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选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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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舍予！”舒书在楼下喊，“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简舍予的腿仿佛上了弹簧，蹭地一下跳下楼梯，眨着眼睛看舒书，询问啥事。
舒书点开手机微信，指着节目组联系人的聊天框说：“节目组让我上报一下初舞台的选曲，而且还得是有版权的。你准备初舞台了吗？”
简舍予愣了一下，顺着舒书的话乖巧地摇了摇头，对初舞台表示不解。
“什么选曲？什么版权？”然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野路子出身真是令人苦恼。”
“你还有三天就要参与录制了，初舞台的选曲还没准备好。”舒书好整以暇地总结了一下简舍予现在的窘况，“节目组让我明天就把选曲发给他们。”
简舍予看了眼壁钟，又看了看舒书，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妈妈，帮帮我吧。”
舒书耸了耸肩，在沙发上盘腿坐下，说：“好吧，谁让我是你的‘经纪人’呢。正好你芝姨是搞传媒方面的，可能会认识一些人，我拜托她问问。”说着，舒书就给她的好友周景芝打了个电话，语气熟稔地询问此事。
简舍予亲昵地靠着舒书坐下，等待着芝姨的好消息。
“嗯，嗯，有个小年轻，写歌很厉害？刚挖到的？厉害啊！”舒书对简舍予比了个ok的手势，“好呀，我马上带他过去。”话音刚落，舒书就拉着简舍予冲到周景芝名下的录音室。
简单的寒暄后，一身棉质长裙的周景芝笑得温柔又体面，为简舍予介绍了原创音乐人。
“他叫方不远，刚从B市知名音乐学院毕业。”周景芝笑眯了眼，“小远，这是轻巧公司的舒总。”互相介绍完后，周景芝直截了当地问：“小远你手里有未发表的歌吗？价格好商量。”
方不远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个惊喜又受宠若惊的表情。他虽然有过写歌的经验，但因为刚毕业的关系，在作词作曲界并无什么名声。他也在网上发表过一两首自己的单曲，然而并没有什么水花。
就在他心灰意冷快放弃写歌时他碰到了周景芝。周景芝和善地表示可以支持他的梦想，这不很快就给他拉来了第一个客户。
至于周景芝是怎么坚定地认为这是块璞玉的，按周景芝对舒书的说法是他的导师非常欣赏他，遗憾这个学生缺了点运气。
“有！”方不远中气十足地回答，“我大学的时候写的！”说着他的脸有些红了，语气也开始别扭起来：“是给我的暗恋对象写的，但等到我毕业了都没机会把歌送给她。”
方不远三两下在电脑中点出demo，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舒书的点评。
简舍予听不懂什么音乐，但他依稀能感受到这首歌里的“她”如同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神祇，作为渺小而卑微的暗恋者只能看见“她”身边炽热的光芒，接近不了一分。若是鼓起勇气大胆接近，只会被打击到遍体鳞伤。
“我觉得，既然是写给你暗恋对象的，你还是好好留着吧。”到录音室后就只微笑着没开口的简舍予突然说，“没有觉得不好的意思。这首歌很好听，但它对你有特殊的意义不是吗。”
方不远对着简舍予露出一个苦笑，缓缓摇了摇头：“没关系，反正也没机会唱给她听。”
简舍予“哦”了一声，继续听demo。抛去充斥着“暗恋如此卑微”的歌词，简舍予觉得这个曲调还是很好听的，于是用眼神示意舒书这首歌可以，快买下来。
“你介意我重新填词吗？”简舍予皱着一张脸，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觉得原词有点太悲伤了。”
方不远愣愣地点头，有些紧张地报了个价格，正担心金主霸霸会不会觉得贵时就听到舒书说了一句：“这么便宜的吗？”
“啊…啊？”
“五万，成交！”虽然觉得便宜，舒书也没给方不远反悔的机会。
简舍予伸了个懒腰，说：“妈妈，我用我的压岁钱加个五千，在我填词后麻烦哥哥再重新编个曲。”
双方充分洽谈后签了合同，简舍予抱着ipad听着demo慢吞吞地写词。“妈妈你先走吧，我在这儿待一会。”简舍予向舒书告别，然后露出一个大大地笑容问周景芝，“阿姨，哥哥，我会打扰你们吗？”
周景芝用眼神征询了一下舒书的意见，领着简舍予去了单独的小房间，给他充分安静的空间作词。
简舍予没准备对原有歌词的结构做大改动，也不准备改变“暗恋”这一主题，但他会尽量把“暗恋”写得更隐晦一点。
不知为何，简舍予代入暗恋者的角色时，被暗恋的对象竟然会浮现叶娉的身影。
价值千万的名画和游客的关系与方不远歌中描绘的暗恋很像。而叶娉冷静自持的端正模样让简舍予代入博物馆里保存完好的画，自己作为游客只能隔着栏杆和透明玻璃远远地望着。
不，不，不！
简舍予否认三连，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扔出去，轻咳几声继续写词。但脑海里还是叶娉拿着手帕一点点擦手的高冷样子，是叶娉慢条斯理进食的样子，是叶娉坐在豪车内不动声色的样子。
