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你隔壁大院》空舒儿

52、女班长

　　军训快结束了，汇报表演是分列式。前面领队的一直是一个男生和空舒儿，突然有一天，教官把空舒儿换了下来，换上了她们班的女班长。

　　教官跟全班同学解释道，因为空舒儿的动作不协调，没有女班长的动作标准，所以换了下来。其实，空舒儿本来就不想当这个领队，她也无心计较这些事情，她只担心着孙浩的伤。

　　空舒儿他们班的班长，并不是因为成绩好，也不是因为有什么过人之处，更不是通过竞选当上的。而是，她的家人，认识学校的教导主任，所以在别的班竞选的时候，辅导员直接任命她了。

　　她换下空舒儿时，有种从内心而生的骄傲感，并甩给空舒儿一个“手下败将”的眼神。

　　汇报表演那天，很成功。教官带领大家拿了个全校第二的名词。中午，学校食堂准备了大餐，送别教官。同学们意依依不舍地跟教官合影，而空舒儿则坐在食堂的角落里，微笑地看着大家。

　　忽然，教官坐了过来，“真想再看你跳一次舞。”
　　空舒儿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教官：“你真美。”
　　空舒儿：“谢谢。”

　　军训结束后的第二天，女班长就公布了她跟教官的恋情，但是教官一直在跟班里姿色不错的女生们联系着。其实女班长也知道，但是她总是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她们宿舍的舍友，都在劝她分手，可她总是在自欺欺人，爱得那么卑微。

　　那天，周五，最后一节课下课。教官突然给空舒儿打电话，“周六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空舒儿：“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简单干脆地拒绝了。

　　周六晚自习时，空舒儿小声跟同桌付静静说：”你饿不饿？我好想加个餐。”
　　付静静点了点头，俩人默契地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付静静挽着空舒儿的胳膊：“咱俩买一个煎饼，分两份，这样罪恶感还少一点。”
　　空舒儿微笑着，酸溜溜地说：“为什么我就吃多少都胖不起来呢？”
　　付静静使劲在空舒儿胳膊上掐了一下。
　　空舒儿：“啊，疼死啦。”
　　付静静：“嘴巴还贫不贫？”
　　空舒儿：“不了，不了，不敢了。”

　　俩人一边往煎饼摊走，一边嬉戏打闹着。空舒儿忽然觉得有一个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侧头一看，教官正在烧烤店外吃饭，一起的还有班长，别的班级的教官和别的班级的学生。

　　空舒儿与教官对视上，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付静静也看到了，“你听见传闻了吗？”
　　空舒儿：“什么传闻？”
　　付静静：“昨天晚上，咱们班长没有回宿舍睡觉。”
　　空舒儿手指并拢捂住自己的嘴，惊讶道：“啊……，不会……吧。”
　　付静静：“班长早上回宿舍换衣服，宿舍的舍友问她昨天晚上跟教官干什么去了？”
　　空舒儿其实并不是多么感兴趣，但是看到付静静说得正起劲，不好意思破坏她传播八卦的激动，装出一副迫切的样子，“干什么去了？你快说。”
　　付静静：“班长说，他俩在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看了一宿电视。”
　　空舒儿和付静静俩人捂着嘴，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睡前，空舒儿像往常一样打开小企鹅，教官的头像在闪动，“我喜欢你。”
　　空舒儿看到了，但是并没有回复，而是将他的聊天记录，点了个删除。

　　后来，没多久，传出了女班长跟教官分手的消息，那天空舒儿正在操场上的看台上坐着，跟孙浩视频。她看到了班长一个人，在操场上哭得好伤心。

　　又没过多久，传出了教官跟班里的另一个女生好了，那个女生跟班长是一个寝室的，从此她俩反目成仇。

　　又过了没多久，教官跟临床二班的一个女生好了，这是跟他好的最后一个女生。但后来，还是分手了。

　　大一元旦晚会上，空舒儿看到了教官，坐在了礼堂的倒数第二排，看完她跳舞就走了。

　　班长拉着空舒儿追了出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班长说：“他看到了我空间发的节目单，专门来看你的。他退伍了，现在跟他父亲经营着一家烧饼店。”

　　那一天，他跟大一训他们的时候已大不一样，那份自信和英气已消失殆尽，自卑充斥着整个身体，低到尘埃里。

　　后来，大家都遗忘了这个教官，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都没人提起。

　　孙浩打来了视频，空舒儿还带着妆，穿着演出服，她知道孙浩的时间宝贵，连忙接起了电话。孙浩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赶紧看，我漂亮的媳妇。快点，快点。”然后举着手机，向同宿舍的战友炫耀着，从此他们全队都知道孙浩有一个长得像明星一样的漂亮媳妇。
　　“你讨厌，我们正在举办元旦晚会，我刚跳完。”空舒儿说。
　　孙浩：“不要说话，就让我静静地看着你就好，太美了。”
　　空舒儿：“最近训练了吗？”
　　孙浩：“当然，天天训。从未停过。”
　　空舒儿拖着裙子，走到了操场的路灯下。

　　空舒儿：“你以后会不会去带地方大学的军训啊？成为别人的教官。”
　　孙浩：“还真有这种可能，听我们班长说，每年都会安排我们学校带地方大学军训。”
　　空舒儿：“那你可不可以永远不带。”
　　孙浩：“上边的命令，谁敢违抗，会被杀头的。”
　　空舒儿：“赶紧呸呸呸，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孙浩：“呸呸呸。嘿嘿。”

