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1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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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们来的学姐已经离开了。
“这里太奇怪了！”一出门，小黎感慨道，还搓了搓手臂，意图把鸡皮疙瘩搓下去。
“你们俩个要怎么办？”童曼安抚着拍了拍小黎，转而问简舍予。
叶娉指了下越野车，示意回车上再说。
重新上车锁上车门，叶娉压低声音说：“他们说简……我哥是平民，所以分配到21栋。”
众人点头。
“我猜4栋是异能者居住地，21栋是普通人居住地。”
“可他也是异能者啊。”张灿对杜和清的说法深信不疑，同样认为简舍予是精神系异能者。
叶娉蹙起眉，他也是这么认为。
“没关系，有我陪着他，不会有事的。”叶娉正色道。
杜和清给叶娉扔了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小东西，叶娉一看是一只口哨。
“遇事吹口哨。”杜和清往21栋开，“我听到就去找你们。”
车在21栋旁停下，叶娉拉着简舍予下车，严肃地说：“这里很奇怪，你们都小心一点。如果发现什么线索，希望可以告诉我。”
言罢，他们往21栋走去。
“这小孩真不像小孩。”张灿感叹。
“叶娉。”方才车上的气氛过于沉重，简舍予一直没敢说话。
叶娉抬头看简舍予，无声地询问怎么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的精神力是属于你们的，所以我本质上是个普通人。”简舍予努力动脑子，试图找出自己的不同之处。
叶娉将手中的口哨塞进裤兜，缓慢地眨动眼皮，思索简舍予提出观点的可能性。
“不能肯定。”片刻后，叶娉给出结论，他们也进入了21栋。
每栋楼构造一致，一楼有一间足够充当工作场所的房间和一台电梯。墙上开的一扇窗让房间内的人轻易看见走廊的情况。
“喂，新人吗？”从窗户探出一个人头，“先来这里接受培训。”
简舍予深吸一口气，扬起笑容问：“姐姐，什么培训啊？”
女人不满地啧了一声：“你来了就知道了。”
待简舍予他们走进去后，听见女人低低的一句嗤笑“笑这么好看给谁看啊”。
面前是巨大的幕布和讲台。幕布上放映着ppt，讲台上坐了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讲台下坐着几十个人。
“随便找位置坐，我们继续讲刚才的内容。”讲台上的女人说。
他们坐在最后面。叶娉绷着脊背攥着简舍予，沉默地观察四周。偌大的教室里——姑且算是教室——只有门口的和讲台上的女人看起来是工作人员，其余人应该是接受培训的普通平民。叶娉侧坐着，一旦发现不对劲就能跑。
“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努力工作！”女人厉声道，“只有认真工作才能进入筛选名单，只有认真工作才能见到蒋先生，只有认真工作才能走上人生巅峰。你们不想像苏小姐一样，每天穿干净的衣服化精致的妆，吃美味的食物住顶尖的房间吗？只要你们找到工作，并且为之努力奋斗，你就有希望给自己和家人最好的生活！”
什么鬼？简舍予迷惑地看向叶娉。
叶娉轻微摇了摇头。
“工作！我要工作！”前排坐着的人忽然不约而同地振臂高呼。
“行了行了，”女人一脸嫌弃，“我都看到好几个熟人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工作？你们怎么这么废物？你们想一直待在垃圾场一样的21栋吗？不想往前再进进？”
“想啊，但我就是找不到工作。人太多了！”
“对啊，我能想到的活都有人干了。”
女人瘪了瘪嘴：“是不是因为你们没有满怀激情地去找。一开始没人想到培训师的工作，是我主动站出来要求发挥自己的能力，为蒋先生分一份忧。下个月名单一出来我就能去筛选了。”女人得意地笑，让下面的人羡慕不已。
简舍予扯了扯叶娉的衣袖，凑在他耳边吐槽：“末世才开始半个月多，他们怎么跟待了好几个月一样熟练。”
叶娉猛地一激灵。
“我能给苏小姐打扫房子吗？”一个中年女人举起手问，“我当过保洁。”
“你来迟了！苏小姐的房间每天都安排好保洁人员了。”
“做饭？”“也有了！”
“那其他先生小姐呢……”“安排得明明白白！”
叶娉没空管其他人的交流，脑子里还在思考简舍予说的话。蒋先生似乎是小区内说一不二的人物，人人以和他说上一句话为荣。往下应该是苏小姐这些异能者，受到来自别人的各种优待。再往下是有工作的人，这些工作的酬劳可能是虚无的指标——除了能进入筛选名单外一无是处。而底层是没有工作的人，住在被称为“垃圾场”的21栋，不停地接受培训。
这小区的规划也许比他想象得还要完善。同样，这也是小区的怪异之处——如此设定不是半个月就能落实的。
“培训结束了。”简舍予小声说，打断了叶娉的思路。
叶娉应了声，拉着简舍予走向讲台。
简舍予听话得很，任由叶娉行动。
“姐姐，”叶娉掐着嗓子，用稚嫩的童音说话，“筛选是什么东东？”
好可爱！要不是有人看着，简舍予真想掐一把叶娉的脸。
“你是刚来的吧。”看起来，女人对长相精致的叶娉很有好感，屈膝和叶娉平视，“通过筛选的人就能享受和苏小姐一样的待遇。”她的语气里都是艳羡。
“那怎么筛选呢？”叶娉适时歪头卖萌。
女人露出为难的表情：“那我就不知道了，等我明天通过了筛选就来告诉你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叶娉扯开嘴角笑了笑。
