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行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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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超市内的丧尸比简舍予想象的多，纵使他的力气再大，也有用完的时候。
又击倒一个，简舍予呼呼喘着气，托着叶娉往外跑，有计划地撞倒货架困住一些丧尸，尽量分散它们，最后逐一攻破。
他的计划进行得很成功，挥动手中的球棍突破攻围，和丧尸们绕起了圈圈。
在超市最内部，他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几十条混作一团的被子，充分证明了这个超市曾经作为安全区提供庇护，但因为未加以预防和管控的丧尸病毒使得这个超市变成现在的模样。
伙伴在那一刻变成兵戎相向的敌人，厮杀胜利的带着物资离开，失败的则留在这里接受丧尸给予野兽般的对待。
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也许还会有人类来不及带走的食物。
简舍予为了说服自己，轻轻颔首，稍微松了松捏着球棍的手指，长腿踢起薄薄的空调被，减缓丧尸的行动后趁机在四周搜寻起来。
“八宝粥！”简舍予兴奋地拾起一瓶完好的铝罐，又看见一袋没气的菠萝包，再仔细找找还发现了一包红烧牛肉面。
背后的丧尸们终于被简舍予捉弄的行为惹毛了，拽下头顶覆盖的被子，张牙舞爪地朝还在找东西的简舍予扑过去。
简舍予感受到东西破空而来，便下意识往旁边一退，背上的叶娉因惯性向后倾，脆弱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丧尸的攻击之下。
简舍予余光瞥见这一幕，大叫一声，果断抛弃刚找到的八宝粥，反手拦住，再以扭曲的姿态挥出一击，打在丧尸的鼻梁骨上。
“想动他，得先问过我！”在无人之处耍帅成功的简舍予中二十足地吐出一句，然后狼狈地拨开甩在脸上的马尾，“我总有一天要把长发剪了。”
在简舍予的操作下，超市里的丧尸分布在不同的区块，追过来的丧尸也被球棍一一解决。
但是他并未彻底杀死丧尸，只是从人体角度出发使其暂时陷入昏迷，所以他必须得快点收集食物离开。
“大容量的手提袋，没开过的八宝粥，没气的菠萝包，红烧牛肉面。让我看看还有什么。”简舍予一手拿着球棍，一手提着蛇皮袋，再加上这脏兮兮的一身，活像背着孩子从乡下进村的女人。
简舍予觉得好笑，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子，继续寻找起食物。
一瓶500ml未开口的矿泉水、一份未拆封的自热火锅、几颗水果硬糖以及一板巧克力。
食物的收获超出简舍予想象，他以为最多只能找到几袋面包，没想到还有高热量零食。
接下来是服饰区，简舍予塞了几件短袖长裤和内裤，还入手了几件换季长袖外套，当然也不会忘记叶娉的童装。
最后，得换一把铝制球棒。短短一会，原先的就已经肉眼可见地弯曲了，可见简舍予挥出的力道有多惊人。
装备完毕的简舍予信心满满地骑上自行车，将袋子挂在把手上，打开超市门。
超市外的丧尸因为迟迟不见食物，早就四散离开了，这也给简舍予造就了完美的跑路环境。
不知是因为方才用力打丧尸，还是意外的载重，骑车渐渐变得力不从心起来。
而时间越来越临近中午，日上三竿，不留情地烤着简舍予的身体，让他冒出大堆黏糊糊的汗液。他能感受到汗水从额头淌下，有的挂在纤长的睫毛上，有的进了眼睛，有的停驻在脸颊上，有的进了嘴巴，还有的顺着脸滑到了脖子。从生理到心理，简舍予都有些支撑不住。
更致命的是简舍予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往何方，该去哪里。食物拿到了，然后呢？
对了，房间里的水！简舍予眼睛一亮，又马上暗了下去。刚刚只顾着甩开丧尸，他已经忘了回去的路。
所以现在，只能往前了吗？
体温开始升高，脸开始发烫，他想到是不是太阳过于炽热，灼烧着耳朵和大脑，才使得他像发了烧似的，晕乎乎的，甚至有些腿软，手也有些抓不住把手。直到这昏沉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心脏在胸腔里快速搏动，似乎能听见扑通的声响。简舍予在阴凉处停下来缓了一缓，周围的丧尸亦有所感地围上来。
不，不能停下来！现在可不是在旅行，是在逃命！他的方向就是，躲开丧尸！
简舍予往更偏僻的地方蹬，直到路边的行道树越来越少，丧尸的数量也随之减少，周边只有铁板围起的工厂和缀在一旁的小饭馆。这已经是远离人群的郊区了。
像游戏一般，他离开了丧尸的攻击范围，脱离战斗状态，可以停下来歇息了。
简舍予毫无形象地坐在行道树形成的荫蔽下，掏出矿泉水矜持地抿了一口，打湿了嘴唇，顺便给叶娉也润了润。水是生命之源，这500ml的矿泉水得省着点用。
骤然休息下来，他的双腿疲软无比，脚跟抵住地面伸直，用手放松着肌肉。
夏日的太阳实在是毒，就算隔着影影绰绰的树叶，他都能感受到那股闷热强硬地堵住他的口鼻，而脸上流淌不止的汗液是闷热的绝佳助手，辅助作用之下让他几近窒息。
已经躲开丧尸了，接下来该去哪？简舍予又一次陷入对未来的迷茫。
他清楚地知道应该去寻找这个位面的试殖者，但他怕自己再次将无辜的人拖入无谓的斗争。可是如果不去找试殖者，齐老师要怎么办，难道齐老师活该躺在病床上当一个靠着营养液存活的植物人吗。
“喂！”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简舍予抬头，看着一辆越野车摇下车窗，露出一张陌生男人的脸。那男人轻飘飘地看了眼地上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无礼的目光又在简舍予脸上和身体上打量着，瞥见怀里的叶娉时还轻嗤了一声。没听到简舍予的回应，男人摁响喇叭，又“喂”了一次。
