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章 京城 林场 ...
-
唐岁解下一匹马,忽然想起自己不会骑,白戚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缰绳:“论骑马,你们两个可比不了我,你陪着瑾瑜去林场,我快马去京城。”唐岁只好点头:“那就如宁远所说。”
白戚点了点头,转身上马,而后两腿一夹,便飞快地往京城方向骑去。
动作流畅的让唐岁羡慕。
但唐岁没有感慨太久,转过身去,杨子聚把腰牌递给唐岁,唐岁接过去,上了马车,给马夫说:“去这里的校场!”
唐岁找到了衙门里的士兵,让他们按照吕德榜所说的,把那些人进去的地方围了起来,然后叫着一帮人进了山。
白戚快马加鞭,却在京城外的林子里被拦了下来,是五六个蒙着面的人,白戚皱眉,这是有人通风报信了?他什么武器也没拿,只在腰间挂着杨子聚的小匕首,只好心一横,骑着马朝蒙面人冲了过去,那五个人接着散开,白戚松开缰绳,看准时机手一拽,便捉住了一个人的领子,随后用匕首捅穿了那人的脖子,夺过那人的武器,翻身下马,跟剩下四个人厮杀起来。白戚从小便跟着他父亲学习武艺,身手自是不差,躲躲闪闪中,又杀了一人,不过自己身上也带了伤,剩下三人一看,围起白戚来,白戚环视四周,全是树,只有自己脚下一条小道,他朝三人中的一人冲了过去,那人立刻横刀抵挡,白戚冲到他面前,手中的刀则一转一挑,而后一弯腰,就躲过了身后的刀子,还把面前的人的刀子挑开,使三人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丝缝隙,他抬手把刀往后一捅,很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刀捅进了一个人的身体,白戚也不回头看,而是立马放开手中的长刀,换成匕首,往前将前面那人的脖子划开一道伤口,不过自己后背也挨了一刀,他结果了前面那人,便使劲往前一冲,在树上一蹬,落在了身后两人的后面,他看着那两人有一人胳膊上汩汩的流着血,应该是刚才自己捅到的那个人,他没有了长刀做武器,只好又开始躲闪,伺机近那二人的身。终于让他找到一丝时机,胳膊受了伤的人脚步虚浮,应该是失血过多,拿着刀的手也开始颤抖,白戚盯着没有受伤的那个人,躲过那人横扫过来的刀往前一冲,手中的寒光一闪,受伤的那个人立刻倒在了地上,白戚在他倒地的瞬间接住了他脱手的长刀,咧嘴一笑,这次死不了了,最后一个人冲了过来,白戚横刀抵挡,借力一侧身,那人就此框了一下,白戚则竖起手中的刀往下一插,将那人捅了个对穿。
白戚喘着粗气把长刀扔在一边,用沾了血的衣服擦了擦杨子聚的匕首,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他看着手里的小匕首眼里带上一丝笑意,杨子聚嫌碍事便骗他拿着的匕首竟然救了自己命,这可是第二次了,他小心翼翼的收好,站起身来,自己骑的那匹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撕下衣服草草的包扎了一下比较大的伤口,又把五人的面巾摘下,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五个人,又在五人身上翻找起来,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提供身份线索的东西,长刀也是那种是个武器铺就能买到的类型,只好撕下来一块衣襟带在身上。
他快步走了一路,好在已经离京城不远,守门的士兵还被满身鲜血的白戚吓了一大跳,白戚把自己身边的腰牌摘下来:“放我进去,我要见皇上。”
士兵肯定不放行啊,你满身鲜血谁知道你这个腰牌是不是抢来的,只好把白戚带到了守城的长官面前,白戚被摁着跪在地上,因为失血脸色发白,他看着面前的长官,嘶哑着开口:“我是宣义郎白戚,腰牌是我的,我找皇上有要事禀告,这身血不是我的,城门外树林中有人刺杀我。你们若是不信,去找那家叫徐记的客栈,前几天他还见过我,别耽误时间了!”
