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精神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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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的眸色深得让简舍予紧张了一点点，但只有一点点。
简舍予还是双手合十，眼里的哀求没退半分。那双出奇晶亮的眼瞳不可避免地让大佬又想到了她。
最后还是大佬先泄了气，用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说：“我们不打丧尸。”他咬字清晰，平翘分明，光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人忽略冷峻的表情，心生满满的安全感。
这杠精一般地发言着实难倒了简舍予，“啊”“这”了半天才重新找回语言能力拼凑出句子：“你们干什么，我就跟着你们干什么！”
“但求活命。”
脸皮厚的简舍予说：“太巧了，我也是！这就叫缘分啊。”
大佬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没说话。
“杜大哥，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简舍予扭捏地问。
“杜和清。”
这发音，这声调，以及大佬特有的气质，让简舍予笃定了这位就是他要找的试殖者，一时间喜难自抑。
不过很快简舍予就笑不出来了。
童曼领着一群畏畏缩缩的女人往大厅走来。
这些女人无一不是鼻青脸肿的，显然受到过拳打脚踢，不怪童曼攥紧拳头怒气冲天。
“人都在这了，你们想打就尽情地打。”童曼尽力拉平嘴角，不让自己的愤怒展露出来。
可谁知其中某个女人非但不领情，还冲出人群跪在倒地的某男人身边，哭丧着脸嚎叫：“老皮，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然后朝着最好欺负的简舍予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没事找事！家里男人倒了我以后吃什么！饿死了你们负责吗！”
简舍予挠了挠头：“他打你，你还替他说话？”
童曼也气笑了，严厉的眼神扫过一个个女人，逮住个年轻的问，“这里有你丈夫吗？”
那年轻的女孩受的伤比其他人重得多，眼皮耷拉着，颧骨一片乌青，脸颊上还残留着血痕。她突然被童曼这么一问，像胆小的兔子般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你要教训他们吗？”童曼放缓语气。
女孩还没回答，一开始冲出来的女人先沉不住气了：“小黎，我们没对你怎么样吧！”那双吊梢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孩。
童曼瞪了女人一眼，鼓励女孩大胆说。
女孩沉默半秒，慢吞吞地说：“要。”女人正要发作，女孩继续道：“没对我怎么样？不过是看我一个人在路边把我捡回来，然后抢了我的物资，奴役我打我逼我。”女孩有些说不下去，捂住嘴巴呕吐起来。可她胃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只是干呕不止。
童曼怜爱地环住女孩的肩膀，轻声道：“人就躺在这里了，任你教训。”
女孩缓过劲来，二话不说抄起地上丢着的木棍，对着最近的男人裆部狠狠地砸去，简舍予看得一疼，却也瞬间明白了什么。自己在鲁天看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被带进来大概会和这个女孩有一样的遭遇。好恶心，他们真该死。
简舍予别过头，不去管这混杂在一起的哀嚎声、击打声和低喘声，脑内不知名的能量奔涌而起，如有实质化般包围了整个大厅。雾蓝色、明黄色、象牙白三道光芒扭成一股绳，攻击意味十足地朝地上躺着的一群人脑袋内冲去。
空气一度凝滞，方才的声音全消失了，仿佛是在为那道光开辟出便捷的通道。忽然，一束更强烈的银灰色光拔地而起，竖立起了一道磨砂质感的屏障，足以挡住一切。而原先那道三色光失去了目标，像无头苍蝇乱窜，试图突破屏障，但只是在做无用功。
此时下垂的狗狗眼不复以往的澄澈，充斥着无尽的暴戾，像被控制了一味输出着负面情绪。现在简舍予的脑内异常混乱，末世内比丧尸更可恶的人类使他分裂成两个会说话的符号，一个说着“我们没错，我们要清除脏东西”，另一个说着“这才是人类，是你被保护得太好了”。
杜和清捏住简舍予的肩膀，迫使他回神。
“你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言罢，那束银灰色的光强硬地将三色光捆绑起来，沿路送它回去。
简舍予似有所觉地弹开眼皮，对上杜和清的目光，张口想说什么但只是叹了口气。
“可是他让我生不如死。”
杜和清的话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内，方才还胆怯着的小黎从教训中获得了勇气，咬牙切齿地说。
“抱歉，这件事我们只能帮到这里。”杜和清冷淡地回应，“但只要你变强，这就是个人私仇了。”
小黎如梦初醒，向着杜和清鞠了一躬，有些羞耻地红着脸问：“那怎样才能变强？”
杜和清缓慢地说：“被丧尸咬后，可能觉醒异能，可能变成丧尸。”这是普通人无法知道的信息，而他神色之淡定，全然不在乎这句话会在末世造成怎样的影响。
简舍予恍然，难道叶娉也是因为被丧尸咬后觉醒了异能才活了下来？那他一直昏迷是什么情况？杜大佬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希望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他们没死。”杜和清对着吊梢眼女人说，然后转向童曼，“走了。”
“我能跟着你们吗？”小黎突然出声，“我想变强！”
童曼拍拍小黎的肩，眼神询问杜和清的意见。
“走吧。”杜和清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但明白意思的童曼左手一个简舍予、右手一个小黎跟上杜和清。
