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篮》e的x次幂

6、黄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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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我对于童年的记忆就是秋天麦田上的蜻蜓高低不同，还有夏夜雨天里路边的青蛙活蹦乱跳。
　　出生在那个年代的人，大多是享受过这样宁静的夜晚的。

　　夏夜晴空万里无云，我经常会带着小只一起，在水稻田的田垄之间，去发现那些惹人注意的小生命，也会调皮捣蛋的拆掉他们的胳膊和后腿，让他们无处可逃。也会被蚊子叮的浑身是包，现在想来，那群蚊子真是不知好歹！
　　仲夏夜的宁静是可以听见田间的青蛙声，看见天边一颗又一颗闪烁的星的，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静谧的仿佛闭上眼就能穿梭时空，面向未来。
　　后来才知道，那叫童趣。

　　小只是我邻居家的小男孩，年纪比我小很多，能有十岁，以前总是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管我叫哥哥，其实要是论辈儿下来，他的妈妈是我的姨奶奶，我还要叫他一句小叔叔，不过他愿意叫我哥哥，我还巴不得呢！
　　况且，我要怎么对着一个光着身子满院子跑不知羞的小子叫出一句叔叔呢？

　　我记得那一年我十三，他三岁。

　　2
　　不过像这样的生活，我们过了没几年，他从来到走，不过用了五年的时间，那年我初中毕业，去了县城读书，家也搬到了县城里，后来再见他的时候，我已经工作了，他还是个高中生，我市侩，他骄阳。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读书的日子总觉得是苦的，当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习，但是就是先学着，不然能干嘛呢？
　　我父亲的一句话记了很多年，别人都很好，但是你是我的骄傲。

　　我的父亲没什么文化，养过牛，种过树，当过厨子，正经的班也在粮库干了几年，哦，对了，我读高中那几年，他还去工地做过苦力，闲下来的时候也养过蹦蹦车。
　　大概我知道我父亲做这些的时候，心里的想法是，原来有些人写的作文也会在我的身上实现啊，挺没良心的，但是还是怀着一点点的心疼，我们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的下坡路呢？

　　其实从小只家旁边搬走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受，能想起这段回忆，也完全是因为昨天他的升学宴上，我去随份子，转身的瞬间看到他的时候，还是被老妈提醒，才认出那是路只。
　　一米八六的个子，在这个乡下不论走到哪里都足够引人注目，谁能想到，这个男孩十三年前还是光着身子到处跑的小毛孩，三岁就会招猫逗狗了。

　　记得当时我已经去了B市工作，每年没有多少能回家的日子，尤其是在做了主管以后，大事小事经常忙得不可开交。升学宴的那一次纯属意外，我刚好出差考察，然后就被老妈拉去了。

　　“小橙啊，小只以后可能就要麻烦你了，这孩子，野得很！你帮着姨奶看着点他。”小只的妈妈这样说，周围倒是引来了不少人。
　　“这是小橙啊！”
　　“一晃都这么大了！”
　　“结婚没呢？没听你妈说啊！”
　　“有女朋友没呢？”
　　“现在在哪呢？”
　　......

　　家里的亲戚太久不见的热情就像是警察盘问户口一样，但是不一样的是，他们的热情还带着一丝丝八卦和期许。而我呢？从小到大，也还算老实本分。
　　起码在他们心里是这样的。

　　“橙哥！”

　　3
　　小只从小就调皮，以前每次带他出去玩，他总是弄得浑身是泥，然后回家之后连大的带小的一起挨骂。
　　不过能被这个人认出来，我还真是挺意外的，当时离开的时候，他才五岁啊，还什么都记不得呢！

　　“橙哥，我同学说同兴路有一家餐馆特别好吃，我请你吃饭去吧！”晚上下班的时候，小只又等在我的公司楼下。
　　大概意外就是这样来的，拿着二线城市该有的工资，却每天都有一线城市的高消费，原本只是够花，现在这个小朋友来了以后，就成了拮据。
　　“不用你请，你生活费也不多，等你工作了再说。”
　　姨奶特意和我说了，小只就是为了和我在一个城市才抱着B大，不然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起初我也不理解，可能是因为我自己的记忆不好的原因，如果是我五岁之前的事，我是完全不记得的。
　　我会记得小只，也不过是因为我当时已经十五了。

