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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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二人也没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顶多是都偷偷瞄对方，刚好撞进对方的眼眸里，然后便迅速错开了。
江烟寒捧着本书一直看，也不晓得看了多少。
齐阡沄一直在画画，但总是不自觉就把那个人画上去，回过神后才气急败坏地擦掉。
当然，最终还是点入了草稿箱。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齐阡沄可以下床走路，只不过踉踉跄跄，一个不稳就会摔倒的样子。
每次她慢慢撑着去上厕所，江烟寒都忍不住小心翼翼注视着，生怕她摔着碰着。
同时又矛盾地皱起英气的眉，搞不懂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一天傍晚，窗外天色黛粉，扁扁的云四处徘徊。
齐阡沄像往常一样想去给自己倒杯水，一瘸一拐地走到小吧台旁。
没曾想脚下有一滩水，估计是护士送水时不小心洒出来的。
昏暗的暮色导致她疏忽了，竟然没发现，直直地往上面踩去。
这可把一直默默关注的江烟寒吓坏了，再也把持不住，下意识扔开手中许久未翻的书，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残疾人士，竟然也就这样莽下床。
“小心！”
在她喊完后，几乎两声落地声同时响起。
沉默，尴尬。
江烟寒因摔倒而倒吸冷气的声音都小小的。
齐阡沄表情也有那么一瞬的扭曲，随后和对方面面相觑。
几秒后。
“我……”
“我们……”
二人同时开口。
又是一阵磨人的相视无言。
最终，江烟寒别扭地扭过头，齐阡沄也撑着吧台慢慢站起，忍着腿部的刺痛挪过去，手才刚准备抬起，江烟寒就强撑着自己坐到了床上，似是在躲避她的触碰。
齐阡沄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愣了一下，眼里有那么一瞬罕见的受伤。
而江烟寒一直关注着她，自然捕捉到了，一时间心如刀绞，矛盾地捏紧被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忐忑地看着静止不动的齐阡沄。
齐阡沄很快恢复淡淡的表情，自然地直起身，坐回了自己床上开口：“江烟寒，我们需要谈谈。”
这句话让江烟寒有些措手不及，这些天，她一直在躲，一直在逃，一直在避开与齐阡沄的交流，哪怕是眼神。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
看到江烟寒这副摸样，齐阡沄暗暗叹气。
她又何尝不犹豫呢，这一夜夜，她的梦境已经变成了和江烟寒一次又一次的彼此伤害，彼此撕扯，彼此逃避，以至于半夜会突然惊醒，然后望着身旁的人，一夜无眠。
这样的状态无疑是令人疲惫的，她不想再这样的下去了，两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许多，人是会垮的。
齐阡沄不勇敢，可在这个更不勇敢的胆小鬼面前，她不得不勇敢一次。
“江烟寒，我们不能这样一直逃避下去了，不是办法，我知道你也清楚的。”
江烟寒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雪白的被单发呆。
齐阡沄叹了口气，静静开口，清冷的声线像是在讲微不足道的故事。
“我从小就接受了训练，在父亲的严厉下，很早就可以独当一面，在枪弹中练就了不平凡的身份。”
“本来我的人生估计就这样了，混迹道上，接手我父亲的事业。”
“可后来，父亲害死了母亲，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她的离开几乎毁灭了我的一切……”
齐阡沄没有过多描述，只是简洁的话语中，压抑不住的颤抖暴露了一切。
江烟寒终于抬头，慌乱地对上那双褐眸，似乎对于她的欲溃有些不知所措。
“在我哥的帮助下，我逃离了他，却无法逃离他的魔爪，就算是现在，如果他想带我回去，这是轻而易举的事。”
“本来这次我或许可以不参加的，江烟寒，我见过了你们，见过了光亮里的美好，又怎么会甘心回到那样阴晦的地方呢，可是，他发现了你。”
“我？”江烟寒脸色有些惨白，好像想到了什么，怔怔看着齐阡沄，一时间开不了口。
齐阡沄苦笑着，和她直直对视：“他以你来威胁我，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参加的原因。”
“至于我为什么甘愿冒这个险……烟寒，其实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不单单是那个被我解决掉后，处理在树下的男人，你在这次行动中，必然是感受到我的存在，才会如此轻易地被抓住，不是吗？”
气氛安静，房间里渐渐黑下来，将二人笼罩在暗色之中。
江烟寒没想到，对方竟然猜到了□□，好像她明白自己有多在意她。
有多在意呢？
齐阡沄犹豫了一下，而后眸中有什么在坚定地闪烁，她缓缓走到江烟寒面前，站定。
独属于那个人的馨香瞬间包裹过来，明明看起来更强势的江烟寒在此时显得被动极了，尽管这个味道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却还是甚至隐隐有往后缩的动作。
她的动作被齐阡沄尽收眼底，齐阡沄眼神黯了黯，最终还是开口，语气沉重，却又难得的深情。
“烟寒，别装了，我们别装了好不好，我们都清楚的不是吗，我对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难道你不知道吗？烟寒，我们别躲了，没用的。”
这番话，把那层薄纱毫不留情地撕扯开，碎了一地。
江烟寒盯着那双认真的褐眸，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懦夫，一直都是对方在主动，自己是那只只会缩头的乌龟。
“仟沄，我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可我还是不知道对你究竟是什么，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好意思，我……”
一向利落的她竟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有些无措地望着对方。
齐阡沄轻轻笑了下，似乎带着点自嘲，又好像只是不在意地笑：“没事，我也不是要你怎么样，只是，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点，把话说清楚，仅此而已。”
还能奢求什么呢。
静了一会儿，她继而开口：“我会想办法，不会再拖累你们了，很抱歉把你们扯进来。”
很简短的说明，却让江烟寒再次慌神：“什么意思，你要走吗？”
齐阡沄点头：“傅局那边，我会说好。”
说完，她也不再继续解释，忍着内心的冲动迅速转身，避开江烟寒好似受伤的目光。
这个决定她想了很久，无数的挣扎和撕扯后，最终，她选择了理智的答案——离开。
只是下一秒，手腕上就猝然多了阵温热，中间又带着些许冰凉。
江烟寒总觉得面前的人是要永远离开自己了，一时间，身体给出了很诚实的反应，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时隔许久，突然的紧密接触让两个人都颤了颤，手的劲道也松了下，却又立刻攥紧。
又是静止。
从再次见面到现在，这种沉默的氛围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不知道是谁在欲言又止，不知道是谁在斟酌分寸。
她们没有了从容，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也在试探自己。
这次，是江烟寒先开口了：“仟沄，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不要……”
不要走。
后面的话江烟寒说不出来了，因为怀中俨然多了份温度，日思夜想的梦中场景终于变成了现实。
终究是理智被抛之脑后。
这是第几次拥抱了？
江烟寒受惊的脑子已经数不过来，只记得好像每一次拥抱都有特殊意义，似乎都是在安慰自己。
这样熟悉的感觉让人想哭。
她很快用力回拥住齐阡沄，感受着对方同样激荡的心跳。
原来，仅是拥抱，就这么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