑下来，意识到刚才的想象有多么不合时宜。
如果是在地球就好了。
“叶娉！”叶娉还没来得及开门，房门就被拉开了，最先感知到的是简舍予清冽的带着满满的欢愉的声音，“你回来了呀。”果然如他想的那般，简舍予略微低下头看他，细密的睫毛是能掌控他心脏跳动的开关，澄明的眼眸化作阻止他血液流淌的障碍，温热的呼吸变成驱使他神经紧张的刺激源。
叶娉想，现在的简舍予再攻略他一次，照样能突破他的精神防线。不，不会，他不会将生命交到别人手中。
“上来。”
叶娉刚坚定的目光被简舍予突如其来的背对下蹲的动作冲散了。
简舍予扭头笑着说：“上来呀。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至少离开这个房间。”
叶娉低头掩饰住表情，手脚并用地爬上简舍予的背，故意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没必要听蒋衍的话。”
简舍予骤然拔高声音：“这怎么行！那可是蒋先生……不，蒋衍！不！我感觉我有点奇怪。”
叶娉勒住简舍予的脖颈，使得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近了一些，只要他一眨眼睛就能用睫毛扫过简舍予的覆盖着脊椎的肌肤。他状似淡定地说：“没关系，你只是受到他幻术的影响。”
“那我会给你们拖后腿吗？”简舍予抬脚撩开被汗渍染黄的短袖，小心翼翼地问。
叶娉猛然意识到——自从进入末世，简舍予也许一直处于惶惶不安、自轻自贱的状态。刚开始简舍予担忧着叶娉的生命安全，同时挂念着攻略，陷入“攻略就是再害一个人，不攻略已受伤的叶娉和齐之熙又该如何”的两难境地；等叶娉醒后，简舍予勉强找到了主心骨，虽然脸上洋溢着笑容，可内心却在不断地自我谴责。
叶娉张了张嘴，发出轻笑，但眼底一片冰冷，好似那笑声是为了更好地安抚简舍予：“当然不会拖后腿。我们正要做个……没什么。那只猫找你了吗？”叶娉差点就要将做试验的事说出来了，隐瞒这事并非他不想和简舍予坦诚相待，而是简舍予还有个“人形监视器”的身份，更何况他不希望给简舍予带来更多的心理负担。
简舍予推开客房门，将叶娉放在床上，没察觉到堪称生硬的话题转移，乖巧地回答：“没有找我。”
“那只猫找你时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叶娉严肃地说。
简舍予笑着点头，弯下腰在蛇皮袋里搜索。
蛇皮袋内几乎没有能吃的东西了，自热火锅在来H城的路上已经被分食，巧克力也用来补充能量了。
简舍予贴着袋子底部摸了好半天才拿出三颗水果糖，弯起眼眸递给叶娉：“喏，给你吃。”
叶娉矜持地拆开一颗。
许是天气热的缘故，包裹在镭射糖纸内粉色糖果有些化了，像拥有意识长出手似的黏连在其上，散发出廉价草莓香精的味道。
叶娉咬着后槽牙，舔了舔牙床，顺着抗议的肠胃将不知有无过期的糖果塞进嘴里。竟然意外的很甜，促使他不停地分泌唾液，渐渐将其溶解。
“不知道还要待多久，我先把糖收起来。”看叶娉吃得还算开心，简舍予把剩下的两颗糖重新放进蛇皮袋里，“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简舍予转移话题的水平和叶娉的烂得不相上下。
“下午去找蒋衍，有话跟他说。”
叶娉注意到简舍予的动作，明白他的意图，忽而感觉自己嘴里的糖也不甜了，只觉得硌得慌。
“我去找吃的。”叶娉跳下床，别扭地留下一句再次往外跑，“你在家等我。”虽然没有人背着他绕过垃圾，但他好像也能接受了。
“诶——”简舍予的话还没说出口，叶娉就跑没影了。
在家等他？简舍予不禁笑了下。
“吁！”
是口哨的声音。
没有代表异能者的临时身份卡，叶娉无法进入4栋，只能依靠商量好的方式联系上杜和清。
“别吵了！怎么又是你！信不信我抓你去找蒋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的5栋住户一眼就辨认出了吹口哨扰民的小孩又是上次那个，恨不得马上找蒋衍主持正义。
没简舍予在旁边的叶娉如脱缰的野马，烦躁地啧了一声，甩出一条带着寒意的冰鞭。冰鞭跟随叶娉的心意，直接跃上楼层，精准地对着那位意见颇多的住户，威胁意味满满。
“有异能！了不起！”住户比了个大拇指，讪讪地退回去关上了窗，小声吐槽，“异能者进不去4栋？”
杜和清听到熟悉的哨声，施施然下楼，说：“我们才分开了不到一小时吧。”杜和清的手表告诉他这一信息。
“嗯，找你要点吃的。”叶娉不带半点难堪的语气，理直气壮地说。
杜和清诧异地挑眉：“你那里没有吃的？看来21栋的条件比我想象的还差。”
“以我上次的推断看，21栋可能还没到发食物的时间。公布筛选名单的1号更能激励他们，自然不会在今天发放甜头了。”
杜和清哼笑：“蒋衍倒是考虑周到。说起来，你好像没有受到蒋衍的影响？”
叶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的秘密很多。”
