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你隔壁大院》空舒儿

60、买房

　　到了火车站，孙浩的爸爸早已开着车在等待他们，孙浩拿着两个大行李箱，空舒儿紧跟在他身后，就像小时候一样。

　　走到车前。
　　孙浩：“爸。”
　　空舒儿：“叔叔，辛苦了。”
　　叔叔：“这半年不见，舒儿变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孙浩：“爸，你看看我。”
　　叔叔上下打量他一番，欣慰地说：“嗯，有那么点兵味儿了。”
　　孙浩：“爸，我可厉害了，军事成绩和文化成绩，全校前几名。”
　　叔叔：“我就知道我儿子好样的。舒儿呢？”
　　空舒儿：“叔叔，我考了全班第一，全系第三。”
　　叔叔：“你们俩从小学习就一个赛一个的好，叔叔高兴。走，带你俩下馆子去。”
　　孙浩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中，叔叔坐上了驾驶位，孙浩坐在了副驾驶上，空舒儿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孙浩：“我妈呢？”
　　叔叔：“演出去了，今晚回来。”
　　孙浩：“都想我妈了。”
　　叔叔：“不想你爸？”
　　孙浩：“爸，男人与男人之间说想不想，是不是有点矫情。”
　　叔叔：“儿子，长大了，还成男人了。”
　　孙浩：“那必须的，我要为空舒儿撑起一片天。”
　　空舒儿抿嘴笑着。

　　叔叔：“等你们毕了业，我就去舒儿家提亲，再不给你把舒儿娶回家，我看你小子就快疯了。”
　　孙浩：“谢谢爸。”孙浩拧开一瓶矿泉水，“爸，以水代酒，儿子先干为敬。”
　　孙浩大口大口地喝着。
　　叔叔：“我看你是渴了。”
　　剩了半瓶，孙浩递给空舒儿，空舒儿接过喝了几口，拧上瓶盖，放在了自己身旁。
　　叔叔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一切，会心地笑着，嘟囔了一句：“这两孩子。真好。”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叔叔先把空舒儿送回了家。。

　　空舒儿家楼下，叔叔在车上等，孙浩帮舒儿把箱子拎了上去。

　　空舒儿站在门口，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久久不愿拿出来。
　　孙浩抱了抱舒儿，随即食指和中指弯起，敲响了防盗门。

　　空舒儿妈妈：“谁啊？”
　　孙浩：“阿姨，是我！”
　　空舒儿妈妈：“是浩浩吗？”空舒儿听到了走过来的脚步声。
　　孙浩：“阿姨，我是浩浩。”

　　门打开了。
　　空舒儿妈妈：“妈，我回来了。”
　　孙浩把行李拿到空舒儿房间，又走回客厅。
　　空舒儿妈妈：“怎么没有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啊？”
　　空舒儿：“嗯。”
　　空舒儿妈妈：“浩浩，吃点饭再走。”
　　孙浩：“不了，阿姨，我们在外面吃过了，我先走了。”
　　空舒儿挥了挥手，向他再见。
　　空舒儿妈妈：“过几天，来家里吃饭啊。”
　　孙浩已经下楼，“好的，谢谢阿姨。”

　　防盗门关上，空舒儿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正月二十八，爸爸把奶奶爷爷接到了市里过年。奶奶看着出落得越发标致的空舒儿，抱着不想松手。
　　奶奶：“我大孙女，长得越来越像她姑年轻的时候了。”
　　空舒儿傻笑着。
　　奶奶：“不过你姑姑没有你好看，你还遗传了你妈妈的漂亮。”
　　空舒儿依偎在奶奶的怀里，撒着娇。

　　正月二十八下午，全家出动，到全市最大的超市买年货。

　　弟弟推着车跟妈妈走在前面，空舒儿搀着奶奶走在后面，爸爸跟爷爷一进超市就走到了酒水区。

　　妈妈：“舒儿，想吃什么跟妈妈说，妈妈给你做。”
　　空舒儿有点受宠若惊，她想，这还是她的妈妈吗？不过，她还是礼貌地回复了一句，“谢谢妈妈。”
　　空舒儿的客气，似乎刺痛了妈妈的心，妈妈走在前面，用掌心擦去，眼眶中还没滴下来的泪水。

　　奶奶：“这几年，你爸爸妈妈改了脾气，舒儿啊，试着接受他们一下。”
　　空舒儿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嗯”字。可童年那深入骨髓的痛，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吗，她练就的那一身厚重铠甲，是说脱下就能脱下的吗？试着接受他们，谈何容易！

　　妈妈走在前面，绞尽脑汁思索着，舒儿喜欢吃什么？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不，是空舒儿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过任何喜好，她在这个家里存在过，而不留任何痕迹。

　　妈妈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车里都快放不下了，后座上的人，还抱着许多。

　　妈妈转头看向舒儿，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怎样开口，这是她自己的女儿，怎会如此陌生，她又将头转了回去，沉默着，一言不发。

　　奶奶说话了，“舒儿，这次考了第几名？”
　　空舒儿笑容甜美且有些自豪，“奶奶，告诉你，你肯定会惊喜。”
　　奶奶：“是吗？快说给奶奶听听。”妈妈也好奇着，面带微笑，转过了头。
　　空舒儿：“全班第一，全系也就是全年级，第三。”
　　奶奶搂住了空舒儿，有些激动，“真是我的好舒儿，从小学习就这么好。”
　　妈妈微笑也变得有些激动。

