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始弗渝》和尚敲钟

21、害羞了啊

　　【我们不能因为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就将自己困在过去，宝贝，一辈子很长的，你还有大把的好时光，你还有我啊，我们向前看好不好。】

　　闻熙起身去将杯子里的水填满后放在程不渝面前。

　　“知道刚才在医院你睡着的时候叫了谁的名字吗？”闻熙问

　　“十七？”她做了那个梦，想来应该是喊了十七了

　　“你还知道啊！”

　　“行，那我们就先来谈谈十七的事儿。”

　　闻熙看程不渝一脸疑问加无辜的表情，根本不知道这当中有什么不对，又气了。

　　“十七怎么了？”程不渝问

　　“你说怎么了，你睡着不喊我就算了，喊别人算怎么回事儿。”

　　程不渝愣了一下说：“我只是梦见她了，而且十七是个女孩。”

　　“女孩？”

　　“女孩也不行！”

　　听到是女孩后闻熙已经不气，但还是这样说，因为程不渝叫着十七的名字掉眼泪，就算是女孩也不行。

　　“那你们之间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程不渝摇了摇头，说：“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的。”

　　“行，这事暂时就先这样。”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闻熙也不逼她

　　“那你以后睡着别梦见其他人了好不好，梦见我就行，我在梦里也给你讲笑话逗你开心，你也喊下闻熙呗。”闻熙半开玩笑的样子说

　　程不渝没说话，这要她怎么回答，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梦见那些人和事。

　　很多年后当闻熙半夜从床上惊醒，听见怀里的程不渝哭着小声呢喃他名字时，却比谁都要感到难过。

　　“那你说你……杀过人又是怎么回事？”

　　闻熙其实不太能问得出口，他也有让陆秋风去查，但还是想听她自己说，而且看刚才的反应，程不渝很反感被人调查。

　　“你真的不怕我吗？我今天那个样子，以后可能还会发作。”程不渝其实不太想说，但她暂时还不想闻熙离开她，所以她也该做出让步，有些事该让他知道，但她又怕闻熙知道后会远离她。

　　“不怕。”闻熙耐心的回应她

　　他很早就发现程不渝这一点，虽然话少，却总是时不时的跟他反复确认同一件事，就像这样问他，“真的不怕吗？喜欢我什么？为什喜欢我？跟我一起不会觉得枯燥吗……”

　　“程宴……和你说了多少，你又知道多少？”程不渝想了想问

　　“你在程家的事听说过一点。”

　　“我只知道我的宝贝受委屈了，别人说的那些不算，我想听你说。”

　　程不渝垂在身旁的指节白了几分，指甲嵌在肉里，原来闻熙一直都知道这些啊，所以是可怜她吗。

　　可怜她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正想着，手被闻熙拉起来一根一根的将握成拳头的手指掰开。

　　“脑袋瓜想什么呢。”

　　“我和你说过没有，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别一个人在那瞎想些有的没的。”

　　闻熙用指腹磨着她手心的指甲印。

　　“这么用力不疼啊。”闻熙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听话总是从刁钻的角度去听，也不知道是所有女生都这样，还是只有她这样儿。

　　“觉得我可怜你？”闻熙带着笑轻言细语的问道

　　“我说程不渝，你脑袋装的是浆糊吗？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我是疯了才会因为可怜你就跟你在一起，现在看来你这脑子也不太灵光啊，真不知道我看上你哪了。”

　　程不渝看了他一眼，想想他说得也对，这人说话总是这样，让她暖心的同时还得损她两句，损得还让她觉得有道理。

　　“我是可怜你，我连看你吃包子都会觉得可怜，一个人呆着也可怜，但别人吃包子我就不会觉得可怜。”

　　“因为我不光可怜你，还心疼你，为什么呢，因为在我这里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喜欢你，所以很多事别人做我不觉得有什么，但你做我就是觉得可怜。”

　　闻熙将程不渝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合在一起，程不渝只觉得手心发烫。

　　半晌无言，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程不渝就开口了。

　　“我那时候晕倒在高速路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贩子带到山区，那里很多人都养……养蛇。”

　　程不渝在说到蛇的时候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

　　“不听话就会被关进养蛇的小黑屋，所以今天才会那样，第二天被放出来后那人想……”

　　“我捅了他，那人死了，那次也是第一次发病。”

　　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就将那段往事概括，他想起程不渝应激时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吗……

　　程不渝感觉与闻熙十指相扣的那只手被握紧，指根被捏得有点疼，这些是她第一次自己亲口将这些往事说出来。

　　她想，如果闻熙听到这些是会更加心疼她，还是会觉得不堪选择离开她。

　　虽然她没有和那人发生什么，但是有这样一段过往，会介意会膈应也正常。

　　短暂的安静几秒，程不渝突然被闻熙拉过来禁锢在怀里。

　　“以后不会了，我会保护你一直陪着你。”