女人揉了揉叶娉的头发，伸出手：“真乖，让姐姐看看你们住在哪一间。”
叶娉会意，把临时身份卡递过去。
女人在电脑旁的刷卡机上刷了一下，真情实感地说：“在602室的客房呢，不错。”
叶娉道谢，和简舍予一起离开教室，去往602室。
拿卡刷开了602室的房门，一进去就看见满地的垃圾。
叶娉嫌恶地收回手，啪的一声关上门。
简舍予笑了一下，说：“我背你进去。”他蹲下身，感受到有洁癖的叶娉三两下上了他的背，小手环着他的脖颈，浑身散发着对垃圾的深恶痛绝。
简舍予刷开门，绕过垃圾，突然看见沙发上躺着个光膀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被简舍予的动作惊醒，迷迷瞪瞪地坐起身，哑着声音问：“新来的？”
“嗯，现在几月几号了？”叶娉在简舍予嘴前竖了根手指，另一只手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说。
“6月30号啊，明天就要出名单了。”那男人神志还不太清楚，用潜意识回答。
“你几号来的？”叶娉又问。
男人“唔”了一声，沉吟半晌才说：“记不清了，好像待了两三个月了。那么我就是3月多来的？”
怎么可能？简舍予瞪大眼睛。杜大佬说他第一次见到丧尸可是6月2号！
叶娉没再问，伸手摁亮了客厅的灯。
那男人被白光一晃眼回过神，看到站着的简舍予嘟囔一声：“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这客厅是分配给我的。”
男人俨然将客厅当成卧房，各类脏衣服随意丢在地上、沙发上、茶几上，有些还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
简舍予连忙带叶娉进客房。
客房可能没来得及被污染，还挺干净的，但关上门也还是能闻到混杂在一起的恶臭。
“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叶娉从简舍予背上下来，直挺挺地站着，顾及到外面还有人，叶娉贴得很近，“这里的时间可能存在混乱。大部分人和门外的男人一样，以为自己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
“这，合理吗？”简舍予犹豫着问。
叶娉耷拉着嘴角，说：“别忘了，这是有异能的末世。也许这里存在着一个幻系或是时间系的异能者。”
“你觉得是……”其实简舍予也想到了，和叶娉异口同声地报出那个人，“蒋先生。”
叶娉赞同地点头，继续道：“再说筛选。筛选是区分异能者和普通人的手段。是不是猜到什么了？”叶娉轻笑地望向简舍予。
简舍予慎重地清了清嗓子：“我想到了童姐说的那个。”
童曼说的“成则强，败则亡”——在丧尸病毒作用中活下来就是异能者，失败就是丧尸。
“不排除蒋先生有其他手段。”叶娉不屑地勾起唇角，“但大概率是丧尸。”
“但是蒋先生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简舍予问。
叶娉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见到蒋先生就会有答案了。”
简舍予乖乖地“哦”一声，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去调查？”
“你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事？”叶娉依旧站着，语气冷了几分，“蒋先生只是微不足道的人，真正的目标是——杜和清。”
快躺在床上的简舍予一下子弹了起来：“对哦！我们把这些发现告诉杜大佬能不能加点好感度？”
“不急。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听到叶娉的话，简舍予又咸鱼样地躺了回去。
“你先休息，我去外面问问其他人。”叶娉看简舍予想起身，“你躺着吧，我有异能你没有，带上你反而更麻烦。”
简舍予垂下眼眸，一脸失落：“是不是我给你拖后腿了？”
叶娉的嘴唇开合，还是选择遵循自己的本心，红着耳廓说：“不是，是我怕你出事。”叶娉留下一句就快速出门，不让简舍予看到自己的脸。
首先是601室。
叶娉踮着脚尖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
她很瘦，麻杆一般的手腕搭在把手上，甚至能看见突起的青紫色筋络；她很谨慎，只开了一道露出半张脸的缝，看见是小孩隐约松了口气。
“请问有什么事？”她说话时不动嘴巴，好像字是从喉咙里一个个蹦出来的。
“姐姐我是新来的，想问……”叶娉的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就被强硬地拉了过去，代替接待的是一个男人。
透过门缝，叶娉瞥见女人犹如破布娃娃般被男人抓住枯黄的头发。
“我没工作也没出路，别问我！”男人凶狠地说。
叶娉扯开笑，怯生生地说：“我想问，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男人狐疑地看着叶娉，沉默一会说：“快三个月了，有问题吗？”
果然。
叶娉与他们告别，向楼下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21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