守城官眉头一皱,随手点了几个官兵:“徐记啊,那家状元客栈,去把老板叫来,你们几个给他包扎一下。”
白戚呼出一口气,坐在了地上,这时才觉得自己身上被划出来的伤口一跳一跳的钻心的疼。
过了几分钟,客栈老板诚惶诚恐的走过来,看见白戚吓了一大跳:“哎哟我的爷啊!这才两天你怎么就搞成这样子了!”然后看着守城官:“他确实是白戚,他住在我客栈时是和状元爷在一起的。”说完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汗,可吓死他了,这几个官兵去得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犯什么事了。
守城官连忙示意扣着白戚的人松开手,白戚站起来:“快点带我进宫。”守城官连忙点头,又叫了几个人按照白戚说的把城外的树林围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找到那五具尸体,只有一地的鲜血昭示着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白戚进到议事殿,秦语看着他这一身的伤还穿着血衣直接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白戚跪下:“臣白戚,向圣上禀告同江县水灾,请求拨款赈灾。”秦语皱眉,让他免礼:“接着说。”白戚把从同江村一直到县令府所经历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虽然这个事情没有严重到直接面见皇帝,一般一本奏折就可以,但是毕竟涉及到了嘉苑林场,而且那些灾民已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秦语拂袖大怒,喊来启寿:“启寿!去把工部尚书叫来,还有之前管潭州水利的官员,全部叫过来!朕倒要看看,他们打算几时告诉朕!还有,找二十个皇宫禁卫,去嘉苑林场守着,然后再叫人把寿春县的县令府盯紧了。”
秦朔本来是来找秦语汇报自己一天的行程的,却看见白戚一身鲜血,又看了看周围没有唐岁的身影,慌了一下,刚想开口却看见秦语朝自己说:“朔儿你和白卿先去偏殿。对了,叫人给白卿拿套衣服,一身血衣也不知道要吓唬谁。”
唐岁和杨子聚跟在县令后面,他们不能进林场,只好在外围走走停停,来到了一个断崖边,吕德榜点头哈腰的说:“我就把他们带到这里,然后他们就叫我回去了。”唐岁看了看周围,示意一个士兵把吕德榜拉下去,自己和杨子聚则带着几个士兵沿着断崖寻找。
唐岁看着有点泥泞的山路,心里一阵遗憾,估计地面上的线索都没了。
“阿岁——快来快来!”唐岁朝杨子聚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是个小洞口,唐岁拉住想进去的杨子聚,随后就有专门的士兵走了进去探路,过了一会士兵出来,示意里面什么都没有,杨子聚急急忙忙的冲进去,环视着里面的山洞:“不对啊!按县令说的,那些人要是来炸山的,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唐岁回头看着那些官兵,吩咐道:“去周围看看,还没有没别的可疑的地方。”
唐岁进了洞,虽然这个洞口不大,但是里面很宽敞,也很干净。
杨子聚到处晃:“怎么这么干净啊这里,连根草都没有………哎不对——阿岁阿岁!”
唐岁朝着他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这个洞里太干净了,连一片枯叶都没有,他把周围的石壁全都摸了一遍,想找到一间密室或者暗格,但是石壁就是普通的石壁,什么也没有,杨子聚疑惑:“怎么可能啊,这不对啊,这不符合常理啊,这怎么着也得有点线索啊——”唐岁站在石壁面前,总感觉石壁上的裂纹有点多,是被震出来的吗,可是不对啊,炸山的地方在林场里面不在这儿啊,唐岁退后了几步,换了个方向看向石壁,突然瞪大了眼睛,虽然很粗糙,但是那些裂纹组合起来,赫然是一种图腾,但是唐岁不认识,只好将图案记在了心里,准备问问别人。
唐岁看了一会,放弃了在石壁上找线索的心思,拉着杨子聚出去:“去寿春县。”
一溜官员跪在议事殿中,潭州知府来的最晚,衣服都没有整理好,像是匆匆赶来的,秦语批着奏折,也不抬头:“最近潭州怎么样?”
潭州知府立马回答:“一切都好。”
秦语又问:“同江河也一切正常吧?”
没人说话了,户部尚书则一脸懵,这大江大河多了去了,皇帝今天抽什么风,非得打听同江河。
潭州知县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下面的人汇报说,一切都好。”
秦语冷哼一声扔了笔:“一切都好,那同江县的人可一切都好?朕要不问你们,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同江河的堤坝坏了!”
那几个水利的官员立马磕头认罪:“皇上息怒,我们当时建堤坝的时候真的没有克扣材料!按理说堤坝还能再撑三四十年呢皇上!”
秦语问一直不作声的户部尚书:“卿知不知道?”
户部尚书连忙摇头:“臣当真不知道,工部根本没有告诉臣这个消息。”
“那卿呢?”秦语慢慢的踱步到了潭州知府的身边,缓缓开口。
潭州知府依旧不紧不慢:“臣从未收到同江河决堤之事的消息,否则臣应立马禀告工部和户部请求拨款。”
秦语看了潭州知府一眼:“那现在知道了,你们知道该做什么,朕会派人盯着你们的。”
所有的人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几句,秦语便让他们下去了,他来到偏殿,秦朔正拉着白戚询问唐岁的情况,秦语笑道:“朔儿,过来。”秦朔只好跑过去。
秦语看着白戚:“我己经下令拨款,重建堤坝,你说到炸山,是怎么回事?”
