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火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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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舞台评级结束时已经快晚上七点多了。
简舍予揉揉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和D班里刚认识的廖子昂一同去餐厅。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简舍予一边说着一边看今天的菜色，“子昂，有锅贴！”
简舍予将锅贴夹进自己的餐盘，又夹起几个想放进廖子昂的餐盘内。
廖子昂微笑着道谢，靠近简舍予轻声说：“这锅贴看上去有点清淡。”
简舍予“哇”着后退几步，瞪着眼睛问：“你喜欢吃辣的？”
“你也是？”廖子昂拔高音量，有些兴奋地问，“我是S省人，无辣不欢！”
“可惜这里好像没什么辣的。”廖子昂兴致缺缺地夹了点回锅肉和炒饭，坐在简舍予旁边小口小口地吃着。
餐厅也不出意外地安置了摄像机，摇摆着头，拍摄下每一位用餐学员的表情。
简舍予咬了一口锅贴，满心期待地等着喷香的汤汁窜入他的口腔。然而，在他看见干瘪的外皮时就应该意识到这锅贴可能并不怎么好吃。简舍予艰难地咀嚼着厚实的焦皮，勉强感受出一点点咸咸的肉糜。他下意识皱起眉头，抿着薄薄的嘴唇，扭曲着一张脸将已成碎末的锅贴吞下去。坚硬的碎皮犹如锐利的刀片，毫不留情地刮着娇嫩的食管。
简舍予喝了口轻果乳将东西压下去，筷子却再也不敢动锅贴一下。
【下饭综艺我来了~】
【别看，根本下不了饭！快逃！】
【看予崽表情我就吃不下饭了……餐厅的饭这么难吃吗？】
【过分real的表情了，是路过蚂蚁都会觉得难吃的程度】
【sos垃圾节目组不能给我儿吃点好的吗！】
“这不会是中午剩下的吧。”简舍予和廖子昂咬耳朵。
廖子昂闻言也吃了个锅贴，冰冷坚硬的外皮实在难以下咽，进入口腔一秒后，他就吐了出来。
“中午我们吃的是汉堡，这有可能是昨天的。”廖子昂讪讪地用纸巾包裹住剩下的锅贴，快速丢出餐盘，啪的落在桌上。
“可能只是锅贴有问题，我试试炒饭。”简舍予拿起勺子自信地舀了一大口放入嘴中，又一次扭曲着表情硬生生地将饭吞咽下去。
“好咸，好干，我差点被噎死。”又是一口轻果乳吨吨吨地灌下去，简舍予喘着气补充道，“昨天的菜不是这样的！”
廖子昂幽幽地盯着自己餐盘里的炒饭，举着勺子陷入沉思，片刻后他再次指正简舍予：“昨天我们吃的也是快餐。”
“所以这是餐厅第一次发挥大锅饭的实力？”简舍予表情难看，对这一切敬谢不敏。
也感谢这些“美食”让他瞬间失忆忘记了昨天和今天中午的吃食。
简舍予颤抖着手放下了餐具，卑微地双手合十作祈祷状，口中喃喃：“希望别怪我浪费粮食。”然后他伸手拿了好几瓶轻果乳，抱在怀里等廖子昂。
“我也不吃了，我们回寝室吧。”廖子昂站起身伏在简舍予耳边轻声说，“我带了好吃的，走。”
这句话一下就点亮了简舍予的狗狗眼，让他抱着轻果乳跟着廖子昂期待着好吃的。
廖子昂是四人寝，他为简舍予介绍了他的室友：“这是和我同公司的马德，你可叫他小德子。”马德无奈一笑，他为这个名字付出了太多。
“他是张南路，门牌号就是他找到的。”廖子昂指了指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孩说，“别看他小，其实已经24了。”
男孩看上去很幼，比简舍予还像真正的高中生，他骄傲地一叉腰，对着廖子昂哼哼两声。
“你弟呢？”廖子昂问。
“他说饭太难吃了，就去便利店买东西了。”张南路坐下来，显得更像未毕业的学生了。
寝室门这时候突然被打开，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走了进来，拎着一袋东西，神色淡漠地打了个招呼后将东西放在张南路的桌上。
“这是张北天，张南路的弟弟。”廖子昂期待着简舍予的反应，想他昨天刚意识到张北天才是弟弟时吃惊了好一会儿。
简舍予不负他望，愣愣地左右打量着，似乎试图证明这两位真是亲兄弟。
“是我弟，比我小4岁。”张南路苦笑着拆开塑料袋，拿出包装好的面包，吃的样子总感觉有些可怜。
廖子昂啧啧几声，拉着简舍予靠近自己的行李箱：“咱们不吃干巴巴的面包，我带了好吃的！”
张南路翘起二郎腿冷哼一声，似乎在嘲讽他能拿出什么好吃的。
“火鸡面！”张南路瞬间放下面包，在廖子昂面前摇着不存在的尾巴，“子昂哥哥，给我来点。”
“什么子昂哥哥，恶不恶心，找你亲哥去！”廖子昂言辞尖利地嘲讽着，得到张南路张牙舞爪的一句“那是我弟”。
廖子昂又从行李箱拿出一个寝室专用锅和陶瓷碗，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本来只想着打牙祭的，没想到来的第二天就因为受不了餐厅的饭了。”廖子昂架好锅，摆好碗，向张北天借了刚从便利店买的矿泉水，等水开。
简舍予乖巧地坐在廖子昂旁边，看着写着H语红黑色相间辣味包装的火鸡面，突然产生不妙的预感。
他虚心地请教张南路：“这个辣吗？”
张南路轻蔑一笑：“你没吃过吗？我觉得完全不辣！”
简舍予还没完全松口气，他就看到几近黑色的酱汁顺着弯曲的面条渗进最深处。廖子昂端着搅拌完毕的火鸡面，递给简舍予，亮晶晶的眼睛催促着简舍予尝尝。