　　空舒儿：“那你有一天去带军训的话，一定不要给任何人留你的联系方式，你答应我。”
　　孙浩：“我连看她们一眼都不看，哪有我媳妇好看。”
　　空舒儿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笑着。

　　空舒儿：“最近有没有受伤啊。”
　　孙浩：“有啊，我的心受伤了，想你想得千疮百孔。”
　　空舒儿听到他们战友整齐地发出了干呕声。

　　空舒儿笑着：“多不好意思啊。”
　　孙浩：“他们是羡慕、嫉妒，不要理他们。”
　　空舒儿：“我想听你弹钢琴了。”
　　孙浩：“这里没有钢琴啊，等寒假我给你弹一天。”
　　空舒儿：“一言为定。那你给我唱个歌吧。”
　　孙浩：“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我：“停停停，不听这个。”

　　孙浩：“那就‘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空舒儿：“不是这个。我要听表达你内心的歌。”
　　孙浩：“结婚进行曲吧，噔噔噔噔……”
　　空舒儿听完了他用嘴噔出来的结婚进行曲，甜蜜地回到了礼堂。

　　大三那一年，孙浩他们果真接到了带地方大学军训的命令，但是孙浩主动申请带他们自己军校的新生新训，这个差事是大家都不愿意接的。

　　后来空舒儿才知道，带地方大学军训是有多爽，带军校新训是有多累。

　　一天，周五晚自习后，空舒儿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走到操场，坐在看台上。

　　昏暗的灯光下，一对儿一对儿的，有的牵着手走着，有的在草坪上坐着，有的两个人在拥抱着……空舒儿静静地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如果孙浩在多好，多想每天下晚自习牵着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怀中。

　　开学已经三个月了，消息回复了寥寥几句，只有每周末有时间跟空舒儿视个频，时长加起来都不到三个小时。空舒儿每天晚上都是抱着手机睡觉，生怕错过他的自由时间。哎，都是等不到任何消息的漫漫长夜。

　　空舒儿呆呆地望着学校操场，心里有些失落。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孙浩打开的视频。
　　孙浩：“干什么呢？”
　　空舒儿：“在操场，一个人发呆。”空舒儿把摄像头转到后置，“你看我们的操场，我在羡慕他们，真想跟你一起，也在操场上散步。”

　　孙浩：“对不起。”
　　空舒儿：“没事。我以后就准备一个小本本，然后记下所有我想跟你一起做的事情，等你有时间了，一件一件地补偿给我。”
　　孙浩：“好。我答应你。”
　　空舒儿：“那这件事，我先记下。”
　　孙浩：“好。以后双倍补偿给你。我亲爱的舒儿。”

　　孙浩：“我给你唱首歌。当时新训的时候，全营在训练场上站军姿，教导员放了这首歌，我听了第一句就不行了，本来就想你，这下更完蛋了。”
　　空舒儿：“什么歌啊？好奇。”
　　孙浩让战友帮忙拿着手机，抱起身边的吉他，坐在床上。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别怪我仍保持着冷俊脸庞
　　其实我既有铁骨也有柔肠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当兵的日子既短暂又漫长
　　别说我不懂风情只重阳刚
　　这世界虽有战火,但也有花香
　　我的明天也会浪漫的和你一样
　　当你的纤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也会回过头泪流两行
　　也许我们的路不是同一方向
　　我仍衷心祝福你姑娘
　　当我脱下这身军装
　　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
　　也许那时你我已是天隔一方
　　相信你还会看到我的爱
　　在旗帜上飞扬
　　……”

　　孙浩唱着唱着，战友也不自觉地跟着唱起来。

　　空舒儿听得已泪流满面。

　　空舒儿：“我才不会离开你，我等你。日子苦是苦了点，但是一想到你，还是甜更多一点。才不要你脱下军装，从小它就是你的梦想，我要让你穿一辈子。”
　　孙浩：“还是我媳妇通情达理，我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才找到这么好的媳妇。”
　　空舒儿：“那你上辈子什么事儿都没干，净忙着积福了。”

　　空舒儿：“我在文工团的时候听女兵讲起过这首歌。有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空舒儿的战友感兴趣地纷纷围了过来：“在美丽繁华的黄浦江畔，一个军事学院门口，上海的风使作者看到了至今难以忘记的一幕，一位美丽的姑娘路过哨口，长发瞬间被风吹起来，哨兵手握钢枪，目不斜视，然而那美丽的秀发早已在他心中掀起了涟漪。”

　　当空舒儿说完，所有的战友都已沉默。

　　孙浩：“舒儿，悄悄告诉你。我们有些战友在上大学前是有女朋友的，但是绝大部分，都没熬得过我们这三个月的新训。”
　　空舒儿：“真希望，他们都能找到一个愿意等他们，陪他们一辈子的姑娘。”

　　孙浩：“对了，我们新训结束了，队里把外出名额给我了，我明天去找你。”
　　空舒儿：“真的吗？你这句话比歌还好听。明天我等你。”

　　本来坐在操场失落的空舒儿，高高兴兴回宿舍了，嘴里一直哼着“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四个月了，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一整夜空舒儿在床上翻来覆去，激动不已。