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鱼》羟丙基四氢吡喃三醇

9、潜入南冥

　　李舒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听完清渊道人的话，他想去南冥一探究竟的想法坚定了起来，不是为什么天脉地脉的灵力，这些他通通管不着，只是为他自己的身体和未来的人生，他也要去南冥。
　　本来清渊道人是安排他和桑根住一间房的，谁知桑根说喜欢曾浮山原生态的莲池，每晚都要化为原形睡在莲池里，所以这些日子李舒都是独自一人住。
　　临行前，李舒突然想再翻翻看那本神秘的拓本，谁知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拓本时，拓本已经不知道被谁一撕为二，李舒登时紧张了起来，感觉是自己的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他仔细地检查了撕毁的地方，发现这人撕拓本撕得还挺讲究——他是把前面那些用古南越文字所写的故事给撕了，后面附着那些咒语的纸张还很完好。
　　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把前面那长篇累牍，自己难以读懂的故事给撕了，把这实际能用得上的咒语还给自己留着？再者说这拓本本就出自曾浮观，如果是观中人想要，大大方方地讨回去不就行了，何必把这装订完好的拓本撕成两半呢？
　　李舒把剩下的残章整理好，放进自己的包里，放完往四周望了望，房间里空荡荡的，屋外就是熟睡的曾浮山，他闭上眼睛，觉得周围十分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睡着了，但就在这份寂静中，他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一个眼神锁定着自己，追踪着自己。
　　李舒安慰自己多想无益，躺下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冲进李舒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清渊道人是不是还没跟自己说南冥究竟在哪里，要怎么去？
　　于是他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穿戴好衣物，拿过自己收拾好的行李就向着清渊道人的屋子奔去。
　　谁知跑到广场，清渊道人和梧枷早已等在了那里。
　　“李舒道友，不必这么心急。”清渊道人看李舒跑得气喘吁吁，不由得从袖中拿出一块方帕递给他，让他抹抹汗。
　　“你还没说南冥在哪里，怎么去呢？”李舒擦完汗，连忙问清渊道人。
　　“南冥属阴，乃阴气汇聚之地，你俩带上两极盘，再租条船出海，顺着两极盘的指向找到海上的极阴之地，李舒幻化身体潜下去拿出鲲玉再上来即可。”清渊道人说得云淡风轻，说完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玉制圆盘递给梧枷，李舒想这大概就是清渊道人刚刚提到的两极盘。
　　目送李舒和梧枷走远后，清渊道人捋了捋胡子，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这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说着说着，又突然笑了起来：“骗又何妨，不骗又何妨，神？天脉地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这些凡人听了一辈子，但有谁见过呢？实在不是我这老头子要操心的，哈哈哈哈，随他们去吧！”
　　“来，你还没吃早饭吧？”梧枷边开车边从包里掏出两个预先用保鲜膜包好的饭团。
　　“没心情。你看着点路。”李舒看也不看，心里想着这梧枷开车真是不紧不慢，已经有好几辆电瓶车都超过去了。
　　梧枷自讨没趣，把饭团扔向坐在副驾驶的李舒。李舒接了过去，但没有拆。
　　“我说，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你准备做什么？”等红灯的间隙，梧枷装作不经意地问李舒。
　　“没想好，可能会像桑根一样在海边开个店，但绝不开古玩店。”李舒答得很诚恳。
　　“什么样的店呢？”梧枷转头看李舒，发现他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
　　“开在海边沙滩上的刨冰店，只在夏天人流旺季营业，其他日子我想休息就休息，想开就开，面朝大海，乐享人生。”李舒想到这里，情不自禁浅笑了起来，一方面是笑自己的幼稚，另一方面是笑如果自己真在椰林沙滩上拥有这间想象中的店的话，他应该会发自内心的高兴吧。
　　“那我也不做道士了，下山和你合伙开店，忙的时候就把莱菔那小子也喊下山打杂。”梧枷也笑了起来。
　　“你不做道士还把莱菔拉下水，你就是看清渊道长不在过过嘴瘾，要是给清渊道长听到，轻则关你三天禁闭，重则把你屁股用板子抽开花。”李舒只当梧枷在说笑。