“小黎想变强，那你呢？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童曼看向简舍予，问。
简舍予觉得自己得先坦白一下自己的真实性别，扭捏着说：“姐姐，我想先剪个头发。短发就看起来不像女生了吧。”
童曼诧异地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一事实，把放在简舍予肩上的手拿下来，默默离小黎近了些。仔细想想，虽然眼前这个……长发少年没否认过“妹妹”的称呼，但也同样没回应过吧。
“那剪完头发后呢？”童曼把话题接下去。
“跟着你们打丧尸！”少年举起手臂，一歪差点把背上的男童弄掉，匆忙地扶正又系紧，补充道，“只要跟着你们就行。”
正巧来到门口，简舍予顺手收拾起衣服和食物，还拿起自己的武器挥了几下，骄傲的公鸡似的抬起下巴哼哼。
走在最前面的杜和清停下脚步，即使是背对着简舍予照样能看见其一举一动。
“扔掉没用的球棍。”杜和清转过身来盯着简舍予重归天真的狗狗眼，“你跟我学精神系异能。”
啊？想当队内边缘人物苟着等叶娉醒了再思考其他事的简舍予懵了。
“真好，我也想跟杜哥学习。可惜我还没有觉醒异能。”小黎语气里的羡慕为简舍予不得不点头的路添了一块砖。
童曼轻描淡写：“被丧尸咬一口，熬过来了就有异能，没熬过来就变丧尸。这总让我感觉丧尸携带传播的不是病毒而是筛选基因呢。”
“啊——”简舍予感到一阵可怕，但似乎真有这个可能。
“待会我去给你抓只丧尸，能不能熬过来就看你的信念了。”童曼的语气很淡定，非常相信小黎可以觉醒异能。
到了暂居的营地后，简舍予背着叶娉跟着杜和清进了帐篷，童曼领着小黎去抓丧尸了。童曼临走前还为张灿点燃了火堆，供他烧水。
“杜大哥，你知道我弟是什么情况吗？”简舍予先一步打断杜和清的教学，解开绑带把叶娉轻放在行军床上。
杜和清略带灰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察觉到简舍予的小心机，也不戳破，径直看向男孩。
那男孩体内正乱窜雾蓝色能量令他惊奇，再看向男孩的大脑发现其中正在重建精神海，而他的肚脐下方翻涌着一团灼眼的光芒。
杜和清微微张开嘴巴，惊讶地说：“你弟弟的精神海……”
他还没说完又瞥见简舍予的大脑，嘴巴张得更大了：“你的精神海非常庞大。”
“听不懂。”简舍予担忧地看了眼叶娉，又呆呆地望着杜和清，问，“什么精神海？”
“异能者的大脑中存在有一块像海洋的区域，所以我称为精神海。我认为精神海是异能的支柱，精神海越庞大的人拥有的异能越强。”虽然杜和清还是冷着一张脸，但语气中浮现着无法隐藏的愉悦，“你应该也是精神系异能者。”
简舍予觉得精神海和米麻口中的“精神力”有些许相似之处，恍悟所谓庞大的精神海都是米麻从叶娉齐之熙脑内吸取来的产物。
“不，我不是。”简舍予并不想动用脑内不属于自己的精神力，连忙摆手否认，然后将话题引到叶娉身上，“杜大哥，那我弟是怎么回事？”
杜和清不想听简舍予否认，兀自摇头要求道：“在你同意跟我学习精神系异能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他的情况的。”
现在的叶娉与简舍予写的画中仙截然不同，倨傲的姿态不复存在，也不会向他发出警告，只能躺在这张衬不上身份的行军床上苟延残喘。他的小脸凹陷下去，精致的五官在脸上的占比更大了，闭着眼睛都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莫名其妙的怜爱从简舍予心底冒了上来，于是他憋红了脸说：“杜大哥，你这是趁人之危。”
“这叫互惠互利。”
“杜大哥，你真不错。”简舍予哽咽着比了个大拇指，“我会跟你好好学习的。”
简舍予同意后，杜和清也不见得有多高兴，让人摸不准他的真实意图。
“你弟的精神海不在大脑，在……”杜和清的指尖点了点下腹。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说……”简舍予指了指太阳穴，单纯是为了与杜和清进行无声的交流，以此来培养无用的默契。
杜和清没理会简舍予孩子气的行为，维持住了稳重形象，说：“可能这就是他异能暴动的原因。”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精神疏导。”杜和清闭上眼睛，由他的精神力代替视觉，“这是第一课。闭上眼睛，将精神力想象为一根探针。”
简舍予是真没想到自己进了末世都要学习，真是学无止境。
杜和清不算个有耐心的老师，见简舍予还呆愣愣的，拔高音量重复命令了一遍：“感受脑内的精神海，再尝试将探针刺入他的身体。是你弟的话，应该不会被排斥吧。”
简舍予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叶娉，心想他真不是我弟。
“专心一点。”
将精神力想象为探针，目的明确，但简舍予做不到。他压根就感受不到自己脑内的精神海。
按杜和清的说法，脑内应该有一汪蔚蓝色的大海随着风浪涌动，如此磅礴的能量又如何变为一根细小的探针。
更令简舍予无法理解的是，他闭上眼只能感受到一片黑暗，完全想象不出精神力应有的形态。黑暗并没有锻炼到他的想象力，唯一有长进的就是听觉和嗅觉了。
他皱起鼻子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原来杜和清有吸烟的习惯。可是杜和清牙不黄，手也依旧干净无痕，也许只是偶尔抽一抽吧。
不知不觉，简舍予伸着脖颈越凑越近，然后在猝不及防间遭受了一个脑瓜崩。
“哎哟——”简舍予猛地睁开眼，瘪着嘴抚摸额头，他猜额头一定出现了红色的指印。
杜和清也掀开眼帘，用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语气给简舍予留了课后作业：“你自己再好好体会一下。”
“老师，你才教了三分钟。”
杜和清压紧的拇指和食指蠢蠢欲动，想再弹一次脑瓜崩，最好能一下打通这愚钝学生的脑子，让他速速入门。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精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