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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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返校，陈觅在学校对面租房的事情在班级里基本上传开了。
课间的时候，有几个也想要在学校对面租房的同学跑到陈觅身边打探消息。
有个女生问：“陈觅，那个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啊，条件好吗？”
陈觅回想了下谢君之前和她说的。
“房租是一年一万，月租还不是很清楚。”
“一万？”她又问：“那房租包括水电费吗？”
这个谢君倒没和她细谈过。
“这个我不知道。”
女生瘪瘪嘴说：“好吧。”
陈觅没应声，气氛瞬间陷入沉寂。
这时，坐在陈觅后桌的女生，说：“不过陈觅，我觉得住在外面还是蛮危险的。”
此话怎讲，一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个个小脑袋凑过来。
“上次我去学校对面买东西，超市里阿姨跟我讲，前两天有个女生坐出租车回学校，那个出租车司机把她送到学校，车刚停下来，就摸那女生的手，还问她‘你想做我的小朋友吗？’，而且那个司机都五六十岁了，能做人家女孩的爷爷了！”
后桌声音刚落，听懂得人大骂，没听大懂得就问：“什么叫小朋友啊？”
几个女生也连忙问。
此时，安静了片刻，有人说：“就是，想……包养她。”
瞬间，群情公愤。
“太恶心了吧。”
“这老头还能做人吗？”
周围充满了指责和唾骂，陈觅坐在位置上，四周被包围，被这些激愤的声音包裹，她忽地想起一件久远而弥新的事情。
“那后来呢？”有人开始好奇了。
后桌继续讲：“后来，那个女生就下车了，但我们课间操不让入校嘛，她就到那个阿姨店里面，告诉阿姨那件事情。当时，正好有一个男的在，问要不要带那个女孩去找那个司机。但女生怕招惹麻烦也就没敢去。”
“我靠，这世上还有这种事情！”
“这老头，就应该网爆他！”
周围都开始打抱不平。
后桌见陈觅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讲的事情吓到她了，就安慰道：“陈觅，你别害怕啊，我就是听说的，而且这个吧跟你租房也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还是有点危险的，你要小心一点。”
后桌只是顺势讲了这件事情，既没有想吓唬她的心思，也没有多余的恶意。陈觅并不想让她过意不去，点点头表示理解：“没事的。”
大家还想就着后桌的话题再闲聊几句，班主任就拿着书进教室，一群人作鸟兽散。
“陈觅，过来一下。”
陈觅集中精神地在回忆过去那件不为人知的事情，根本没听见有人叫她。
同桌胡海洋见她没动静，便拿手抵了她一下：“老师叫你。”
陈觅清醒，神情还略带恍惚地走向讲台。
“我听说你已经把东西搬走了。”
“嗯。”
班主任说：“那你下课后有空，到我那儿去拿住宿费，正好还没交，我给你退回来。”
“嗯，那麻烦老师了。”陈觅客气地说。
班主任姓张，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形高大，脾气也不算好，但其实心思细腻，很能够察觉学生的情绪，照顾到学生。
“别谈客气了，你在我手底下教了三年，还是这副模样。”又说：“我问过你妈妈了，说现在是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女孩子要小心一点。”
陈觅点点头说：“好。”
陈觅回位置后，班主任就让拿出数学书上课，根本就不在意这是课间时间。
“老班真是的，每次都霸占我们课间时间。”后桌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胡海洋听见了，立即反驳道：“你够了，都高三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吧。”
说完又看了一眼陈觅，却发现陈觅两眼无神地想着其他事情。
上完下午的课，陈觅才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拿退回来的住宿费。因为她现在搬出来住，算作走读生，所以不用在学校内上晚自习。她回教室，带了每课作业和自己要用的复习资料就打算回对面小区。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同桌胡海洋。
“你……，这是要回去了吗？”胡海洋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提袋。
“嗯。”
“她们今天说的那些……，就是，你小心一点，一个人在外面住。”
许是因为紧张，一句关心被他说的零零碎碎。
陈觅仔细看了眼胡海洋，他不算高，但平时爱运动，身体素质很好，看起来要比一般青春期的男生要精神一点。当初，班主任因为胡海洋数学成绩不够好，调到她身边帮忙带一带，谢君还不满意。后来期中，胡海洋的英语考了年级第一，谢君果断说两人坐在一起刚好互补。
“嗯。”陈觅应了一声，就从他的身侧离开了。
在陈觅的眼里，胡海洋确实是有优点的，成绩好，人也很开朗阳光。但，她不喜欢男孩子婆婆妈妈。
走出校门口，迎面的就是校门口的美食一条街，各种街边小吃车挤在一起，前面挤着一群刚放学的学生。
陈觅对这种油腻的街摊许久不感兴趣了，她绕道小区里的一家早餐铺，打包了一份小馄饨就回自己的单元楼。
中午的时候没发现，单元楼里除了没有电梯，声控灯也是坏的。
她用手拍了几下扶手，楼梯道仍是昏暗一片。看着寂静昏暗的楼梯道，她脑海里忽地回忆起那相似的场景，那个穿着整齐西装的男人拉着小女孩的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陈觅抬起脚踩住台阶，一步步往上走，每走一步，后背的凉意更多一份。