　　谁知梧枷语气郑重地说道：“观中我这辈比我优秀的弟子还是很多的，我走了不会对师门有什么影响，师傅也说过尊重我的一切决定，包括还俗。”
　　李舒顿觉气氛尴尬了起来，只能打岔说道：“你快点开，开慢了船行估计租不到船了。”才把这个话题强行打住。
　　但和李舒说的截然相反，两人到船行时，船行里的船还很富余，两人很快付了押金，坐上租的小船向大海深处驶去。
　　“应该就是这里了。”梧枷指了指身前的海面，两极盘指的就是这里。
　　眼前的海面非常平静，多云的天气，不是很晒，两人已经开船行驶了一段时间，远远地将海岸甩在了身后，虽然没到深海处，但环顾四周，海面上除了他们两人和租的这一艘小船，空无一物。
　　“清渊道长有嘱托你我需要带什么东西么？”李舒下海前和梧枷做最后的确认。
　　“没有了，你把两极盘带上，顺着盘上玉签的指引就能找到南冥的入口。”梧枷把手上的两极盘递给了李舒，“我偷拿了观中的避水珠，你如果超过一天不上来，我就下去找你。”
　　李舒有点诧异，因为计划里并没有梧枷要下海接应他这一条，但他还是回了一个字：“好！”
　　李舒把身上的所有衣物脱下叠好放在船上，接着走到船舷处纵身一跃，在跃下的瞬间幻化出了鱼尾，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潜下去之后，李舒才发现，这片区域的海水似乎有些古怪，虽然海面上是多云的天气，没有直射的阳光，可是海水里却异常昏暗，像是浓度很高的蓝色墨水一样，可能是阴气汇集之处的缘故，李舒觉得一种刺骨的寒意从这片海域的深处传来，但他还是顶着寒意，向海域深处努力浅去。
　　这片海域实际上不算特别深，李舒潜了约莫三十分钟，就触到底了，海域的底部是流沙形成的一处旋涡，李舒用胳膊夹着两极盘，向漩涡的中心钻去。
　　接着就是一片黑暗，李舒感觉自己被卷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强烈的旋转带来的是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甚至有点想吐，等他看清周围时，才发现自己被流沙甩进了一个海底岩洞，虽然是海底，但周围并没有充斥着海水，李舒的鱼尾在岩洞中显得异常累赘，于是重又变作双腿。
　　“这里应该没有监控吧？”李舒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心想失策了，没想到南冥是没水的。
　　岩洞中大概是镶嵌着能发光的矿石，点点磷光把洞中照得亮如白昼，李舒顺着岩洞中的小路摸索着往前走，路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
　　李舒试探性的敲了敲，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仔细看去，才发现其中端倪，原来石门上布满了不知被谁设下的禁制，一道又一道的封印咒语把石门紧紧地包裹住，仿佛要跟这石门一起守卫着石门后的秘密。
　　“不对啊，南冥是鹏鸟化鲲的‘天池’，怎么一路过来又是岩洞，又是有光照的走道，走到头发现还有扇石门？怎么，鹏鸟难道化鲲还要走程序，换衣服，然后用钥匙开门进去，进去以后再锁门？”
　　李舒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只卡通大鸟自己开门锁门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但言归正传，目前他要做的就是解开石门上的封印咒语，然后打开石门一探究竟，说不定他要找的鲲玉，就在石门后面。
　　李舒扒在石门上研究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才疏学浅，根本看不懂人家下的是什么咒语，更不要说是解开了。
　　“世界上有一种万能的解法，那就是——”李舒解开绑在身后的龙骨弓，手指汇聚灵力化为箭矢，向石门上密密麻麻地咒语射过去，但石门上的咒语缠得很多很牢靠，光凭自己这样野蛮的破坏根本杯水车薪。于是他坐定了下来，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一个大禁咒直接把门上的封印咒语溶解掉。
　　一阵尖利的警报，在这座沿海小楼里瞬间炸响。
　　楼中的工作人员在警报声和慌乱中拨响了电话：“王队，你赶紧来南冥封印点一趟，这里布下的封印正不断遭受着不知何处而来的攻击。”
　　王厉，公安部特别事务调查厅深城沿海支队支队长，负责深城近海一带超自然事物发生时人民群众的安全和社会的和谐稳定，南冥封印点所处的那一带海域也是他的辖区。
　　“呼叫深城特别事务调查总局，南冥封印点正遭受不明攻击，沿海支队已经向附近区域发出一级警报，现全支队赶往南冥封印点，请求总局火力支援，收到请回复。”王厉在支队的寻呼台向总局发出语音信号后，便带着局里的全部人手，全速向南冥封印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