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聚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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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娉盯着简舍予给的鬼画符看了半天，才辨别出阵法的基本雏形以及各个天材地宝应该在的位置。
“我是照着脑子里的画的，你实在看不明白的话可以问问我。”简舍予眨了眨眼睛。
怎么看这都是项大工程，如果有懂行的人指导就好了。叶娉叹了口气，正要铺开一张崭新的纸再誊一遍时，央亦淰来访。
央亦淰面色不虞地给叶娉丢了一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固体，说：“息壤土，你拿什么来换。”
叶娉坦然地把鬼画符递给央亦淰：“超阶五行聚灵阵阵法，不用谢。”
央亦淰被叶娉的不要脸气到了，脸色又差了几分，却还是没有将息壤土收回来，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叶娉慢悠悠地叫住了她，用命令的语气说，“材料齐全，你能造出来吗？”看似是询问，实则是不容置喙的要求。
央亦淰的手就搭在剑柄上，叶娉再多说一个字她都会拔出剑刺破叶娉的喉咙。她自视冷静，没想到内心也会有如此暴虐的情绪。想打架。
她二话不说遂了自己的心意，紧握剑柄，“刷”的一声将锋利的剑带出剑鞘，在空中划过一道晃眼的白光，直指叶娉漂亮的茶色眼眸。
叶娉反应也不慢，衣袂扬起，小巧又不失危险的冰锥猛地撞上剑身，两相作用下发出清脆的铮鸣声，破开沉寂的空气直冲云霄。
很快二人你一剑我一招打了个不相上下，打得央亦淰身上直冒热汗，打得叶娉连连轻喘。
“怎么打起来了。”
简舍予见他们只是切磋不会闹出命便也不抬头看了，听见这忽然的一声又抬眼望去。
是薇诺。
薇诺穿戴精致，步伐还是那般克制有礼，不过这脸白得出奇，好像是刚从死门关上拉回来的病弱模样。因着呼吸短促，她发髻里的步摇也比平常晃动的幅度大了些，晶莹透亮的小珠子荡起一朵又一朵无形的花儿。
“你……”
“长大了。”薇诺打断简舍予的话头，上下打量着说，“跟地球上的你几乎一模一样。”
简舍予尬笑两声，不想继续无谓的寒暄：“你来干什么？”
“我想来加入你们，”薇诺没有理会简舍予诧异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像正义的勇士终究会战胜恶龙一样，战胜选拔赛。不必问我原因，单纯只是有趣。”
简舍予学着叶娉的样子抿了一下唇——他觉得这样会让自己显得聪明一些——犹豫地说：“我以为你很想获胜。”
薇诺否认了这点，又道：“为此，我要向你展现我的诚意。你知道选拔赛的败者是什么结局吗？”
简舍予不知道。
“鸽子不小心暴露了这件事。”薇诺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但耳听八方的叶娉不会错过。
叶娉分心向央亦淰指了指薇诺，达成共识后落地，顺手将简舍予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央亦淰也连忙走向薇诺，不假思索地拢了拢薇诺外罩着的薄纱，轻声问：“怎么不去休息？”
这过分亲昵的行为让薇诺怔愣一秒，不太自然地退后半步，而后立刻反守为攻，用微凉的手掌覆盖住央亦淰的手，眉眼弯弯地说：“师姐担心我。”是陈述句。
央亦淰慌乱地抽回手，僵硬地转动身子背对薇诺，沉默了。
薇诺挽上央亦淰的手臂，对叶娉说：“鸽子可以把我体内的精神力转移到其他类者体内。”薇诺只是转述鸽子的话，但她知道叶娉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这就是败者的下场吗。”叶娉轻阖双眸，“欢迎你的加入。”叶娉的目光挪到薇诺紧紧把住的手，又马上收回，轻笑一声，似是嘲弄似是无奈。
得到想要的信息，叶娉忽略掉薇诺，再次询问了一遍央亦淰：“冲虚门首席弟子，阵法学得应该很好吧。造聚灵阵吗？”
央亦淰挑起英气的眉毛，冷冷地反问：“还想再打吗？”
“强大的实力能提高我们获胜的可能。”
“什么我们？”央亦淰反驳，看了眼乖巧倚靠着自己的薇诺，咽了口唾沫更正道，“用多余的灵柳枝交换。”
叶娉颔首。
如叶娉所料，央亦淰凭借大量的阵法知识储备从鬼画符里明白了超阶聚灵阵的基本原理，无非是利用这些自带聚灵效果的材料吸引更多灵气罢了。然而，搭建阵法最关键的并非那些天材地宝，而是阵法的绘制。只有高级的绘制工具才能发挥出超阶聚灵阵的真正威力。
在央亦淰练习阵法绘制的期间，叶娉找了本更深入的五行秘籍教简舍予更好地吸纳并运转灵气。
“境界的提升本质是灵气贮存量的提升。吸收足够多的灵气将体内的禁制冲开便能轻易进阶。”叶娉说得轻松，但简舍予好像并不怎么理解。
叶娉捏了一把简舍予的脸，说：“你还记得末世时精神力的引导吗？现在换我来帮你。”最后几个字是叶娉从嘴唇里飘出来的，摇摇晃晃地进入简舍予的耳朵，温柔地敲着他的鼓膜。
叶娉凑近他，以至于他能看到叶娉纤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空气在这一刻瞬间变得黏腻起来，让他体温骤升指尖发麻。
