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劳动 ...
-
五月一日，周六，劳动节。
这一周米麻没有出现，让胆战心惊的简舍予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也让他不至于太拘束于攻略这件事，好像又回到了没有圣类者大赛的无所事事的日常。
今天简舍予早早地起床，拜托舒书开车送他去学校。
“你去学校做什么？”舒书刚醒不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才七点。”
“妈妈，我昨天说了，我要去做志愿者。我们要先到学校集合。”简舍予怕白衣服显脏，特地穿了一身黑色，还戴了个鸭舌帽防晒。
“短袖，会不会冷啊？”舒书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简舍予，问道。
“看过今天天气了，还挺热的，冷的话我也带外套了。”简舍予拍了拍自己怀里的小挎包，小得看不出能装下一件外套。
舒书又好一番叮嘱后开始说正事：“节目录制时间初步安排在六月中下旬，正好你考完期末直接进厂，大概封闭训练两三个月。如果你走到决赛的话，那还得再待两个月。”
“那如果我出道了呢？”简舍予笑嘻嘻地问。
舒书哼了一声：“出道？希望不大，你还是乖乖把握住三个月时间追星吧。淘汰了就好好上学。”
“妈妈，你们是不是玩不起。上次还说咱们家能让我玩呢。”简舍予扒拉住前排副驾驶座的椅背，眨着眼睛看舒书。
“是能玩啊。看你这成绩也考不上什么大学，要不你去学学语言，到时候送你出国玩。”舒书的话听起来像是商量，但实际上已经把简舍予安排得明明白白。
简舍予有些泄气地松开手，靠在后座上，望向窗外，撒娇似的说：“我才不想去国外呢，就我一个人多孤单啊。我英语还烂，根本听不懂他们叽里呱啦说的什么。不去，就是不去。”
舒书笑了一声，没理他小孩子气的话。
“妈妈～我不想去国外～”
“那你就在国内好好学习吧。要是下学期模拟成绩进不了段前五十，就给我去国外。”舒书突然加速，只在引擎的轰鸣中留下一句话。
前五十？现在已经高二下学期了，前五十人员基本固定，和下面的人形成天然的壁垒，不是简舍予一时半会就能冲进去的。
而且简舍予所在的高中是H城知名国际高中，就读的人不仅成绩出色优异，家里还得有点本钱。前五十保底国内top5，更别说其中还有些人早已打算去全球top5学校了。连简舍予认为十分完美的叶娉，也只在段内二十名左右徘徊罢了。
前五十，在简舍予这里比进娱乐圈出道还难。嗯？出道？简舍予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舒书一眼就看出简舍予的小脑袋里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赶紧打断：“学校到了。”
简舍予拎着自己的小挎包和舒书告别，一边走向学校大门一边在思考出道的可能性。首先作为爱豆肯定需要出色的脸蛋，这点简舍予已经具备了。其次是唱跳实力，这点简舍予勉强够得上唱，跳就不必了。最后是爱豆发光的个人特色，简舍予有特色吗。仔细想来，他好像除了帅一无是处。
简舍予无奈地叹了口气，和门口的班长打了个招呼。
“简舍予，你来的正好，跟我一起去拿工具。”班长三两步走到简舍予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简舍予应了一声，和班长去杂物间拿了三把大扫帚、两个塑料垃圾钳和一把黑色垃圾袋，回到校门时又看见几个同学，其中竟然还有叶娉。
“叶娉也报名了？”
“对呀，就差最后一个人了，多亏叶娉凑齐了。”班长对叶娉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班长，我可是第一个报名的，你也要夸夸我呀。”简舍予笑眯眯地搂住班长。
“嗯，多亏了简舍予带头，要不然我们也凑不齐。”班长像哄小孩一般说。
几人将简舍予手中的工具分了一下，询问大巴车什么时候发车。班长说他也不知道，在校门口等着就行。
“班长，我待会是要拍什么内容？”宣传委员晃了晃手机的相机。班长拉着宣传委员走远了一些，应该是在仔细交代拍照的内容，简舍予只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对上班长的视线，露出无辜的笑容。
八点半，校车停在校门口，各个班按顺序上车。简舍予坐在叶娉旁边，将大扫把放在两腿之间，问：“你怎么来了？”语气熟稔。
“你不是也来了吗？”叶娉微微一挑眉，似乎不太理解简舍予的问题。
简舍予突然一脸娇羞，扭捏着握紧了扫帚，说：“原来你是为了我才来的吗？”叶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完美抵抗住简舍予的神经质：“为班级出力罢了。”
“你说气话，我不信。”简舍予凑近叶娉，一双眼眸里尽是缱绻的意味。叶娉瞥了他一眼，没理他，简舍予就更来劲了。
他的肩膀抵住叶娉的胳膊，半个身子都侧着靠近叶娉，连扫把也不顾了，先伸手摁住窗户，将叶娉禁锢在小小的区域中。
叶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变，茶色的眼睛明显动摇了，他抬头想推开简舍予，却意外和后进大巴的同学对上了视线，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尴尬。
