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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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
“烟寒，我都不会再半夜发作了，要不我去另一个房间睡吧。”齐阡沄支支吾吾地指了指一旁的次卧。
两人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小床还在医院，主卧又只有一张大床。
“可今晚不一样啊，我怕你触景生情，又想起以前的事，我们一起睡吧，这样我也能安心睡觉。”
江烟寒以为她怕影响自己休息，大方地腾出一大块地方让她睡。
在江烟寒这棵不涉世事的小白杨眼里，两个女人睡一起再正常不过了，她出任务的时候因为经费不足只定了单人间，就没少和同事沈泱一起睡，自然觉得没什么。
但齐阡沄不同，闯南走北，接收的信息量比江烟寒大了不知多少。
同性恋在现在已经逐渐被大众接受，走在大街上虽然还是男女比较多，但男男或者女女也不在少数，所以她当然知道两个女人上床意味着什么，正常？怎么可能正常的了啊！
不过看江烟寒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这些，如果再这么踌躇反而还会引起她的怀疑。
思虑再三，齐阡沄挣扎着还是躺在那块腾出来的空位上。
江烟寒实在是太累了，没发现那人脸上丰富多彩的神色，几乎是在半眯着眼的状态下，感受到旁边的体温就睡过去了。
心里本来天翻地覆的某沄见她就这么睡着，便鄙视了自己一番。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江烟寒可是白道上的人，而且自己和她是两个世界，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有可能呢？
齐阡沄皱皱眉，不再想这事，脑海里就开始回放晚上的追击，她又一次感受到深深的寒意，好像死神再次徘徊在头顶，下一刻就会将她带走。
她裹紧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包住，想以此来得到哪怕一丝丝的温暖。
就算已经闷出了一身汗，衬衫被浸透贴在背上，也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安心的感觉。
没用。
陆弑带给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这无关承受力和冷静，也无关阅历和生活，伤害大就是伤害大，它就摆在那，让经受它的人苦不堪言，很久很久，长时间甚至一辈子摆脱不了它留下的烙印拷打。
艹，真是要命。
齐阡沄不自觉地朝江烟寒靠近一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御深夜带给她的寒冷，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
江烟寒的温度顺着被子传过来，同时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她睡得很沉，呼吸绵长悠远，像是一只沉睡的老鹰，虽然在睡觉，但依旧英武，没有正常人睡着时应流露出的脆弱感。
正是她，明明是个女人，却让齐阡沄感受到了坚硬厚实的钝感，或者说是，刚硬的安全感。
才认识半个月，可她怎么就好像可以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惜她的一切，包括生命。
齐阡沄看得出来，早在江烟寒醒来救她那一刻。
她看得出这个常常惹她生气的女人，其实是真心想保护她，到后来的一系列逃亡，不假思索的同生死共患难，最后还冒着被追踪的危险把人带到自己家里，要是再说江烟寒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人生过客，那可真是天理难容。
这么想着，齐阡沄紧锁的眉峰渐渐舒缓，连她都不知道，此时自己看床边人的眼神有多柔软。
她们躺下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很快，窗帘很快就透露出丝丝亮光。
习惯了天刚亮就醒的江.尽职敬业.烟寒就算昨晚再累，也还是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出声叫道：“仟沄？！”
这一叫不要紧，就像是在寂静无人的沙漠上，出其不意地从天上飞来了一个导弹，在沉寂中炸开了花，堪比宇宙大爆炸。
齐阡沄被吓得够呛，差点来个鲤鱼打挺直接蹦起，于是，不出所料，小煤油罐再次上线：“艹！江烟寒你是不是有毛病！”
江烟寒被这么一吼，也清醒了不少，她使劲晃晃头，试图甩掉刚醒时脑子里的浆糊，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唐突，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怕你不在了。你没睡？”
从齐阡沄清醒的反应和明亮的声音来看，江烟寒听出她一晚没睡。
“嗯，我睡不着，”齐阡沄回她，“对了，说到这个，你昨晚在医院怎么会突然醒过来？”
江烟寒用力拍了拍自己的眉心，回答：“自从你哥让我保护你之后，我就把手放在你床边，因为我睡觉几乎不会动，你基本上也不会有太大动作，所以我找了个位置，只要你动作稍微幅度大点，我的手就会掉下来，这样你一有什么动静，我就会醒过来了。”
只是因为我哥吗。
齐阡沄没有追问。
不知为什么，她有种失落感，好像手里的咖啡只是因为加了糖才好喝，一旦这个糖没了，咖啡也就苦了，这感觉并不怎么样。
“那些人是□□吧？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你是什么人啊，我记得一般只有社会袍哥才会被那么多这种人围着，你该不会是其中之一吧？”江烟寒见她沉默，开口打趣道。
“哈……说不定呢。”齐阡沄看着天花板发愣，不晓得在想什么。
“好吧。”
“你不想知道更多？”她竟然没有继续问就这么结束，本来准备好一套说辞的齐阡沄有些惊疑。
江烟寒坐起身，和煦笑着看她：“我当然想，而且好奇地不得了。不过啊，等你想告诉我的那一天再问也不迟，有些事情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像我也会有不想提起的东西，或许是……感同身受吧。”
感同身受吗？齐阡沄低眸暗沉，江烟寒没注意，下床整理着装。
现在是早上六点多，离公安局上班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在这之前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你要是困的话再睡会儿，等下我们出去一趟，要处理一下昨晚的事。”
“不了，我也起来吧。”齐阡沄本来就不困，用手撑着床蹭到床边单脚下地，靠着床头柜捋了捋头发，把凌乱的衬衫往下扯平。
等江烟寒把皮带扣上系好领带，齐阡沄也已经把腕扣扣好，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起整理床铺。
“这个时代还有你这样愿意每天早上叠被子的年轻人，不容易啊。”江烟寒故作感慨。
“嘁。不过你们公安又不是军人，怎么会在内务上如此严格？”齐阡沄把自己掉落的头发丝仔细捡起来，继而装作拍平床垫。
江烟寒也假装没看见，她明白齐阡沄不是普通人，不再任何地方留下踪迹早已成为习惯。
“我爸特别严格，他自己就是以军人的标准来要求每日作息，我呢也被他从小严教，虽然麻烦，但给我的工作带去了不少好处。”
提到江父，二人都沉默了一会，各怀心事。
“好了，我们吃点东西准备出门吧。”江烟寒关了空调，扶着没有支撑物的某位残腿人士坐到餐桌旁，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三明治和两盒牛奶，把一份早餐没有任何预兆地扔给她。
结果当然少不了一顿骂，新的一天再次从吵闹中开始。
“江烟寒！你就不能好好给？！”
果然，下意识眼疾手快地接住后，小煤油罐开始砰砰直炸。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