　　“哥，我现在有钱了，小叔叔请侄子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这孩子笑的倒是一本正经的端正，但是原本想教育他的话，被他这个小叔叔全部噎了回来。

　　小只口中所谓的好吃的餐馆就是一家集韩小木屋，这东西，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被同学拉着去吃了一次，部队火锅绝绝子。
　　不过真想不到，小只和我的口味真的特别相似，最近去吃的东西，我都挺喜欢的。

　　“你这成绩来B大白瞎了。”这话出口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好像已经成了以前大人的样子，像一个唠唠叨叨的长辈，指点后辈的人生。
　　有点后悔，因为当初我好像很讨厌这样的人。
　　“能和橙哥在一个地方，有什么白瞎的？要不我当初少答一道题？”小只肤色有些小麦色的感觉，个子也很高，整个一个邻家大男孩的感觉，店里的灯光算不上明朗，但是足够看清男孩脸上的笑了。
　　年轻本身就是资本。

　　“你真是...”因为这句话，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一步在未来有多少步的差距！
　　关于人生最受用的一句话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只可惜，能读懂这句话的人，都已经过了最好的时间。

　　不过我没有说下去，那是他的人生，他应该自己做主，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呢。

　　“明天别来了。”吃完饭后，我躺在小木屋的地炕上，因为天气已经冷了，所以地炕已经开了电暖，烙着后背舒服。
　　这感觉真的太让人怀念了，自从搬家走了以后，就没有在热炕上睡过了，即使现在这个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火炕，但是躺着的时候，后背暖暖的，还是让人感觉舒服。

　　“橙哥？”大约不知道什么时间，我隐隐听见有人叫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只的那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我这边。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吗？”突然有些尴尬，明明刚刚好好吃着饭的，怎么就睡着了？
　　“没事。”
　　“几点了？我送你回学校。”
　　“十点了，到宿舍都封寝了。”小只的表情有些期待什么，并没有因为回不去寝室而有什么不开心的。
　　“那怎么办？你明天有课吗？”
　　“上午没有，我可以去你家吗？”说这话的时候，小只的眼珠是有些抖动的，让我看了也有些奇怪。
　　“可以，只不过我家里没收拾，而且，我租的房子，你可能只能和我挤一张床了。”
　　“没事。”

　　那是我第一次带人回家，我没什么太多的朋友，更是从来没有带过谁回家。
　　他是第一个。

　　4
　　“橙哥，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这家小木屋离我家不是很远，两条街的距离，所以我们两个就这么走回去了。
　　“我现在的样子，谁会愿意把未来放在我身上呢？”有的时候不是不想找，只是因为自己承担不起两个人的未来，一个家庭的重担。
　　“这有什么的，真正爱你的人应该是愿意相信你，并且和你一起奋斗的。”
　　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笑了，大概吧，只有上大学的时候才会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
　　这东西真的很奢侈，到了这个年纪，就更是奢侈至极。

　　“下雪了？”小只的手突然拨了一下我的头发，吓了我一跳，可是我侧目看他的时候，他正撑着自己的风衣挡在我的脑袋上。
　　他比我高那么一点，风衣确实比较大，因为披着风衣的原因，我们两个离得特别的近。

　　夜里的胡同安静至极，我离得他的心脏只有一点点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跳快的让我面红耳赤，也不知道原本只是两条街的距离，为什么那天一直到雪里夹了雨，我们也没有走到。
　　他的唇落在我的发顶时，我还以为是不小心磕到了他，直到他的吻顺着发顶，落在我的眉心，鼻尖，眼角和唇边。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曾经仲夏夜里种下的心动，真的会穿梭时空，在初冬的夜里换一种形式来到我身边。

　　“橙哥，可以吗？”

　　5
　　那天夜里，雨夹雪落在了他的风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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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温柔一点的，应该没有特别惊艳的感觉，第一次以第一人称来写，尝试一次！！真的是短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