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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秘拓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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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打工人李舒好不容易逮到周日有一天休息时间,自然是要睡到自然醒的。
醒来后打开手机,除了工作群到了休息日还不停歇的工作安排轰炸,一个莲花头像的小红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曾浮山脚肯德基见!”
李舒揉了揉太阳穴,坐起来想了会这个梧枷究竟是谁,然后突然想到了有天加班夜里自己身体的异变,和遇到的两个奇怪道士,冷不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不过记忆里这个道士和他的小徒弟面相还是挺和善的,想起深城城郊确实有一座曾浮山,山上还有道观,李舒初来深城实习的时候曾经跟同事去了一趟,回来又是发烧,又是上吐下泻,所以对城郊的这个大型景点印象很差,不过既然起迟了,午饭也没着落,再加上自己的出租屋本就在城郊,离曾浮山也不算远,想到这,李舒飞快的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下床洗漱。
周日的曾浮山景区大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外地的游客,本地来上香的市民,小贩的叫卖声,小孩子的哭闹声,让这座全国有名的道教圣地多了份烟火气,少了份庄重感。
“这——这这——这里!”李舒正低着头看手机地图找着肯德基,猛然间就听到公鸭嗓的声音,抬头一看,不远处正站着那个叫莱菔的道童正在朝自己挥手,一身道袍加上显眼的冲天髻,在拥挤的人群里显得格外醒目。
因为是休息日,加上还在景区里,肯德基里也异常拥挤,小孩子的吵闹声汇聚的声浪几乎让人听不到店员点单的声音。
莱菔先帮李舒点餐,结账领餐后又领着李舒来到了墙角靠窗的位置。
梧枷穿着一身道服,向李舒打了个招呼:“那天晚上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李舒放下手中的餐盘,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没事。”
但心里拼命默念,这人千万别想起自己嚎啕大哭的样子。
“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面前的两人异常沉默,对着面前的食物埋头猛吃,李舒只好自己打破了这份宁静。
“没有多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工作的那栋大楼,最近有没有出什么怪事?”梧枷抬起头,他的眼神深邃又冰冷,李舒瞄了一眼就不想再对上。
“如果说起怪事,最近还真的有几件。”
李舒刚来公司时,就听过同事讲过公司大楼的怪事。
这栋大楼原是深城一个大集团主持建造的,用来用于本集团办公和招待的综合性一体化写字楼,规划中不仅包含办公区,还有住宿区,餐饮区,娱乐区等一系列功能区,筹建初期在深城可谓是万众瞩目。
可是这楼盖到一半,就出了怪事:
楼盖到一半,就无法施工了,施工的工人们只要在这一半的基础上再施工,第二天楼就会打回原形,仿佛有人故意拆卸一样,但拆卸下来的建材却不翼而飞。
诡异的传闻不胫而走,吓跑了一个又一个的施工队。
讲到这里,三人餐盘中的食物基本已经吃完。李舒本想再说下去,看到座位旁一群站着吃的顾客满眼怨念的看着他们三人,李舒只好转开话题:“这里人多,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梧枷拿起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微笑着说:“去观里吧。”
观里的人也不少,穿过拥挤的人群,梧枷和莱菔引着李舒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莱菔一进院子就很自觉地进偏房泡了两杯茶,给梧枷和李舒端了上来。
“这里是我的住处,你要嫌热我可以把空调打开。”梧枷把茶盏轻轻推到李舒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莱菔夹着茶盘,像服务生一样站在门口。
李舒打量着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陈设和自己想象中茅山道士的房间大差不差,只是多了一些现代化的电器,比如墙上的空调,书桌上的电脑,沙发前的电视,该有的一样不少。
李舒虽不懂茶,但浅浅地喝了一口,苦涩中有浓郁的清香,一定是自己不懂欣赏的好物。
“你刚才说的事,我也有听说。你们大楼的事,就是我师哥摆平的。”梧枷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
“你们道士摆平的?”李舒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梧枷看他不信,便打量着他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么?”