“有事吗？”简舍予面无表情地问道，他猜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称不上和善。因为汗液，没有打理过的头发黏在一起，而他原本娇憨的狗狗眼一时间变得锐利起来，眉毛挑起，嘴角耷拉着，一看就非常不好惹。
但那男人全然没有意识到，将车窗向下降了点，展示出健壮的肱二头肌，粗着嗓子问：“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要不要跟我走？”
简舍予抽搐着嘴角，对“美女”这个称呼表示震惊，张口反问：“去哪？”
那男人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谨慎了些，说话也一本正经的：“去幸存者基地。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幸存者基地？”
“对啊，我和我兄弟们在前面的工厂建了个基地，收留了很多人。”男人挺了挺胸，一点也不心虚地说，“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给我袋面包当做车费。”
没得到简舍予的反馈，男人开始极力夸赞自己的基地：“我们在远离丧尸的地方生活，不用担心丧尸的突然袭击。我们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每个人都得出去找物资，每天只需要上交一袋面包就能得到我们的庇护。我们……”
简舍予打断男人，皱着眉问：“你认识杜和清吗？”
男人的笑容更热情了：“认识，他也在我们基地！”
简舍予沉默一会，拉开门先把叶娉抱到后座上靠着，然后硬是把自行车和包挤进去，最后才可怜兮兮地贴着车门蹲在角落。
男人通过后视镜观察简舍予的行为，暗自翻了个白眼，但为了拉近距离还是笑着闲聊：“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鲁天，美女你叫什么？”
“你好，鲁天。”简舍予无心社交，他在想如果真的见到了杜和清，他应该如何面对。
鲁天不恼，友好地问：“你是不是因为把家里的食物吃完了才不得不出门？”
“嗯。”
鲁天抬了抬下巴，问：“这是你弟吗？你也挺辛苦的，还得带小孩。”
简舍予对“弟弟”这个称呼感到别扭，但还是没解释，含糊不清地应了几声。
“你弟这是怎么了？”
简舍予犹豫一下，将手覆盖在叶娉包着纱布的左肩上，说：“他体质不太好，昨晚又发了高烧……”真真假假，留白都交予听众脑补。如果鲁天知道了叶娉被丧尸咬过，肯定会一通发作，难以应付。虽然简舍予笃定叶娉不会变成丧尸，但他无法揣度别人的想法，所以隐瞒真相更为稳妥。
鲁天打量半天，啧啧感叹这小孩的羸弱，见缝插针地推销基地：“幸亏你碰上了我，我们基地可是有医生的！”
“是吗，谢谢。”简舍予发挥糊弄学之基本，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却也表达了谢意，让人无可指摘。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车速渐渐慢下来，鲁天的情绪外放了许多，瞥向简舍予的眼神也频繁了不少。
“有事吗？”连迟钝的简舍予都察觉到鲁天的视线，忍不住问。
鲁天讪讪一笑，说：“没事，就是基地要到了。待会你先进去，我帮你拎袋子。”话音刚落，越野车停在了一个工厂门口，透过伸缩门可以看见里面的巨大厂房。
简舍予婉拒了鲁天的好意，扛着自行车下来，重新将叶娉绑在身上，双手紧攥着蛇皮袋。
鲁天轻哼一声，领着简舍予往里走。
门卫室里的男人隔着窗户看见鲁天，摁开了伸缩门，探出头，隐晦含蓄的目光落在简舍予脸上，吹了声口哨后向鲁天打招呼：“天哥，回来了啊！今天收获怎么样？”
那男人光着膀子露着胸脯，不规整的牙齿怼开嘴唇，形成一个油腻的笑，那双眼睛挤成的两道缝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鲁天侧过身背对着简舍予，歪起嘴角轻描淡写地说：“还不错。”
简舍予捏着自行车把的手紧了紧，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又听到门卫室里的男人说：“天哥，别忘了给我留份饭。”
鲁天比了个“ok”的手势，推了一把简舍予的背，语气骤然严厉：“走啊！”
简舍予吞了口唾沫，下意识转头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果断放弃自行车和蛇皮袋，托起叶娉的臀部撒丫子跑。
伸缩门应声而闭，简舍予退无可退，被变了一张脸的鲁天强硬地抓住手腕往工厂里带。
在工厂外不远处的河畔驻扎着一顶帐篷，帐篷外立着一个手持望远镜的男人。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焦急地冲着帐篷大声呼叫：“杜哥！那伙人不对劲啊！”
“张灿，杜哥在休息。”一个女人从帐篷里出来，连忙按住张灿，柔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得知杜哥在休息，张灿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童姐，刚刚我看到那边工厂门口有个男的拉着一个女孩进去了。我感觉这个基地不是我们想象的好去处。”
童曼细细的眉毛蹙起，语调有些怪异：“拉着个女孩？”
“童姐！我们得去救人啊！”
童曼抢过望远镜，往工厂那儿看，一个背着男童的女孩被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扯了进去。
“我们得去救人！”童曼坚定地点头，往帐篷里走。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行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