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之先生，请指教》虚芜

13、第 13 章

　　江枫眠将江澄的话仔细思考了一遍，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蓝二公子对魏婴的“有些超越了师生之谊的情谊”是什么意思？看样子江澄似乎知道。

　　江厌离很快回来，见到江枫眠，听见他说晚上蓝氏宴请他们之事，便早早去做准备，等

　　到晚上，蓝忘机和魏无羡一起过来，亲自来请江枫眠和江澄、江厌离。

　　“怎么还劳烦二公子亲自来？”江枫眠看见蓝忘机，有些惊讶。

　　蓝忘机见完礼，便道：“您是魏婴的师父，忘机理当来请。”说完，便对魏无羡道：“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魏无羡听了，便对江枫眠道：“江叔叔，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江枫眠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去吧！”

　　等魏无羡走了，蓝忘机才对江宗主道：“此次麻烦江宗主，主要是因为我和魏婴之事。忘机想，叔父和兄长应当没有和江宗主言明，忘机便亲自来给江宗主明说，我心悦魏婴，欲与他结为伴侣。让他做蓝氏客卿，不过是对外的说法，江宗主是魏婴的师父，自小便教养他之人，忘机不想隐瞒。”

　　江枫眠有些惊愕地看着蓝忘机，听闻蓝氏二公子已经上了尊号，以蓝氏继任族长的身份在行事，未来定是蓝曦臣的左膀右臂，是蓝氏除了蓝曦臣最有权力之人。他还以为他的行事风格会像启仁兄一样柔和，想不到居然如此直白，颇有些说一不二的味道。姑苏蓝氏在这蓝氏双璧的手中，只怕是会势如破竹，无坚不摧。

　　江枫眠面色有些不好，道：“蓝二公子，虽然我江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魏婴也不是什么江家嫡系，可是他是我江枫眠的大弟子，还不需要他如此委屈，我自会替他张罗配得上他的终身大事。”

　　蓝忘机仔细观察了一下江枫眠，才缓和了一下神色道：“忘机年轻，说话难免冲撞了些，还请江宗主海涵。我与魏婴皆有情意，魏婴虽然看起来不拘小节，但此事他难免赧于开口，便由忘机主动提及，望江宗主成全。”

　　见蓝忘机立即改了态度，江枫眠神色稍霁，也不好同晚辈计较，便道：“此事，我与婴谈过之后，再回复二公子。”

　　蓝忘机连忙揖礼，道：“应当的。”

　　这时，魏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江澄就在他门前站着，道：“蓝忘机怎么直接找我爹说了你们两个的事，我看爹脸色不太好看，你等下说话有个分寸。”

　　魏婴听了，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大不了挨顿板子，江叔叔又不会把我吃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江澄听了，推了一他一下，道：“你说什么呢！我是让你想想该怎么说，我爹才不会拦着，别说我没有告诉你哦，我听跟随爹来的师弟们说，爹来的时候，路上遇上了欧阳氏，听说欧阳宗主有意把欧阳小姐许给你，欧阳氏离云梦不远，欧阳小姐也有贤惠之名，你可当长点心吧！”

　　魏无羡眼睛瞪了一下，道：“欧阳小姐？不会是我们上次一起夜猎遇见的那个欧阳子真的姐姐吧？”

　　江澄点了点，道：“大概上次顺手救了欧阳子真，他回去给他爹提起，他爹一打听，这才有了联姻的想法。”

　　魏无羡道：“不是吧？虽然出手除了邪祟的是我，可是救他出来的是你啊？他不会搞错人了吧？”

　　江澄瞪他道：“魏无羡你什么意思？”

　　魏无羡嬉笑道：“你说一旦欧阳宗主知道我没有希望，会不会把目标放在你身上？云梦江氏少宗主，云梦双杰之一，年少又上进，啧啧啧，江澄，我才发现你也是仙门百家的金龟婿人选之一啊！”

　　江澄被他吊儿郎当地样子气得，道：“你你你这个混蛋……你真气死我了！”说完，转身就大步走了。魏婴从后面看见他红彤彤的耳朵，大笑出声。

　　魏无羡想了一下，欧阳氏若是和江氏联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欧阳小姐和师姐一样温婉贤惠，就是不知道江澄有没有这个意思啊！

　　算了，先去看看蓝湛和江叔叔谈得怎么样了。

　　等魏无羡走近客厅，便看见江枫眠和蓝忘机各自坐着喝茶，安静得只听得见开水壶滚水的声音。

　　“江叔叔，蓝湛。”

　　江枫眠见他走进来，缓和了一下脸色，道：“你师姐和江澄呢？准备好了就出发了，让蓝老先生等着也不好。”

　　魏无羡道：“都好了，可以出门了。”