下午简舍予拿着写好的词去找方不远，只见方不远抿着唇吐槽：“这…有点中二啊…”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已经是含蓄的表达了。
简舍予羞赧地点头，他感觉他快要把可望不可即的暗恋写成博物馆盗窃名画的刑事案件了。
但方不远也没说什么，问了一遍风格就开始重新编曲了。简舍予静静地坐着玩手机，刷新微博看到一则离谱的词条，点进去还没来得及看就因为法规限制不见了。
#齐之熙受枪伤#
离谱，太离谱了。齐之熙好端端地怎么会受枪伤。简舍予从热搜退出来，耳朵一动，听到外面的工作人员也在窃窃私语这件事。
“诶，你看到那个热搜了吗？”“假的吧，你看很快就被撤下来了。”“我也觉得是假的，和平年代怎么可能会受到枪击。”不知为何，她们议论起来时也充满着禁忌，没有明说，只在含蓄地指代。
简舍予第一反应也是假的，但是听到别人这么说却意外地怀疑起来。如果是假的，那么是谁在造谣？造谣的人有什么目的？为什么造谣是受枪击而不是别的什么？简舍予皱了皱眉，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当下决定点开微信，问问叶娉。
意料之中的，叶娉并没有回复他，于是简舍予在心里呼唤了一下米麻。
仔细算算，米麻快消失一个礼拜了，不知道它去哪消极怠工了。简舍予叹了口气，起身看了看方不远的进展，又重新拿起手机，意外看见叶娉的回复。
“一点轻伤。”短短四个字透露出来齐之熙确实出事了，这伤也确实是枪造成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在现场吗？你受伤了吗？简舍予的大脑突然有些乱糟糟的，连续给叶娉发了好几条关心他的信息，但叶娉没再回复。
简舍予没忍住给叶娉打了个视频通话，摁掉的速度倒是比简舍予想象的快。简舍予冷静了一会，旁若无人地哼了一声。叶娉摁掉视频的速度这么快，肯定好得很。
“我还好。”叶娉打字回复。
简舍予眉头依旧紧皱着，似乎想从“还好”这两个字中推断出叶娉到底是安然无恙还是不愿提起，不过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椅子扶手，又飞快给叶娉发了几句，然后起身加上了方不远的微信后飞奔出录音室。
往地铁站走的时候，简舍予还盯着手机，差点撞到别人，连连道歉后看到叶娉隔了五分钟的消息：“我在市医院，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过来一下。”
市医院？昨天期末考结束后叶娉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去市医院了？简舍予想不懂，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恰巧赶上叮咚叮咚叫个不停的地铁。
窜入地铁后，简舍予才有功夫再看眼手机，叶娉仍是“我还好”的说辞，只不过加上了一句“有事要和你说”。
简舍予内心既焦躁又疑惑，甚至还有点好奇。叶娉要和他说什么呢？他看了眼时间，开始懊恼自己方才为何选择坐地铁，又不是早晚高峰，打车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所幸录音室离市医院并不远，一小时后简舍予站在市医院楼下，询问叶娉更详细的地点。
叶娉没回他，倒是简舍予看见了他的司机。一身制服的中年男人对着简舍予鞠了一躬，神态自然地说：“请您跟我来，我带您去见少爷。”简舍予见司机一脸淡定的模样，大概意识到叶娉没出什么事，于是落下心头的大石，跟着司机往医院内部走。
VIP病房内，简舍予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叶娉。午后的阳光顺着布料沙发，悄悄爬上叶娉的肩头，反射在他清冷又触不可及的脸上。他似乎在眯着眼小憩，纤密的睫毛盖在卧蚕之上，莫名有些俏丽。他微微垂着头，似乎是因为他的那副金边眼镜压着他的鼻梁而蹙起了眉头，但这却显得他的鼻梁更加高挺秀气。
司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正准备退出去关门时，叶娉点着头醒了。他掀开眼帘，露出那双总是没有感情的茶色眼眸。
绕过司机的肩膀，简舍予看见那眼眸里还未消去的迷茫，如同吹不散的雾，掩盖了眸子里的流光。
此时此刻，简舍予忽然觉得叶娉就像精致的名品瓷器，轻轻一碰就会出现裂缝。这样难以言喻的脆弱感使简舍予屏住了呼吸，命令大脑抑制住所有肌肉的运动。
“抱歉。”脆弱感被叶娉破了个干净，他依旧是那副高傲的姿态，“潘叔麻烦您了。”司机一听连忙摆手，弯着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只留下简舍予和叶娉两人在这寂静的VIP病房内。
还没见到叶娉时，简舍予还满心都在担心，然而看到本人后，简舍予倒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起来。他挠了挠头，哑着声音问：“你没事吧，叶娉？”
叶娉站起身，像人类一般伸了个懒腰，摘下眼镜，捏了捏眼角。
简舍予正想再问点什么时，就看见叶娉走近他，鼻息交融间，叶娉说：“我没事，但你有事。”
“啊？”简舍予一脸不解。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选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