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你隔壁大院》空舒儿

61、十五年的陪伴

　　大年初三，孙浩从老家回来了，一早就跑到空舒儿家楼下，跟小时候不同的是，他没有喊，而是拨通了空舒儿的电话。

　　孙浩：“我到楼下了，你下来吧，我买了两张电影票，带你去看电影。”
　　空舒儿从窗户处望去，楼下停着一辆新车，孙浩坐在驾驶位上。

　　空舒儿换好衣服，急匆匆地跑了下去，打开副驾驶位的门，坐了进去。
　　空舒儿：“你哪来的车？”
　　孙浩：“我爸的，他换车了。”
　　空舒儿：“这个车比之前的好看。”
　　孙浩：“跟我妈一样，挑车只知道好看不好看，别的都不会看。”
　　空舒儿：“我是个颜控，你看我找的你，多好看。”
　　孙浩：“那倒是。眼光不错，小姑娘。”
　　空舒儿：“你眼光跟不错，挑了个，不但长得美，性能也一级棒的媳妇儿。”
　　孙浩：“怎么听着你夸自己，这么别扭呢。”
　　空舒儿：“确实是，听着有点别扭。”

　　孙浩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红色的人民币，交到了空舒儿的手里。空舒儿也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沓钱，将两沓叠在一起。1、2、3、4、5、……100，整整1万元，空舒儿笑得合不拢嘴。

　　孙浩：“你真是个财迷，看见钱比看到我还高兴。”
　　空舒儿按亮汽车的屏幕，“小德，小德，去中国工商银行。”
　　小德：“路线已重新规划，距离目的地5.3公里，大约用时13分钟。”
　　空舒儿：“出发。”
　　孙浩：“这位女士，请问是打表还是一口价？”
　　空舒儿：“打你。”
　　孙浩：“本出租车没有挨打这项服务。”
　　空舒儿：“不要贫了，一会儿电影该迟到了。走啦。”
　　孙浩：“是，将军夫人。”
　　空舒儿：“心机，你现在才是肩上扛着一道杠的学员兵，距离将军十万八千里呢！不过，我愿意陪你，从一道杠到将军。”
　　孙浩：“好。”
　　空舒儿：“好。”

　　中国工商银行门前停下，空舒儿熟练地将钱存了进去，拿着卡，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上了车。

　　孙浩：“瞧你得意的样子。”
　　空舒儿：“没想到，我们俩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丰厚的积蓄。我真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孙浩：“是，是，是。不过舒儿，你也多给自己买点东西，衣服什么的都旧了。”
　　空舒儿：“那看完电影，我们俩去逛街，一人添一件新衣服。”
　　孙浩：“我就不用了，我在部队穿军装，根本穿不到自己的衣服，给你买两件。”
　　空舒儿：“不，省下来。”
　　孙浩看着舒儿，宠溺地笑着。

　　空舒儿：“对了，浩浩，告诉你件事情。”
　　孙浩：“嗯。”
　　空舒儿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你看。”
　　孙浩开着车，正好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这是哪里的钥匙？”
　　空舒儿：“年三十，爸爸送我的新年礼物，BJ市四环一套80多平米的房子。”
　　孙浩惊讶到五官扭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没想到我媳妇儿家这么有钱，BJ市的一套房子啊，一套房子啊，媳妇儿。快点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不是在做梦。”

　　空舒儿使劲在孙浩胳膊上掐了一下，孙浩：“啊……疼……，确认了，不是在做梦。”
　　空舒儿：“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孙浩：“怎么？”
　　空舒儿：“我爸妈在讨好我，想得到我的爱和原谅，但是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已经喜欢了现在的这种生活，我已经学不会去爱他们了，也不想爱他们了。也不是恨，也不是怨，就是好像失去了爱他们的能力。这种感觉我有点描述不清，你能理解吗？”
　　孙浩：“我能。”
　　空舒儿：“浩浩，你给我出个注意，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孙浩：“舒儿，我也不知道。”
　　空舒儿叹了口气，“哎……，这真的是个世界级难题啊。”
　　孙浩：“哎……，不过这个房子，我还是挺喜欢的，咱俩能少奋斗多少年啊，不，咱俩得少奋斗几十年。”
　　空舒儿：“浩浩，你讨厌。”

　　孙浩：“不想这个事情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爱你。”
　　空舒儿把钥匙放到兜里，“好，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看电影去喽。”

　　快到电影院门口，空舒儿忽然问：“浩浩，你买的哪个电影？”
　　孙浩：“秘密。”
　　空舒儿在他上臂内侧使劲拧了一下，“告不告诉我。”
　　孙浩：“你这是跟谁学的，下手这么重，疼死了。”
　　空舒儿：“是不是还想来一下。”
　　孙浩把胳膊伸了过去，“来吧，疼死也不说。”
　　空舒儿用掌心在拧过的地方轻轻揉了揉，“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反正一会儿取票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孙浩排着队，空舒儿站在他旁边，看着大屏幕上每部电影的放映时间，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空舒儿知道了，《孤岛惊魂》·恐怖惊悚。