　　江枫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道：“那就走吧！”

　　魏无羡想了想，道：“江叔叔，听来的师弟们说，您路上遇到了欧阳宗主？”

　　江枫眠点了点头，道：“是有这回事，怎么了？”

　　魏无羡直言道：“欧阳氏长女素有贤名，且离云梦也不远，若是能和江氏联姻，必定对江氏大有益处，就是不知道江澄觉得如何？”

　　江枫眠道：“既然你听你师弟们提了，应当知道，欧阳宗主中意的是你。”

　　魏无羡转头凝视着蓝忘机，道：“还没有来得及禀报江叔叔，我与蓝湛……”魏无羡神色有些羞窘，走到江枫眠面前，跪在地方拉着他的衣袍，道：“江叔叔，魏婴选了一条难走的路，可我不怕，我知道蓝湛会陪着我，只是怕连累了江氏的名声，怕连累了江叔叔……”

　　江枫眠低头，看着自己从小就聪明的弟子，做了一件并不明智的事，叹息道：“你就这么想要和他在一起？即便知道前路艰辛也不放弃么？”

　　魏无羡转头看了一直在凝视着他的蓝忘机一眼，坚定道：“我要他和他在一起，只是恐辜负了江叔叔的栽培。”

　　江枫眠蹲下，平视着魏婴，道：“虽然我和夫人有私心，却也不想你因为江氏，而选了一条难走的路。阿羡，你要想好，这条路，真是你要的？”

　　魏无羡道：“世人哪有没有私心的，江叔叔和虞夫人不必介怀，您和虞夫人的养育教导之恩，江澄和师姐的手足之情，魏婴永不会忘。”

　　江枫眠凝视着他，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魏婴见状突然笑开了，道：“谢江叔叔成全。”说完，道：“蓝湛，过来，谢江叔叔。”一直站在旁边的蓝忘机听了，走过来和魏无羡一起跪在江枫眠面前，叩首道：“忘机谢江叔叔成全。”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江枫眠道：“好了，起来吧！”

　　魏无羡站起身，这才道：“欧阳氏的事，江叔叔真的可以和江澄谈谈，是个不错的亲事。想必欧阳宗主也不会拒绝。”

　　江枫眠道：“好，我会问问他的想法，再做打算。”

　　魏无羡继续道：“虞夫人近来可好？”

　　江枫眠听了，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篆，递给他，道：“夫人说这个给你，是她近来新画的，名为‘流光咒’，旨在破迷阵，让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魏无羡接过，仔细看了看，道：“这笔可以往下一点，这里可以过去一点，既然目的是破迷阵，那定有布阵的人，破了之后，还可以攻守兼备。”

　　魏无羡左手拿符篆，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符篆重新画符，只见符篆在他指下发出红光，原来的笔画走向瞬间就变成他刚说的样子。

　　蓝忘机第一次见到魏无羡画符，瞬间来了兴趣，道：“试一下？”说完，示意站在院子里等他们的江澄和江厌离先让开，然后翻转右手，掌心出现一团蓝色光芒，蓝忘机将光芒掷于院中，瞬间白茫茫地一片。

　　魏无羡将手里的‘流光咒’运用灵力，打入白雾之中，只见符篆化做数道红光，瞬间劈开了白雾，最后红光化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向蓝忘机罩了过来。蓝忘机化出一根琴弦，一记弦杀术击出，红光消散。转头看着魏无羡道：“不错，不过力道弱了一些，可以加强一下缚灵术。”

　　魏无羡点了点头，道：“我的缚灵术确实差一些。”

　　江澄惊呆了，道：“魏无羡，这是什么？你画的还是我娘画的？”在云梦的时候，虞夫人就经常画符篆考验他，江澄有此一问一点也不奇怪。

　　江枫眠笑了笑，道：“夫人知道了，又要生气了。”这代表她又输了。

　　魏无羡笑了笑，江澄也笑，江厌离也跟着笑。蓝忘机很不是滋味被排除在外的感觉，道：“魏婴，为什么这么说？”

　　魏无羡刚要回答，院子外面就传来弟子通报的声音，道：“二公子，先生说要开宴了，请您请江宗主他们快些过去。”

　　蓝忘机道：“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江枫眠道：“走吧！”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江澄看了蓝忘机一眼，道：“在莲花坞的时候，我娘就经常和他切磋符篆之术，每次被他破了，就会生气，然后再去琢磨更难的，可是她每次琢磨了很久，魏无羡都能很快破解，她就越来越气。”

　　魏无羡听了，瞪了他一眼，道：“江澄，有你这样说自己母亲的吗？”

　　江澄摇了摇头，道：“我看她是不认输，不像我，早就认清了事实。”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天赋这种东西，无法强求。魏无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