“头像是我，不满意？”
叶娉的嘴微微张开，又马上闭上，好像想说什么重话警告简舍予，但还是憋回去了。他双臂环胸作抵御状，那双静井无波的眼眸充满了警惕意味，整个人像炸毛的猫。
简舍予不逗他了，一边收回手一边笑出声。他明白了叶娉的弱点，有些嘚瑟地说：“这是报复你上次车咚我！”
车咚？叶娉有些局促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车咚指的是上次宴会回家在车上的举动吗。叶娉的脸色还没变回来，阴阴地看了眼简舍予。
“为什么这样看我？”简舍予无辜地眨着眼睛无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说完简舍予又笑出声。
看叶娉露出那样吃瘪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简舍予将自己切身代入上次的叶娉，体会到步步紧逼的控制感，再加以言语上的讽刺，整个人爽到上天。
叶娉冷哼一声，扭过头看窗外。
简舍予看叶娉好像生气了，挠了挠头。虽然这么做是很有意思，但是简舍予并不想把和叶娉的关系搞僵，毕竟叶娉也是试殖者之一。
简舍予小心地戳了戳叶娉，说：“对不起叶娉，我就是想逗逗你，别生我的气了。”他压低了声音，显得道歉很有诚意。
“没有生气。”叶娉端正地坐着，却只留给简舍予一个后脑勺。车子在这时候启动，叶娉的头发随着车子的晃动上下摇摆，有点像猫咪的耳朵。
“抱歉……”简舍予见叶娉不想理会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缠着他道歉，只是默默坐直身子，抵着大扫帚发呆。
一直到大巴到目的地，叶娉都没转过头来，以至于他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懒腰转脖子。简舍予看着叶娉的小动作偷偷笑了笑，咳嗽几声掩饰自己后乖乖听班长安排。
“我们分两队，简舍予和叶娉一队，剩下我们一队，从区域边界两头行动。你呢，就到处走来走去拍拍我们做志愿的照片。”来了六个人，四男二女，班长和两个女生一队，剩下宣传委员是专门负责拍照的。
简舍予比了个ok，拿着自己的工具示意叶娉跟上。叶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快步上前，和简舍予并肩走在一起。而宣传委员跟着他们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这条道路并非车流量惊人的主干道，来往的车辆并不多，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处理落在路旁灌木丛里的垃圾。因此简舍予的大扫把毫无用武之地，只好弃之拾垃圾袋，跟在叶娉后面装垃圾。
所幸早上的太阳并不猛烈，反倒是暖烘烘的，打在身上的都是一阵阵温热。
叶娉话少，做事的时候话就更少了，只埋头夹起灌木丛里的包装袋、烟头。简舍予话多，但方才刚逗过叶娉，不好再说话，只默默抻开袋子让叶娉放得更方便些。
相机记录下这一岁月静好的画面。两位俊秀的少年在阳光下对视，一个捡垃圾，一个收垃圾，其间默契都在不言中。
简舍予的视线从叶娉的脸上移到他的手上。许是没怎么干过粗活，他的手很是娇嫩，塑料垃圾夹压着他的虎口，和周边的皮肤比起来有了很明显的红色。
“换我来吧。”简舍予伸出手，无意碰到叶娉的手。叶娉像触电一般快速收回，连带着垃圾夹也被提溜起来，扫向简舍予的脸，鸭舌帽也被打掉了下来。
“诶！”简舍予赶忙退后，但还是被尖端轻微划过，脸颊上的皮肤翻起，渗出一点血。简舍予想直接上手抹去血迹，但被叶娉拦住了。
叶娉抽出他的手帕递给简舍予，蹙着眉头说了句抱歉，又将简舍予的帽子捡起拍了拍灰尘。
“没关系，幸好是塑料的。”简舍予有些戚戚地看了眼垃圾夹，又对着叶娉粲然一笑，“手帕洗干净后还你。”
“没事，给我吧。”叶娉摊开一只手掌，示意简舍予将脏手帕放上去，另一只手还捏着帽檐，似乎忘了帽子的存在。他的眉毛还是微微蹙起，让简舍予想到了美人泣泪图，也是这般不经意间惹人怜惜。
简舍予将手帕还给他，安抚着说：“小问题，让我们继续吧！垃圾夹给我，让我来捡吧。”简舍予又一次伸手拿垃圾夹，这次是放在灌木丛边没有危险的垃圾夹。
叶娉看了眼手里的帽子，又看了看简舍予脸上的伤口，一下将帽子盖在简舍予头上，说：“防晒。”然后他换了一个新的垃圾袋，利用风抻开后等着简舍予将垃圾扔进来。
“诶……”简舍予将帽子摘下，十分有偶像包袱地撩了撩自己的发型，整理好后才重新戴上帽子，“叶娉，我帅吗？”他耍帅地摆出几个姿势。
少年的脸在帽檐的阴影下有些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如同湖水般透明，好似能懂其中所有情绪。少年微微仰起头，露着充满力气的脖颈，喉结滚动之时，叶娉的喉结也动了动，让他开始辨不清是谁的。
他对上简舍予澄澈的瞳孔，恍惚着点了点头，然后立马回过神，找补似的说了句“快捡垃圾”。
“遵命！”简舍予嬉皮笑脸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