这是一句陈述句，一句叶娉无法反驳的陈述句。
“反正你都出来了，不如我们直接去试验吧。”叶娉岔开话题，“结束了再吃东西也不迟。”
叶娉随意得只是去超市顺手买点东西。
两人在医务室找到了蒋衍。
他们一行人正从医务室出来。黄发青年和苏学姐如两尊门神，站在医务室大门两侧，恭敬地对蒋衍行注目礼。
蒋衍的心情看上去很好，拿出随身携带的眼镜布仔细地擦拭着，没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越野车。
“果然，新人类没那么好当。”蒋衍幽幽地叹了口气，像恨铁不成钢的长辈，“他们心志也太不坚定了。”显然，从蒋衍的话中可以推断出参与筛选的普通人没有一个活了下来，都变成了和笼内怪物一样的丧尸。
“蒋先生说得对，他们太没用了。”苏学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们该不该提高基准线，挑出更有潜能的人？”
黄发青年点头：“两天后又有一批人了，这次我们得把把关。对了，最近搜寻小队找到幸存者了吗？”
苏学姐伸出纤细的打理精致的手指，贴在脸颊上，慢吞吞地说：“没有，也许都变丧尸了吧。”
蒋衍感觉一阵舒畅。这末世终究是新人类的天下，而他要更努力地锻炼自己的幻术，以便最后一跃登上新世界的王位。练习对象自然是那群没头脑的新来异能者了——毕竟只有傻子才会拒绝他的合作。
不过蒋衍的兴奋没有持续太久。他的眼镜被他捏在手里，翻转时不小心将太阳光反射进自己的眼睛，使他不自觉眯了一下，这也就错过了防守的最好时机。他的大脑不知为何袭来一阵刺痛，太阳穴突突个不停，警示着四周的潜在危险。因着猝不及防的一击，蒋衍几乎站不住身子，踉跄一下扶住了玻璃门的不锈钢把手。
“蒋先生！您怎么了！”苏学姐慌忙把住蒋衍的手臂。
而黄毛敏锐地注意到医务室前方的越野车，飞奔着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扑在车盖上，阴恻恻地盯着车内的杜和清和叶娉。
“你们，做了什么！”黄毛皱着脸，咧开嘴，露出能扎破血管的犬牙，质问的话从喉咙里冲出来。
车内两人对视一眼，按照事先说好的那般行动。
叶娉一拉开车门，黄毛就对着他的鼻梁来了一拳。叶娉嗤笑，略微侧过身便让这一拳落空，反观黄毛因错误估计叶娉的身高而稳不住重心，那半前倾的身体使他失去了攻击的优先权。
叶娉的掌心凝出小冰球，手指翻飞中、眼花缭乱间投出去，擦着黄毛的左脸颊击中苏学姐的肩膀。没错，叶娉负责引小怪，BOSS蒋衍交给杜和清。
“喂！”黄毛无礼的叫喊掩盖住了学姐被打中的事实，“你们到底想干嘛！”
叶娉只是想吸引学姐的注意，最好能让她远离蒋衍，所以冰球没有过大的伤害，撞击后由于地心引力掉落下来，很快染深了水泥。
谨慎的学姐没有轻举妄动，依旧细心观察着蒋衍的情况。
黄毛的异能应该是加强体能，挥出的每一拳都带起一阵微热的风。他注意到叶娉分心，趁机探手一抓，拽住叶娉的衣领，提起这肆意妄为的小孩，恶狠狠地盯着，瞪大眼睛说：“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叶娉挣扎着，被迫在空中扑腾着双脚，背在身后的手上冒出一块闪着寒光的冰锥。
“说话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黄毛非常生气，好像他们正在做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坏事。
黄毛终究还是轻视了这面无表情的小孩，单方面认定一切行为的主导者是车内端坐着的杜和清，于是他扭头朝苏学姐大叫：“苏听露！你TM还待在那干嘛！把车里那个……”
冰到刺骨的武器正用最尖锐的部位抵住黄毛脆弱的脖颈，迫使他不得不将未说完的话吞回去。黄毛肌肉紧绷，眼球突出，颤抖着瞥向叶娉，张了张嘴：“你……”
“闭嘴，我不想杀你。”叶娉冷冷地说。
黄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轻柔地将叶娉放在地上，而那冰锥还怼着他，只等叶娉一声令下就划破他的喉咙。冰锥大概手掌长，可里面不停凝结的小冰晶和期间蕴含的能量实在不容小觑。这小孩对异能的掌控力出乎意料的强。黄毛歇了轻举妄动的心思，希望苏听露能分出那么一点心来救他。
苏听露来回看黄毛和蒋衍两人。叶娉没有杀人的意图，黄毛只是受挟持了。而蒋先生虽看不出受到了什么伤害，但好像很痛苦。不过救下黄毛她就能多个助力。苏听露犹豫片刻后凭空升起一道水柱，朝叶娉袭来。
叶娉勾唇：目的达成。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试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