小女孩被引到一间房子里，男人亲切地问她要不要喝什么，想不想吃甜甜的起司蛋糕。
“唉，真是的，这个破楼，连个灯都没有！”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抱怨声，陈觅立即从痛苦的记忆中清醒。
她扭回头。一个高大的男生，身上歪歪斜斜地穿着六中的校服，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她走来：“我马上就到了，你赶紧过来开门。”
陈觅僵直地贴着扶手站在原地，男生径直路过，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奇怪。
当陈觅从那种莫名的窒息与恐慌中清醒，她才发现是自己过于紧张了。她深呼口气，跟在男生的身后上楼。
昏暗狭窄的楼梯道，男生只顾着打电话，嘴里有时候开一些吊儿郎当的玩笑，有时候又是一副吃瘪的语气。
到三楼时，男生才挂断电话，推开那早就给他留好的门进去。
原来，是对面那个女生的朋友。
陈觅松了一口气，站在单元房门口，拿出钥匙别开锁芯，推门进去。
进门那一刻，她背对着楼梯道，并没有看见昏暗的楼梯道有个穿着西装，拿着手提包的男人也上了楼。
*
临沛属于偏南的城市，夏季多雨闷热。陈觅见不得流汗，喜欢把空调打到20度以下迅速降温，等看书入迷了，又忘记把度数打上去。
“啊切！”
陈觅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看了眼空调，上面显示才18度，这么长时间冻不感冒都谢天谢地了。她赶紧拿起遥控器，把温度调成25度。
本以为刚刚的喷嚏只是一时的不适应，但之后写作业又打了几个，陈觅害怕这个季节感冒不容易好，耽误学习，迫不得已到厨房，倒了杯热水。
“我想要爱爱爱不够……”
陈觅站在厨房的案台前，听着从隔壁传来的鬼哭狼嚎。想起白天时遇见的两个人，他们好像天生和她不一样。
那种放浪形骸的自由，是她从来没有获得过的。
初中时，她曾经看过舍友的一本言情小说，从第一行开始她便被深深吸引，字里行间大写的爱与自由，对她说像一个丰富缤纷的新奇世界。
可第二天，谢君就当着她的面，把那本书撕得零零碎碎，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牛鬼蛇神，她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学习，考上一个好的高中让所有人都安心。
那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反抗谢君，她大哭着告诉谢君，她不想学习，不想看那些枯燥的书本，不想一遍又一遍地做那些数学题。
她以为自己的这种叛逆的情绪能够延长许久，至少能给谢君一个击溃。可是，晚上刚看见谢君提着她最爱吃的蛋糕来学校接她回家，她就承受不住了，那种与之抗衡的士气瞬间萎靡。
她，又成为了谢君的乖女儿。
陈觅又添了杯热水回房间，乖乖地把剩下的试卷错题订正完，上床睡觉了。
但听着那股热闹，不管不顾的尖叫，陈觅怎么也睡不着。
直至半夜的时候，陈觅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敲隔壁的门。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她开始以为是隔壁的敲门声，仔细听了几遍发现竟然是敲自己门的。
她透着猫眼看过去，走廊内一篇漆黑，什么也没有，隔壁的吵闹依旧。
她躲在门板后，许久才听见有人含糊不清地说：“……3,3,0,1……走错了吗？”
陈觅又从猫眼看了一眼，发现一个男人正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许是喝多了，好几次差点踩空摔倒。直至见人影完全消失，她一颗心才渐渐地落下来。
曾经的经历让她多疑。她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由于太大不称手，又换成了一把水果刀。
回到门口，她从猫眼里看了两眼，见没什么情况，才打开门，敲了敲隔壁的门板。
丝毫没有动静。
陈觅皱眉，又抬手用力拍了几下。
许久，门终于开了。
开门的是中午是碰见的黄发女生，她换了身衣服，白色的紧身的短背心和超短裤，踩着一双运动拖鞋懒散地靠在门框上，两眼不屑地盯着陈觅：“有什么事吗？”
陈觅的收回目光时，不经意地扫进房子内部。房子不大，玄关进去就是客厅，刚好能看见墙壁上的电视在放卡拉OK，而且房间里还有两个男生，一个站沙发上声嘶力竭地唱歌，另一个靠在沙发上，把腿搭在茶几上，面无表情的打游戏。
隔得有点远，陈觅看不清长相，只觉得打游戏那个人没见过，气质也有些不同。刚想多看几眼，黄发女生就把门掩上一点。
“有事吗？”又问了一遍。
陈觅收回目光，想起来的目的，说：“麻烦声音小点。”
女生又用中午那种打量的眼光仔细地瞧她，往下看时发现陈觅垂在身侧的手正握着一把水果刀，忽地神色严肃起来。
“知道了！”
然后猛地关上门。
陈觅站在门口，望着冷漠的门板，听见屋子里面的音乐停了，一个男生问：“谁啊？”
“神经病！”
“谁又惹你生气了？”男生又问。
“刚刚我去开门，对面刚搬来的那个女生叫我们安静一点，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刀！”
“我靠！不会吧！”男生震惊了，又问另一个人：“许似，你这新邻居挺恐怖啊！大半夜的！”
陈觅原是想拿着刀自卫，没想到还起了这种效果。
她瞧了眼手里明晃晃的刀，心里忽地腾起恶作剧的快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