　　孙浩拿着电影票，空舒儿抱着爆米花和矿泉水，偷偷地笑着。
　　孙浩：“你笑什么？”
　　空舒儿：“我笑你，在我们学校解剖室吓成那个样子，还敢带我来看恐怖片。”
　　孙浩：“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往我怀里躲，我来保护你。”
　　空舒儿：“咱俩谁往谁怀里躲还不一定呢。”
　　孙浩：“切，小看谁呢。”
　　空舒儿：“我在小看我自己。”

　　放映厅里，坐满了情侣，空舒儿和孙浩也并排坐着。

　　开始十几分钟，孙浩：“这一点都不吓人。”
　　空舒儿：“嗯。我看了网上的评论，这个是恐怖级别最低的。算不上真正意义的恐怖片。”
　　孙浩：“我也查了，感觉自己没问题，才敢带你来看。”
　　空舒儿：“你还挺诚实。”
　　孙浩：“那是。”

　　电影进行到一半，放映厅传来了尖叫上，小女生都惊恐娇羞地躲在了男友怀里。空舒儿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可她看到一旁的孙浩，正紧紧闭着眼睛，紧抓着座椅扶手，冷汗从他鬓旁滑下。

　　空舒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浩浩哥哥，我怕，我怕。”
　　孙浩睁开眼，故作淡定地把舒儿头放到怀里，“有我在，不怕，不怕。”
　　这时，空舒儿正促狭地笑着。

　　电影终于结束，孙浩带着空舒儿走出了放映厅，“一点都不恐怖，就这，太让我失望了。”
　　空舒儿故意将自己的手与孙浩的手十指相扣，她内心充满了嘲笑，看着他逞能的样子，感受着孙浩掌心被吓出来的冷汗。

　　孙浩：“中午了，想吃点什么呢？”
　　空舒儿看着商城的导航图，“这些店在BJ市都吃过，不想再吃了。”
　　孙浩：“你可为难我了。”
　　空舒儿：“我们俩去吃初中学校门口的炸串串咋样？想起他家的茄排我就流口水。”
　　孙浩：“走，满足你。”
　　空舒儿：“走起。”

　　孙浩一路开着车，空舒儿叨叨地不停，“你还记得，小时候你骑着自行车，每天带着我，上下学，走的就是这条路。”
　　孙浩：“记得，我跟你的每分每秒都记得。”
　　空舒儿：“你看，千层肉饼家还在这里卖，这都七八年了。”
　　孙浩：“还想尝尝这个味道吗？”
　　空舒儿：“想。”

　　孙浩把车停靠在马路边上，俩人下车。
　　空舒儿：“老板，还认得我们俩吗？”
　　老板看了又看，“不好意思，真不记得了。”
　　空舒儿：“我们俩上初中那会儿，几乎天天买你们家肉饼吃。你不记得我，我可还记得你。”
　　老板：“这都大孩子了，上大学呢吧。”
　　空舒儿：“嗯。一晃都七八年了。”空舒儿愣了下神，伸出手指算了算，他跟孙浩第一次相见，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他们互相陪伴了十五年了。

　　孙浩付了钱，将两个肉饼递到空舒儿手中，俩人上了车。

　　空舒儿捋顺了一下透明袋子，咬了一口，肉香味飘散开，弥漫在整个车里。
　　孙浩：“还是原来的味道。”
　　空舒儿：“嗯。”

　　空舒儿将肉饼递到孙浩嘴里，喂了他一口。
　　孙浩：“香。还是家乡的味道好。”
　　空舒儿：“嗯。”

　　空舒儿：“浩浩，我刚才算了算，咱俩互相陪伴了整整十五年了。”
　　孙浩：“这算什么，在以后的七八十年里，我还要一直陪伴着你。”
　　空舒儿：“我也是。”
　　孙浩低声屏气说道：“咳，咳，咳，你好啊，老婆子。”
　　空舒儿压着嗓子：“你看看你又忘了吃药了，老头子。”
　　俩人演完，在车里大笑了起来。

　　空舒儿：“浩浩，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厌恶了而离开我？”
　　孙浩坚定：“不会。”
　　空舒儿：“有一天，你发现，我们重复着无聊的生活，柴米油盐，鸡毛蒜皮，我们俩的交集越来越少，甚至没有了共同话题，你会不会选择离开？”
　　孙浩更加坚定：“不会。”
　　空舒儿：“为什么？”
　　孙浩：“不知道，但是我坚定，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空舒儿：“从六岁到现在，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你想没想过，跟别的女生处，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孙浩：“我从来没想过。”

　　空舒儿有些骄傲地笑了，“我也是，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辈子只想跟你在一起。”

　　空舒儿侧起身，亲吻在了孙浩的脸颊上。

　　孙浩靠边，迅速将车停下，打开故障灯，掌心放在了空舒儿的脑后，如狂风暴雨般，两人激烈地亲吻着，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