“放轻松。”
简舍予感受到自己滚烫的脸颊，听见自己口不对心的反驳：“我……没有紧张。”
叶娉贴心地没有揭穿他的窘迫，只用鼻腔应了一下，像是拨动了竖琴最深沉的音阶。
简舍予下意识仰起头闭上眼，释放出精神力探针，依稀看见雾蓝色的光进入自己眉间。那雾蓝色仿佛水滴进入大海，立刻与他五彩的灵气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体外大量的灵气触碰到探针后尽数被卷入体内，在胸口汇成一团五彩的云朵，充满他的胸腔，掠过他的心室，挤进他的肺泡。雾蓝色的光束是严谨的交警，直直地立在他的心尖，举起牌子示意刚涌入的灵气前往该去的地方。它又是严厉的教师，挥着教鞭教育不乖的灵气。
有了叶娉的帮助，灵气的吸收和疏导变得轻易了许多。他的精神海里涌入许多灵气，每一只灵气小精灵都在说着“好香”，争先恐后地往最深处钻。
七层。
八层。
九层。
筑基大圆满。
距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
这片色彩斑斓海的上空飘浮着大量灵气，等待着被吸收压缩成一颗小小的金丹。雾蓝色光束化作绸缎，守护着虚无浩渺的精神海，又顺带将灵气赶到一起有助于它们的压缩。
同样颜色同种属性的灵气像毛线一般缠绕在一起，变作一个又一个毛线团。不同属性的毛线团分散几地，谨慎又不停试探。雾蓝色的绸缎逐渐圈出越来越小的范围，引导着毛线团汇聚，在最后的一瞬间几个毛线团紧贴打结变作一枚反射出七彩光的金丹。
成了。没想到大多数修士修炼的第二道坎如此简单地被解决掉了。
简舍予能感觉到变得轻盈又不失力量的身体，如同汩汩清泉的灵气流淌在他的经脉和血管中，为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输送养分。
他激动地睁开眼，猝不及防地撞进叶娉化不开温和的茶色眼眸。
叶娉……简舍予咽了口唾沫，垂着眼皮看向叶娉柔软的嘴唇。
眼前人似有所感地察觉到简舍予的意图，故意靠得更近了一些，任由他们的鼻尖相贴。
模糊的视线里，简舍予注意到叶娉略微低下头，于是他突然闭上了眼，期待地抬起下巴。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紧张而急促，炽热的气息与冰凉的唇瓣形成鲜明的反差。
近了，更近了。
叶娉偏低的体温席卷包裹住他，紧接着是额头相抵后果断的毫不犹豫的分开。
简舍予：？就这
“你在期待什么？”叶娉抚摸着简舍予的眼角，调笑似的问。
简舍予下垂的狗狗眼变得湿漉漉的，委屈又可怜地望着叶娉。他搂住叶娉的腰，把熨贴的衣袍弄皱，真如一只黏人的幼犬，笨拙地亲了亲叶娉的脸。
叶娉没有躲，他便得寸进尺地挪向肖想的嘴唇，又小心翼翼地观察叶娉的脸色。
没有生气，嘴角含笑，冲了。
他仍是不会亲吻这项高超的技艺，刚碰到嘴唇就被叶娉夺去主动权。
叶娉扣住他的后脑勺，像高高在上的帝王攻城略地后巡视自己的臣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这是奖励。”喘息的间隙，叶娉用气音吐出几个字。
简舍予被吻得昏昏沉沉，半天才明白叶娉的意思，瞳孔即将清明起来时视野又被叶娉的脸占据，留不出半点缝隙。
叶娉真是变得太多了，不过他都喜欢。
又一个两年，耗费上千张纸练习阵法后，央亦淰用积攒的学分在冲虚门的储宝库换取了上好的四象砂和光灵露，准备大展身手。只用两年就熟悉超阶聚灵阵的阵法，央亦淰不可谓不是天才。
她来到叶娉在华清宗申请的长期修炼室，看见叶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其他修士费尽心血也得不到的材料。
“临近华清宗宗门大比，聚灵阵的事就拜托你了。”叶娉将材料递给央亦淰，“加上他在华清宗还没名没分，要参加少华宗的考核，时间紧迫，你加油。”
央亦淰拔剑的手又蠢蠢欲动，不过这修炼室里的灵气真是充沛，可以把薇诺叫过来一起修炼。
见叶娉放心地离开，央亦淰也没有让他失望，混合好四象砂和光灵露后，张望着修炼室的布局和空间，最后选定其最中心、灵气最充裕的地方，用狼毫笔沾取一些混合液，在地上绘出早已烂熟于心的阵法。
没有半点停顿的一气呵成。
黑金色的四象颜料被石板地尽数吸收，还未完全消散的纹路之上爆发出刺眼的白色光芒，须臾间便照亮了整间修炼室。当央亦淰以为阵法成功时，光芒咻地一下又全都缩了回去，周围昏暗下来，让她不自觉扩张了瞳孔。
果然，超阶聚灵阵没那么容易成功。
央亦淰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不厌其烦地画了一遍又一遍阵法，用料越发克制，力道越发精准，不一会一碗四象颜料便没了。她沾了好几遍才画出一个圆弧，回头一看两个手掌大的碗已经空了。
她看看空空如也的碗，又看着木头一般没动静的地面，认命地准备回冲虚门再兑换一些，顺便把薇诺也带过来。冷峻的表情挡不住她在心里打得哗哗作响的算盘。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聚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