李舒想到自己水中的鱼尾,有点心虚,思绪又飘到了什么“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妈贵姓?”云云,不由得怔住了。
梧枷看他不回话,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万物皆有灵,这片大地上,不止生活着人类,一些鸟兽虫鱼,花草树木机缘巧合间被天脉地脉影响,便会主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纳为己用,假以时日,产生灵智,通过各种不同方式的修炼增长自身修为,过了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就会化出妖形。”
听到这里,李舒长舒了一口气,至少从梧枷的话里可以确认,一只妖如果修炼出人形,至少得活几百年,李舒很确定,虽然自己无父无母,但从小一直是在大姨家长大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活了二十五个年头,不可能是妖。
“你的意思是,我们生活的世界不是一部纪录片,而是一出大型魔幻现实主义电视剧?”李舒回过神来,虽然有着深夜在雨水中长出鱼尾的体验,但是九年义务教育加上高中,大学的受教育经历,李舒的世界观绝对是唯物的,梧枷冷不丁的说世界上有妖,李舒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
“按你的话来说,是的。但是你不用担心,随着天脉和地脉的衰竭,世间万物修炼成妖的机会已经断绝了,意思是,现在是2021年,已经不会有妖诞生在2021年了。”梧枷看着眼前的人的脸色从一脸担心中和缓下来,心里觉得眼前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青年有点好笑。
“那妖会死么?会不会有那种活了很久的老妖怪害人呢?”李舒出于谨慎问了一句。
“你听过一句诗么?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即使像螣蛇这种神兽在岁月和时间面前都会化成一抔黄土,何况是普通的妖。至于那种活了很久的妖,要么修成正果,飞升成仙,前往天外天。但是飞升天外天对我们现在道门来说,都是神话一样的存在了,没见过没听过,就连留存的记录都没有。”梧枷说到这里,也陷入了沉思。
天外天是所有修炼者的终极,谁都幻想过飞升天外天,进入另一个维度,甚至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不过妖族衰落,人类修道者也好不到哪里去,梧枷往上数个十八代,不要说飞升天外天,连古时修士所能做到的延长寿命到两三百年都做不到。
“不过师门有一桩没有证实过的传言,传言曾浮观的开山祖师曾经在一只大妖的协助下顺利飞升天外天,不过人类与妖物勾结,本身就为修道者所不齿,再加上年代久远,也无文字记录,最后也是沦为野史笑谈。”梧枷看向李舒,发现他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书架。
“怎么?你也对我们道门的书感兴趣?”梧枷笑着说。
李舒被梧枷点破,自觉自己的行为不妥,连忙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我们兜兜转转说了这些,你的意思我们公司大楼里有妖怪,而且还没走?”
梧枷点了点头,“先前那栋楼无法封顶就是因为妖物作祟,后来因为师哥带着观里几个同门才勉强跟那妖物打个平手,那夜一道天雷劈中观里观星阁的指妖针向师门示警,师父和几个师哥都不在观里,我就带了莱菔冲了出去,结果赶到时,发现那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大堂里看到了你,所以才产生了那样的误会。”
李舒很紧张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再去一趟,把那妖给除了,不然我上班也不踏实啊。”
虽然李舒还是对梧枷这套神神鬼鬼的说法半信半疑,但是自己遭遇的一系列异象全部和梧枷所说吻合,让他不得不信。
“第一我要等师父和师哥们回来,第二那妖既然能让天雷示警,想必一定凶煞异常,实力远在我和莱菔之上,我和莱菔联手估计都撑不过两个回合。”
梧枷没和李舒说的是,那夜自己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莱菔当时吓得腿都哆嗦,但还是义无反顾跟在梧枷后面,梧枷撵了他两次,他只说了一句:“要——要跟着——着,师——师父。”
梧枷望向守在门口的莱菔,叹了口气:“我喊你来,也只是想确认那栋大楼里最近发生过什么异常情况,有无人员伤亡。”
李舒从进门就一直觉得这个房间里有异样,心里始终有着惴惴不安的感觉,听了梧枷的话,他也察觉到问题的棘手,“最近楼里死了两个人,不过都不像被妖害的,一个是因为职场上的不公正待遇自己爬到天台跳楼的,一个可能是因为加班过度,快到午饭点猝死在自己工位的。除此之外还有你们来的那天夜里,我差点淹死在大楼小广场的积水里。”
梧枷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看来这只妖并不想伤人,那它究竟为什么要回到这栋楼呢?”
李舒顺着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走到梧枷的书架前,抽出了一份打印纸简单装订的文件,这份文件和周围的线状古籍格格不入。
梧枷走了过去:“这是一份拓本,是我师父云游时偶然在一处干涸的河床上发现的。当时河床上的淤泥被冲刷得很干净,只露出刻着文字的石底,师父虽然看不懂这种文字,但是本能地把河床区域分成数块,然后用相机拍下,再简单打印了出来。据师父说,就在他拍完的第二天,就下起了暴雨,河床被暴雨山洪永久的封住了,河床上的文字大概永远无法重见天日了。”
“那这算你们道门的书么?”
“这个不算,只是师父随手拍的资料而已,你如果好奇可以拿回去翻翻,不过都是刻在石头上的一些奇怪符号和类似简笔画一类的东西,观里没人能看懂,放我这里也是落灰。”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舒把这本拓本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包里,之前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突然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