简舍予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已经闻到这呛鼻的香辣味了：“真的不辣吗？”他害怕地咳嗽着。
廖子昂用鼓励的眼神看他，张南路在吞口水。“不辣，真的不辣，快尝尝！”
“好吧，我尝一口……”简舍予抱着必死的决心夹起火鸡面塞进口腔，一边咀嚼一边说，“诶，真的不辣，有点甜。”
“是吧！”张南路接过碗，呼啦啦吃了一大口，让廖子昂喊着：“给我留点！”
一旁的简舍予轻轻咂嘴品尝着口腔内残留的味道，正想感慨真的很好吃时辣味猛然席卷而来，直冲他的大脑。他挠了挠有些发痒的额头，一碰摸到了薄汗，生理机能开始不受他控制，鼻翼翕动，嘴巴微张，吸着冷气，企图缓解辣味。
他蜷缩着身体，像煮熟的虾。他整张脸变得通红，眼周一圈格外突出，发红的眼眶和欲坠不坠的泪水滑稽又可怜。
他大着舌头斯哈斯哈，哀怨地说“被骗了”，惹得全寝笑出了声。
“没吃过瘾，我得再煮一碗。”廖子昂重新拆了几包火鸡面，“小德子，弟弟，你们要不要？”说着，他调大了锅的加热温度，面还没放下去，随着“啪”的一声，寝室停电了。
“肿么了？”
“好像跳闸了。”
黑暗放大了简舍予的感官，他有些敏感地动了动耳朵，眨了眨眼睛驱散辣带来的酸痛感，紧接着他听见有人敲响了紧闭的寝室门，这让他不由得竖起鸡皮疙瘩。
“谁，谁去开一下门。”廖子昂手忙脚乱地收拾锅碗瓢盆，离门最近的张北天等到他收拾得差不多了后才去开门。
走廊的灯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些许微光从缝隙里透过来，打在寝室的白色瓷砖上，格外晃眼。他背着光，让寝室里的人看不大清他的脸，但这上位者的气场让寝室里的小菜鸡们都瑟瑟发抖。
“齐老师？”张北天发出疑问。
男人颔首，语气温柔：“你们这是怎么了？跳闸了？”借着走廊的光，男人的眼睛在寝室里每个人脸上逡巡，意外看见简舍予，在少年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
男人鼻尖微动，嗅了嗅房间里还未散去的味道，无奈道：“开小灶导致跳闸了？”还没等廖子昂解释什么，就又听到齐之熙说：“简舍予，跟我出来。”简舍予还辣着呢，勉强撑着眼皮，对正要开口的廖子昂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绕过张南路和张北天，垂着头站在齐之熙面前。少年的身体被光线分成两半，越发凸显出他姣好的面容。
齐之熙眸色暗了暗，向简舍予招手，引着他往没有摄像头的角落走。许是男人的表情太过于严肃，后面节目组的摄像人员也没有跟过来，猜测齐老师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和学员说。
在401跳闸的一刻，寝室内的摄像机也熄灭了，循着简舍予身影进入401寝室的无数弹幕停止在一瞬间，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而随着齐之熙来的还有选管和摄像，弹幕一下找到了输出的地方，疯狂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在寝室里开小灶跳闸了】
【不出意外被选管骂了，吃的也被收走了，好惨啊~】
【晚上打发时间却看到他们吃火鸡面，馋得我……哼，收得好！】
【予崽呢？】
【被熙熙叫走了，可能去无人的地方一个个批评教育】
【齐·节目组代言人·之·宿管“阿姨”·熙】
【有熙熙当宿管阿姨，我酸了】
所以简舍予到底被叫去做什么了呢。
楼梯角落没有摄像头，同样也没什么呼吸的空间。齐之熙下意识地用手肘抵着安全出口的门，略微低下头打量着眼眶通红的简舍予。少年小心地张开嘴吸气，殷红色的嘴唇有点像成熟的樱桃，光泽又富有弹性。他吸吸鼻子，显露出绯红色的鼻尖，然后将生理性鼻涕收回去，再加上他抬眸注视着齐之熙，更像被欺负后委屈憋着眼泪的状态了。
“你怎么在401？”
“齐老师怎么来寝室了？”
两人同时开口，简舍予软糯的声音冲淡了齐之熙语气里的干涩。
简舍予没忍住笑了一下，弯起那双天生就能给人带来好心情的眼眸，于是齐之熙也笑了一下。
“子昂请我吃东西，我就来了。”简舍予说，又想到了什么，快速补充，“齐老师可别怪子昂，毕竟我也想吃嘛。”虽然齐之熙给简舍予的感觉和屏幕内的完全不同，但他还是觉得齐之熙是个温柔的长辈，因此说话也不免带上点撒娇意味，好让长辈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可惜齐之熙自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好心的长辈。
“选管会处理这件事的。”齐之熙语调依旧温和，说出的话却是“事不关己”。他的视线从简舍予发红的眼周移开，又落在简舍予饱满的嘴唇上，叹了口气，说：“我是奉节目组旨意来问问你们对寝室的满意度的，没想到让我遇见你偷偷开小灶。”
简舍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歪着头双手合十：“齐老师，我不吃了，马上回寝室~”
话音刚落，简舍予就从齐之熙的桎梏中脱离出去，和401寝室道别后迅速跑了，背影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的意味。
“妈耶，齐之熙这一米九的身高真让人窒息。”简舍予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火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