　　爸爸说话了，“弟弟，你好好跟姐姐学学。天天倒数第几，回回叫家长，你爸我都快扛不住了。”
　　空舒儿没有接话，安静着坐着。
　　弟弟：“我姐学习那么好，你们也不喜欢他，我干嘛要向她学习。”
　　就这一句话，又让整个车里恢复了寂静。

　　大年三十，奶奶和妈妈在厨房忙碌着，爸爸和爷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弟弟跑出去找隔壁的小朋友玩了，空舒儿还是把自己关到房间里，翻看着带回来的那本《系统解剖学》。

　　孙浩发来了短信：“舒儿，除夕快乐。许愿，再接下来的一年里，更加爱你。”
　　空舒儿将电话打了过去，“喂，吃饭了吗？”
　　孙浩：“还没。想你了。”
　　空舒儿：“在农村奶奶家呢？”
　　孙浩：“嗯。”
　　空舒儿：“农村过年是不是特别热闹。”
　　孙浩：“习俗很多。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情。”
　　空舒儿：“什么？”
　　孙浩：“看完春晚，我爸爸要带着我挨家挨户磕头拜年。”
　　空舒儿：“什么？磕头！”
　　孙浩：“对啊。今年我爸说我长大了，也该拜年了。”
　　空舒儿：“那你注意别伤到膝盖啊。”
　　孙浩：“知道了！”

　　孙浩：“舒儿，我又收到了好多压岁钱，等回去全都交给你。”
　　空舒儿：“好。我们俩小金库里，数字越来越好看了。”
　　孙浩：“你个小财迷。”
　　空舒儿：“才不是呢。以后我们俩要拿着这些钱，买房子，过日子的。”
　　孙浩：“真羡慕我自己，有这么一个既漂亮又勤俭持家的好媳妇儿。”
　　空舒儿：“我也羡慕我自己，有这么一个既帅又懂得疼人的好丈夫。”

　　电话那边，孙浩的妈妈在喊孙浩帮忙拉风箱。
　　空舒儿：“风箱是什么啊？”
　　孙浩：“烧大锅用的！”
　　空舒儿还是想象不到，“你快去吧，我挂了。”
　　孙浩：“爱你，舒儿。”
　　空舒儿轻声回了句：“爱你。”

　　晚上八点，香喷喷的饭菜上了桌，电视上的春晚也拉开了序幕。

　　大家其乐融融地围坐在圆桌旁，准备开饭。

　　奶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绢，一层一层地打开，是两个红包，一个递给了弟弟，一个放在了舒儿手上。
　　弟弟：“谢谢奶奶。”
　　空舒儿：“谢谢奶奶。”

　　妈妈也准备的两个红包，一个厚一点，一个薄一点，将厚的递给了空舒儿，将薄的放在了弟弟手上。
　　空舒儿又惊住了，妈妈手放在半空中许久，空舒儿都没有去接。
　　妈妈：“舒儿，接着吧。爸爸妈妈的一点心意。”
　　这么多年了，空舒儿只收过奶奶的压岁钱，妈妈的还是第一次，她有些手足无措，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爸爸离开了饭桌，走进了主卧，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爸爸：“舒儿，爸爸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物。”
　　空舒儿愣愣地看着他。
　　爸爸将一串钥匙递到了空舒儿手上，“这是两年前，你开学那会儿，爸爸妈妈给你在BJ市四环买的房子。当时想在你学校旁边买，但是房价太贵，没有买得起。”
　　空舒儿看着手中房子钥匙发呆了半天。
　　妈妈：“当时手里有些闲钱，你爸听说BJ市的房子要迎来一个大涨，所以决定趁早给你买一套，卖了一处老家的房子，然后向亲戚们借了点钱，不过放心，你爸挣得多，一年我们就全部还上了。”

　　爸爸妈妈满眼渴望，似乎在等着舒儿与他们冰释前嫌，激动相拥。

　　奶奶：“舒儿，愣什么神儿啊？快点谢谢爸爸妈妈。”

　　与大家预期的截然相反，空舒儿将钥匙放回爸爸面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奶奶：“傻孩子，他们是你的亲爸爸妈妈，怎么说出这样的傻话。”
　　奶奶赶紧拿过钥匙，放进空舒儿衣服口袋中，“爸爸妈妈给你的，就好好收着。”

　　空舒儿离开了饭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卡，就是她跟孙浩的小金库，迅速走到桌前，将卡放在爸爸面前的桌子上，“这是这几年，我攒下来的钱，里面有3万元，你先拿着，剩下的我慢慢还你们。”

　　妈妈转过头哭了，爸爸一脸失望与严肃。

　　爷爷：“傻孩子，上百万的房子，你拿什么还？”
　　空舒儿：“我可以写个欠条。”
　　奶奶把空舒儿抱在了怀里，将银行卡跟钥匙放在了一起，“爸爸妈妈的就是你的，一家人，别还不还的。”

　　爸爸：“好舒儿，我的好孩子，爸爸妈妈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这个问题把空舒儿问住了，怎样做？空舒儿也不知道怎样做？空舒儿也不知道如何跨过自己的心结去原谅他们。

　　妈妈：“这些年，我跟爸爸在尽力的弥补。可是，舒儿，对我们你总是冷冰冰的。爸爸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空舒儿站着，低着头，使劲捻搓着自己的衣角，在座的人都抹着眼泪，唯独空舒儿，心中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