白戚摇头:“因为洪水也可能是炸山引起的,不一定是堤坝被破坏;至于林场那边,是唐岁和杨子聚在查看,不过没有圣旨,他们不能进入林场,所以我估计他们只是在林场周围寻找线索,现在应该去了寿春县。”
秦语点点头:“寿春县那边我已经派人盯着了,你就在东宫的偏殿养伤吧。”
白戚起身行礼:“不了,臣还撑得住,唐岁和白戚都不怎么会武功,臣还是想守着他们两个。”
秦语点点头,朝他笑了一下:“那你就先去寿春县吧。”
白戚又行了一礼退下了。
而现在唐岁和杨子聚正站在寿春县县令府的门口吃着闭门羹。
杨子聚很气:“县令府没人?我怎么这么不信?偌大一个县令府会连一个官兵都没有?”
唐岁和杨子聚那恨不得把自己拧巴成大麻花的站姿不一样,他站的笔直,盯着县令府。
杨子聚觉得干站着不是办法,就拽了个路过的人,指着县令府紧闭的大门:“你们的县令呢?”
那人摆摆手:“报案去衙门,那里有人。我们平常都见不到县老爷,都习惯了。”
唐岁呼了一口气,走过去试着推了推门,果然推不开,唐岁觉得自己可能是跟杨子聚一块呆久了,也有点傻了。
杨子聚拉着唐岁到了衙门,里面正在断案,唐岁便拉着杨子聚看了一会,觉得上边那个人还算可以,才去了偏殿等坐堂的那个人。
有士兵想去催,唐岁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士兵只好为两人续上了茶,就等在了一边。
而那位坐堂的大人则是断案后慢慢悠悠的准备回家时,才被士兵告知有两个人已经在偏殿等了自己半晌了,愣了愣立马冲向偏殿。
杨子聚正慢慢地品着热茶,感慨人生值得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大嗓门震的呛了一下子:“寿春县主簿程孝先见过两位大人!”
唐岁朝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种时候他一般会选择让杨子聚出面。
杨子聚走过去虚托了一下程孝先:“程大人不必多礼,我们是来找这寿春县县令的,他人呢?”
程孝先抿了抿嘴:“马大人出去玩了。”
杨子聚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出去玩了?官职在身不得私自离开治下范围,这个县令好洒脱啊。”
程孝先一脸不好意思:“这…马大人夫人早逝,又没妾室,只有三个孩子,一个小姐两个公子,家里也没有仆人,没多少事就喜欢出去玩一遭,县里的事一般都是我做的。”
杨子聚笑了笑:“这都是什么官啊,昨天一个贪污,今天又来一个玩忽职守,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位县令的俸禄拿的真是轻松。”
唐岁抿了口茶,挑眉,这茶不错,在一个县令的承受范围之内又不会怠慢了前来的客人,不错。
程孝先朝两人陪笑:“我为两位大人找一间舒适的客栈怎么样?先暂且等等,我们这位大人虽然………是洒脱了点,但是还是很好的。”
唐岁放下茶杯,杯底在木头小桌上轻轻一扣:“不用,我们就来问问,这县令当真像你所说的?”
程孝先一拍腰:“哎哟千真万确,咱这县令和他夫人是出了名的伉俪情深,只不过夫人走的早了些,县令就一直没有续弦。”
唐岁点点头,站起身,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一问:“县令的公子小姐怎么样?”
程孝先嘿嘿一笑:“说到咱马二小姐不怎么露面,但是都传闻说,她长的那叫一个闭月羞花,见过一面就让人茶饭不思;至于大公子和三公子,都是温和儒雅的少年郎,不过三公子就喜欢那些民间奇奇怪怪的传闻流言,还闹过好几次乌龙,后来也就收敛了。”
“嗯?什么乌龙?”
“害,就是几次那种民间的小组织,拐了三公子去做吉祥物,那三公子还信了,乐呵呵的被人卖了还数钱。”
唐岁点点头:“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不劳烦程大人了。”
程孝先叫住二人:“不用帮两位找个客栈,或者我收拾收拾,你们住到客房也行——”
杨子聚摆摆手:“不用了,谢谢程大人的好意。”
杨子聚和唐岁走在路上,看见唐岁若有所思的样子,拍了拍他,唐岁摇头:“这三公子听着也不像是炸山的人啊?”
杨子聚摊手:“谁知道啊,现在只能等等了,还好白戚去找圣上求赈灾银两了。”
此时白戚还在骑马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