　　程不渝听到闻熙在她耳边这样说，程不渝拍了拍闻熙的背。

　　像是在安抚他一样。

　　她轻声说：“好。”

　　程不渝被放开，直起身体后她看到闻熙的眼眶有些泛红。

　　闻熙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盯着她的手。

　　一只手扣着她，一只手顺着手腕往上，然后轻轻握着她的小手臂。

　　“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不渝愣了一瞬后突然悟了。

　　还是被他看到了啊。

　　程不渝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疼痛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还是因为划开那一瞬间的愉悦。

　　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确切的答案，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我知道你只是生病了，所以才这样，我们去医院吧。”闻熙自己问完又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去医院。”程不渝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去，你得给我个理由。”

　　程不渝没再说话。

　　闻熙想了想说：“钱的问题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好的，你要心里过不去我给你打欠条。”

　　程不渝依旧不说话，闻熙将她身体掰过来面对面看着她。

　　“你现在的状态不对你知道吗？”

　　闻熙一直盯着程不渝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是抗拒。

　　“都过去了，我们不能因为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就将自己困在过去，宝贝，一辈子很长的，你还有大把的好时光，你还有我啊，我们向前看好不好。”

　　“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一定要去医院吗？去了……真的会好吗？”程不渝喃喃开了口，眼里有松动，但依旧抗拒。

　　见她松口闻熙忙说：“是，去了医院会好起来的，去了医院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那就去吧。”

　　当天晚上，闻熙留了下来。

　　他本想说等她睡着再走，没想到程不渝让他就在这睡。

　　挺难得，闻熙想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晚上睡觉，闻熙问程不渝有没有宽松点的衣服，闻少爷日子过得精细，穿了一天的衣服不想再裹着睡觉。

　　好在程不渝的服饰都偏宽松，但再是宽松在闻熙这一八几的大高个子身上也不够看。

　　闻熙洗完澡出来程不渝没忍住笑出了声。

　　今天第一笑成就达成，虽然牺牲有点大。

　　闻熙穿着程不渝最宽松的裤子也显得有些局促，腰上勒得慌，松紧带都给崩开了，衣服紧绷绷的，他也没穿而是系在腰上。

　　为什么系在腰上是因为要挡着某个地方，这裤子他没想到穿着会这样尴尬。

　　“你还是给我找条裙子吧……”

　　穿上裙子后明显轻松许多，就是吧，下面空荡荡的，漏风，特没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这一插曲算是给这沉闷的一天破了个口子。

　　程不渝明显开怀许多，闻熙去买牙刷毛巾之类的时候还顺便买了许多零食回来。

　　闻熙穿着裙子从零食袋子里掏出几袋酸奶，递给沙发上的程不渝一袋其他的都放冰箱去了。

　　程不渝喜欢喝酸奶，各式各样的都爱喝，但纯液体的酸奶不喜欢，只喜欢喝浓稠的，这些口味和他第一次买给她的酸奶冰淇淋都相似，闻熙观察发现这一点后就天天给她买，冰淇淋不能多吃，但酸奶倒是可以。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闻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程不渝喝着酸奶时不时回应一句。

　　闻熙给她说今天来店里的两个人就是他嘴里经常说的疯子陆秋风，和大川周海川。

　　“吓你的那个人就是陆秋风，之前在医院还给你送了几次粥，他可能是小时候洗洁精喝多了，所以长大神叨叨的，你别搭理他。”

　　“洗洁精喝多了？”程不渝看向闻熙，一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别看他现在瘦，小时候是个小胖子来的，特爱吃肉，吃完饭看阿姨用洗洁精洗碗，阿姨说洗洁精去油，这小子那段时间在减肥，听到去油就来劲了，怕被笑偷偷喝洗洁精。”

　　闻熙看程不渝在那笑，看的心痒痒的，因为她刚喝完酸奶，可能没注意唇边沾了一圈白的。

　　这边正笑着，闻熙突然凑上去。

　　程不渝愣住了。

　　“嘴巴上沾了点东西”

　　程不渝想伸手去擦，可惜双手被紧固住了。

　　“别动，我帮你。”

　　闻熙说完就亲了上去，用舌头将那一圈舔干净后又回到嘴里。

　　两人接了一个酸酸甜甜的吻。

　　程不没挣扎也没回应，但耳朵尖红透了，闻熙看着心依旧痒痒的，感觉还不够，去冰箱里又拿了一瓶酸奶打开递给程不渝。

　　“今天准你多喝一瓶好不好。”

　　程不渝没说话，也不再看他，只是耳朵尖依旧是红的。

　　害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